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這一次,吳水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與我冷戰。 而我自然也有女皇的尊嚴,哼,大不了就是一個人吃飯,一個人批奏折,有什么了不起。 就這樣僵持到第三天,我一個人批完了所有奏折之時,已經過了二更天。 望著案前耀眼的夜明珠,我越發的煩悶起來,便屏退了所有的太監侍衛,想要一個人轉轉緩解緩解煩悶的心情。 不知不覺間,我轉到皇宮外圍的明湖旁邊,被一陣濃香的桂花釀的氣息吸引,便不由自主得隨著香氣來到了初雨亭。 只見亭內一個我未曾見過的小將正在獨飲。 我覬覦他手里為數不多的桂花釀,“嗯哼”了一聲走了上去。 我以為他會惶恐地朝我跪拜請安,誰料他一雙醉眼迷離地看著我道:“你是哪個宮的小宮女?如此膽大妄為,竟敢私自出宮!” 想我活到這么大,除了吳水還有誰敢當面訓斥我。我瞪著眼睛,指著小將的鼻子怒道:“你是何人麾下的小將,竟敢私闖皇宮?” 我們倆的氣焰都很囂張,我依仗的自然是我女皇的身份,只是不知他依仗的又是什么? 說話間,他搖晃著身子向我走來,想來是想要一舉將我拿下。 我身子一扭,輕盈地躲開,一個箭步沖到了石幾旁,拿起石幾上的桂花釀便暢飲了起來。 只聽背后傳來一聲悶笑,那小將挑高了聲音說:“好大膽的小宮女,竟敢偷本將軍的酒喝,來來來,我這里還有一壇,我二人大戰個三五百回,好好地痛飲一番?!?/br> 于是…我喝醉了。 然后…我缺了早朝。 這還是自我登基以來的第一次。 我記不得我是怎么回的寢宮,也始終想不起來茫茫的夜色里與我痛飲的小將的模樣。但是李福偷偷地告訴我,宮里宮外都傳開了,說我恐懼攝政王功高蓋主權利太大,預備培植自己的勢力,為此和攝政王鬧翻了。我一意孤行,不日將招夫,夫君的人選便是那丞相唐明之的兒子唐潤和大將軍的侄子莫含。至于哪個的可能性更大,不太好說,有人說我貪戀唐潤的俊俏模樣,接二兩三的召進宮來。也有人說我視莫含為知己,與之相約明湖邊上,談天說地對月小酌。 而我…百口難辯。 看來我與吳水的冷戰緩解之日遙遙無期矣。 五、 我這廂胡亂為之,那廂的吳水更絕,竟然玩起了稱病不上早朝。 我滿腹的冤屈無人訴說,他卻在那里火上澆油。我打定了主意,不聞不問隨他去了??稍谶^去的十年里我日日與他相對,潛移默化成了習慣,如今陡然想要改掉習慣,實在是有點困難。 我強迫自己忍耐了一天半,飯吃不下,連奏折也看不下去了,便只得喬裝了一番,帶著李福出了宮門。 其實攝政王府離皇宮并不算遠,馬車出了宮門轉過幾條小巷也就到了王府偏門。 我叫李福直接打馬入府,我下了馬車便熟門熟路地往吳水的房間闖去。 府里的仆役小廝大多數識得我的身份,一路闖來暢通無阻。 房門虛掩,我一腳踹開之,怒吼著:“朕要治你的罪?!?/br> 可是我只氣勢洶洶地踏進了一半,就焉焉地退了出來。 嗚,我是被人趕出來的。 該死的吳水正在洗澡,人家明明還沒來的及看見什么,便被迎面撲來的洗澡水給澆了出來。 想想貌似有些可惜,于是我冒著巨大的風險,踮手踮腳摸到了里屋。 唉,吳水穿衣服的速度實在是有夠快。還是什么都沒看到。 我氣餒地歪在小榻之上,看著氣定神閑擦拭著青絲的吳水,氣又不打一處來。 “你不是病了嗎?”我不悅地問。 “嗯?!眳撬帽强谆卮鹆宋?。 “那你還洗澡?” “哪個師傅教的皇上,生病和洗澡有關?”吳水反問我。 想我溫小暖向來天不怕地不怕,卻單單只怕吳水反問我。誰叫人家是師傅我是徒弟呢!徒弟要是回答不出師傅的提問是要被打手心的,是女皇也不能幸免??蓱z我被吳水打了整整十年,早就被打怕了。 我下意識握緊了拳頭,將手心藏了起來,這才又問:“那你得了什么???” “哦,也沒什么?!?/br> 什么態度,連裝也不肯裝一下,我又惱了,他也太不拿我當皇帝了,真以為我不敢治他的罪! 我冷著臉說他:“那攝政王只管好好養病,這朝不上也罷?!?/br> 我瞧都不再瞧他一眼,支使著李福打馬回宮。 這趟門出的,有夠憋屈。 第二天四更,想著連攝政王都能不上早朝清閑兩天,我為什么不能。 我躲在背窩里對李福說:“去告訴文武百官,就說朕偶感風寒,今日不早朝?!?/br> 李福站在我的床邊遲遲不肯動身,我惱了,從被窩里探出腦袋瞪他。 他支支吾吾地告訴我一個事實。 “皇上,外界早就在傳了,說皇上是攝政王的傀儡,說皇上離了攝政王什么都不是?;噬?,再不能事事都依賴攝政王了,皇上得自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