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癡姬
齊懷菘懊惱不已,他連忙收起荷包,探了探重謠的脈搏。 還好,情況并非那么糟糕。 他知道自己因遲遲找不到新的線索而失去了理智,心中暗暗發誓不可再傷及重謠,卻不知自己已默認了重謠的清白。 他再次從懷中掏出一個翠色瓷瓶,握在手中猶豫了片刻,終于盡數喂給了重謠。 他輕呼了口氣,心中仿佛一塊大石落下。 齊懷菘將重謠扶起來,他起初一掌拍碎了天頂,再與那怪物纏斗了幾許,加之方才情緒幾個起落,此時稍稍冷靜下來看著重謠灰白的臉色,后背竟被冷汗浸透了。 他雙手微顫,內力運行了幾個來回,終于緩緩輸入重謠體內,待重謠臉上微微有了血色,已無大礙,他方收掌,將重謠輕輕放在地上。 再次看向那棺中,他的目光首先落在那棺中人的頭顱之上。 只見那棺中人漸漸勾起嘴角,竟露出了一個笑的模樣,妖異異常! 齊懷菘大驚,他眼尾一掃,竟發現那館中人的身軀竟變得有血有rou! 齊懷菘立即抽出玄鐵鞭,一動不動地盯著這館中人——不,或許這已不是人!只待這棺中之物稍有動靜便將其打個稀巴爛! 那棺中之物卻毫無動靜,齊懷菘眉頭漸松,這才發現這棺中之物的袖口處沾了一絲血跡,這棺中之物身著一身白色華服,紅色的血跡顯得格外刺眼。 原來是方才誤傷重謠時重謠手上的血滴到了這白骨之上。 這難道是吸人血便能成活的妖怪不成? 地上忽然一陣窸窣,齊懷菘再次警惕起來,卻沒想到是重謠醒了。 齊懷菘心里又是一松,滿臉愧疚,“對不住,我方才太過激動了?!?/br> 身處不明兇險之地,前路未卜,齊懷菘生得再俊,出了方才那一出,重謠也再難對他維持好顏色,他白了齊懷菘一眼。 此時變故突生! 那棺中之物竟然睜大了眼睛從館中跳了出來! 重謠的小心臟狠狠一跳,他驚恐地看著這個“活尸”,“詐尸?” 齊懷菘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將他護在身后,那“活尸”卻盯著重謠一動不動。 重謠與齊懷菘對視,兩人均是摸不到頭腦。 齊懷菘心中有愧,壓低聲音道,“待會若這東西發難,你便跳下那個密室,從密室逃走?!?/br> 重謠道,“別說了,不可能?!?/br> 齊懷菘道,“聽我的,若你能順利出去,記得……幫我去桃山帶個口信,跟我娘說一聲孩兒不孝,先走一步了?!?/br> 那“活尸”盯著重謠,重謠也盯著那活尸,聽聞此言,回道,“你做夢去吧。若是你因我而死,我也不會逃跑,你別想我會愧疚?!?/br> 齊懷菘一時無言,他粗暴地將重謠推下密室,冷冷道,“還有你說過你要幫我找到殺害我姐的兇手,你答應過我!就算我死了!你也別想撇清這件事!否則,我死也會去找你的?!?/br> 玄鐵長鞭立起全身倒刺沖那“活尸”襲去,那活尸竟不躲不避,無視齊懷菘迎著鞭子隨重謠跳下密室! 鞭風一轉,玄鐵鞭忽然暴漲,只見齊懷菘以玄鐵鞭纏住那“活尸”的腳,將將懸在地面。 重謠慘叫一聲摔在密室之中,與那“活尸”打了個童叟無欺、貨真價實的照面。 他嚇了個激靈,連忙滾到一旁,聽聞齊懷菘所言,隨口回道,“齊懷菘我告訴你!我巴不得你來找我!” 齊懷菘聽到此話,氣地橫眉豎眼,覺得此人定是上天派來克他的! 他一氣之下竟力氣大漲,以玄鐵鞭將那“活尸”慢慢拉起,毫不猶豫地甩到棺槨旁,那“活尸”披頭散發地爬起來,再次撲向密室。 齊懷菘擰眉,他的手上不斷動作,一手玄鐵鞭舞地舉世無雙,偏偏重謠不知死活,待在密室怎么也不挪窩兒。 “齊懷菘我告訴你,你最好馬上拉我上去,不然等我出去了我一把火燒了桃山!還想讓我帶話,你休想!” 齊懷菘被他氣得手一抖,那“活尸”鉆了空子,踉蹌地從洞口撲了下去。 重謠正要說不僅這樣他還要供著殺害齊懷菘jiejie的兇手時,那“活尸”便實打實地撲在他身上,兩人,不,一人一“尸”便互瞪地倒在地上。 齊懷菘只聽見骨骼撞在地上的聲音,他心中咯噔一下,立即從洞口跳下去,“重謠!” 重謠睜大了眼睛,為何這個“活尸”熱乎乎的?那“活尸”扶在重謠肩上的手骨節分明,分明是有溫度的,難道這竟是個活人? 不!不可能! 齊懷菘毫不猶豫地從洞口跳下去,見重謠被那“活尸”撲在地上,重謠一動也不動,他心里一涼,玄鐵鞭挾著倒刺將那“活尸”卷開,卻聽重謠道,“我好像知道它是什么了!” 西域有一種不傳秘術,是以將死的尸骨為引,用索魂蠱為媒做成容器,容器制成以后所沾第一滴人血,便能制成癡姬。 至于為什么叫癡姬……他忘了。 重謠與癡姬目光相對,隨即看向齊懷菘,一錘定音,“這個東西很安全?!?/br> 齊懷菘半信半疑地打量著這傳說中的癡姬,方才打斗中,這癡姬身上的華服被玄鐵鞭劃的破破爛爛,但不知是何緣故,竟未真正傷到癡姬本身,它好奇又向往地看著重謠,倒有幾分天真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