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種子
齊懷菘輕啟薄唇,輕輕斥道,“禍害!” 重謠這個禍害,真是無縫不鉆,對他的影響一日大過一日,對于現在的他來說實乃武學大忌,但他卻甘之如飴。 “啊,禍害!” 一人半臥在房頂之上,一手搭在膝上一手提著酒壇,也不知聽了多久。 齊懷菘這才驚覺此人,許是方才心有旁騖,因而并未注意旁人。 此人披頭散發,高鼻深眼,是頗為風流瀟灑的模樣。齊懷菘注意到這人舉手投足間似毫無內力,甚至提著酒壇的手還在微微顫抖,他渾身上下幾乎全是破綻,仿佛當真是一個毫無威脅的人。 但齊懷菘心知肚明,除月山莊的守衛并未松懈到連一個沒有內力的人爬上屋頂都察覺不到的地步。何況他方才所言的聲音十分微小,這人耳力相當了得,想必定有其他過人之處。 “你是何人?” 那個人似乎喝醉了,臉頰微紅,醉意朦膿地一怔,但旋即他微微一笑,“獨酌客?!?/br> 獨酌客說完便自顧自地飲他的酒,很是怡然自得。 但他身處除月山莊,躺的自然也是除月山莊的屋頂。 齊懷菘道,“閣下深夜來此所為何事?” 獨酌客歪著腦袋,理所當然道,“我來找我師弟啊?!?/br> 師弟? 齊懷菘蹙眉,除月山莊上至隱居桃山的齊折月,下至看門的護衛,從來沒聽說過有誰出去拜師了。此人……難道是來找重謠的? 齊懷菘試探道,“你師弟姓甚名誰?” 獨酌客卻疑惑道,“我師弟就是師弟啊?!彼徽f師弟的名字,卻是任由齊懷菘自個兒猜測。 齊懷菘道,“你師弟不在這?!彼粋€醉鬼好好談什么話,人人都說酒后吐真言,這人卻連他問什么都不知道,難道他也喝醉了不成? 那獨酌客卻道,“不可能!”他語氣之篤定不禁令齊懷菘側目而視?!皫煹芊顜煾高z命取……嗝~取齊折月首級,他怎會不在這?!?/br> 齊懷菘當下手中一緊,他冷聲道,“你可知你在說什么?” 獨酌客一怔,眼中露出猶疑之色,“難道是我記錯了?”他從袖中掏出一個藍皮線裝的小冊子,低頭翻來翻去,嘴中喃喃自語,“不對啊,師父明明在手札中寫了,要師弟去取齊折月首級之事?!彼挥X手中一空,那本冊子便安安穩穩地落在了齊懷菘手中。 獨酌客一怒,“你搶我師父的手札!” 齊懷菘草草翻完,嗤道,“無稽之談!”這冊子上寫了“齊折月”使計拆散一位名叫阿語的女子和一個叫阿生的男子,男子心生怨恨,十幾年后竟派阿語的兒子前去刺殺“齊折月”。 眾所周知,他的母親齊折月與父親齊姜少年相識乃是恩愛夫妻,這不過是個話本撞了名而已,他將手札隨手一扔,這人當是喝醉了酒,錯把這話本中的人當成了真人。 獨酌客忙撲過去,十分寶貝的接住那本冊子,齊懷菘輕輕一瞥,那冊子書口之處,竟是關十樓的樓??!他正要細看,那獨酌客卻將冊子防狼似的緊緊塞在懷中。 “你干什么!” 齊懷菘鞭子一動,那獨酌客絲毫不懼,他嘿嘿笑道,“師弟不在算了,我去別處找他?!弊眭铬傅乇阃鶋ν夥?。 他看起毫無內力,動作卻十分靈敏,齊懷菘上前抓住他的領子,竟讓他一個巧勁滑開了。 連身法都如此相似,齊懷菘不由瞇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