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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學上嘛,什么可能都有的,”蒼淮明努力想說服他,“既然他能為了你死而復生……” 顧珩北的筆尖在紙面上輕點了點,他啼笑皆非地打斷蒼淮明:“大師兄,我們是醫生?!?/br> 醫學上有無數種學術語來解釋紀寒川的狀況,而不是“死而復生”這么充滿了玄學意味的字眼。 蒼淮明點頭道:“是,我們是醫生,一切遵從科學,但哪怕有千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也要給病人試一試對不對?” 蒼淮明的話里還藏了一絲隱意,就是連他在內的其他醫生也有點懷疑紀寒川失憶是不是裝的,他們甚至覺得紀寒川最好是裝的,那樣只要顧珩北出面就能解決一切了。 所有人都能猜想到的可能顧珩北又怎么猜不到。 假如紀寒川真的失憶,顧珩北不可能一露臉就讓他痊愈,假如紀寒川是裝的……顧珩北都他媽要犯惡心了。 顧珩北拿著自己的杯子站起來,把殘余的一點涼水倒易郎系男∨柙岳錚然后走到飲水機那邊重接了杯熱的,他直起身,沉吟半晌:“大師兄,我們是醫生,但醫生也是人,也有情緒,也要量力而為,”他垂下了眼眸,“你們別勉強我了?!?/br> 了解顧珩北的人都知道他一貫隨性,旁人麻煩他個什么事他也很少拒絕,像現在這樣直接扔出硬釘子,蒼淮明還是頭一回碰到,登時啞口無言手足無措,只能嘆了口氣,默默退了出去。 …… 大雪覆蓋下的火車站是整個城市里最喧囂熱鬧的地方,來自四面八方的人們裹著厚厚的羽絨服和大衣,拖著碌碌作響的行李箱,或者如蟻群蜂蛹般進入候車廳,或者從地下的出站口涌上來。 細微的隆隆聲從遠處傳來,出站口一陣sao動,又一輛列車到站了。 人頭攢動里,方婷一眼就看到了顧珩北。 男人穿著一件藏青色的牛角扣大衣,不戴圍巾不戴手套,單手閑閑地落在褲袋里,正仰頭看著前方屏幕上滾動的車次時間表。 顧珩北應該是剛到不久,身上的雪花還沒有化透,漆黑的頭發上沾著細細的水滴,潮濕柔軟地貼在額角,柔化了他過分深邃分明的五官,勾勒出極具欺騙性的柔情的味道。 方婷無聲地吹了個口哨。 這年頭,男人只要收拾收拾都不會難看到哪里去,而她的前小叔子,簡直是帥出了高度,帥成了標桿。 氣質是一種難以言瞄的東西,非要概括一下,就是像顧珩北這樣,隨便往人堆里一站,連后腦勺都要被人盯著瞧。 “小澤,”方婷低頭對腳邊的小蘿卜丁笑說,“看看那是誰?” “小叔叔!”孩童雖然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大喊一聲,但周圍實在太過嘈雜,除了方婷沒幾個人能聽到。 于是方婷揚高聲音喊:“顧小四!” 這回顧珩北立刻循聲望來,孩子早已顛顛地朝他跑了過去,顧珩北喊了聲“小心”,同時邁著長腿迎過來。 顧珩北在離孩子幾步遠的地方蹲下,手臂大張,男孩像顆小炮彈一樣沖進了他的懷里! “嘿喲我的小寶貝兒!”顧珩北笑著抱起孩子顛了顛,“又重了,你媽給你喂了什么,把你養這么胖滾滾的?” “不胖!”小孩兒抱著顧珩北的脖子,親熱地親了親他的臉,拖著長長的奶腔,“mama說我是虛胖,脫掉衣服就和小叔叔一樣瘦了!” 顧珩北哈哈大笑,也親了親孩子粉嫩得好像蜜桃果凍一樣的小臉:“虛胖?你以為你是橘貓嗎?” 幾個本來蠢蠢欲動想往顧珩北這邊湊過來的年輕女人雖然聽不到這一大一小的對話,但只要看那個畫面就立馬歇了搭訕的心思。 那小男孩長得非常漂亮,白皙的皮膚,修長的眉眼,五官精致得像是畫出來一樣,跟抱著他的年輕男人如同一個模子里出品的。 這就是傳說中的去DNA檢驗都要被轟出來的父子啊。 這么年輕這么帥,居然已經有個這么大的兒子了。 什么天理。 顧珩北抱著孩子和孩兒他媽并肩往站外走,方婷一只手搭在他肩上笑得停不下來。 顧珩北莫名其妙:“你樂個什么呢?” “我在笑,”方婷抹了抹笑出眼淚的眼睛,“你看到剛才那幾個女人了嗎?她們一定都在磨著牙,想生吃了我!” 顧珩北莞爾:“那你是不是特別得意?!?/br> “必須的啊,這么大一帥哥,還有這么漂亮一寶貝,”方婷捏了捏孩子粉嘟嘟的臉,然后指著自己的腦門問顧珩北,“看到字兒了沒?” 顧珩北很認真地掃了眼,挑了挑眉:“離異單親媽?” 方婷不滿地推了他一把,笑得花枝亂顫:“人生贏家??!” 作者有話要說: 米有錯,顧進南的兒子,長得像顧珩北的翻版。 下卷到底是一個帥奶爸兩個皮兒子的日常,還是兩個帥爹一個萌寶的家家酒呢? 第62章 火車站附近的肯德基里坐滿了人。 方婷給顧聿澤脫下鼓囊囊的羽絨服,孩子瞬間縮水了一半,越發襯得臉頰像兩顆剝了皮的水蜜桃。 方婷給孩子戴上小圍兜,捏了捏那水嫩嫩的臉蛋: “接下來的時間你要聽爺爺爸爸和小叔叔的話,開學了mama會再來接你,到時候小澤就會又長大一歲,mama希望看到小澤又長高了,還能認識更多的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