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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爆米花嗎?”紀寒川的眼睛卻看著周邊的旁人,不由分說把顧珩北按到椅子上,“我去給你買爆米花,你要喝什么?可樂還是雪碧?” 顧珩北撇嘴:“我不吃那些……” 紀寒川揉了揉顧珩北的頭發,用哄小孩兒一樣的語氣哄顧珩北:“別人有的,咱們也得有?!?/br> 顧珩北:“……” 紀寒川就顛顛跑柜臺那邊去買吃的,不一會兒,他左胳膊里抱著一大桶爆米花,右手里提著塑料袋,好像個王者似的凱旋歸來。 顧珩北莫名覺得自己被壓了。 座位在第三排,放映廳里一暗下來,顧珩北就摸到紀寒川的手,攥住,拉過來,擱在自己腿上。 紀寒川的手翻動了下,掌心向上,和他貼合,粗糲的指腹一點點摩挲著顧珩北的手心。 摩著摩著他忽然把顧珩北的手放到眼下仔細端詳。 “干什么?”顧珩北莫名。 “你的手怎么這么嫩?!奔o寒川居然很驚奇地說,然后低頭在顧珩北的掌緣咬了一口,呵呵輕笑了一聲。 顧珩北:“……”這孩子怎么突然就降智了。 科幻片里滿滿的槽點,違背物理學機電學人體力學邏輯學……兩顆學神的腦袋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瘋狂吐槽。 “這導演是個傻逼?!鳖欑癖毕陆Y論。 “學長說得對,”紀寒川附和,“咱們還是吃爆米花吧?!?/br> 然后他一顆一顆地往顧珩北嘴里塞爆米花。 紀寒川問:“好吃嗎?” “一般,齁甜?!?/br> “嗯?”紀寒川嗦了下手指,“還好啊,不齁?!?/br> 顧珩北:“……” “再吃一點?”紀寒川又捏了顆喂過來。 顧珩北把他整個手指一并含進去,然后含糊笑道:“是不怎么齁了……” 顧珩北成功把男朋友的臉蛋撩紅耳朵撩熱,終于扳回一局。 兩個半小時的電影轉眼即過。 過來的時候沒有開車,回去打車要經過長長的天橋。 華燈璀璨,夜風正好,沉沉天幕之上,城市的遠光燈像是一條條絢爛的彩帶不時交織滑過。 他們并肩走著,顧珩北一直偏頭看紀寒川,少年一只手落在褲兜里,斜背著書包,視線微微垂斂,專注地看著腳下的路面,霓虹流光將他深邃分明的側臉線條鍍出一道柔和旖旎的金邊,好看得讓人怦然心動。 紀寒川察覺到顧珩北粘在他臉上的目光,也朝他看過來,眉梢一側微微挑起,像是詢問。 顧珩北的嘴角慢慢勾起來,彎出魅惑的弧度,他剛想開口調戲,紀寒川卻伸手攬住他的肩膀,一個施力將他順到里側,自己站在外邊,半側過身擋住他。 對面走過來幾個喝得醉醺醺的年輕人,扭著S步伐跌跌撞撞,其中一個人和紀寒川撞著肩膀擦過去。 對方不干不凈地罵咧,顧珩北這暴脾氣哪里能忍,紀寒川卻把他整個箍進懷里,還捂住他的嘴。 顧珩北氣炸了。 “他們喝醉了,跟他們講不出道理來的?!奔o寒川勸他。 顧珩北推開紀寒川,攥著拳頭:“他們都醉成那鱉樣了,二打五,誰贏還不一定!” 紀寒川握住他的拳頭,苦口婆心:“顧珩北,你是要當醫生的人,不要隨便跟人動手,”眼看顧珩北臉都鼓起來了,紀寒川親了親他的手背,又捏又揉,“學長的手這么嫩,這么嬌貴,要是打架碰壞了,我會心疼的啊?!?/br> 顧珩北直接被氣笑了,他抽回手,抬腳在紀寒川屁股上狠踢了一腳,有點恨鐵不成鋼:“你這家伙,年紀不大,怎么養出個泥人性子?能不能有點血性???” 紀寒川一點沒有不高興,語氣還是那么溫溫柔柔的:“我小時候我爸爸就教我,男人在外面不能逞一時之氣,尤其是帶著家小的時候,要是別人欺負你我肯定跟他們拼命,但是能避過的麻煩也不要多惹,萬一打起來傷到你,多劃不來呢!” 顧珩北聽到“家小”兩個字就跟被針扎到似的整個人都蹦起來了:“你、你把話說清楚!誰是家??????你這小子……” 紀寒川討好地抓著顧珩北的手,臉頰在他手心蹭了蹭,乖覺地哄道:“男朋友就是家小呀,你是我的家小,我也是你的家小?!?/br> 紀寒川小小的年紀,經過生活蹉跎,知道世事冷暖,眼神依然清澈,性子卻打磨得四平八穩,是個妥妥的順毛王。 顧珩北略帶氣恨地掐了掐紀寒川的左臉,紀寒川又笑笑地把右臉伸給他掐。 顧珩北騰騰鼓起的火焰就這樣被撲滅了。 兩人搭著肩往前走,顧珩北說:“今兒就算了,咱不跟幾個醉鬼計較,但以后要是誰在我不在時候欺負你你不能由著人欺負,聽到沒?” “嗯,”紀寒川點頭說,“我又不是個軟包子?!?/br> “有什么事兒你也必須得告訴我,要是打架也別讓自己吃虧,明白么?” “明白?!?/br> 乖死了。 顧珩北這才滿意了。 “你剛說你爸爸,”顧珩北想起來紀寒川剛才說的話,“他不是在你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嗎?” 紀寒川垂斂眼睫:“嗯,不過他教我的東西,我很多都記得?!?/br> 顧珩北摸了摸他的頭:“你性格像你爸爸?” “好像是,”紀寒川笑了笑,他看著遠方的燈火,目光迷離,似有懷念,又似有許多別的情緒縈繞其間,“我樣子像我mama,其他都像我爸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