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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完沒了了是不是?”顧珩北不耐煩地打斷他。 程牧委屈地扁著嘴。 費揚笑問:“怎么了,鬧別扭???” 程牧怯怯地看了顧珩北一眼。 “你別瞅他,你費哥在這里,他要欺負你我幫你削他!” 費揚是真覺得程牧這小憨批怪好玩兒的,便一直逗。 程牧是個拎不清的,當即就嘴巴一鼓,真把費揚當個能告狀的: “我哥冤枉我,他非覺得我給他戴綠帽兒,費哥你評評理……” 顧珩北臉色倏地一變,費揚已經怒喝出聲:“老葛停車!” “嘎吱——” 輪胎摩擦過地面,發出令人牙酸的尖鳴。 天地逆轉,程牧連反應都來不及,就聽“轟”一聲,后車門被費揚猛力拍上,然后副駕門被從外面掀開,他身子一輕,被費揚拎著衣領拽了出來。 “你干什么呀?” 程牧被費揚一連串的動作弄得幾乎暈頭轉向,他雙腳離地被費揚頂在車門上,程牧又驚又怕地瞪著費揚凌空舉起的拳頭,花容失色,“你敢打我?!” “老子揍的就是你!” 費揚出離得憤怒,紀寒川回國的消息沖擊得所有人人仰馬翻,原本費揚看到程牧還有些心安,誰知道這小王八羔子又是一個人渣! 碩大的鐵拳挾帶著呼呼風聲即將砸上程牧那嬌嫩的小臉,橫劈里卻擋過來一只手掌攔住那只拳頭,顧珩北低聲喝: “費揚!” “別攔我!”費揚目眥欲裂,“這東西是個什么玩意兒也敢給你戴綠帽子!” “我沒有!”程牧原本以為費揚要打到他了,嚇得差點魂飛魄散,正縮著腦袋瞇著眼,一看顧珩北來救他了,又瞪大了眼睛嘶聲叫,“我才沒有!” “你沒有個屁!我家顧珩北不會冤枉你!” 程牧一下子心虛了,眼珠子滴溜亂轉: “我就是、我就是跟人喝了點酒——” “喝你媽的馬尿呢!”費揚厲聲吼,他想甩開顧珩北拉著他的手,“顧四你放手,我弄死丫挺的小浪|貨,他他媽以為他是紀寒川第二呢……” “行了費揚!你他媽到底是在給我臉還是扇我臉?” 顧珩北終于也怒了,他把費揚用力扯開,然后拉開車門把程牧又塞回了車里,頭也不抬地吩咐司機,“老葛你把他送太湖華府去……程牧!” 顧珩北按住吱哇亂叫又掙扎不停的程牧,他站在車門里,漆黑的眼睛定定地盯著程牧,“別鬧了程牧,回家去!” “我不!”程牧眼睛里飆起淚花,他無辜極了,迷茫極了,明明費揚前一分鐘還一直笑嘻嘻的,怎么忽然就變了臉了? “我就不!” “沒可能的程牧,”顧珩北搖了下頭,嗓音輕而堅定,“我說結束就是結束了,一點轉圜的可能都沒有?!?/br> “憑什么沒有?你說沒有就沒有嗎?我不答應!”程牧在座位上扭著,大叫著,耍賴著。 顧珩北只是冷冷看著他,那眼神的意味很明顯,你隨便鬧,鬧完了給我走。 “你自己就沒錯嗎?”程牧忽然哭出了聲,“我們交往五十天,你陪我的時間加起來連五天都沒有,不!連24小時都沒有!總是忙忙忙忙忙忙,但是你每個星期休假都跟別人有約,你跟什么人有約???有你這樣當男朋友的嗎?我還是頭一回見到你發小兒,還是個有神經病莫名其妙就要打我的!嗚嗚嗚——” 程牧哭著哭著就哭出了真情實感,眼淚跟珠子似的往下滾,小嘴啪嗒啪嗒好像機關槍往外打子彈一樣, “說好了談戀愛,統共就看過兩次電影,在外吃過三回飯,還有一回是吃麻辣燙!我一個bottom你請我吃麻辣燙你安的什么心???我今年才十九歲我不要性|生活的嗎?我嫌棄過你活兒不行了嗎?我嫌棄過你窮得連輛車都沒有公寓還沒我家廁所大了嗎?我嫌棄過你內褲是拼多多上買的十九塊錢五條往洗衣機里一攪都掉色兒了嗎??。?!” “噗!”司機老葛一只手捂住嘴一只手擰開車門幾乎滾下車去。 費揚則是聽得驚呆了,他的一腔怒火在程牧的哭嚎控訴中被掃了個一干二凈。 顧珩北的臉色像是被人潑了調色盤,青青紅紅紫紫白白各種色兒輪了個遍,最后咬牙切齒: “既然你有這么多不滿……” “那誰叫你長得帥身材好呢?”程牧繼續嚷,“而且你對我也好,你也不圖我錢,看我被別人騙還會幫我,你還會做我最愛吃的櫻花曲奇,你做的櫻花曲奇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櫻花曲奇……” 程牧淚如雨下,“我是真喜歡你呀!可我那毛病又不是一天能改的,我這不是慢慢在改了嘛!” 顧珩北一陣無力,他能理解程牧,他在程牧那個年紀里比程牧過之無不及,堅信著這個世界是繞著自己轉,沒有什么比少年人的放肆快意更重要。 而費揚從一開始的橫眉怒目到現在瞅著顧珩北的眼神兒都變了。 就算費揚一顆guntang紅心完全偏著顧珩北也覺得程牧這孩子是委屈著了。 顧珩北關上程牧這邊的車門,然后走到駕駛位坐進去,密閉的空間里只有他們兩個,他抽了幾張紙巾遞給程牧,后者也不接,反而抓住顧珩北的袖子蹭鼻涕。 顧珩北上了車后脫掉大衣,身上就穿著件黑色的羊毛衫,眼淚鼻涕抹在純黑的絨線上視覺效果十分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