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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若鈍刀子割rou。 …… 這一天是周末,許久未聯系的夏蓉打來電話,說自己剛賺到了人生第一桶金,想要請她吃飯。 對于這個自己親眼看著成長起來的女孩,于瑾內心深處有種特殊的情感,剛巧手頭上沒什么工作,自然爽快應約。 吃飯的地點在一家日本料理店,環境不錯,私密性也很強。 “夏蓉?!?/br> “欸,你來啦,快坐!” 一年的大學生活讓夏蓉脫胎換骨,這種脫胎換骨并非衣著和?妝容的變化,而是她身上那股朝氣蓬勃的精氣神,半點看不出她曾經窩在煙霧繚繞的小網吧里做兼職。 夏蓉看于瑾,也覺得有些陌生,“你怎么了?沒精打采的?!?/br> “有嗎?” 其實單看外?表,于瑾并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她個子高,生得勻稱,連最?尋常的運動服穿在她身上都那么挺括服帖,有種說不出的干凈利落,可她的眼神里卻是nongnong的倦意,“最?近工作太累嗎?” 于瑾笑道,“工作累是一方面,睡眠不好也是一方面,我正打算去找醫生開?點藥?!?/br> 于瑾上高中那時睡眠質量就不太好,夏蓉沒再深究,只很熱情的招待她點菜,“今天我請客,你千萬別幫我省錢?!?/br> “??達了?” “??達還不至于,就是第一次賺錢,有點興奮!” “哦?做什么了?” “給小朋友做家教!” 于瑾聽她這么說,不禁心生感慨,因為自己上大學的時候也曾給人做過家教,錢或許賺不了太多,倒是成就感滿滿,“那我可不跟你客氣了?!?/br> 兩人坐在一處說了會話,夏蓉忽然提到了高中時的往事,在她和?于瑾短暫的幾次相處中,譚米雪的存在感極強,因此話題很快就轉到了譚米雪的身上。 夏蓉問道,“你現在和她有聯系嗎?” 于瑾端起酒杯,嗅到一股子腥甜的惡氣,猶豫了一瞬,將其飲盡,方才笑著說道,“她到倫敦以后就換了所有聯系方式,所以她不主動聯系我,我也聯系不到她?!?/br> 這兩句話看似漫不經心,可夏蓉卻聽出了一點懊惱和沮喪,處于某種人類的劣根性,夏蓉覺得十分解氣,因為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她都被同樣的情緒困擾著,“這滋味不好受吧?” “幸災樂禍?像話嗎?” “不是幸災樂禍,我真?的好奇?!?/br> 于瑾習慣性的抿唇,沒有正面回答她,只說道,“舒服是留給死人的?!?/br> 夏蓉嘆了口氣,“其實我一直覺得,你和?譚米雪不太合適,你們兩個的人生觀念就不一樣,你呢,心里總有一個目標,做任何事情,任何決定,都從利益的角度出發,很明確,也很堅定,而譚米雪……” 其實于瑾并不喜歡這個話題,甚至有些排斥,可她太久沒有聽到有人談論譚米雪,幾乎是下意識的問,“譚米雪怎樣?” “嗯……說實話,我挺羨慕譚米雪的,她命好,她想要的東西,往往不需要努力就可以得到,所以很輕易的就能滿足,如果不是因為你,她應該會很輕松自在的過完這一生,不會像現在這樣被推著向前走?!?/br> 于瑾搖搖頭,不認同夏蓉的觀點,“在物質條件上,她確實比你有優勢,可也談不上命好,陳安娜是愛她,可那種愛并非是將她看做獨立的個體,更像是要把她打造成升級版的自己,通過她來彌補自己所有的遺憾,比如,讓她成為自己沒能真正成為的豪門太太?!?/br> “你認為那時活著的是譚米雪,還是陳安娜的化身?!?/br> “那現在活著的人是譚米雪嗎?” “起碼她有權利選擇她的人生?!?/br> 夏蓉笑道,“好吧,看來你一點也不后悔自己的決定?!?/br> 于瑾從來不為自己的決定后悔,是因為她自覺在做正確的事,除非哪一日滿臉褶皺的于瑾從天而降,親口告訴她,她生命里有一項重大失誤,讓她至死的耿耿于懷,或許那時她才愿意承認,自己真?的做錯了。 但在那之前,她不會受到任何人的影響。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XD系列手機出了一個又一個,外?貿項目也做了一個又一個,在于瑾年滿二十四?歲這天,老爺子以她的名義在譚家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晚宴,邀請了諸多富豪權貴,并當眾宣布,將譚氏集團百分之六十二的股份作?為生日禮物送給她。 這讓于瑾在譚家擁有了絕對的話語權。 對此,于瑾深感意外,她原以為老爺子會把股份攥到死,用遺囑結束這長達幾十年的“統治”。 不過看譚寬和?譚偉面若死灰的模樣,也就明白了老爺子的用意。 老爺子是不愿意看到兩個兒子在最后關頭殊死一搏,干脆趁著自己的身體還能支撐,徹底絕了他們的念想,以免給譚家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出手夠狠,夠果斷,不給包括自己在內的任何人留有余地。 敬佩油然而生的同時,于瑾忍不住開玩笑似的問他,“爺爺不怕我拿到股份以后翻臉不認人?” 老爺子臉上掛著一種云淡風輕的笑,“我自然是放心你的?!?/br> 于瑾可不覺得老爺子會完全信任她,這一份與狡詐相輔相成的警惕,使得于瑾在如洪水一般涌來的恭維和?奉承里仍時刻保存著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