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也不知過了多久,總歸在這種度秒如年的情形下,她覺得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么長。就在她要再次試圖離開時,她忽然覺得腰上一輕,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被帶離祁梵正跟前,落到另一個胸口,而她剛剛的位置已經換了一個陌生的年輕女人。 那氣息實在太熟悉,舒漁驚喜地抬頭,果然看到衛暮云一張帶著淺笑的臉。 祁梵正挑挑眉,攬著新舞伴繼續翩翩起舞,卻一直跟在舒漁和衛暮云身邊,輕笑著小聲道:“表弟剛剛握住我手腕掰開的那手勁兒可真是不一般,從小就練過吧?” 衛暮云但笑不語,攬著舒漁不動聲色繞過幾對舞伴,將祁梵正甩開。 舒漁小聲抱怨:“從來沒見過你表哥那么厚顏無恥的人?現在覺得他被踢出祁家菜根本就是活該?!?/br> 衛暮云輕笑:“以后別理他就是?!?/br> 因為祁梵正的攪和,舒漁今晚本來還不錯的心情,蕩然無存。一首曲子結束,就打算逃走。 衛暮云讓她稍等片刻,然后就離開不知去做了什么,幾分鐘再回來時,輕描淡寫道:“走吧,我們一起回去?!?/br> 舒漁怔了怔:“這還沒結束呢?你能離開?” 衛暮云淡淡點頭:“剛剛已經都交代好,也和子瞻打了招呼?!?/br> 舒漁彎嘴笑:“其實我可以自己回去的?!?/br> 衛暮云睨了她一眼:“你不走,我走了?!?/br> 舒漁趕緊跟上他。 因為酒會正酣,酒店的地下停車場倒是十分安靜。兩人找到車,正要上去時。一個聲音在帶著回聲的停車場響起:“表弟,這么快就走了?不多感受一下祁家菜的盛況?不然可能過不了多久就感受不到了?!?/br> 衛暮云和舒漁一起轉頭,看到祁梵正不緊不慢地走過來,夜燈將他的影子在黑暗中拉得很長。 “表哥,怎么不多玩一會兒?”衛暮云笑著問。 祁梵正在兩人面前停下,笑道:“不玩了,玩得越久越心疼子瞻和我叔叔嬸嬸。他們都還不知道現在這一切是黃粱一夢,很快就會灰飛煙滅?!?/br> 衛暮云表情不變,仍舊是勾唇淺笑:“看來表哥很有信心,準備帶領桃源居打敗祁家菜?!?/br> 祁梵正趕緊擺擺手:“我可沒這個本事,我只是知道祁家菜肯定上不了市,而上市失敗的話,爺爺生前簽的對賭協議就要生效。這就如同多米諾骨牌,所有一切轟然倒塌?!?/br> 衛暮云輕笑:“表哥想多了?!?/br> 祁梵正歪頭看他:“我想不想多不重要,不過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說完又抿唇笑開,“不過親愛的表弟,你是不是該感謝我?畢竟我這個表哥無形中幫了你很多。比如胡亂攪和讓祁家菜雞飛狗跳,給你機會去表現解決這些問題,讓子瞻和我叔叔不得不相信你,把權力都放在你手中?!?/br> 衛暮云還是笑:“表哥你真的想多了?!?/br> 祁梵正點點頭,又朝舒漁看了眼,似笑非笑道:“小漁,奉勸你一句,別輕易相信男人。子瞻那樣看著乖巧老實的人不能信,看起來花心如我一般的人也不能信,當然……暮云表弟這樣一本正經的人更不能信?!?/br> 舒漁皮笑rou不笑:“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br> 祁梵正挑挑眉不以為然,轉身走到旁邊的車子,按下電子鎖,車子響了兩聲,他正要打開車門時,忽然又想起什么似地轉頭對準備鉆進駕駛座的衛暮云道:“表弟,你知道我為什么這么輕易就退出祁家菜繼承者之爭嗎?” 衛暮云轉頭瞇眼看他。 “從我知道爺爺打算上市,并且跟飛騰簽了對賭協議,就猜到了是為什么?因為這不是他的風格,一定是有人誘導他?!?/br> 衛暮云輕笑一聲,搖了搖頭,沒有回應他的話,直接彎身進了車內。系好安全帶后,啟動車子絕塵而去。 在燈光黯淡的車內,舒漁轉頭不動聲色地打量他,試探問:“祁梵正到底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衛暮云面無表情道:“你覺得他嘴里能說出什么有意義的話?” 舒漁抿唇沉默。 衛暮云睨她一眼:“你聽進去了他那句話?” “???” “讓你不要相信任何男人包括我?!?/br> 舒漁再次陷入沉默,過了半響之后,才試探開口:“我可以信你嗎?” 這次卻輪到衛暮云沉默了許久:“你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就已經表明了你的態度?!?/br> 舒漁哂笑:“我的態度源于你對我的隱瞞?!?/br> 衛暮云道:“如果我有什么事隱瞞你,那也一定是你不必要知道,或者跟你沒有關系?!?/br> “可是……” 衛暮云打斷他:“舒漁,如果你非要窮根究底,那我很抱歉?!?/br> 舒漁吞下想繼續說道話,搖頭訕訕地笑:“好,我不會再問你,因為這樣會想我顯得像個傻子?!?/br> 兩人這晚自是不歡而散。 舒漁接下里一年很多天沒有再看到他。 離祁家菜金秋酒會不到兩個星期,這家最近熱門的老字號再次被推上風口浪尖。原來是元老宋城忽然離職,還帶走了一批他一手培訓起來的廚師。 宋城從十八歲就入了祁家菜做學徒,到如今已經近三十年,從小學徒做到行政總廚和總裁,自然不是一般的人物,祁家菜也算是他跟著祁老爺子一路打拼下來的。別的高層離職都能讓人理解,他的離職則只能讓人嘩然。而且他一離職,整個祁家菜就像是斷了一根支柱,忽然間就陣腳大亂,搖搖欲墜。 祁子瞻做夢都沒想到宋城會忽然離職,提前沒打一聲招呼,遞了辭職信就關機消失,再聯系不上。他要辭職或者提前退休都沒有問題,問題是挑在這種時候,沒有任何征兆,還偏偏帶走了一批人,這明擺著就是蓄意之舉。 辦公室中,祁子瞻第一次發了脾氣,將宋城那封辭職信狠狠摔在桌面上:“真是沒想到城叔是這種玩恩負義的人,要走不早走,偏偏在這種時候,不是從背后捅我們一刀嗎?” 祁黍道:“我覺得這事沒那么簡單。他不是一直跟梵正關系不錯么?十有*是被他買通,擺我們一道,祁家菜一出事,以后傳統高端酒宴這塊領域,還不是桃源居的天下!” 父子倆正說著,外頭響起敲門聲。 “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