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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瑾心臟忽然跳動的很厲害,這是她骨子里的貪婪在作祟。 譚老爺子不喜花卉,故而譚家前庭并沒有花園,車直接開到了主宅門前,陳安娜見那門外停放著一行汽車,對譚震說了聲,“都回來啦?!?/br> “能不回來嗎?!?/br> 于瑾下了車,遠遠看到四根頗有美國早期建筑遺風的青石圓柱,上端懸著二樓陽臺,下端鋪著白底小花磚,里面是一面黑架拱門,當中嵌著十幾塊大玻璃,也有民國期間最流行的彩色小玻璃作為點綴,這般具有厚重年代感的設計,讓主宅外觀的整體風格很是和諧。 于瑾跟隨譚震和陳安娜走進這扇門,廳室內的眾多視線便齊刷刷的落在她身上,帶著點好奇,更多的是打量。 譚震幾步走到一個年約五十的中年男子面前,笑著喚了聲,“大哥?!比缓笏终衼碛阼?,介紹道,“這是你大伯?!?/br> 于瑾稍顯局促,“大伯好?!?/br> 不算原配子女,譚寬在這個家算是長兄,所謂長兄如父,他眉宇間自帶著刻板的嚴肅,朝于瑾點了點頭,并未說什么。 譚震也不在意,依次又介紹了譚宇譚偉兩兄弟,剩下的女眷和小輩則交由陳安娜,“這是你二伯母,這是二伯母家的建山哥哥,還有個建川大哥在國外留學,要等過年才能見到?!?/br> “二伯母好,建山哥好?!?/br> 這位二伯母長著一張圓臉,眼睛不大,鼻子不挺,可以說相貌平平無奇,她兒子譚建山卻長得很英俊,完全繼承了父親的好基因。 到三伯母那里就恰恰相反了,三伯母是這幾個妯娌中模樣最標志的,比清麗端莊的陳安娜還多了幾分美艷,可她的一對兒女只挑著父母身上的缺點長,譚谷楓和譚夢云臉都見方,且顴骨突出,額頭扁而窄,即便五官沒有任何缺陷,也拯救不了那略顯老氣的骨相。 陳安娜看看這兄妹倆,又看看于瑾,心中止不住的得意,就算譚米雪不是她親生的又怎樣呢,她親生女兒照樣個頂個的漂亮。 “家里這么多人,哪里一時能認全呢,不著急,慢慢來,都別站著了?!?/br> 長嫂發了話,陳安娜自然要聽從,一手牽著于瑾,一手牽著譚米雪,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譚家的廳室極為寬敞,一口氣招待十幾個人也不顯逼仄,傭人們更是忙碌的井井有條,走路都不發出絲毫聲響,很方便聊天。 二伯母另有父母的家業可繼承,不貪圖譚家的財產,故而和譚家人沒什么利益糾葛,對誰都客客氣氣,尤其是對有能耐接管譚家的小輩,她也感覺出老爺子看重于瑾,這會便笑盈盈道,“聽說小瑾和米雪是同班同學,還是同桌,可真有緣分?!?/br> 陳安娜附和道,“是啊,原先小瑾還經常給米雪補課呢?!?/br> 妯娌多年,三伯母可太了解二伯母為人行事了,一見她向陳安娜示好,心里就很不痛快,窩著氣調侃道,“你這當媽的,親生女兒就在身邊,居然沒察覺出來?!?/br> 陳安娜應對自如,“當時只是感覺有些親切,哪敢往這方面想啊?!?/br> “可不是,現在說起都覺得太離奇了?!?/br> 三伯母暗自撇嘴,又看向于瑾,其實從于瑾進門那一刻起,她就已經從頭到腳的打量好幾次了,就算再不想承認,也必須得承認,單論模樣,于瑾絕對是這些小輩里最出挑的,比起譚米雪也不遑多讓。 可除此之外呢?一個沒見過什么世面的書呆子罷了,畏畏縮縮的,不堪大用。 在三伯母看來,還是她的兒女更有氣質,更闖蕩。 怎么說老爺子親手教導出來的,總不會讓個流落在外的鄉下丫頭比過去。 思及此處,三伯母露出燦爛的微笑,以一種當家做主的風范道,“難得你們一家都回來了,就在京城多住一段時間,讓谷楓和夢云帶著小瑾四處玩玩?!?/br> 陳安娜跟三嫂一貫不對付,以前忍氣吞聲,是怕將來譚谷楓或譚夢云接管了家業,給自家使絆子,可今時不同往日了,她仰仗著于瑾,也有底氣暗自較勁,“三嫂是不知道小瑾的性格,孤僻的很,一般人真跟她玩不到一塊去?!?/br> 言下之意,你家那兩個一般人,入不了我家孩子的眼。 三伯母笑了一下,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對于瑾說道,“孤僻可不行啊,待人接物還是得大大方方的才好,這你往后要跟哥哥jiejie們好好學一學?!?/br> 于瑾聞言,點點頭,神態稍顯靦腆羞澀。 譚米雪一直悄悄關注著那邊,知道于瑾是在裝模作樣,雖然困惑緣由,但仍覺得很好笑,莫名就不再害怕虛張聲勢的三伯母。 剛剛巧,三伯母要將矛頭對準她,“米雪看著可是比過年那會要瘦一點?!?/br> 譚米雪扯扯衣角,抬起頭來道,“嬸嬸也瘦了?!?/br> 她這一句嬸嬸,惹得三伯母笑出聲來,這當中多少有點嘲笑的意思。 陳安娜強忍著火氣向于瑾解釋,“米雪從小聽哥哥jiejie們管我叫嬸嬸,就跟著一起叫,到現在都沒改過來?!?/br> 于瑾習慣性的抿唇,“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她嫌叫三大娘不好聽?!?/br> “……你這孩子?!币宦暼竽?,讓陳安娜火氣頓消,只笑盈盈的責備了于瑾一句,又轉過頭去跟面色青黑的三嫂東拉西扯。 沒一會的功夫,二樓下來人了,正是于瑾在醫院見過的胡管家,因于瑾還沒正式的認祖歸宗,胡管家并不稱她為小姐,“老爺讓那孩子上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