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她抿緊了唇,心中迸發出莫大的信念。 一定要給婉情換個好親事! ☆、第43章 四十一心思 什么才叫好的婚事,按道理來說,謝婉情這般的出身,戶部侍郎的嫡子已經是極好的婚事了。 就這還是看在她有個身為國公爺的親大伯的份上,否者在長安城這一塊城磚落下來都能砸到個官兒的地界,誰認識你一個無權無勢的四品小官啊。 說來能攀上這門親事,難保對方不是瞧上了安國公這門關系。 當然倘若是老國公尚在,謝婉情的親事就會好得多,那時候她的名頭可是國公府的嫡長娘子,而不是什么謝大娘子。 謝婉情有時候做夢都還會想著那些年的風光。 對謝婉情來說,蘇瑾之就是一門難得的好親事。她記得這個人,說來以蘇瑾之的樣貌,想是瞧見過的娘子,都忘記不了。 她幼時家中皆是庶女,唯獨她一人是嫡出的,謝二夫人又只得了她這么一個心尖尖,安國公夫人又連生了幾個郎君,故而她在這府中著實受寵。 老國公爺尚在,老太君最是偏寵她,國公爺的嫡長孫女兒,那簡直是神仙日子。 直到謝嘉魚出生,她的生活這才天翻地覆??墒撬脤@個meimei好,因為她才是這安國公府上名正言順的嫡出娘子。 人人都喜歡謝嘉魚喜歡得不得了,包括蘇瑾之。她第一面見蘇瑾之是在花園里,她想偷偷摘點花兒回去把玩,卻瞧著他給謝嘉魚推秋千玩。 素日從不搭理別人的人,笑得卻那么開心。 笑起來真是好看啊。 后來,多年沒有再聽聞他的消息,再聽見的時候,這人就成了郡王爺,就要娶謝嘉魚? 那個病秧子有什么好的?有哪里值得他念念不忘的? 明明,她們更合適啊。 興許要嫁給罪臣之子的消息,讓謝婉情整個人都有些魔怔了,她幾乎是再也維持不住面上的賢惠大方了。 事實上,她沒有歇斯底里已經算得上自控力不錯了。 而另一旁,謝二夫人哭訴道,“如何未有去尋了嫂子,可我好說歹說,嫂子竟也是沒有句準話,您是曉得嫂子的,向來不聽勸,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只得來求了您了?!?/br> “只要能讓婉情好了,便是刀山火海我也是甘愿的?!彼@一生只得這么個寶貝兒,不對她好又能對誰好呢 是故,雖然謝婉情戳了她的心窩子,她依舊還是竭盡全力想給她鋪上一條通天大道。 老太君聞言,面上泛起一個滿意的笑容來,端著茶盞飲了口茶,這才晃悠悠的說道,“哼,你大嫂這人我也是知道,最不是個什么好的。這事兒啊,你求她是沒有什么結果的?!?/br> 這話謝二夫人不敢亂接,便站在一旁吶吶的,不敢出言。 倒是謝婉情來了勁了,抬起頭便帶著恨意的說道,“祖母這話沒錯,我那大伯母……呵呵,素來只會偏袒她家的人?!?/br> 謝二夫人便是再不曉事,也知道謝婉情這話簡直要命,什么你家她家的,現在這府上可還沒有分家呢。 于是她厲聲道,“婉情,這些話是你一個姑娘家能嚼舌的嗎?”老太君能說安國公夫人不好,她們本就是婆媳,可這哪里能輪到謝婉情一個小輩來說。 這要是傳出去了,簡直就是要了謝婉情的命。 謝婉情也有些后悔不該逞一時的嘴舌之快,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 老太君笑呵呵的說道,“都是小孩子兒,何必較真呢?嚇著了我的婉情,我可是不依的?!?/br> 謝婉情這才沖老太君依戀的笑了笑,老太君滿意了,接著說道,“這事兒啊,還得仔細問問你大伯才是,那戶部侍郎究竟定罪還是沒有定罪尚且不清楚,何必就要慌慌張張的鬧著退婚呢?” “婉情,你還小,這些個彎彎繞繞的你不懂?!崩咸x婉情的手細細分說道,隨后轉頭又瞪著謝二夫人道,“你難道也不曉事嗎?事情都還沒有弄清楚,便這般慌慌張張的急著要退婚。怎么的,嫌我們婉情的名聲太好了?哼,果真是小門小戶出來的……” 這話說得,弄得謝二夫人里外不是人。 她心道,若是說小門小戶出來的,誰還能比得上您的門戶小不成。 分明就是個平民出身,還裝作一副世家貴族出身模樣,這誰不知道誰啊。 想著這位平日的吃穿用度,謝二夫人真是恨得牙癢癢。 “祖母說得有道理,婉情受教了?!敝x婉情和謝二夫人態度不同,她倒是恭敬的表示受教了。 “還是我的婉情懂事,這事兒啊急不得,便是他家當真獲罪了,也勿要急著攀扯退婚的,這對咱們婉情名聲不好?!边@老太君可算是說了句實話。 可不是嘛,定親事的時候那是千好萬好,現如今人家一落難,你就急急忙忙想著要撕扯開來,也不怕在外人眼里落了個勢力眼的名聲。 “便是要退婚,也得指著男方來,得要那邊夸贊我的婉情處處好,得讓他們自個兒提出來不想拖累婉情才好,如此這般,才能全了婉情的名聲。你啊,到底還是太嫩了?!崩咸嗔酥x二夫人一眼,謝二夫人這才恍然大悟。 為了謝婉情,她只得低下頭,討好的說道,“您到底是比我們經的事兒多,怪不得人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呢?,F如今,您可不就是我們國公府內的寶嘛?!?/br> 這話老太君愛聽,難得賞了謝二夫人一個好臉。 待瞧著老太君面色和緩,謝二夫人便接著道,“只是萬一那邊咬死不退婚該如何才好?” 她不得不思慮這個問題,正如她們想著攀高枝兒一般,那邊兒也一定有所想法的,指不得到時候真的落了難了,便死死咬著婉情了。 “這有什么?到時候讓你大伯出馬,難不成他們還敢與國公府為敵?少不得要打落牙齒和血吞了,最多給點好處便是?!?/br> 謝二夫人有些猶豫,大伯那個人,雖是瞧著風流俊美,可實在不是個好說話的人,她吶吶問道,“大伯他真的會幫這個忙嗎?” 這一句話不知怎么又戳到了老太君的肺管子了,老太君眉毛一皺,惡聲惡氣的,“我是他娘,他膽敢不遵我的話,反了天了,哼?!?/br> “倒是你,我這老婆子真真兒可憐我的兒,你說說,婉情出門子了,便只剩下二娘子了。二娘子我也不說什么了,那身份你我心知肚明,上不得臺面?!崩咸贿呎f一邊叩打著桌子。 謝二夫人心中一緊,莫名覺著慌張,果然接著便聽著老太君說,“我的兒年紀一大把了,卻無人承歡膝下,何等的凄涼。難不成你當真要讓他死后無人捧靈摔盆?你當真這般的狠心?” 老太君一眼不錯的盯著謝二夫人,謝二夫人覺著自個兒像是被蛇盯住了一般,那眼神陰暗滑膩。 謝二夫人渾身一顫。 她心知老太君的意思,卻無法反駁。如今的婉情,可就指著老太君了,她知曉老太君才不會那般好心,原來在這里等著她呢。 “兒媳……兒媳……”她實在無法說出為丈夫納妾的話來,明明就是他答應過的,答應了此生唯她一人的。 還說不在意婉情是個女兒,可轉眼,轉眼就納了惠姨娘那個賤/人。想到惠姨娘,謝二夫人的指甲都快把手心戳破了。 老太君見這謝二夫人這般模樣,心中來氣,便轉頭問謝婉情,“婉情,你也這般大了,眼瞧著連個親親的兄弟都未有。祖母知曉你素來孝順,你能眼睜睜瞧著你父親這般嗎?” 謝婉情看了看謝二夫人,又看著老太君,立馬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她微微一笑,朗聲說道,“祖母說得實在有理,婉情也實在是想要個親親的弟弟,想必父親也是如此?!?/br> 老太君摩挲著謝婉情的手,面上滿意極了,連連夸贊,“還是我的婉情懂事,祖母沒有白疼你一場?!?/br> 可謝二夫人卻心都涼了半截,卻在老太君的眼神威脅下,不得不說道,“是,婉情說的有理,兒媳……兒媳知曉了?!?/br> “我知曉了……不會再亂走了?!眻@子里,謝嘉魚也對著蘇瑾之這般說道。 “知曉了便好,下次可不要再胡亂走了。我還有事兒,眼見天色不早了,我便命人送你?!碧K瑾之瞧著謝嘉魚,謝嘉魚背后的樹上有人正在拼命打著暗號。 那暗衛急的不行,蘇瑾之卻絲毫不為所動。 蘇瑾之突然越過謝嘉魚,徑直走向一花叢便是,伸手便摘了一支玉簪。 謝嘉魚瞧著蘇瑾之摘花,注意力卻不在花上,反而在他的手上,說來這手也太好看了吧,但是怎么有點熟悉呢? 這般好看的手,她該是有印象才對啊。 謝嘉魚有些愣神。 蘇瑾之瞧著謝嘉魚愣神,心中有些好笑,但是瞧著一旁樹上的人,便是再多的趣味,也一下子消逝了。 謝嘉魚才堪堪到他的胸口,有時候離近了,還得仰頭看他。蘇瑾之俯下身子,便講玉簪簪在了謝嘉魚的頭上。 “很漂亮?!?/br> 她的耳朵尖更紅了。 突然,謝嘉魚想了起來,那手,可不就是像燕先生嘛。燕先生也有這樣漂亮的一雙手。 揮墨行筆之時,一氣呵成,妙不可言。 ☆、第44章 四十二婚事 蘇瑾之果真尋了兩個丫鬟,這兩個丫鬟長得其貌不揚的,行事倒是穩重。 走路也不似一般的女子一般,倒像是練家子。 謝嘉魚的注意力都在那雙手上了,完全沒有注意其他的。她實在是有些想燕先生了,他沒有來安國公府,又去了哪里。 直到回府,她還是有些悶悶不樂。 平安和喜樂心知娘子有些累了,便一個忙著倒茶,一個站在身后捏肩。 平安倒好了茶,又急急忙忙跑去廚上,準備給謝嘉魚端幾份點心來。 不一會兒,平安回來了,行禮后說道,“娘子,我方才順路打探到,那謝二夫人又出幺蛾子了。據說她們去尋了老太君了,現下都還未有出來呢?!?/br> 謝嘉魚斜著瞧了她一眼,訓斥道,“什么幺蛾子,平安,是我太縱著你了嗎?你竟是敢以下犯上,無論二嬸是做了什么,你該有的儀態都去了哪里?!?/br> 平安登時臉色便白了,謝嘉魚有些不忍,卻還是忍了下來。 在這般大的院子中生活,首先便要管好了嘴。平安這般沒得遮攔的,早晚會給她自個兒惹禍,倒時若是她在尚且可以護著她一些,可若是不在呢? “奴婢、奴婢知錯,下次不會了?!逼桨惨幌伦佑行┗?,可轉頭一想,自個兒最近的確是有些得意忘形了。 她是個丫鬟,丫鬟如何能背后議論主子的不是呢? “平安啊,禍從口出?!?/br> “她當真這般說?”正院里,安國公夫人一臉的嚴肅,那眼神里,透著的情緒都是冰涼的。 萬嬤嬤都不禁打了個寒顫。 “回夫人的話,的的確確是這般說道的?!比f嬤嬤的腰又彎了一點,頭也垂了下去,神色間都是小心翼翼。 “哼?!卑矅蛉死浜咭宦?,一拍桌子,冷笑道,“好啊好啊,我這些年千嬌百寵的,竟是養出個仇人來了。真真兒是好得很啊?!?/br> 原來是謝婉情的那些話傳進了安國公夫人的耳朵里,這才引得她發了這場大火。 這世家大院中哪里有什么真正的秘密,對于安國公夫人來說,她先前忙于其他的事兒,這才松了松對內宅的掌控。但在謝二夫人鉆了空子后,她立馬便加緊了掌控。 謝婉情的話自然是一句不漏的傳進了安國公夫人的耳朵里。 她真是千算萬算都想不到,這個素日乖巧大方的侄女兒居然是這么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