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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牧不自禁地咽了下唾沫,卻還是鼓著勇氣回瞪過去:“怎樣?” “噗嗤”一聲,是徐進笑出來了。 徐進很多時候耿直得近乎憨厚,可一旦有人試圖攻擊到他身邊最重要的人,他的回擊也是很有力量的。 徐進伸長手臂在程牧肩膀上拍了下:“小朋友,給你兩個億,你別煩了?!?/br> 程牧瞇起了圓溜溜的眼睛,他顯然只當徐進是在虛張聲勢,認真地說:“我家里是真的有一個億!” 徐進指了指紀寒川:“他也真的拿得出兩個億?!?/br> “我家有九棟樓六十幾間鋪子,每個月收租能收兩千萬!” “他名下有家世界五十強,隨便一款游戲日流水都超過兩千萬?!?/br> “騙人!”程牧叫,“難道他是紀寒川嗎?” 徐進笑得臉上頰骨直抽抽:“紀寒川在他面前……嗯,算個屁?!?/br> 程牧攥著拳頭強迫自己要鎮定下來。 雄性是個特別有趣的生物,他們可以媽寶,可以軟弱,可以嬌氣,可以嚶嚶嚶,但是在面對和另一個雄性的爭斗時又能在瞬息之間迸發出無窮的斗志和荷爾蒙。 尤其是在爭奪配偶的時候! 程牧上上下下打量著紀寒川,努力想找出自己的優勢來:“你看上去比我老多了,我還沒滿二十,青春無敵!” 徐進冷哼:“男人二十七歲是最好的年紀,身強體壯事業有成,你這種小孩兒只會躲在爸媽后面又哭又叫,顧珩北把你當男人嗎?他把你當孩子差不多?!?/br> “他身強體壯?”程牧譏諷,“他是個禿子呢!” “頭發可以長長,你這個小矮個卻是拔不上去了!”徐進睥睨著程牧,還拿手掌比了下他的個頭,“你有175嗎?” “我有176!”程牧漲紅著臉。 “哎呀!”徐進笑著指了指紀寒川,“他有190!” 程牧不服氣:“長那么大個,用來戳門框嗎?” 徐進哈哈笑道:“他長那么大個,才能給顧珩北擋風遮雨??!” “我哥男友力MAX不需要別人擋風遮雨!” “你能講出這句話就是極度自私,沒有擔當又累贅!”徐進可不會慣著這小孩兒,一針見血,“只要是個人,就會有疲憊脆弱的時候,兩個人在一起是要相互扶持的!” 程牧咬著牙,憤恨地瞪著徐進。 徐進一聳肩:“我實話實說咯!” 程牧一時詞窮,在原地氣得直蹦,就在這時他腦中像被什么劈過,靈臺霍然清明! 不得不說,程牧的反射弧幾乎有半個地球那么長,他猛地沖到紀寒川面前,手指chuachua戳著紀寒川的胸口,就在紀寒川眸光一寒 鉗住他的手腕將他狠狠推開時,程牧難以置信地指著紀寒川,嗓音尖利得變了調:“前男友?你是我哥前男友?我哥前男友不是死了嗎?!” 如果說程牧前面的挑釁是一根根細小的針刺,那這句話就是定海神針掄過來,紀寒川臉色遽變,大腦嗡然一片。 “我跟我哥在一起的時候他跟我說他前男友死了啊……” 程牧的小體格蹦跶那么老半天早累得氣喘吁吁,于是他蹲到了地上去,紀寒川和徐進也蹲在地上聽他說。 “我一開始追他的時候就發現了,這方面我特別有經驗,男人要是受過情傷藏都藏不住,我哥傷得還是最重的那種。有一回我問他,他說他喜歡過一個人,喜歡了很多年,喜歡得特別多,但是后來不在了,我問他那個人哪里去了,他說死了啊……” 紀寒川低著頭,他的兩只手臂垂落在身前,手背的筋脈分明,手指特別修長,腕上的骨節露出來,像是青白的玉玦,蒼冷又單薄,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破碎。 程牧說話的時候紀寒川的手臂微微搖晃,好像是在風里飄搖的青竹,莫名就給人一種和他的形象氣質極不相稱的脆弱感。 “我哥因為那個人,說他沒有辦法喜歡上別人了,所以一開始我追他他都不理我,不過我說沒關系,他不喜歡我沒關系,只要讓我喜歡他就行了……” 徐進忍不住道:“你也知道,顧珩北其實不喜歡你……” “不!”程牧噘著嘴,“后來我哥喜歡我了,哼!我就給你們講講我跟我哥的愛情故事,你!” 程牧在紀寒川的肩膀上用力戳著,每戳一下就說一個字,“給我知、難、而、退吧!” 十九歲的程牧白白凈凈,身板很薄,眼睛很圓,他對顧珩北一見鐘情,少年人情思熱烈,更不吝于表達,程牧逮著顧珩北所有的空閑,見縫插針地往顧珩北眼前鉆。 可惜顧珩北一直不為所動,那時候程牧每天往顧珩北的科室里送花送外賣,顧珩北下班了程牧開著車等在三院門口,顧珩北就把白天收到的花和外賣都扔進程牧的車里去。 忒得無情。 后來有一天顧珩北上了整夜夜班,直到早上七點才下班,程牧買好了早餐守在醫院外,看到顧珩北他興奮地按著車喇叭。 顧珩北疲憊地走過去敲開程牧的車窗:“小孩兒,回家去,我最后跟你說一次,咱倆沒可能?!?/br> “為什么?”程牧不甘心,“你說我哪里不好,我改?!?/br> 顧珩北搖搖頭,什么都沒說就往前走。 “那你把早飯吃了好不好???你看起來好累??!”程牧抱著食盒跟在顧珩北后面跑,一邊跑一邊喊,“喂!你不喜歡我沒關系,我家里超有錢的,你當醫生那么辛苦,你讓我養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