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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用說智商技術的比拼外,家世背景財富資源的天差地別。 一個團隊必須有一個主心骨,讓所有人在同一個框架下一起發力。 一個團隊只能有一個主心骨,想法多了肯定凝聚不起來。 王子鈺章明還有另外兩個學生都有獨當一面的實力,但他們誰也不能夠徹底征服所有人,這樣的團隊是組建不起來的。 每個人都在抒發自己的意見,都想成為這個團隊的主導,只有紀寒川始終沉默不語。 顧珩北手里玩著個小杯子,眼角的余光不時掃向紀寒川的臉。 紀寒川察覺到了,他抬起眼和顧珩北對上了視線,眼睫輕眨了下,顧珩北立刻接收到了他的無奈,看來紀寒川此刻的想法跟他是一樣的。 一群咋咋呼呼爭鋒相對的小子里,唯有他最清晰理智沉得住氣,他用最快的時間就磨平了棱角,清楚自己和其他人的定位。 紀寒川忽然伸過手來,顧珩北一愣,手中的小茶杯已經被紀寒川接了過去,幫他又倒了一杯茶。 兩個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從頭到尾他們都未置一詞,但是好像都知道對方心里的想法跟自己一樣。 打破僵持的是郭詢,他點完菜后托著腮聽了一會,苦惱地撓了撓頭發: “你們在說什么???能不能講中文啊?!?/br> 李楚詫異:“我們講的都是中文啊?!?/br> 郭詢更詫異:“那我怎么一個字聽不懂?” “……” 眾人滿頭黑線,幸好服務員開始上菜,一場爭論有始無終,吃飯。 郭詢趁此機會邀請紀寒川參加校田徑隊,紀寒川理所當然地婉拒了。 “別呀小帥哥,你這么好的天分不能浪費了!” 紀寒川為難地說:“我沒有時間訓練?!?/br> “你不是每天早上都五點半起來嗎?” “但是我只跑半個小時,多了不行?!?/br> “為什么不行?” “我有其他事得做?!?/br> 郭詢喋喋不休: “你才大一,有什么好忙的?我跟你說你體育練好了不比你做別的前途差,你還長這么帥,咱們學校田徑隊能往國家隊送人的你知不知道?你要是進了國家隊那得迷死多少人???現在長得帥的運動員跟明星一樣受歡迎,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大的天然優勢……” 紀寒川只淡笑著搖頭。 “你再考慮考慮啊……珩北珩北,”郭詢扯顧珩北的袖子,“你快幫我勸勸……” 顧珩北不耐地格開郭詢的手:“你有沒有點腦子?他要是想賣臉用得著當運動員?” 郭詢怔了下:“也對啊……”反應過來后,他有點不滿,“你干嘛這么兇???” 顧珩北冷著臉,他嫌郭詢煩了。 郭詢都鬧不明白顧珩北怎么忽然就來了脾氣,委屈地扭過臉。 男生們都有點尷尬,實在是郭詢的表情語氣都太讓人頭皮發麻,好在這一桌子都是直男,郭詢人高馬大,顧珩北清俊銳利,跟傳統認知中的Gay的形象實在不一樣,雖然大家都覺得這倆人有點怪怪的,也沒人把他們的關系往那方面想。 但就是這樣,桌上的氣氛也很是冷場。 作為做東的人,顧珩北又是為他才和郭詢翻的臉,紀寒川無疑是最尷尬的那個。 那場飯局后顧珩北跟郭詢分手了。 少年人肆意快活我行我素,從來不會考慮別人的心情,顧珩北的每一場分手幾乎都是單向的,他是個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兩個人在一起圖的不過是開心,要是不順心了就趁早結束,當斷則斷。 傷了別人的心也從不以為然。 年少輕狂伴隨著自私混賬,每一筆都是記錄在案等著秋后再決的賬。 …… 時光不緊不慢,生活按部就班。 顧珩北念書,做實驗,見習,談戀愛,和朋友聚會玩樂,生活多姿多彩。 他依然會在食堂里看到紀寒川收盤擦桌的身影,也依然會看到紀寒川在cao場上撿垃圾,進入十二月后校園里的銀杏樹轉黃,大片大片的葉子落在林蔭道上,顧珩北有一天早上騎車自行車往實驗樓趕時,看到紀寒川在清掃路邊的落葉。 早冬的清晨薄霧彌漫,林蔭道上安步當車慢慢行走的或者騎著自行車呼嘯而過的學生不知凡幾,顧珩北卻一眼能看到紀寒川。 這兩個月來一直都是這樣,任何一個他們同時都會出現的場合里,紀寒川哪怕只露一點側面,一個背影,甚至一撮頭發,顧珩北都能輕易把他認出來。 那個早上有一棵銀杏樹下圍了很多人,顧珩北像所有人一樣仰著頭往上看,樹梢上趴著一只黑黃相間的小野貓,不知道是怎么把自己弄傷了,鮮紅的血淅淅瀝瀝地往下滴。 小貓受了驚嚇,喵喵嗚嗚地叫著,像是嬰兒在哭,但是無論下面的人怎么呼喚招手,它都不肯下來。 顧珩北剛支好自行車,就看到一個矯健的身影已經快速爬上了樹頂。 是紀寒川。 天光樹影,落葉斑駁,漂亮俊美的少年,受傷柔軟的小生物,霎時都融入同一幅印象派的畫卷里,唯美繾綣。 顧珩北拿出自己的手機,把那個畫面錄了下來。 樹下的學生們發出一陣驚呼,小貓受了傷警惕性特別重,紀寒川伸手抓它,它尖利的爪子拼命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