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拜堂(三)
齊懷菘語氣如常,他拱手道,“厲幫主慢走,齊某便不送了?!?/br> 厲花移理解地點了點頭,轉身便離開了喜堂——這便好像是一個信號,大部分賓客見場面一度陷入尷尬,便也不多待,紛紛告辭了。余下一小部分想看熱鬧的卻也被齊瓊好言好語地請了出去。 最后只剩下阿綠和容寒盡,裴臻和奉英幾人。 容寒盡點了阿綠xue道,他拍了拍衣服站起來,對齊懷菘道,“我在門外,你們聊,有事叫我?!?/br> 齊懷菘道,“放心?!?/br> 奉英目送容寒盡出了門,轉頭對裴臻冷道,“到底怎么回事!說實話!” 裴臻悄悄看了一眼阿綠,奉英解了她的xue,阿綠立即對齊懷菘破口大罵。 “你這個人面獸心的偽君子!” 齊懷菘的臉再度一黑,他看向重謠,“你也這樣認為?!笔顷愂龅恼Z氣。 奉英沉沉地看向裴臻。 裴臻吐了吐舌,“奉英大哥對不住啦,我實在不知道怎么跟你講,不是故意要利用你的?!?/br> 奉英握劍,他面色如常,唯有熟悉他的人方知道,這是他大怒的前兆。 “我跟恩人之間確實清清白白,是齊莊主不愿放人,還悄悄命人看著我和阿綠,我才出此下策……” 奉英將劍往地上一跺,額間青筋一跳,“我看在你是裴家人的份上破壞了東雪山窟的規矩,你卻甘用自己名聲來攪和別人的事情?”別人的事情干他何事?齊懷菘就算是強搶民男也礙不到他的眼! 裴臻后退了一步,她忐忑不安道,“奉英大哥我知錯了,你千萬別跟我一般計較!” 奉英轉而對齊懷菘彎了彎腰,萬分抱歉道,“齊莊主,對不住了,改日我再為莊主補上一份大禮?!彼辉鸽x開的裴臻,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剩下阿綠一人。 阿綠色厲內荏道,“我哥就是不愿跟你成親,你死了這條心吧!” 齊懷菘道,“我看在阿謠的份上三番五次地放過你,你若屢次出言不遜,就休怪我無情了?!?/br> 阿綠哼了一聲,牽起重謠的手,“哥哥,我們走!” 剛走兩步,齊瓊便帶著人將他二人堵住,重謠手上一動。 齊懷菘道,“你以為你現在還能打得過我?”他走到重謠身前,將他的手從阿綠的手里拿出來,視若珍寶地放在手心。 重謠抿嘴,他定定地看著齊懷菘,這場婚事已經變成了一場笑話,不日或許便會傳出除月山莊莊主強取豪奪,拆人姻緣的流言來。 齊懷菘道,“還有一拜?!彼聪螨R瓊,齊瓊會意地扯著司儀的領子,將他扯到堂上。 “夫……夫妻對拜!” 一聲長劍出鞘的聲音陡然響起,明亮的劍突地橫在了阿綠脖子上。 重謠眼神復雜,他面對齊懷菘,完成了這最后一拜。 司儀哪里見過這種場面,哪有將劍擱在人脖子上逼人成親的,他腿一抖,顫著聲音道,“送入洞房!” 話音剛落,齊懷菘朝領著重謠進了新房。 重謠回看阿綠,見她雙眼通紅,一副要哭的模樣,正要開口安慰他,卻被齊懷菘眼疾手快拉走了。 剛剛走進洞房,齊懷菘便捏著重謠的領子將他摔在了床上。 “這下你可滿意了?” 重謠直起身子,冷言道,“若非受你脅迫,此事怎會走到如此地步?” 齊懷菘嫉妒的發狂,方才,當他聽見裴臻說的那些模棱兩可的話,天知道他有多想一鞭抽死裴臻! 齊懷菘平緩了下心情,“無風不起浪,我不信裴臻說的話毫無根據!阿謠,別怪我?!彼砹死硪陆?,丟下重謠走出了門。 喜堂之上發生的事情必須得有個解釋,他的名聲他可以不要,可重謠的名字絕不能跟一個女人的名字同時同刻的出現!只要這么一想,他就嫉妒地想殺人! 重謠一站起,就聽見落鎖的聲音——該死的齊懷菘,竟是將他鎖在了房間之中。 重謠按了按太陽xue,又是這樣。但凡齊懷菘聽得進去他任何一句解釋,那他們之間也不至于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可恨齊懷菘到現在都沒明白自己到底錯在了哪里。 他現在口口聲聲地說愛自己,可他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都在枉顧他的意愿! 重謠氣極,他在屋中走了兩個來回,將花瓶、茶杯通通掃到了地上——若當初的他還在為這些東西價值不菲而他絲毫賠償不起考慮,那現在的他完全就是債多不愁了。 他這樣胡亂發xiele一通,不由開始擔心起阿綠來。 希望阿綠不要再踩齊懷菘的痛腳了。 齊懷菘丟下重謠便回到了喜堂,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阿綠,“你到底是什么人?!睘槭裁窗⒅{會對這個女孩如此遷就寵溺。 阿綠撇開臉,心里罵道,無恥之徒! 齊懷菘冷冷道,“三年前,阿謠落下飛來峰,是你們救的他?” 聞言,阿綠又忍不住罵他,“你這個薄情寡義的負心人,你可知道當時他遍體鱗傷,奄奄一息,神志不清的模樣?” “我從來不知道一個人會流這么多的血,齊莊主,你肯定不知道,他身上的傷口反反復復地流血,過了七天才結了痂?!?/br> 三年前的事是刺在他們所有人心中最深的事。 當聽到阿綠這樣說的時候,齊懷菘才明白當年重謠死里逃生到底是有多么的不容易。 齊懷菘語氣艱澀,“當年……我……”當年他本沒有想到重謠撲向他是為了讓他躲開身后的暗箭,他以為重謠懷恨在心,拼盡全力要給他致命一擊,不曾想……當真不曾想…… 阿綠嗤笑了一聲,“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你已經殺了他一次,他死里逃生好不容易回來了,你又上趕著要擁有他。齊莊主,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到底有沒有這個理兒?!?/br> 齊懷菘沉默不語,實際上阿綠說的一點問題都沒有,在重謠心中,三年前發生的事已經融入了他的骨血,恐怕他這一生都不會原諒自己,可是自己—— 齊懷菘平靜道,“我已經放不開他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