第99節
南宮瑾嚇了一跳,慌慌松手,上前扶住她的肩,“你怎么回事?” 花吟羞赧不已,偷偷摸摸的將那松掉的裹胸布往衣服里塞,“我,咳咳……我沒事,大哥今日沒有公務?快些忙去吧?” 南宮瑾卻捉住她的手,看向那露出來的白布條。 花吟被盯的都快沒了心跳呼吸,默默的縮背弓腰,拉起薄被蓋住下身。 “你是有病吧?好端端的用白布條裹著身子做什么?莫不是猛他又說了你什么?”南宮瑾以兄長的身份訓斥道:“男子雖以體格高大健碩為美,但你還是個尚未長全的孩子,將自己綁的硬邦邦的就是好看了?”大周人尚歌舞,注重身材,京城內確實有些風流公子將自己腰身綁的硬邦邦的,是以挺拔結實為美。 花吟埋頭偷笑,口內連聲道:“大哥教訓的是,大哥罵的好?!?/br> “往后就不要再綁這些勞什子了,若是再被我看到,我直接將你剝光了扔大街上?!?/br> 花吟頭皮一緊,“不會吧?” “你說呢?”南宮瑾語調冷硬,態度毋庸置疑。 花吟不敢再挑釁他,忙打哈哈。 且說南宮瑾因還有事,徑自先行離開了花吟的屋子,花吟在床上翻來覆去又打了幾個滾。一睜眼,卻見一人立在屋內,手中握劍,面上怒氣沖天。 花吟唬了一跳,差點失聲尖叫。 烏丸猛從鼻孔內重重的哼了聲,那眼神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般,“嗖”的一聲,又跳窗飛身走了。 花吟摸不著頭腦,正要喊住他問個明白,騰地,腦中靈光一閃,旋即反應過來,“他該不會是當我和他主子是那種關系吧?哎呦!該死!“她一門心思的想和南宮瑾搞好關系,卻忘記世人想象力豐富,細思量,她總算明白過來烏丸猛一直以來和她置的哪門子閑氣了。 花吟梳洗起身,出門仰頭看了日頭才恍然發覺已至午時,大丫鬟快步走了過來,道:“小三爺,大少爺在前廳等您用膳呢?!?/br> 花吟因心中想到了那一茬,反大方不起來,猶猶豫豫的試探著說:“文竹???昨晚,嗯,昨晚,嗯……你們家大少爺是犯了病才歇在我屋內,我給他治病呢?!?/br> 文竹莫名其妙,同時又神色緊張的做出噤聲的手勢,附在花吟耳邊說:“我的爺,快別說了,府里上下誰不知道大少爺最恨人私底下議論他的病,你這般肆無忌憚的同我說,大少爺是不會拿您怎么樣,奴婢可就要倒大霉了!” 花吟一時心急,倒是忘記了,相府的下人被管教的嚴苛,別說背地里亂嚼舌根,就是平日里也是謹言慎行,不多說一句不該說的,不多做一件不該做的,各行其責,各盡本分。即便他們心中有什么猜想,也沒烏丸猛那膽子,將一切情緒表露在臉上。 這么說吧,就算他們家大少爺真就有點特殊癖好,做下人的也就當瞎子的份,還能議論主子的不是咋地? 且說花吟到了前廳,桌上已擺滿了飯菜,南宮瑾正站在屋檐下,手中握著一只信鴿,從它腿上取下信件,一揚手鴿子飛遠,隨即展開信件。 花吟遠遠就瞧見南宮瑾慢慢上揚了嘴角,她快步上前,道:“大哥,何事這般高興?” 南宮瑾眸中含笑,朝她招手,“過來?!蓖瑫r,徑自轉過身,將那小紙條塞入桌上正燉rou的炭爐底下,燃了。 “大哥,我記得上回在城門前遇到您出遠門,與你同行的有勇哥,毛子還有拳頭他們,怎么這幾日沒見到他們?” “不該你問的就別問了,”南宮瑾聲音還是柔和的,“忘了他們,他們已經不是相府的人了?!?/br> 花吟怔怔的點了點頭,突地,福至心靈般,思及昨夜與他暢聊心事,蛛絲馬跡中一聯系,她陡然就反應過來了——南宮瑾在暗地里招兵買馬! 是啊,上年,他自燕武王的墓運走了不計其數的奇珍異寶,若是用這些金銀珠寶充當軍餉,他還有什么后顧之憂?而那些人都是昔年追隨拓跋家的死忠金人,如今被派走,應該都是暗地里替他干這些事去了。 如今金國妖后干政,又立了新太子,皇帝日益昏庸,朝堂上舊臣元老雖敢怒卻不敢言,眼見著金國日益衰落,恐怕只等著南宮瑾蓄滿力量,到時候就一呼百應了,亦如上一世,他一打回去,朝堂上下將軍兵士全都倒戈相向??捎钟姓l想到,他竟會屠了整個大金皇宮,只不知,金國元老盼啊盼,盼來這么一位殺神做了帝王,可曾后悔過? 只是,那時他不得不借住周國的力量打回去,而這一世有了前朝燕武王的隨葬品充當軍餉,就不知他的計劃可會有大的變動。 花吟越想越怕,卻不想南宮瑾突然朝她的腦袋敲了下,“一不注意你就走神,你平時給人看病也是這樣?怎么就沒聽說治死過人呢?!毖援?,他的手朝她的后腦勺一勾,就將她帶到桌邊。 花吟展眼看去,滿桌的雞鴨魚rou,就沒有一樣不帶葷腥的。 “大哥,你這是何意?”花吟吃驚的站起身,心內念了聲“阿彌陀佛?!?/br> “你將來出不出家那是將來的事,現在你叫我一聲大哥,你就得聽我的。我已吩咐了廚房,從今后,你每餐必有葷腥,若是年后你還是這幅骨瘦嶙峋的模樣,廚房那些人也不需要再吃飯了。若是你長rou了,廚房有功,我有賞?!?/br> 花吟無語,拉長了音喚了聲,“大哥,你怎么能這樣?!?/br> “我一直都這樣。坐下,吃飯?!?/br> 花吟平白被這般威脅,心內惱恨,賭氣干坐著,就是不動筷子。 南宮瑾往她碗里夾了許多菜,見她氣鼓鼓的模樣,眉頭動了動,不經意間看到站在花吟身后側伺候的文竹,嘴角一扯,面無表情道:“你一直伺候小三爺?” “是?!?/br> “跪下,”南宮瑾是沒有怒氣的,但他面上沒有表情,反叫人摸不準他此刻的喜怒。 花吟吃驚的站起身。 南宮瑾也不看她,自顧自的吃飯,道:“你主子何時將這碗里的飯菜吃了,你何時起來?!?/br> 花吟心里恨的要死,卻又無可奈何。 文竹跪在她身后勸道:“小三爺,主子他也是為了您好?!?/br> “哎,你可別搞錯了,你的主子從今后只是他?!蹦蠈m瑾突然開口。 花吟與文竹皆是一愣,他這般說,是何意?是在告訴文竹從今后只要對花吟忠心耿耿?不需要她再繼續監視花吟的一舉一動,只安心做個忠心的女婢就夠了? “是,小三爺,”文竹最先反應過來,盡職盡責的勸花吟。 其實南宮瑾是想對她好,她豈能不知,雖然方式討厭了些,但本心并不壞。她心底一嘆,斜睨南宮瑾,見他眉目青澀,心道:他到底也才十九歲,雖受過極苦,防備心重,但畢竟年輕,心腸也未爛壞。感激蒼天,讓他們在年少時相遇,如此,她才能一步步走進他的心里。但求將來也如現在這般順利,她能勸解他放下執念,不至天下生靈涂炭,如此,她便功德圓滿了。 飯畢,南宮瑾正要走,花吟喊住他,道:“可否拜托大哥一件事,替我跟翰林寧大人說一說,我想去替他兄弟看診,但是寧大人似乎對我有些成見,是以,想麻煩大哥替我說幾句好話?!?/br> “你呀你,我真不知該說你什么好,我聽聞你受傷就是那寧半山推搡的,現而今你不叫我找他們麻煩你替報仇,反上桿子以德報怨,這世上怎么會有你這樣的蠢貨?” 花吟但笑不語,南宮瑾搖了搖頭,單手背在身后走了,花吟扯著脖子喊,“大哥,宜早不宜遲,我等你消息!” 豈知,朝堂之上出了大事,皇帝龍顏大怒,南宮瑾公務纏身,與花吟錯開倆日未曾打上照面,卻將這等小事給忘得一干二凈。 且說這花吟身上的帝王蠱,因是雌蠱為王,又稱女王蠱,既為王,雄蠱便為臣。雌蠱可控制雄蠱,雄蠱卻不可。道是最初,花吟將將在南宮瑾和自己身上種下雌雄蠱后,便能探知南宮心意,花吟是又驚又喜,可那之后她便連續心疼了二日,后來她遍翻典籍,才曉得雌蠱雖有探知雄蠱心意之能,卻也要遭受反噬之苦。 是啊,這天下間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任何事都是有代價的,雌蠱若想控制雄蠱,那雌蠱便是蘇醒的,既蘇醒必要以心頭血喂養之。因是將將種下,那會兒它是醒的,花吟不明其中緣故,后來不疼了,是因那蠱睡去了,花吟知曉,若要那蠱蘇醒,便要點一種特殊的熏香。 普通的蠱蟲,或母子蠱,或雌雄蠱,都是一對一,而這女王蠱的好處便是,一雌蠱可對上數個乃至數十甚至上百的雄蠱,cao控它們,為己所有。是以,女王蠱可遇不可求,亦是所有煉蠱之人必爭之寶貝。 女王蠱下蠱,又分雌雄情蠱,君臣蠱,當初她種在南宮瑾身上的,是與女王蠱日日夜夜相生相伴培育而成的雄蠱,因此是情蠱。情蠱一種,自此后生死相依。但君臣蠱卻又不一樣,臣為君所用,只是單方面影響。又有話,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因此,臣若無用便可舍棄?;ㄒ髟谘芯砍鲞@些后,曾有段時間悔恨的腸子都綠了,她若早知這女王蠱有如此妙處,又怎會急不可耐的在南宮瑾和自己身上種下情蠱。如今可真是害人終害己,以她目前的醫術來說,要解這情蠱——無解。 如今,花吟便是想用這君臣蠱探知寧半山的心意,以期喚醒他。 只是,她也從未用過,只在古典和偏門邪書上見過,因此心里還是有些不安。 就這樣,又過了兩日,花吟打聽得寧半山毫無蘇醒的跡象,且日益消瘦,心內焦慮不安,遂背了藥箱,又厚著臉皮去了寧府。 ☆、第147章 花吟來到寧府時,府內只有寧一山在家,朝中出了大事,皇帝勒令朝中大元自查自省,寧大人身為兵部侍郎更是如芒刺在背,整日里焦頭爛額,府中一應大小事宜更無暇分心照看。而寧家老太太及夫人姨太太等一大早就去廟里上香去了,以求家里能度過劫難,從今后順遂平安。 寧府大門緊閉,花吟就去拍那西側的角門,府內的老奴開了一個小窗,花吟忙客氣的說:“這位老伯,煩請告知你家大公子,花某為二公子看診來了?!崩吓珵殡y道:“花大夫還是請回吧,主子們今兒個都不在府內,小的們做不了主?!?/br> 花吟卻腆著臉道:“哦?那你家大公子還叫我在府內等他,要不你先放了我進去?!?/br> 老奴原本就扯了謊,一聽這話,忍不住笑道:“就是我家大公子吩咐不讓您進來的?!?/br> “怎么會,是他請了我來的?!?/br> “絕無可能?!?/br> “你先放我進去,要不等你家大公子回來了,我和他當面對質?!?/br> “我家大公子就在府內呢,他親口說的,你還誆我?!?/br> 花吟不慌不忙道:“是你家大公子誆人在先,怎還怨我誆他?你快放了我進去,你家二公子若是不盡快醫治只怕這般拖下去就活不成了。我好心好意來救命,怎這般不知好歹?” 下人面上更難,見左右無人,遂開了門,躬身挨近花吟小聲說道:“花大夫,小的和您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整個京城的窮苦百姓都知道您是菩薩心腸,可府內的老爺太太不領你的情,您又何必熱臉往那冷屁股上貼。要我說人各有命,我們二公子的病就連那大周第一圣手姜院使都沒有法子醫治,您呀,還是別趟這渾水了。若是治好了,您顯了名,也打了姜家的臉,將來恐不好,若沒治好,那您的罪過可大可小,您說這吃力不討好的事,別人躲都來不及,怎么就您想不通還上桿子來找麻煩?!?/br> 花吟頓了頓,老伯這話在理,可是她今生既已立誓向善,學的這身本領就是為了治病救人,若是畏首畏尾,為了保全自己,而棄他人生死與不顧,那她和上一世又有何區別?縱然是做的八面玲瓏,榮耀顯貴一身,可她的心早就在地獄中沉淪,又有何真正的快樂可言。如今她拋卻身外物,一心向善,縱是一路走來,坎坷艱辛,但她終于明白何謂真正的幸福滿足。 “老伯這話在理,”花吟笑意盈盈,握住老伯的手,卻身子一偏擠了進去。 老伯始料未及,站了好一會,才一頓腳,追喊了起來,“花大夫,您等等,進不得,進不得啊?!?/br> 花吟畢竟是年輕姑娘,腿腳靈活,況她來過寧府幾回,環境相對熟悉,幾下功夫就跑遠了。 且說府內的護院小廝,只聽得看門的老奴一疊聲的追喊,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只道是什么混賬擅自闖入了寧府,紛紛吆喝著圍追堵截。 話分兩頭,議事廳內,那寧大公子正與鳳君默議事,只聽得府內亂糟糟的喧嘩一片,寧一山面上無光,朝鳳君默傾身一拜,“下人無狀,驚擾世子了,煩請世子爺在此稍作休息,下官去去就來?!毖援吿_朝外走去。 鳳君默是君子,自不會主動去窺探他人府上隱私,只一點頭,便站在議事廳內喝茶,卻陡然聽得一道聲急喊,“都給我住手啰!”鳳君默不由的一怔,已然聽出是誰的聲音,抬頭一看寧大公子已然沒了蹤影,也猶豫著循聲走去。 轉過一個回廊,就見寧府的下人倒了一地,當中站著倆人,一人手中握劍,卻劍未出鞘,而是做出格擋的手勢,另一人捂著頭,扶著那人站著,肩上歪歪斜斜的背著一個藥箱。 那寧大公子剛一出來,見到如此情景,肺都快氣炸了,指著花吟怒道:“花大夫,你帶人手持利劍來我府中滋擾,到底是何道理?”又指向無影,冷著臉道:“這位壯士,我知你是南宮大人府上的護院,我與南宮大人素來交好,你無緣無故打上門來又是何道理?” 那無影面上帶笑,說的話卻不客氣,“寧公子得罪了,只是南宮大人早將我給了花大夫,如今花大夫才是我的主子,主子有難,做奴才的總不能坐視不理?!?/br> 花吟忙伸開雙臂擋在無影身前,腆著臉笑:“寧大公子,要怨都怨我,花某只想來給府上二少爺看診,卻無端被阻攔,沒想到倆相拉扯之下,鬧了誤會?!?/br> 寧一山還想再罵,卻見花吟原本捂著頭的手拿開,竟是額上原本綁著傷口的繃帶滲紅了血,心道:大概是自家那個不長眼的奴才先傷了她,才致使護住心切的無影動了手。這般想著,表情緩了緩,改口問道:“你額上怎么傷了?“豈料花吟還未說話,那府內打傷花吟的奴才生怕主子怪罪,倒先申辯了起來。 寧一山聽了首尾,心底又是無奈一嘆,他長這么大,見過有仇怨上門鬧事的,見過撒潑無賴要錢要物的,就沒見過沒臉沒皮打上門要給人看病的,寧一山覺得,這青天白日的,真是活見鬼了! 雖說那下人一味的替自己辯駁,花吟卻只是笑并不為自己開脫,還附和了幾句自己的不該。寧一山見如此,再大的火氣也發不出來了,而那些下人有間接得過花吟好處的,也有因花小大夫的名聲好,對她心生好感的,聽那做錯事的小廝將一切責任推的一干二凈,反為花吟不平了起來,紛紛指責起那小廝的不是。 “既然是一場誤會,我看就先請到屋內歇一歇,況且花大夫額上的傷也該包扎一下?!?/br> 眾人循聲看去,就見鳳君默自屋后走了出來,修竹一般立在廊上,面上帶著和煦的笑。 花吟見著鳳君默先是一喜,暗道有了他從中斡旋,那事情就好辦多了,遂上前見了禮。 寧一山本不是想為難花吟,而是因那日下人雖含沙射影,但話說的實在難聽,如今弟媳已然被母親送回了娘家,他只盼著二弟能早些醒過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卻不想這花小大夫根本不顧他的好意,偏要硬闖,只怕是又要引出一些閑言碎語了。 卻說花吟進了屋內,先是自行取了紗布上了膏藥,正要拆了繃帶,自行綁上,鳳君默見她不便,遂主動走了過來,接了過去。 花吟先是頓了下,而后也坦然接受了,因看向寧一山,發覺他心事忡忡,念及那日情景,也反應過來,遂擲地有聲道:“大公子,你莫要多心,花某行得正做的端,這般急迫的來府上醫治二公子,一來因我是醫者,看病救人本就是醫者本能,二來您府上還關著我的紅顏知己水仙兒,若是令弟出了什么事,只怕她也沒命了。我總不能見死不救。至于你府上那些下人亂嚼舌根子,恕我直言,那是府上管教不嚴,奴才都能騎到主子頭上說三道四了,老爺夫人仁厚,大公子您是家中長子,當該給那些奴才們立立規矩了?!?/br> 寧一山面上白了白,倒不是氣花吟說話直,反而喜歡上她的直接,但又因為太直了,多少有點傷了面子。 鳳君默見如此,忙笑呵呵的打了圓場。 后幾人又說道寧半山的病情,花吟雖胸有成竹,但萬事皆有個萬一,因此只說自己愿意一試,至于成與不成,只能聽天命。 寧一山愁苦一嘆,“你要試盡快去試吧,若是我祖母和我娘回來了,恐怕她們定是不依的?!毖援?,先是抬步朝外走去。 花吟緊隨其后,鳳君默也跟了過去,卻是稍稍拉了她一把,花吟看向他,見他低頭朝自己搖頭輕笑,“大概在他心里我就是個莫名其妙的醫癡吧?”花吟暗道,而鳳君默只是覺得她可愛罷了。 尚未走近寧半山的房間,就聽到倆個女子不大不小的說話聲,雖只有只言片語,卻也聽得出在討論往后出路的問題,寧一山重重咳了聲,里頭旋即噤聲,寧一山進了房,不一刻聽他刻意壓低了聲音,“出去?!?/br> 花吟站在門外,片刻后,有兩名女子一前一后驚慌失措的小跑了出來,花吟對她們有些印象,知道是寧半山的侍妾,只不過上一世她們或直接或間接的都死在了云裳手里?;ㄒ鞑辉俚R,進了里面,看向床上的寧半山,不禁驚嘆,這才兩日不見,床上的人竟憔悴消瘦的不成人形,倒仿佛是被鬼怪吸食了精魄般。 花吟與鳳君默說希望他能在門外守著,在她看診的期間不希望有任何打擾,也不希望人窺探,鳳君默應了?;ㄒ鲗⑺腥苏埑隽宋莺?,這才在屋內焚了香,自藥箱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了蠱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