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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美人如婳在線閱讀 - 第13節

第13節

    反反復復自個兒也不知囑咐了些什么亂七八糟的,虧的木葵是個性子好的,連連笑瞇瞇的點頭說知道了,最后還是沈婳催了句走吧。

    紅玉追到苑子門口黯然傷神了好一陣,瞧著歡喜的木葵,再瞧瞧平日愛哭的自個兒,想是不是姑娘覺得她不如這侯府□□的丫鬟心細惹人愛。

    沈婳挨個兒去瞧三人,芙蓉苑是蕭靜敏的苑子,根本沒有進去,丫鬟就帶氣的出來說小姐身子不舒坦還沒睡醒,讓她回去吧,別有事沒事的過來擾人清凈。

    蕭靜柔自然也是一個態度,不過她家姨娘倒是八面玲瓏的性子,對沈婳客氣有禮,為人圓潤的很,還解釋了蕭四無法見客的緣由,說的沈婳都差點信以為真。

    若不是臉盤相似還真瞧不出蕭四是從這林姨娘肚子里爬出來的,沈婳早就預想到了這樣的結果,根本不甚意,只覺得蕭靜柔即為庶出,如果能學了這姨娘的半分性子,也不至于人前人后讓人笑話了去。

    木葵與紅玉性子不同,別瞧都是做丫鬟的身份,從水榭那次她就打心眼瞧不上那三人幫,道是寬慰著表小姐說誰稀罕去你們苑坐呢。

    最后剩下的墨蘭是住在離老夫人最近的雅蘭苑,原先并不叫這個名字,墨蘭住進來后老夫人才讓人改的,又請了花匠悉心移植來許多名貴的蘭花。

    因為墨蘭名字中有“蘭”字,她為人也是極其愛蘭的,所以一聽便知是墨蘭表小姐的居所,苑子內也應了她的喜愛處處可見蘭花,透著雅致,幽蘭沁香,無不叫人心曠神怡。

    沈婳通知了丫鬟說來瞧蘭表小姐,才知老夫人也在里面,是海mama直接讓沈婳進來的,木葵提著食盒走在后面,海mama一瞧見沈婳臉色微有愁容,沈婳道:“mama怎么的不見喜色?”

    “蘭表小姐著了涼,老夫人在屋子里心疼的都沒食了朝飯,聽丫鬟說是為了給表小姐摘蓮蓬才落的水,小姐進去瞧瞧吧,好好將事情與咱們老夫人講清楚?!?/br>
    她心里只怕蘭表小姐,哎……有些話她一個家奴不敢亂造次,但也不忍心瞧著沈表小姐不明不白,尤其是后來那日打簾子的小丫鬟悄悄的來找過她,哭哭啼啼的將那日的事情終于說清楚。

    因為那時被蕭老夫人嚇著了,才糊里糊涂的應了聲是,事后想想不敢瞞著了,海mama最后才知原來真相竟是那般……竟是咱們少將軍……

    沈婳一進去,簾子外并無丫鬟守著,一時覺得不對勁兒,沈婳扭頭就瞧見海mama正與墨蘭的隨身丫鬟說著什么話,她手里端著藥連連點頭,隨即便將藥交給海mama,轉身離開了。

    沈婳知道海mama是有意支開了墨蘭的丫鬟,大丫鬟不在,這能進去屋子伺候的二等丫鬟也不在,她想海mama不會無緣無故這般做的,大概她和木葵在苑子外告知要來的時候海mama就已經支走了這些丫鬟,還有剛才mama的那番話也是……

    定是有意讓她知道什么,眨眼的功夫,就聽的里面墨蘭似乎是剛醒來,在外祖母面前梨花帶雨的委屈哭泣。

    蕭老夫人一聲嘆息,“哎,你這孩子怎么不知道心疼自個兒身子?!?/br>
    “meimei說江南有為遠方客人摘蓮蓬的習俗,我便想著既然是對meimei好,便是再累的活兒也是要做的。沒想到那小船上有洞,還有□□,外祖母,墨蘭當時害怕的緊,一想著要是落水了再見不到您可怎么辦?!?/br>
    沈婳心中冷笑,明明是蕭靜敏覺得一人摘蓮蓬心里不爽,硬拉上墨蘭與蕭靜柔一起去,這會兒墨蘭倒是說的大義凜然的乖巧,昨天那白眼是誰偷偷翻的,就是她喬墨蘭。

    緊接著屋內的嬌弱就繼續哭哭啼啼的說,“哎,可婳meimei也太不知惜福感恩了,我就算了,昨天靜柔表姐不過是玩笑之話,meimei卻不依不饒的說她是鄉野之人,虧的靜柔表姐不計前嫌,還想給她摘蓮蓬……”

    蕭老夫人輕哼了一聲,“靜敏那壞性子說的不錯,真有些鄉野之氣,被沈丫頭訓訓也是好的,總不長記性,早晚嫁人后要吃虧的?!痹谀m看來外祖母是明顯偏幫著沈婳的的意思,庶女不成,便想拿嫡長女靜敏來說事……

    沈婳可不想再給她機會胡說八道了,整理了神色,揚聲道:“jiejie身子好些了么?昨日見jiejie落水就想來瞧瞧墨蘭jiejie呢!”她掀簾子進來打斷墨蘭的話。

    蕭老夫人一瞧兩小姐妹這般要是增進感情,當老婆子的也不好在旁邊礙事,就留了時間給倆丫頭。

    老夫人也是做過姑娘的,知道姑娘家之間磕磕碰碰的時候是有的,不過說說笑笑的幾日就和好了,到了嫁人后偶爾想起來總覺得那時候真是小肚雞腸的,為爭個樣式緊俏的簪子,為一句口舌都能互相氣上半天,嫁人后又萬分思念那時候的日子。

    老夫人見沈婳帶了羹湯,笑著夸沈丫頭的手藝不錯,今日讓外孫女也好好嘗嘗,墨蘭咬牙笑了笑,待老夫人走后,沈婳坐在旁邊讓木葵拿出小碗盛了湯給墨蘭。

    墨蘭笑著端起來,舀了一小勺兒,吹涼后微微抿了口,“正如外祖母說的meimei的手藝果然不錯?!?/br>
    沈婳也隨笑著道,話語意味深長:“我做的再不錯,也不如墨蘭jiejie的一張嘴,三寸不爛之舌啊,竟是要將什么都說的黑的?!?/br>
    墨蘭半靠的身子微微僵硬,面部表情卻十分豐富,一會兒無辜臉,一會兒委屈臉,細聲細氣道:“meimei是怎么了?定是有什么誤會jiejie了吧?我……”

    她想繼續解釋卻是忍不住掩唇輕咳了兩聲,似乎嬌弱到手都在無力的顫抖,那端著羹湯的碗更是隨之顫顫巍巍的晃動,仿佛下一刻就要拿不穩似的潑灑出去。

    沈婳當即眸光一斂,嘴角隱匿出一絲輕笑,便瞧著那嬌軟如棉花的手果然不堪重負松了去,冒著熱霧兒的濃湯剎那間傾斜而下,偏正好是對著沈婳藕般細白的胳膊。

    ☆、第21章 對峙

    時至五月底,姑娘家都換了單薄的夏衣,這種厚度若真著了這熱湯,也是要燙出幾個水泡疤痕的。

    墨蘭驚了樣子,顯然微微瞪大了眼,而那一瞬間她驚詫的不是熱湯會燙到人,而是沈婳為何毫無躲閃的意思,反而那雙明麗的眸子竟盯著她瞧,眼底滿是鄙夷,她沒有瞧錯,是一種仿佛早已經看透而懶得揭穿你的不屑之色。

    她這種卑賤的身份還敢鄙夷她,不過一想到濃湯就要潑灑在她的身上,墨蘭還是忍不住露出了幾絲快感,壓下了剛才的不快,繼續皺著眉頭驚呼。

    可就是這幾秒的功夫,不知什么東西擋住了她的視線,眼見熱湯就要潑灑過去,卻只是輕輕晃蕩出幾滴濃汁來灑在身下的薄被上,而那瓷碗卻被一只手穩穩得接住了,墨蘭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繼續驚的滾圓了眸子,張大嘴巴見那盛湯的瓷碗又被穩當的塞回了自個手中,耳邊劃過一抹淡淡的嗤笑,那是端坐在木凳上身形沒動半分沈婳的聲音。

    “蘭表小姐若是拿不穩,奴婢可以代勞的?!蹦究麖澭酥赏肜渎暢m道,抬眼的一瞬間嘲諷的勾起一抹弧度,也同她的主子沈婳一般,不過木葵眸中的鄙夷之色根本不加掩藏,只覺得眼前的小姐模樣生的不俗,心思真夠陰暗的。

    她是同蕭將軍練過功夫的,所以當木葵接住瓷碗重新送到墨蘭表小姐手中的時候,同時順上而去握住了陰暗小姐的手,照著痛xue狠狠用勁,讓她既松不開,又疼的冒汗。

    墨蘭咬唇臉色微變,他們主仆二人竟敢……竟敢用同樣眼神瞧她,她的手因為痛而微微顫抖著,“松開!什么下賤的東西也敢碰我?!彼鄣膾暝?。

    木葵哪里肯聽她的,手上力道愈發用勁兒,墨蘭隨即忍不住疼的哼了幾聲,她當然也瞧出來沈婳今日是鐵了心思來挑釁她的,殊不想想到底是誰先挑釁的誰?

    “聽到jiejie這一聲呵斥,meimei便放心了,看來jiejie的身子并不像剛才瞧見的那般虛弱,倒是還有不少氣力呢,可又干嘛裝著手上無力,外祖母已經走遠了,jiejie這朵嬌花是要演給誰看?我么?可meimei已經瞧膩了?”

    是啊,瞧膩了從那會墨蘭說自個兒推她開始,沈婳就不想再與喬墨蘭有過多的交集,可這位表姐卻見不得她好似的,一再詆毀她,既然這樣她便與她說個清清楚楚。

    沈婳繼而重新引了話題道,“墨蘭jiejie總說我推了你,今日我便在這承認了吧,也不枉我擔下這么久的名聲?!?/br>
    墨蘭啞著音兒一副你終于肯承認了的驚訝神色。

    “但是若是墨蘭jiejie先推我,我不過也是禮尚往來,jiejie那日難道沒推我么?

    墨蘭抖著音嗤笑道:“休要胡說八道?!?/br>
    “這里就你和我二人,用不著遮遮掩掩?!鄙驄O一傾身子,逼近墨蘭,原本巧笑嫣然的臉上瞬間寒霜冰降,“我告訴你喬墨蘭,我沈婳不是任人欺負的主,我雖不如你的出身,在這侯府也毫無根基可言,但我不會一直這般,你也不會一直順暢,若是你再咄咄逼人,你今日如何待我,我明日就如何還你?!?/br>
    沈婳的一番話重重的落在墨蘭的耳中,竟是不知怎的被這氣勢唬了一下,微微一愣,因為疼額頭冒出了細汗,心里又急又氣,“這里是蕭家,輪不到你跟我撒野?!?/br>
    “哦,jiejie道也知道這是蕭家呀,那便好好想想,我姓沈,你姓喬,我們同樣是蕭府的客人,寄人籬下,撒野不撒野不是jiejie說了算的?!?/br>
    墨蘭斜睨著沈婳冷冷一笑,好像聽到了笑話,“哼,外祖母最疼的就是我,即便我姓喬,我想怎么撒野就怎么撒野……”

    沈婳也不惱怒,反而再次輕松的笑了,“是么,人心就那么大,總會變的,那便等著瞧瞧,外祖母能喜歡到你幾時?”沈婳雖然未曾說完后面的話,可那稅利的眼神,嘴角的傾斜,和無聲的氣勢讓墨蘭一下子意識到她真是小瞧沈婳了。

    而沈婳的態度再明白不過了,墨蘭見兩人已經這般挑明,隨即也不再掩飾情緒,沖著沈婳怒瞪過去,或許是因為疼的咬牙不應聲,呼呼的喘息,目光不經意間掠過一處,她忽而扭過去臉,不甘是一方面,還有便是墨蘭心里已經有了盤算,那眼底不禁泛了泛扭曲之色,又怎可讓二人窺探。

    沈婳冷眼瞧著墨蘭,并不想與她多做糾纏,墨蘭也好,蕭靜敏也罷,她從來沒有想主動招惹誰,只不過是為了好好的生活,這般不吭聲的喬墨蘭道不愧是將軍之女,還算有些氣魄,沈婳也不想做的過分,便示意木葵放開手吧。

    今日這般只當警告墨蘭一聲,她已經知道了她的虛偽,沈婳心中自然是有分寸的,若至此出府以前兩人井水不犯河水那是最好,若是沒完沒了的追著她咬,她也是會發狠的。

    當初那趙知縣三年之中屢屢沒有得手,便是有沈婳的一份狠勁在,大有與你拼個魚死網破的架勢,兔子急了也要咬人話一點都不假。

    木葵手是送開了,但怕她故技重施本想將碗一并端離,墨蘭卻不松手,扭過來頭來低低的一聲笑,恢復了之前的虛假模樣,笑的無害,好似剛才的事情全然沒有發生,與沈婳儼然又是一對好姐妹,“這熱湯不就是meimei做給我喝的么?剛才還沒有嘗夠呢,讓你的丫鬟放心,我也不至于犯傻的再做一回?!?/br>
    墨蘭話說的明白,木葵盯著她瞧,心中暗忖,她這樣子應該是吃了苦頭,給自個兒個臺階下,與表小姐示好吧,正如她所說的不至于傻到再潑灑一遍,因為就算她再灑一回,她也是防備著呢,也便沒有強奪,笑嘻嘻的徹底松開了,退到沈婳身后。

    沈婳眸光幽幽的望著那碗依然冒氣的熱湯,墨蘭嘴角笑的愈發古怪,她突然沒有緣由的說道:“我年長meimei一歲,meimei是個讀書人,應該聽過一句話,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闭f完喬墨蘭竟然高抬端碗的手臂。

    驚的木葵忙護在沈婳的身前,沈婳卻突然會意出來墨蘭的用意,連忙上前,卻也是阻止不及,墨蘭便將那熱湯悉數倒在了自己身下的薄被上,那忍痛的眼神雖然不假卻是帶著幾分得意。

    雖然薄被比夏衣要厚一些,但被燙紅也是綽綽有余的,墨蘭便是要上演苦rou計,一會兒疼的只管用力叫喊,將人都喊叫來,倒是要人瞧瞧沈婳是如何潑灑燙傷她的。

    若是說第一次推她,是不小心,別人不信,外祖母半信半疑的過去,可這接二連三的事情出現,只要她一口咬定是沈婳嫉妒她和大表哥關系比她親昵而故意下手,依著外祖母對她的疼愛定不會學上一次不了了之。

    墨蘭忍著燙熱嘴角弧度再次彎起,她要讓沈婳瞧瞧這侯府到底她能不能肆意妄為,便是要用力張嘴喊來人,可也就發出一個微弱的音,所有的話語便生生卡在喉嚨里,因為沈婳的手遠比她更快,將她推在床上,五指并攏用力的捂住了她的嘴。

    “meimei已經說了,瞧膩了,蘭jiejie為何就是不聽?”她低頭凝望著她,眼神仿佛要吃人。

    墨蘭的這一舉動著實有些激怒了沈婳,她不得不承認她這位表姐真有些壯士斷腕的勇氣,怪不得墨蘭能這般被蕭老夫人寵著,也是有些本領在的。

    這種演技與心思皆不是一般尋常少女能比的,但瞧那囂張跋扈的蕭靜敏不過是河面的浮萍,一眼就能瞧出來是個愛出頭的,可墨蘭卻不一樣,便是那河里的水草,說不準什么時候就纏住你,拖著你下河活活溺死。

    既然她執意要當河中的水草纏著她,她便也不會手軟……

    “唔……唔……”墨蘭被捂的有些喘不上起來,她昨日落水的確有些著涼,鼻子多有些不通順,再加上沈婳捂著嘴,便是一口氣吸不上來,胸悶的難受,臉色泛著不自然的紫紅,她不信沈婳瞧不出來,這樣子難道是要活活悶死她呀,但她又不信沈婳真的敢如此肆意在侯府害人性命。

    沈婳似瞧出了那眼神的較勁,低低道:“jiejie不信?”

    “可我這手萬一……”

    墨蘭開始是不信,但那萬一卻在心里生了根,加之那雙手捂得愈發嚴實,半分不給她喘息的機會,沈婳現在的眼神竟然像是著了魔,讓她不由抖起來,也不知是憋的缺氧還是真的怕了,兩只手去無力的去扒沈婳的胳膊,唔唔唔的吭嘰的不停。

    “jiejie一會兒去了,我便將你推到外院的湖里,對外祖母說jiejie想出去走走失足落水,我也是學墨蘭你,以彼之道幻之彼身?!?/br>
    墨蘭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像一個銅鈴一樣,沈婳說話的那一瞬間,她真的覺得要被悶死了,她的眼神是那樣可怖,死……她還不想死……拼命的搖頭,拼命的掙扎,也恐懼的落了眼淚,順著沈婳的手中的指縫落在被子上,一張臉已經憋脹成黑紫色。

    墨蘭的眼中都爆著紅血色,一旁的木葵瞧著都隱隱有些發憷,表小姐難道真的要……

    可下一刻,沈婳卻陡然松開了手,嗤笑幾聲,忽而掀開墨蘭的被子,她的腿根處竟是一片水漬,“原來你也不過如此!”墨蘭剛才拽著她的衣袖淚眼里滿是求饒的意味,那種低到塵埃里的懇求中沈婳隱約聽到了細微的聲音。

    墨蘭又羞又惱,大口的喘息咳嗽,想到剛才的事情真恨不得死了才好。

    “那jiejie好好休息吧,meimei就不打擾了,至于你身下的水漬道真可以說成不小心坑湯水?!鄙驄O與她撕破臉面該說都說了,便是不想在與這人多呆一刻,都覺得厭惡,起身便要離開。

    墨蘭尤自氣不過,拿了軟枕摔在地上,沈婳的腳剛跨出門口,墨蘭就啊的叫喊起來,“站住,難道你不想知道為什么要接你入府么?”

    木葵在旁勸著,“表小姐別理這瘋子?!鄙驄O點頭,墨蘭羞惱的叫囂著,“沈婳,別以為現在有人給你撐腰,我告訴你在蕭家不過是個木偶,別人的替身罷了,以后便是見不得人的污穢,連自己生了孩兒都要是別人的,哈哈哈?!?/br>
    無藥可救了,二人皆是不愿再理這瘋子!

    路上一向笑嘻嘻的木葵忍不住嚴肅了臉問了句,“表小姐剛才是真的想……”悶死喬墨蘭么?

    沈婳步子不慢,卻是不著痕跡的微微一頓,對木葵的詢問置若罔聞,因為現在她的手和舌頭都還有些隱隱的在發抖!

    ☆、第22章 線索

    從雅蘭苑出來,沈婳便直接回了麒麟居,好似完全不受墨蘭的影響,看書、午睡,很快天就黑了下來,時至月末,大約也有了初夏的燥熱,旁邊開支著小窗,偶有幾聲鳴蟬入耳。

    沈婳躺在床上閉目養神了許久,小麒麟已經從雕花床的這頭睡到了另一頭,又在酣甜的喃喃的小娘親抱抱。

    聽到音兒她才舒口氣起身下了床,躡手躡腳的掀開珠簾,從身后拿出一個隱隱泛光的錦盒,擱置在梨花案幾旁,錦盒打開她摸了摸那夜明珠,璀璨瑩潤,蕭將軍的好寶貝還挺多的,獨獨這個沈婳用的順手。

    屋內光線雖然還很昏暗,但案幾上卻是明亮,她端坐下來,從案幾旁一個上了鎖的木匣子內取出今早小麒麟從蕭瑞房間帶出的畫卷。

    在夜明珠下再慢慢展開,畫中女子又一次躍然眼前,傾城之姿自是不用懷疑,但瞧那女子捧著彩蝶翩躚,笑靨如花,一顰一笑皆是如那牡丹綻開,明艷動人,眉眼無一處不是精致傳神,便知作畫之人定是情根深種。

    沈婳一聲輕嘆,如辰時般呼吸更加一窒,卷中女子正如小麒麟說的那般與自個是十分相似,可沈婳卻能瞧出那絕不是自個兒,她的眼中是如遠山清月,寧靜美麗,仿若不染世俗的仙子,哪里是她這個俗人能比的,不過是長了相似的皮囊罷了。

    她只能再一次深深的嘆息,只嘆紅顏薄命,怪不得蕭繹和蕭瑞兄弟倆都如此癡迷,美人很多,這等氣韻的美人卻是人間少有。

    然而,沈婳大半夜起來也并不是為了欣賞美人的,卻是另有打算,再次從匣子內取出幾頁已然發皺的宣紙,只見上面密密麻麻的標記著很多東西。

    沈婳壓在最前面的宣紙上面寫著海mama三字尤為明顯,原來這上面批注的正海mama幾日前來麒麟居與沈婳長談的最后內容,那小心翼翼查看了周圍才告訴她的秘密。

    海mama那日說侯府夫人陳氏將沈婳接過來是另有目的得,陳氏的那位胞弟,也就是當初與沈母有婚約的那位庶子現在身染重疾,卻念念不忘沈母,大夫開出的藥方引子卻是沈母本人。

    可沈母已經去世,陳氏便想接沈婳回來扮作沈母的樣子解一解庶弟的心疾,但陳氏的庶弟此番正在外地求醫養病,大約六月才能回到京城。

    所以海mama意思是讓沈婳心中早作打算,大約海mama是擔心陳氏讓沈婳代母嫁入陳家做那庶子的續弦,這般年紀再娶如花嬌妻的也不在少數。

    陳氏疼愛胞弟那是不爭的事實,人人都瞧在眼里的,原本沈婳聽完夜間也是輾轉難眠了幾日,可她如今卻并不擔心了,她提筆點了朱砂墨,將海mama那頁宣紙打了一個大大的叉。

    因為沈婳現下心內已然確定陳氏接她回來的目的定不會這么簡單!

    她畢竟是兒媳,要接人入府動靜那般大,老夫人那邊不會不稟告,侯爺那也得簡單交代,這樣的理由一心養病的蕭老夫人根本不會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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