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只不過,寶兒卻是拉住了他的手,她的手是那么的小,是那么的軟,甚至是只抓住了他兩根手指。 寶兒生怕他就此離去:“大叔……” 常遠山心急如焚,著急去探查李朝寧的去向,當即就站了起來。 他安撫地拍了拍寶兒肩頭:“放心,我派人送他去醫館,等他醒了再送你們回家?!?/br> 第六章 第六章 寶兒一邊走一邊想,一會兒回到家里,吃點什么好呢。 她背上的那孩子已經放棄了掙扎,乖乖讓她背著,之前官兵受了常遠山命令要帶他去醫館,可走了半路小花臉就醒了過來。他強烈拒絕了人家,要出了二兩銀子放了起來,這就要離開,可惜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是他的一條腿被打折了,別說走路了,站起來都極其困難。 寶兒不顧他再三的驅趕,強行給人背了起來。 她力氣也大,背著他走了一會兒仔細聽著街邊動靜:“我覺得用不了多久,我娘就會找到這邊了,到時候叫她給你看腿?!?/br> 小花臉先是嗤笑一聲,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單手攬住了她的脖子:“嗯,好?!?/br> 寶兒:“我娘是個大夫,她什么病都能看,可厲害了?!?/br> 小花臉敷衍地哼哼著:“真厲害?!?/br> 寶兒:“那當然!” 她話音剛落,已經停住了腳步。 隱隱約約地,聽見似乎有人在呼喚她的名字,她側耳細聽,竟然朝著一個方向奔跑起來,只嚇得小花臉頓時給她摟住了,聲音越來越大,只聽一個女人的聲音一聲接一聲地呼喚著:“寶兒!寶兒!” 寶兒高高興興地應了一聲:“娘!我在這里!我在這里!” 很快,一個年輕的女人跑了過來,在她的不遠處少年李厚也聽到了她的動靜。 李朝寧未到身前,寶兒就放下了小花臉,母女二人很快擁在了一起,李厚跑過來見寶兒沒事也終于放下了擔心,他們半路遇見了巡查隊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等他們過去很遠才敢大聲呼喚寶兒。 眼看著人家和家人團聚了,小花臉坐在地上低下了頭。 很快,腳步聲在他的面前停留下來,緊接著年輕的女人摸上了他的臉:“孩子,你家在哪里,我們送你回去?!?/br> 她仔細查看了他的傷口,卻因匆匆回來沒帶救治工具只能看看,幸好也只是折了而已,朝寧將他腿上骨折處折合,眼見著這孩子竟然咬著牙一聲不吭,也很是心疼。 她動作利落,當真像個大夫。 小花臉別過了臉去,強忍疼痛:“我沒有家,住城邊的破廟?!?/br> 寶兒同情心早就泛濫得不行了:“娘,他太可憐了,把他帶家去吧,以后我少吃點飯,分他一半?!?/br> 李朝寧原來在鎮里時候,府上也收留過幾個孤兒,這就叫李厚到街邊找了兩根樹枝,扯了塊布條先給綁住了。 她叫侄子背起了小花臉:“嗯,小心點,先帶回去養養傷?!?/br> 當然了,等這孩子反應過來時候,人已經在少年的背上了。 一行人回到賃居的院子,李清止在燈下做著針線活,是寶兒的一件舊裙子,下面裙擺的地方,她給加上了自己的舊衣上的花邊,才做好了一點點。聽見院子里有動靜了,清止放下了手中的活計,伸手將燭火挑亮了些。 果然是姑姑帶著寶兒回來了,門簾一掀,少女先看見了進門的寶兒,頓時氣結:“你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還敢到處亂跑,要是叫人牙子抓去了找不到家看你怎么辦!真是氣死人了!” 寶兒向來不會說謊,當即對她眨眼:“真的差點被人抓去了呢,阿姐?!?/br> 她走到表姐面前,清止也在燈下瞧見她臉上被籮筐刮破的一點皮rou還紅著,額頭上面一片臟污,當即扳了她的臉往地上呸呸兩口:“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化險為夷靈靈靈!” 再抬頭時候,又看見自已哥哥還背著一個更臟的,不由愣了下,問是誰。 李朝寧仔細給小花臉檢查了身體,除了腿上骨折了其他地方并無大礙,處理好了傷,李厚就夾著他出去擦洗身體去了。寶兒還貢獻了自己的一套衣褲,因為畢竟是男孩,她也不去看,放下東西去洗了手。等回了大屋里,清止正追著問常遠山的事情,娘親只說認錯人了,護國大將軍并非常生,半晌都沒有人說話。 寶兒也聽見了,走到桌邊晃著手腕子。 朝寧忙拿出了半路給她買的包子,怕女兒傷心故意到她面前逗弄著她:“看,娘給寶兒買了包子哦,這就給你去熱熱?!?/br> 寶兒抬眼看著她,才消化掉剛才她們說的什么意思,笑不出來:“哦?!?/br> 女人蹲下身子來,揉著她的小臉:“沒有爹爹,寶兒很難過嗎?” 寶兒慢慢搖頭,再不問了:“娘,我想吃包子?!?/br> 她雙眸又黑又亮,在燭火下顯得小臉極其可愛,李朝寧傾身在她臉邊啄了一口:“好寶兒?!?/br> 李清止就在榻邊,見姑姑要走,忽然想起來剛才來搜查的男人,急忙又叫住了她:“剛才有官兵進來搜查了,就一直追問什么人住在這里,是不是母女什么的,我看那男人不是什么好人,就謊稱姑姑是我娘,說姑父和哥哥一會回,他很快就走了?!?/br> 朝寧點點頭,也不以為意,只說出去熱包子,轉身去了。 寶兒呆呆坐在桌邊,就看著窗外的光亮出神,動也不動。 李清止白了她一眼,繼續回去做活。 不多一會兒,李厚又給小花臉提了回來,只不過這一次,卻是叫大家吃了一驚,洗得干干凈凈的這孩子,他柳葉彎眉櫻桃口,男生女相,那秀美的小臉上看著竟然十分好看。 寶兒看著他,一時間也忘記了剛才在苦惱什么,跳到地面上,走了他的面前這就笑了:“啊,我又忘記你叫什么名字了,我叫寶兒,你叫什么來著?” 男孩此時單手拄著一根長棍,抿著唇。 一時間,他腦袋里面轉了許多個圈,之前在她們的言談當中,知道那幾個都姓李,他自己的本名是不能說的,難得遇見這樣的人家,心里就生了許多說不清的期望:“我叫鳳棲,鳳凰的鳳,棲息的棲,”后面還小聲加了一句,“李鳳棲?!?/br> 李厚伸手在他腦門上彈了一指:“不用跟她解釋那么多,她聽不懂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