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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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驚喜禮包的所在地是一樣的。 孟夕瑤不由得抽了抽嘴角:“什么啊,合著驚喜禮包就是給我送了個人?而且這定位……是要我去接他的意思?” 第7章 民國來的他 一陣冷風吹過,盛離錦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從混沌中慢慢醒來。 天色昏昏沉沉,像是再不會有太陽升起一般,他忽然感覺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枯瘦的手臂。 那條胳膊上頭遍布傷痕,大大小小的,有刀疤、有鞭痕,像荊棘一樣刺破他的血rou,呈現出一塊塊丑陋的痕跡。 誰能想到,這條幾乎像骷髏一樣的胳膊早在多年前,曾經是白玉似的模樣。 他看著看著,不由得輕笑一聲。 連日來的昏昏沉沉不知為何,在今日倒是突然降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他難得清明起來的神智。 他感覺自己似乎沒有之前那么虛弱了,看向周圍的視線也變得更加清晰,同時,他心里也更加清楚…… 不過是回光返照而已。 他怕是壽數耗盡,很快,就要死了。 盛離錦試著抬起手,似乎是想碰一碰天際的那道光,可那道光太遠了。 四周光線倒是明亮了一些,但卻顯得他那枯瘦黑黃的手指更加丑陋,他便忍不住苦笑,心里想著他今年才不過二十四,怎么算,都還早著呢,又為何……為何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他也是打小受過良好教育的,風雨飄搖的那些年,他卻仍舊能靠著父輩的庇蔭安安生生的在家里頭讀書識字,學三弦、學蘇笛,空了還能請個洋先生學學那些拗口的西洋話。 同樣也是受了父親的影響,他在唱曲兒這方面格外肯下功夫。 當年他初次上臺,用了一臺《玉簪記》便即可博得滿堂彩,他人長得好看,一雙眼睛就跟會說話似的,唱腔也是纏.綿婉轉、柔曼悠遠,等下臺之后擦去滿臉的油彩,換上簡簡單單的一件素色長衫,背著手,拿著扇,整個人就猶如頭頂皎月的青竹一般,無人不贊嘆其風采。 所以他紅的理所當然。 然而年少成名、卻無人管束,終將為以后的日子埋下隱患,盛離錦的人生本就走的比讓人要順利千萬倍,如今人紅了,被各方戲迷吹捧著,時間久了,難免滋生不該有的東西。 人該有的是傲骨,并非傲氣,一有了這東西,人就要變得看不清局面。 他仗著自己正當紅,又受捧,被慣出了驕縱脾氣,不愛唱的時候臺子都不上,才不管臺下有多少人等著看他,一次兩次倒也罷了,次數多點,難免要被人議論。 他是完全不在乎,他覺得反正那幫子戲迷也就只是嘴上說說,真要等到寫了他名字的場次牌掛出去,還不是得爭先恐后的跑過來搶票? 最后證實事情確實和他想的一樣,他就對這些繁雜事更加不屑一顧了。 盛離錦這脾氣,連他父親也沒轍,干脆便撒手不管,想著他也就是在這種小事上任性一把,真要碰到什么大事,肯定還是能拎得清的。 然而,等真碰上大事的時候,可就是后悔都來不及了…… 生逢亂世,總有許多無可奈何。 外敵肆無忌憚地占據了國土的那年,有人點名要盛離錦去唱一出,他一聽便把臉色給耷拉了下去,找理由給拒了,如此反復三四次之后,對方勃然大怒,直接派兵來抓人。 重兵當前,他不得不從,可唱完之后,他心里頭倍感憋屈,回去就忍不住破口大罵。 也不知道這在家里頭嘀咕兩句的消息究竟是怎么傳到對方耳朵里去的,從那以后,盛離錦就開始處處倒霉—— 對方顯然是想跟他玩貓捉耗子這個游戲,處處給他使絆子,逼得他幾乎在當地要過不下去,似乎只剩下去對方府上求情這一條出路。 雖然盛離錦這人傲慢,但是被牽連到的還有他的家人,以及戲班子里頭的其他無辜者…… 倘若他孤身一人,那他便是死也絕不低頭,可最后,他還是認了,去到對方府上求情,求對方高抬貴手。 他知道自己肯定會被報復,對方怎么可能會放過這么好的一個機會,畢竟,這還是他親自送上門的,可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當初那一句背后的辱罵竟然能讓對方記恨至今,甚至,要先毒啞他的嗓子,再趁著他捂著喉嚨痛苦倒地的時候,生生打斷了他兩條腿! 自那天以后,盛離錦這個人便人間蒸發了。 他從滿是鮮花珠寶的高臺之上重重墜下,跌入一片漆黑的深淵之中,那個人讓他抽.大.煙鎮痛,他稀里糊涂地碰了,清醒過來之后只想一頭撞死,對方再逗狗一樣地哄著,他便寧可咬斷舌頭血濺當場,短短一個多月下來,他迅速成了這樣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最后,對方可能是看夠了他這狼狽至極的模樣,沒有樂趣,也膩了,就讓人把他丟到郊外的亂葬崗去,放任他自生自滅。 也是,人總要為自己說過的話付出代價。 可他這代價,卻未免有些太過慘痛。 被丟出來的當晚他就開始發高燒,整個人昏昏沉沉意識不清,從遠處看,還真像一具尸體,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他竟然能在這里躺了足足四天,期間滴水不沾、滴米未進,還活著。 不過也快了,盛離錦心想。 他看到昏暗的天空似乎是起了什么波瀾,像石子落入湖水之后砸出來的圈圈漣漪,原本死一般寂靜的周圍漸漸也開始有了一些嘈雜的聲音。 好不容易清醒的神智又一次開始混亂,他看到遠處有一道刺眼的光突然出現。 “滴——” 有什么東西從不遠處飛速飄過,掀起一陣風來,盛離錦目光渙散,那雙烏黑的眼睛呆呆地看著前方,有個人影越靠越近,雖然有些看不清楚面容,但依稀還是能辨認出來,那是個姑娘。 姑娘在他面前蹲下來,揮了揮手,聲音聽起來就像是紅酒一般,散發著醉人的醇香。 就是說話的時候實在是不文雅: “你就是盛離錦嗎?名字還挺好聽,就是這衣服……什么造型啊,最新時尚潮流破洞衣?不是我說……你這是睡著了還是醒著發呆呢?喂喂喂,能聽見我說話嗎?” “......” 對方就好像靈魂出竅了一般,只是怔怔地靠坐在路燈下頭,那張有著精致五官的臉臟兮兮的,活像剛從煤礦里的挖煤回來一樣。 孟夕瑤心說這不行啊,所謂的驚喜禮包是個人也就算了,怎么這個人還是個傻的?? 但是沒辦法,她已經確認過了,靠在路燈下的這個男人就是卡牌上的盛離錦。 而她不能確定自己要是因為嫌棄而把對方留在這里之后,又可能會發展出什么樣的事情來,只好咬咬牙,一伸手,抓住了對方的胳膊。 “起來跟我走吧,我是來接你的?!?/br> “......” 盛離錦混亂的思緒在聽到這句話之后,突然就釋然了,他唇角微微顫抖著,似乎是露出了一個頗為苦澀的笑容來。 沒想到這地府里頭的白無常竟然會是個姑娘,罷了,罷了,他都已經死了,或許這斷掉的雙腿能試著最后再用一用? 想到這里,他很是艱難地動了動腿。 竟然……有反應…… 盛離錦閉了閉眼,忽然有了一種很想流淚的感覺,可是他的雙眼干澀,一滴淚也擠不出來,他便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他從地上顫顫巍巍地爬了起來,發現周圍的環境也變得很是陌生又奇怪,而前方那個來接他的“白無?!惫媚镞€側著身子在等他。 “白無?!泵舷Μ庪p手插兜,很是惆悵地嘆了口氣:“我看你這樣子也不像是有錢人,看來這是又多了一張嘴啊,你來的時候吃飯了嗎?” 盛離錦嘴唇動了動,但沒說話,心里想著:什么飯,斷頭飯嗎? 而孟夕瑤又沒聽到回復,只好很是郁悶地轉過身,小聲嘀咕了一句:“絕了,怎么是個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悶葫蘆……” 不過好在悶葫蘆夠聽話,她朝哪里走就緊緊地跟在她身后,就是這種沉痛的氣氛總讓人感覺他們這會走的好像不是柏油馬路,而是黃泉路。 好不容易到了家門口,孟夕瑤推開門,身后的盛離錦似乎是皺了皺眉頭:“這是……咳咳……” “先進來再說吧?!泵舷Μ幧焓肿Я怂话?。 她對眼前這個男人身上穿的破破爛爛的衣服實在是看不過眼,可是老家都什么都沒有,連她自己的東西都沒,或者可以等會兒去超市逛一逛,買些日用品回來…… 但是這個叫盛離錦的男人到底是個什么來頭,卡牌上的資料怎么還沒緩沖出來?! 孟夕瑤捏了捏耳垂,有些不知道該干什么。 但下一秒,她突然聽到對方肚子里傳來“咕?!币宦?。 她下意識地抬頭看過去。 然后,視線就猝不及防地和盛離錦那個有些不知所措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 兩個陌生人,在這樣一個詭異的清晨,面面相覷,總歸還是很尷尬的。 孟夕瑤便一扯嘴角,沒話找話道:“你沒吃飯???早說嘛!等著,給你找點吃的去?!?/br> 第8章 紅燒大排面 說起弄點吃的,孟夕瑤就想著剛好琢磨一下今天晚上出攤要賣什么。 她搬了個小板凳坐在餐車前,翻了一會兒之后,視線果斷停在了紅燒大排面上頭。 她以前跟著的那個編劇老師特別喜歡吃面,早中午三頓,頓頓都不能少了面條,有時候起了興致,還會做上一大堆面食盛宴,然后邀請他們這些小助理上家里頭吃飯。 不過這樣說起來,還是當時那位編劇老師做的紅燒大排面最讓她印象深刻。 因為rou多!料足!一點也不清湯寡水!最合她這種口味重的人吃了! 孟夕瑤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早上六點多,時間多的是。 她又轉頭看了一眼身后那個一臉茫然無措的男人,還是覺得對方那破破爛爛的衣服實在是讓人難受,不過她突然想到游戲界面里面似乎有一個生活用品的購買渠道…… 點開那個購買界面,一千塊解鎖使用。 她頓時一陣rou疼。 一千塊錢實在是太多了,她收回手不打算解鎖,想著還是等會出去再說吧,可是正打算關掉界面的時候,她余光又瞥見售賣欄里有個“體力/精力恢復藥水”,收回的手就是一頓。 捏捏自己依然酸痛的胳膊腿,她又改了主意,翻出準備購買食材的錢,往車里塞了一千。 腦中立馬有提示音響起: “叮,物品采購通道解鎖成功?!?/br> “玩家可自行充值兌換并購買?!?/br> 孟夕瑤狠心把剩下的一千也全都給兌換了,買了一瓶藥水,又買了一套休閑裝,隨后抱著衣服,招呼盛離錦跟自己去衛生間。 “這是給你穿的衣服,t恤和褲子不用教你怎么穿吧?然后內褲和襪子給你放著,我教你怎么用這個熱水器……” 她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再一轉頭,就看到盛離錦正盯著淋浴間外的大鏡子發呆,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鏡子里,穿著破爛衣服的男人渾身臟兮兮的,這本沒什么好驚訝的,畢竟他是剛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可是他的臉卻又變回了最初那個完全配得上風華絕代這四個字的模樣,除了沾了一層臟灰之外,沒有鞭痕、沒有淤青、皮rou也變得豐盈緊致,不再是那個瘦得脫了相的樣子。 “這……這怎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