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好啦,就你話多,快去給我打盆溫水,我要擦傷口。哎,你可注意著點別說漏了嘴叫爹娘知道了,這事就這么揭過去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傷?!被ㄒ魍屏嘶ǘ梢话?,花二郎尚未動,蘭珠倒站起身,用帕子擦了下眼睛,“我去?!?/br> 待蘭珠回來,屋子里就只?;ㄒ饕蝗?。她因為要擦拭傷口上藥的緣故,花二郎一個哥哥在房間待著也不方便。 蘭珠將臉盆放在桌子上后,花吟就請蘭珠嬤嬤先出去。 若是擱平時蘭珠也就依了,畢竟打從蘭珠認識“三郎”開始,就知道這孩子與旁個不同,不喜歡人近身伺候,什么事都親力親為,更不喜歡當著人面寬衣解帶。但今日不同往日,蘭珠說什么也不肯走了。 花吟實在拗不過蘭珠,況她后背的傷她看不見的確不好處理,只得退了一步,道:“那嬤嬤你先轉過頭去,我說可以回頭你再回頭?!?/br> 蘭珠嘆了聲,“你這孩子也不知怎么長的,怎么就怕羞成這樣,雖說男女有別,可我一個老嬤嬤,你在我眼里就跟我兒子似的……” 蘭珠一不留神說出了心里話,忙住了口,轉過身后,卻聽“花三郎”笑著說:“您在我心里也跟我娘一樣,可是老話不說的好嘛,女大背父,兒大背母……” 蘭珠只將“您在我心里也跟我娘一樣”這話聽進了心里,心頭一暖,眼眶一酸,又落了淚,后頭花吟說的話一概沒聽清了。 待花吟脫了上衣,趴在床上后,蘭珠這才轉過身,輕手輕腳的幫花吟清洗了后背的傷口,又給她敷上了花吟之前配好的藥,動作嫻熟輕柔,極盡溫柔。 涂好了藥自然要包扎傷口,蘭珠扯好了繃帶就要替她綁上,這下花吟說什么也不干了。 蘭珠在這事上卻固執的很,兩人僵持了會,蘭珠不再理會花吟,而是兩只大手一捉,就將她給掀了起來,而后嘴里碎碎念著,就將一卷紗布繞著她的前胸后背纏在了她的身上。 待她忙玩這一切后,再看“花三郎”,只見她已經呆住了。 “兒啦,你這又是咋了?” 花吟咽了口吐沫,“嬤嬤,你看了我的身子難道就沒什么想法?” 蘭珠愣了好一會才啐了她一口,道:“小猴崽子胡說八道什么呢!且不說你還是個娃娃!就是個成年男子,你也不想我這嬤嬤都多大歲數的人了,你還跟我開這種玩笑,該打!” 蘭珠虛打了她一巴掌,而后起身去倒了血水,又收了她染了血的爛衣裳,并千叮嚀萬囑咐的叫她好好休息,這才出了門。 花吟一個人在床上躺了許久,越想越不對味兒,掙扎著爬起身,見房內有個梳妝鏡,便走了過去,雖然身上纏了紗布,胸前兩點也被包在了里頭,可身上并沒穿衣服,赤條條的一個。 站在鏡子前,花吟前看后看,越看越悲哀,就這棺材板的身材,前后一般平,還真是越來越漢子了??! 看來這裹胸布真是起了作用了啊,唉…… 想起上一世她雖然沒有小郡主等人的蔚為壯觀,但在她自己的用心調理之下,也長勢頗好,各樣的衣服也能撐的起來,何至于像如今這般……這般……一馬平川! 唉,正所謂有得必有失…… 花吟正兀自惆悵,有人敲門都沒聽到,直到那人推門進來,喊了聲“三郎”,花吟這才回過神。 翠紅已拿了花吟的衣裳給她披上了,方才她在院子內看到蘭珠倒血水起了疑心,上前詢問,蘭珠起先還遮掩不愿說,翠紅再三追問,蘭珠這才將花影受傷的事紅著眼睛的說了。 “你怎么光著個身子就站在屋子里發呆啊,雖然你現在是三郎,可事實上,你可別騙人先將自己給騙了。若是叫人看見你這樣可如何是好?!贝浼t笑著嗔怪道。 花吟這才回神,喊了聲,“大嫂?!蹦抗鈪s落在了翠紅鼓起的胸口。 翠紅起先還沒察覺,可花吟的目光太直接了,想不在意都難。翠紅不覺紅了臉,又見花吟前胸后背一般的平整,遂小聲安慰道:“你年紀還小,還未張開,這個你不用在意,等到時候了它自然就長了??€沒來吧?那就更難怪了。更何況你又天天嚷著要出家,光吃素菜不吃rou,身子缺乏調理……” 翠紅將花吟好一頓安慰眼見著她昏昏欲睡了這才出了房門。 花吟這一覺睡的實在,直到第二日天大亮方醒。 剛一睜眼就見蘭珠推門進來,手中端了盒點心,裊裊的冒著熱氣。 花吟饑腸轆轆,見到有吃的很是歡喜,匆匆漱了口茶,狼吞虎咽吃了許多,蘭珠笑看著給她拍背,又再三說著別噎著。 花吟口內說著,“嬤嬤做的點心比得上宮內的御廚,就算噎著也值得,”這般說著,果見她噎住了,又嗆咳了起來,蘭珠又是怪,又是給她端茶遞水,直怨她小孩子家家嘴上沒個把風的就喜歡胡言亂語。 待花吟吃飽后,蘭珠便開始收拾花吟的東西,昨兒晚也只是在客棧暫歇,很多東西都沒拿出來,這會兒再整理也方便。蘭珠一邊收拾著一邊說著,“你且只管在客棧躺著,待我們將新房子布置好了再接你過去。你可要聽話,千萬別亂跑又惹了是非。京城不比幺姑郡,越是達官貴人匯聚的地方,越是人心不古……” 花吟昨日已聽了翠紅說娘喊了張嬤嬤去了永安候府的事,當時心里還很不齒,沒成想蘭珠嬤嬤這會兒就提了新房子的事,于是也沒多想,張口便道:“奇了,沒成想永安候府那般攀高踩低的也會幫咱們這五品小官窮親戚的忙?!?/br> 蘭珠忙掩了花吟的嘴,壓低聲音道:“你小聲點,你娘心里正悶著呢?!倍筇m珠這才將張嬤嬤去了永安候府,那邊并不怎么待見,連姨太太的面都沒見到的事給說了。倒是昨兒下午,翠綠的親叔叔過來了,就是幾年前要來接翠綠過去的那個姓孫的,自稱南武郡人士的那個。熱情巴拉的跑來,給花大義推薦了幾處宅子。 花大義之前去吏部報道后又去了禮部,也被晾了許久,本想和同僚打聽哪處有閑置的房子可供買賣的心思也打消掉了。本來心頭不得勁,回了客棧見花容氏比他更愁眉不展,只得隱了心頭的郁悶,忙著開解妻子了。 此番孫先生過來,又是熱情的要招待花大義一家子去家里吃飯,又是要張羅著幫他買賣房屋的,花大義豈有不歡喜的。 花大義是武夫,做事情就講究一個風風火火,為了叫家里人安心,也不顧疲乏當時就帶著花勇隨孫先生去了,連著看了三四處最后因囊中羞澀,只得選了個最小的宅子。 孫先生訝然,拉了花大義的胳膊忙說:“剛才看的那幾處宅子也貴不到哪去???你怎么就偏偏選了這一處?” 花大義是個明白人,聞言沖著孫先生憨憨的笑,“孫先生,你幫我找地方住我已經很感激你啦,就你這房子說的價一看就不是實價,我要是買了,你豈不是虧了。說句實在話,我也算是個老京城人了,只不過后來赴任去了幺姑郡那窮鄉僻壤,可京城的房價我還是知道的。就你這最小的房子給的價怕是比我們剛才看的那處最大宅子的價錢還要多。你就別蒙我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正所謂無功不受祿,我們一家子夠住就成了……” 孫先生與他客氣了幾回,但見花大義堅持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少不得在心中又高看了他幾分,此后因二人都住在京城,時常往來喝酒,便也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自處暫且按下不表。 且說花大義看好房子后,當下就拉著孫先生回了客棧,簽了房契,又喊了花容氏取了銀兩。 花容氏已經習慣了自家老爺這般性子,含笑念叨了他幾句“也不叫我們娘兒幾個看看”,說笑著就拿了銀錢出來,又讓丫鬟去跟店掌柜的說一聲做了幾道好菜,燒了一壺好酒,讓他二人吃酒。 回頭又拉了花勇到另一處房,細細問了地方以及房舍怎么個形狀,花勇皆一一作答。 及至戊時,花大義才放了孫先生回去,花勇拉了父親的老馬拖著孫先生回了他的鋪子。 街面上一片燈火輝煌,不時傳來絲竹管樂之聲,花勇不禁感慨,“皇城腳下就是不一樣,要是擱我們那這時候都該關門閉戶了,除了貓叫狗叫連半個人聲都沒有?!?/br> 孫先生坐在馬上笑,“這個算什么,這么個時候要說真真熱鬧的非素錦街莫屬啦!” 花勇忙問素錦街是什么地方。 孫先生笑的曖昧,醉醺醺的解釋起來,原來那素錦街是妓院的聚集所在,而那妓院中當屬醉滿樓最最有名,而醉滿樓最最有名的當屬花魁素錦啦! 那街原不叫素錦街的,只因兩邊種滿杏子樹,后人順口叫了杏花街,四年前素錦突然來到醉滿樓,憑著色藝雙絕名滿皇城,成為眾多王孫公子追逐的對象,那條街也因她漸漸改了名兒,沒幾年男人們都叫順口了,只是女人們心里不屑,仍舊管那處叫杏花街。 孫先生說:“既然來了京城,就要去見見素錦姑娘,也不枉住在京城,即使沒那臉面和素錦姑娘說上兩句話,遠遠的看一眼倒還是使得的?!?/br> 花勇剛娶了親,哪敢去那種地方,忙說著玩笑話將這話題給揭了過去。 不一會到了孫先生的綢緞莊子,花勇只聽孫先生說這幾年走南闖北,也是才從南武郡來的京城,花勇卻不想鋪子這么大,不禁又對孫先生刮目相看。 孫先生謙讓道:“這鋪子是主人家的,我也就是替主人家打理打理,沒得什么本事,往后還要仰仗花老爺花少爺多多提攜呢?!?/br> 花勇回說:“先生莫說這樣的話,用我爹的話說,我們家雖有功名可也是個窮官,比不得先生金銀滿缽來的自在。先生雖說也是受人差事做活,可這普天之下除了那天王老子誰個不是替人干活賣命的。先生能耐,才能管這么大間鋪子,怎不見旁人管了來?” 倆人說笑著道了別,孫先生醉眼惺忪哼著小曲兒進了內堂,剛一進去,就見一高大的黑影隱在黑暗處,頓時驚出一身冷汗,酒也醒了大半。 “讓你去辦個事,你去了大半日,這一來回倒是痛快了?”烏丸猛冷著聲音說道。 孫先生膝蓋一軟,忙磕了個頭,畢恭畢敬的將這半日與花大義一家碰面,并房子的事都給說了。 “起來,咱們都是侍奉主子的,你跪我做什么?”烏丸猛聽了孫先生的話,態度好了些。 “是,大人,”孫先生哆哆嗦嗦站起身。 “往后沒事多去花家走動走動,替我盯著點花謙那小子,”烏丸猛說完話后便出了院子,轉眼就沒了蹤影。 后幾日花家都在打掃房舍,布置新家,永安候府自張嬤嬤拜訪過后一絲動靜都沒有,倒是花大義少年那會兒處的幾個發小來找他敘了幾回話,喝了幾盅酒,都紛紛對花大義一介武夫雖然被推舉上京為官卻做了文官的禮部郎中紛紛表示不解。 但有一個消息靈通些的,說是新任吏部侍郎這幾日情緒不大穩定,可能是一時突發奇想,胡亂做了安排。這話讓花大義惴惴不安了好些日子,生怕這頭才一家老小安置妥當,那吏部侍郎又回想起來,又將他給調了回去。 他倒是無所謂,就是怕妻子這一趟歡歡喜喜的來,母親的面尚未見到,又折返回去,恐傷她的心。而留在京城于兒女的將來自然要比窮鄉僻壤的幺姑郡要好的多。所以,就算是禮部這官再難做,他做的再不順心,受盡同僚白眼,花大義決心為了妻子兒女也要咬牙堅持下去。 而另一頭的花吟,在家里養了幾日后,背后的鞭傷日益好了起來。 雖然她在家足不出戶的待了幾日,但花大義夫婦各有各的煩心事,也未對她的反常留心,只當她車舟勞頓辛苦了。 這一日花吟活動了腰身,感覺大好,便起床換了粗布衣衫,背了個籃筐,小鋤頭就準備出門。 可巧張嬤嬤剛好去她院子里問可有治傷風咳嗽的藥,花吟忙回身從箱子柜子里翻找,最后連渣子都倒出來了,只包了一劑藥。 “方才鶯哥才過來說他們屋里的人都咳上了,我便將藥都包了給他們,只剩這么點了,若是不夠,嬤嬤你先去問他們要些。這行了一路,我只備了這么點,現在基本都用光了,我正準備去采些回來呢?!被ㄒ饕槐阏f著一邊包著藥,“要是不夠的話,您再問娘要些銀錢去藥房買些回來,我給你開張方子?!?/br> “不了,不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做什么費這銀錢。這家里才買了宅子,往后添置的東西還多,能省的就省了,我來跟你要藥吃,也是想著好的快點,免得老是咳耽誤干活?!?/br> 花吟心知張嬤嬤舍不得花這吃藥的錢,錢也是貼補家里了,于是說道:“最近家里咳的人多,估計是互相染上了。您老還是聽我的叫小丫頭給你去買副藥,別為了省這點錢,要是咳的重了,染給了玉哥兒,您老又得恨自己了。喏,我這里還有幾個錢,我去叫福氣給你買去?!?/br> 張嬤嬤忙拉住她的手,“你一個小子能有幾個錢,還不是平時嘴里摳下來的,你二哥就沒你這般節省,有兩個花兩個。嬤嬤這里有,回頭我就去買?!?/br> 而后花吟出門,張嬤嬤又喊了福氣跟著她,說是她蘭珠嬤嬤出去買東西去了,要是不叫人跟著她,回頭蘭珠肯定要跟自己生氣。 花吟笑著應了,出了家門后,刻意繞了路沒走街心,去了京城郊外的荒地。 ☆、第41章 草藥這東西吧,你要是識得,它就是寶,你要是不認識,那它就是妥妥的草了?;ㄒ鳑]大一會就采了一籃筐,許是費了力了,后背竟隱隱作痛?;ㄒ髦逼鹆松碜?,又小幅度的伸了個懶腰,沖一旁正胡亂扯著草兒玩的福氣道:“西南邊二里地外有處清涼的泉水,咱們去那里歇歇腳吧?!?/br> 福氣聞言樂道:“剛好我正口渴的緊?!彼谋奶慕舆^花吟背在身上的籃筐,又道:“少爺,您真是第一次來京城嗎?怎么感覺你對這里很熟???就連那二里地外有泉水都知道?!?/br> “我有千里眼,”花吟知道福氣是個不長心的,遂故意誆他,而后又道:“你說你好歹也十六七了,怎么走路還蹦蹦跳跳的?” “三少爺您就別嫌我了吧,二少爺走路不也這個樣?!?/br> 沒大一會,穿過了一片成蔭的樹林果見一處清涼泉水,福氣歡呼一聲就跑到跟前,而后就一頭扎進水里狂喝了起來。 花吟也捧了一把嘗了一口,“好甜,”而后徑自脫了鞋襪,將一雙汗津津的臭腳放進了水里。 福氣剛好在下游,喝完水一見花吟的一雙腳正在拍水,頓時氣的亂蹦,“三少爺,你好惡心!” “誰叫你在我下游喝水了,活該!”花吟說著話用腳猛踢了下水,濺了福氣一身。 福氣對洗腳不敢興趣,便躺在花吟身側的一塊山石上一面百無聊奈的看著她洗腳,一面催著她快些洗好回家。 花吟在幺姑郡那幾年,沒事常卷了褲腳脫了鞋襪與二郎他們一眾小子在一處瘋玩,此刻福氣這般大刺刺的看她,她也習以為常,聞言,抄水撒了他一把,“你要走就走,我還有事沒忙完?!倍笞灶欁缘淖Я嘶@筐到身側,就著泉水將藥草該洗的都洗了遍。 福氣一直覺得三少爺太安靜了,不好玩兒,巴巴的就想跟在花二郎后面瘋玩瘋跑,此刻更是急不可耐的滾到她身側,幫忙著洗草藥上的泥土好早早回家。 可他洗著洗著,卻不自覺的盯著花吟潛在水里的一雙腿發起了怔,發愣還不夠,又探手朝花吟的小腿掐了一把,口內嘖嘖道:“少爺,你說你的腿怎么就這么白,這么嫩,這么好看,我的怎么就那么黑,那么糙呢?” 花吟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雙手雙腳并用沖著福氣又打又踢,口內嚷嚷道:“本少爺的腿是你能摸的?你能摸的?” 福氣被打的落荒而逃,連連告饒。 打跑了福氣后,花吟又憤憤不平的跳進了小溪內,將腳給洗了個干凈。正待穿了鞋襪離開,突然覺得頭頂有什么東西飛過,剛好落在她的面前的溪水里?;ㄒ鲹炝似饋?,尚未細看,就聽得馬蹄聲響,有人喊了句,“在那邊!” 而后只聽得樹枝被劈斷折彎的聲響,兩個要配寶劍侍衛裝扮的人登時出現在花吟面前。 那倆人見了花吟也是一愣,張口呵斥道:“什么人?” 花吟嘴一撇,心內腹誹,貧民百姓唄,還能是殺手不成。 正在這時,又有人打馬而來,溫潤醇厚的嗓音響起,“是刮到這里了嗎?” 花吟一聽那聲登時就傻了,手一抖,那帕子便又掉進了水里,順著水流沖向下游。 先前那人中一人大喊一聲,“帕子!” 花吟恍然回神,當時腦子就漿糊了,只抬腳就追了那帕子去,當下踩的水花四濺,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撿起帕子后,又慌慌張張的往岸邊跑,豈料都快觸到岸了,腳底一滑,一個趔趄就一個頭栽水里去了。 花吟驚慌失措,越亂越爬不起來,嘴里狠灌了幾大口水,正驚駭萬狀,只覺得有一只大手拽住她的胳膊,而后用力一拉,她就穩穩的站了起來,張皇間便看到一雙熟悉俊朗的臉微微帶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