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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他媽的狗屁。 顧珩北心說我這兩年真是脾氣越來越好了,要是擱以前老子非扇腫這幫終日造謠的自媒體的臉。 比自媒體更讓顧珩北煩的是紀寧生。 緬北那件事之后紀寧生和顧珩北幾乎是撕破了臉,后來他來A國投奔紀寒川,紀寒川在另外的地方給他找了房子,除了重要節日大家意思意思坐一塊吃個飯,顧珩北和紀寧生幾乎不碰面。 紀寧生得知伊萬卡對紀寒川有好感,便一直致力于撮合那兩人,他還動不動就給顧珩北發信息,信息上的照片大多都是紀寒川和伊萬卡出席在同一場合,有時是商業酒宴,有時是辦公室里,有時是記者招待會。 顧珩北理都懶得理,后來干脆把紀寧生拉黑。 顧珩北厭惡紀寧生到極點,但他從沒有讓紀寒川放棄紀寧生,哪怕紀寧生其實身家千萬根本不需要紀寒川的照拂。 十多年養育深恩如山,顧珩北不會讓自己變成紀寧生那般狹隘,他從不逼迫紀寒川做二挑一的選擇。 其實他很不懂紀寧生的腦回路,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把自己逼得痛苦不堪神憎鬼厭。 熟悉顧珩北的人都知道他這個人表面散漫,其實特別軸,只要是他認定的事,哪怕全世界的人來反對都沒有用。 京都這頭所有人都反對顧珩北和紀寒川在一起,顧珩北一意孤行。 A國那邊紀寧生伊萬卡甚至偶爾還有別的貓貓狗狗來放話,顧珩北也都當放屁。 他一個人單挑全世界,還覺得自己特牛逼。 在顧珩北這里沒有三人成虎,也不存在眾口鑠金,他只相信自己的感覺和判斷。 然而他的感覺和判斷終于讓他疑惑了起來。 顧珩北和紀寒川分手的直接原因是老爺子病重,紀寒川沒能陪他一起回去,但其實在那之前,顧珩北就察覺到紀寒川的魂不守舍和欲語還休。 紀寒川總是帶著一身疲倦回家,眼神怔忡,長久地看著顧珩北發呆,顧珩北問他話他也不正面回答,要么用工作搪塞,要么用微笑敷衍。 這種狀態在他們之間從未有過,顧珩北甚至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不論他有多么信任紀寒川的感情和人品,現實一次又一次逼他生出警惕。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顧珩北直截了當地問過。 “沒有,只是公司最近發行新產品,你不是知道么,忙了點?!?/br> 紀寒川溫和地安撫他。 “咱們在一塊七年了,你說是不是到七年之癢了,我總覺得你最近跟我說話都少了,悶葫蘆似的,瞅我膩啦?”顧珩北用玩笑的方式提醒。 “沒有,你不要亂想?!奔o寒川無奈地安撫他。 “紀寒川,你最近很他媽的不對勁!你每天三更半夜才回來是去哪里鬼混了?”顧珩北連撒潑的勁都使出來了。 “對不起,我今天會早點回來?!奔o寒川歉疚地安撫他。 紀寒川就像個棉花做的人,隨便顧珩北針扎也好水潑也好,他統統軟綿綿地受著,然后歪歪扭扭著故態復萌。 顧珩北是個多么敏銳的人,紀寒川的點滴變化他都了然于心。 以前顧珩北只要有一點生氣,紀寒川就像是天要塌下來一樣,他會放下手頭所有的事情圍著顧珩北轉,如果顧珩北不理他,他就死皮賴臉地抱著顧珩北,用小指頭一遍遍撓顧珩北的手背,撓到顧珩北消氣為止。 但是他現在只會一遍遍地說“對不起”“你不要亂想”“我只是有點累”。 就像那個大廳的機場中央在兩年后沒有了紀寒川等候的身影,顧珩北生活里關于紀寒川的烙印都在一點點發生轉移。 有一天顧珩北忽然想起紀寒川的微博小號。 雖然知道這樣做不對,顧珩北還是想進紀寒川的小號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但是紀寒川的小號密碼換掉了。 ccbb1314的密碼,被換掉了。 顧珩北那年面臨著事業的分水嶺,他是不能在A國考執照的,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是繼續留在A國跟著導師進CSHL做博士后,二是遵照公派協議回國,不論選哪一個,他都得和紀寒川分居兩地。 唯一解決的辦法是紀寒川和他一起回國。 顧珩北一直在等紀寒川自己提出來,他理所當然得以為當年紀寒川為了陪他來A國,現在當然也會為他回京都。 何況當時國際局勢復雜,NorMou的海外環境并不算好,收縮回國內本就是順應形勢。 顧珩北在正式做決定之前有近兩個月的假期,他沒等到紀寒川主動開口,先等來了爺爺病重的噩耗。 那天和爺爺中斷通話后顧珩北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他只知道他給紀寒川打電話的時候他的嗓子已經發不出聲音了。 紀寒川慌慌張張地趕回來。 “我要回去……”顧珩北攥著紀寒川胸前的襯衫,眼淚模糊滿臉,眼前所有的場景都在不停倒轉,他看不清紀寒川的表情,只是一遍遍地問,“你跟不跟我回去?” “我們回去!”紀寒川抱緊他,不停地親著他的眼睛和臉頰,像是要把他揉進自己的骨血里,“顧珩北,我們回去!” “我以為你不會跟我回去了?!鳖欑癖遍L到那么大,第一次那么脆弱,他都不知道自己原來會那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