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節
但是因為是表姐,所以她并未表現出來。如今沈江沅對她說把她放在心尖尖的事,卻彷如隔世,今時和往昔不同的是,她已經不在意那些事情了,他是真的負心人,還是假的負心人,都好像與她無關了。往事一幕幕也在心頭流轉,顧寶錚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她和陸離訂婚以后,除了當衙役,待他是一心一意的好,心里也容不得別的。到沈江沅時候,也沒亂想,他不是不好,只不過,兩個人之間走到今日,也只剩唏噓了。 進到里間,脫了衣裳,讓李朝寧檢查了下后背的傷口。 女人給她又涂抹了一點清亮的藥,一邊抹著藥一邊給她按著后背筋骨,舒服得很。 按著按著她又提起了沈江沅來:“從前覺得人和人也就這么回事,好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壞的也壞不到哪里去,現在一看,江沅這孩子還是很不錯的。我和你爹和你顧叔叔也都說了,等你什么時候下來,就將你許配給他了,怎么樣?” 寶兒被娘親按揉得就快睡著,一聽這句話,立即激靈一下,清醒了:“許配給誰?什么怎么樣?” 李朝寧揉著手腕,在她的后腰上拍了一巴掌:“起來穿上衣裳,才上完藥活動活動散散藥性?!?/br> 她翻身坐起來,依言穿衣:“娘,你剛才說什么呢,再跟我說一遍?!?/br> 李朝寧抻著胳膊,看著她直笑:“這次賑災,沈江沅立了功了,本來是要回京聽賞的,但是聽說你傷了,也是連夜往這趕了,我們先來的,他去運藥材去了,估計也遲不了多久,我是說啊,這孩子待你是實心實意的好,你們的婚事……” 寶兒也就才穿上里衣,外面套上了外衫,也不等系上扣帕,就聽見了敲門聲。 李朝寧先一步出了里間,她的話猶如一記悶錘錘在了寶兒的心頭上,不知道為什么聽著這兩聲敲門聲,寶兒心里慌亂得很,也就像是印證了她的慌亂一樣,李連衣推著一個人先是悄然無聲地走了進來。 就連她的親娘都默許這個男人走了里間來,站在屏風處拿著他帶來的藥箱擺弄著, 李連衣故意拍著手,嘻嘻直笑:“寶兒,你看誰來了!” 屬于男子身上特有的熏香味道,越走越近,這熟悉味道她如何能這么快就忘了? 寶兒正是低頭系著扣子,頓時怔住。 慢慢揚起臉來,沈江沅對著她笑。 他再上前兩步,擁她入懷。 作者有話要說: 我聽見有人在下面喊說想要雙更,好吧,雙更來了?。?! 第168章 一百六十八章 第一百六十八章 顧寶錚更吃不下飯,從前只不過是吃不多少,現在是看什么都不想吃。 沈江沅日夜兼程,也趕了臨水來。他特意去搜羅了一番藥材,如今的他已經是李朝寧眼中的好女婿不二人選,每日早起就一頭鉆進后院灶房里,和林十三一起研究給寶兒做各種甜食,美其名曰要好好給她補一補,讓她的病和心情都快點好起來。 在他們的眼里,寶兒因為鳳棲的死是食不下咽,正因為這個弟弟心情才日日低落。其實不然,常鳳棲的死的確令寶兒傷心,但是她現在的心情復雜得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沈江沅到了三天了,顧蓮池的脾氣也越發狂躁。 因為親人都在身邊,寶兒也沒有什么機會能單獨和他說上兩句話。 平時兩個人偶爾還能悄悄說上那么一句兩句的話,現在即使在一個桌子上出現,她的身邊也永遠有一個沈江沅對她呵護備至,她都不敢抬頭,有時候誰和她說著話,不經意一抬頭,就能瞥見顧蓮池冷颼颼的目光,像浸了冰碴子似地。 她幾次想開口對沈江沅說清楚,然而李朝寧不是在她身邊照顧著她,就是在他身邊一起研究著草藥,一時間她也不知道怎么才好。到了第四日,一早起來,林十三又研究了趙國盛行的甜糕給她,沈江沅去幫忙了,寶兒早早起來轉了一圈。 難得的是,李朝寧也不在,表姐忙前忙后收拾著屋里。 顧寶錚穿著新裙,亦步亦趨地跟著她的后面,不時地直往窗外瞥著,李連衣回頭,見她這副丟了魂似地,一巴掌招呼在她的后腦勺上面,翻了一個好大的白眼給她:“可真受不了你,才分開多一會就坐立不寧的?!?/br> 她知道表姐是在誤會,一臉苦惱:“姐,你說什么呢!根本不是沈江沅的事??!” 李連衣抖著雞毛撣子,無語地瞥著她:“不是他的事,那是什么事?” 身邊也沒有別人,寶兒提著裙擺,直嘆著氣:“我不想和他成親,可是我娘說讓我一回去就嫁過去呢,你說現在這件事該怎么辦,我該怎么和我娘說,怎么和江沅哥哥說??!” 李連衣一手擔在她的肩膀上面,拿著雞毛撣子在她面前揮了揮:“是不是他現在不喜歡我了,沒有跟你搶的了,所以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少見的好男人了?” 說完轉頭就要走,根本沒拿她的話當回事。 寶兒可算說出口來了,好容易面前能有一個人說說這件事了,自然抓著她不讓她走 揪著連衣的后衣襟,她就跟在表姐的身后慢慢地走:“不是這個意思,他當然是個好人了,他對我也很高,要是從前啊,就像我娘說的那樣,找到一個這樣的人真是不容易,理當珍惜,但是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呀!” 李連衣在桌邊掃著灰,隨便敷衍著她:“怎么不一樣了?” 怎么不一樣了? 什么叫怎么不一樣了,不一樣了就是不一樣了。 寶兒張口欲言,但是一抬眼就看見沈江沅的身影在窗前走過,頓時又蔫了。 房門開著,他一邊走進來還一邊抬手咬著什么。到了跟前才看清是一小截布條,手上受了傷,一只手沒辦法系扣子,只得用嘴咬,走了寶兒的面前,她幾乎是本能地就幫著他系上了扣子,看著他的臉,那些話開始在舌尖打著轉轉。 李連衣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他一眼:“怎么了?你這是去灶房了還是去戰場了,怎么還切手了?” 沈江沅笑,伸手來撫寶兒的發辮:“沒事,怪我不小心,我怎么在外面聽見你們好像在說呢,說什么呢?” 他呵著手,沒包扎的這只手上,指尖有兩個也是紅腫,是昨個做油炸面塊的時候炸到的。 寶兒抿唇。 一抬眼,他眼底全是寵溺,才鼓起的勇氣又消失殆盡。 李連衣笑 ,拿著雞毛撣子在她后腰上戳了戳:“是啊,說你呢,寶兒說不想嫁那么早,還想在外面瘋幾年?!?/br> 被戳了的人,只得干笑兩聲:“是啊,不成親,我不想成親?!?/br> 她在心里暗罵自己沒用,加上和你兩個字怎么就那樣費力! 話音才落,沈江沅大手已經過來揉她的腦門了,現在她腦門上的兩道疤已經只剩一條小藥條了,怕她留疤,李朝寧給她配了除疤藥,每日都要上藥的。 他揉了又揉,就在她后仰避開的時候,又笑了:“行,但是別讓我等得太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