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
那鄭氏到底是個外來的新媳婦,對老神醫的名頭沒怎么聽過,又膽大包天的,到了這會子還死不服輸呢,眼神突然望向郡主,故意露出欽佩的神色道:“郡主,您真好福氣,咱們薛將軍的陽氣就是足,大婚后才住了半載的宅子,對咱們表妹的身體已是有了這般好的療效,身子恢復得真快?!?/br> 鄭氏是個能說會道的,三言兩語就將崔真兒中邪癥狀的消失,歸功于薛陌陽氣旺,連帶著宅子都陽氣旺,一下子就趕跑了崔真兒身上的邪靈鬼魔。 可是鄭氏這番話剛說出來,卻被薛母乜斜了一眼,鄭氏那番話無疑是當著老神醫的面,要下老神醫的臉面。無論鄭氏有沒有那方面的意思,都給人一股老神醫浪得虛名,連病人是大病初愈還是完全沒病都弄不清楚的感覺。 對老神醫一直佩服得五體投地的薛母和薛家人,自然是都站在老神醫這邊的,聽了鄭氏的話,反倒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似的,連同鄭氏這個同謀都一塊兒牽扯出來了。 薛母橫了鄭氏一眼后,鄭氏的婆母也飛快地瞪了她一眼,這讓鄭氏一時不敢再說話了。到了這會子,鄭氏已是明白為何郡主從頭到尾都臉色紅潤的樣子,敢情郡主早就胸有成竹,有了后手了。 倒是她小覷了那嬌滴滴的小郡主。 “是嗎?你的薛哥哥還有這本事?”老頑童聽到鄭氏的話后,兩縷白長須一翹一翹地自行抖動起來,玩性大發地瞅著錦心,“那我這回可得好好住進來觀察觀察一番了?!?/br> 得了,這就是要賴在上將軍府不走的意思了。 老頑童叼起個雞腿,自鳴得意地啃了起來,他可絕不會白來一趟的。 此時的崔真兒已是身子顫抖個不停,她顫抖的樣子,像個活塞子,老頑童也不知怎的,余光里瞥見了,只覺得好玩極了,突然萌生出日日都想看活塞子的念頭。 老頑童油膩膩的爪子一把抓住了崔真兒的手腕:“小姑娘,瞧你陡得這般厲害,興許真是有隱疾喲,我這老人家就勉為其難,暫時住在這里為你治療治療?!?/br> 崔真兒滿臉的茫然,她哪里知道老頑童是個最愛折騰人的,此刻還沒意識到她日后會被老頑童欺負得想哭呢。對老頑童甚為了解的錦心,看見老頑童眼里陡然冒出的光,已是了然,這崔真兒落入老頑童手中,才是真正的解氣呢。 錦心當即附和老頑童道:“娘,二姑母,既然老神醫說表妹可能有隱疾,那八成就是有的,不如暫住這府邸,讓老神醫好好瞧瞧?” 郡主都開口了,二姑母一時也沒弄清楚這突然的轉折是為了什么,一時也沒有理由駁回。 就這般,薛家人雖然心里已是明了崔真兒瘋魔是借口,想賴進表哥府邸去是真,但是有了老神醫開口,薛母等人還是將崔真兒留下了。 ☆、第126章 老頑童下山 “走吧,走吧,不出十日,老夫保管還你們一個啥病也沒有的崔丫頭?!崩项B童撈起袖子,站在上將軍府大門口,一個勁兒轟薛家人走。他最討厭一大群人唧唧歪歪的了,早走早清靜。 “娘,你們回吧,我會好好養病的?!贝拚鎯貉巯逻€不知道害怕,心里尚且存留幾分好歹是住進上將軍府了的雀躍,朝娘親揮著手,臉蛋上還揚著笑容呢。 崔真兒是傻,可崔真兒的娘親卻覺得事情必定不像表面上這般的簡單,這假瘋癲的事兒一出,人人都看出來崔真兒是想借此機會擠進表哥府邸,那郡主不可能傻到沒看出來??擅髅骺闯鰜砹?,卻還一臉笑容地留下女兒? 里面沒鬼就怪了! 崔真兒的娘,看著女兒傻乎乎的還在笑,心底真真是急死了,卻一點辦法也尋不著。 崔家人的馬車剛走,老頑童就關起門來要開始逗樂子了。 “小錦心,你家馬廄在哪呀?”老頑童自錦心大婚那日,醉倒在上將軍府院子里的雪堆上后,如今竟還是第二次跨入錦心與薛陌的宅子呢。宅子太大,住慣了山間小院的老頑童,身在其中猶如走迷宮,好玩是好玩,可像只猴子似的蹦蹦跳跳地蹦噠了大半圈,也是沒找著他想去的馬廄。 懷孕三月,肚子微微隆起的錦心,聽到老頑童在找馬廄,立即知道老頑童想干啥了,笑著指著身側那邊的樹林道:“在那樹林后頭呢,老爺爺我領你去?!?/br> “表嫂,我身子不適,就……就不去了?!贝拚鎯捍蛐【吐劜粦T馬廄那熏人的臭氣,這熱鬧她就不湊了,偽裝身子不適就想溜。 卻被老頑童給一把逮住手腕,“你這病,不去馬廄怎能醫治?”老頑童鼻子可靈了,憑他的能耐哪能聞不出馬廄在哪,正是因為剛剛路過馬廄時,見崔真兒一臉嫌棄地掩了鼻子,老頑童才想出來第一個戲弄崔真兒的法子。 “你可知對付你這時而瘋癲的隱疾,馬廄可是個寶?”老頑童為了好玩,寧愿承認他先頭誤診,也得將瘋癲的帽子扣死了崔真兒。 “我沒有時而瘋癲,只是……只是今早突然瘋癲了一下子而已,以前都不曾有過的……”崔真兒從沒聽過馬廄那臟亂的地方,也能治療隱疾的,光是想著那臭烘烘的氣味,就趕緊解釋自己身子一向健康,只是今早有點點不正常而已。 “來來來?!崩项B童哪里需要她的解釋,拖著她手腕就大步跨進了馬廄,專往有馬屎的地兒踩,沒幾下,崔真兒就踩了一繡鞋的馬屎,惡心得她直吐。 錦心有孕,自然這等空氣渾濁之地就不進去了,雙手摸著微微隆起的小腹,一轉身就坐到一旁的花園里去了,石凳上墊了軟軟的墊子,錦心決定邊喝鮮果汁,邊坐在這兒欣賞崔真兒一會的哭聲。 老頑童還真是給力,錦心小屁屁下的座墊還沒坐熱乎呢,一墻之隔的馬廄里就已傳出來崔真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那哭聲聽得錦心不禁想起六歲那年,老頑童騙她洗恭桶的事兒來,嘴角彎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當年,那臭烘烘的恭桶是假的。 可眼下,那馬廄里的馬屎卻是貨真價實的。 錦心用錦帕扇了扇鼻子,仿佛坐在滿園花香里也聞著那臭味了似的。 “郡主,郡主,還是老頑童給力呢,”躲在馬廄門口偷偷望了會的竹青,一路小跑著來向郡主稟告最新狀況,滿臉的興奮勁,“郡主道怎么著,那表姑娘正在用手扒拉馬糞呢……不扒拉就要告訴上將軍,說表姑娘體內住了位厲鬼,要拉她去砍了呢?!?/br> “噗嗤?!卞\心笑得臉蛋兒都樂開了花,等錦心樂呵地又站回馬廄門口去偷看時,只見崔真兒鞋子襪子都脫了,光腳踩在黑黑的馬糞上,雙手顫抖地捧起一顆顆小圓球似的黑馬糞。 只看了一眼,錦心就惡心得想吐。當夜的晚膳竟是一點也吃不進了。 “呀,屋里還不夠香,再去搬幾盆秋菊來……”錦心自打見過崔真兒撥弄馬糞的樣子,就覺得哪都臭,小手一個勁兒扇著小鼻子前的空氣。 等下朝歸來的薛陌進屋時,嚇了一跳:“錦心,你這是……”只見屋里擺滿了各色各樣的秋菊,小錦心一身白衣坐在一堆堆菊花中央,簡直將她自己置身在了菊花海洋里,“你這是要變成菊花仙子了?” 薛陌的錦心最貪玩,時常愛搗鼓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兒。今兒屋里簡直擺得快無地下腳了,薛陌想走近錦心,都得見縫插針地踮起腳尖跨過一盆盆菊花才行。 “薛哥哥腳太大了,走過來不方便呢?!毖δ耙怀霈F,錦心立馬忘記馬糞臭的事兒了,只覺得薛陌走路像踩高蹺似的,好玩極了。眼就目不轉睛地盯著薛陌見縫插針的大腳,笑得小嘴兒直咧。 見錦心笑了,薛陌心底松了口氣。他才剛回府,已是有人稟告他今日崔真兒鬧瘋癲住進府邸的事了。 幸好,他早有準備。 眼下看來,那老頑童哄得錦心很開心。 薛陌最怕的就是錦心瞎吃醋,折騰他不說,還折騰她自個。這三個月來零零碎碎受的氣,薛陌還真有些扛不住了,扛不住錦心動不動就不讓他抱。要知道,錦心那軟軟的小身子,薛陌可愛抱在懷里親親了,一日不抱,渾身都難受。 每每想起上一世表妹耍著計謀入住自己府中,對他是各種勾.引的事兒都做了個遍,連那下三濫的□□都用了,薛陌就心里一陣陣擔憂。就怕上一世的事情重現,錦心非得虐死他不可。 是以,這三個月來,薛陌除了哄錦心,還一直在想著如何一勞永逸,后來總算是讓他想到請老頑童下山了。 “薛哥哥……”錦心今兒心情好,聲音叫得甜甜的,仰起小臉蛋讓薛陌親個夠。親夠了,坐在木塌上,窩進薛陌懷里道,“薛哥哥,今兒個崔表妹病了,我派人去請了白須老爺爺下山來給她治病?!?/br> 錦心哪里知道,薛陌老早就給老頑童通過氣了,為了請他下山,連跪地給老頑童穿鞋的心愿都滿足了。要不,錦心隨意派個小廝去請,哪里就能那么快地將老頑童給弄下山了? 要知道,老頑童可是幾十年未曾下山過了。 “什么病那么嚴重,需要勞煩老神醫親自下山?”薛陌佯裝什么都不知,等著錦心靠著他胸膛細細地與他說。自打錦心有孕后,薛陌很是享受這種親呢地抱她說話的溫馨感,時不時親親她腦頂。 “可嚴重了,白須老爺爺說崔表妹體內住了個厲鬼,薛府的郎中都束手無策呢?!卞\心的小嘴貼著薛陌的下巴,做了個厲鬼吃人的動作,配合著兩只小手張牙舞爪地,“不過,那厲鬼已經被老爺爺困在臭烘烘的馬廄了?!?/br> 錦心當著薛陌的面,毫不掩飾她和老神醫是如何“折磨”崔真兒的,邊說她的小腿兒還邊興奮地抖抖。錦心大大的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盯著薛陌的雙眼看,雖然她此刻心底已是了然薛陌對這個表妹沒什么特殊感情,但是女人嘛,就是愛試探。 薛陌雖然不懂女人都是咋想的,但是他知道,他的小錦心不喜歡他心疼任何別的姑娘。何況,他對崔真兒除了血緣里的那點親情外,別的就只剩下厭惡了,當即故意沉了沉臉,一臉認真道:“咱家馬廄的馬糞夠用不?若是不夠用,我再從別家府邸借點來?” 錦心“噗嗤”一笑,立即點頭笑道:“不夠用,不夠用!咱們去向魯國公府借借,陸胭她家可多了?!标懥铱墒莻€愛馬之人,馬廄都比一般府邸要大很多,里面的馬多得數不清。 到了此刻,錦心已是徹底信了薛陌,他對他那表妹還真是沒有啥愛護之心,是個人都知道臭烘烘的馬糞治不了病,純粹是折騰人胡鬧玩的。 當夜,陸胭站在她家的馬廄門口,見薛陌帶了一批人前去鏟馬糞,陸胭拉著錦心的手笑得肚子疼:“你家這位,可真疼你?!?/br> 連這種明顯胡鬧的事兒,都愿意陪同錦心玩,不是愛到了骨髓里,薛陌這種素日冰冷的大將軍怎么可能會去做,還大晚上的跑來鏟糞。 “那當然了,我可是薛哥哥唯一的小嬌妻,不疼我疼誰?!卞\心得意地挺直了腰板,小眼神瞟了瞟那邊與陸烈正說著什么的薛陌。這輩子,錦心最不后悔的事兒,就是從小癡纏薛陌,“我可是薛哥哥從小抱到大的小媳婦呢?!卞\心傲嬌地拍了拍小胸脯。 用老頑童的話說,她就是薛陌養在攝政王府的童養媳。 作者有話要說: 咱們薛陌最疼小錦心了,啥不靠譜的事兒都樂意陪同錦心一塊干 ☆、第127章 半醉仙(上) 在馬廄里耗了一天,熏得臭極了的崔真兒,一路哭著回了東廂房。 已有丫鬟給她打好熱水,卻在經過她身側時,明目張膽地捏住鼻子快速閃退出了門。那股子嫌棄的意味實在太濃,濃得崔真兒心底滿滿都是怒氣。 她可是薛陌的表妹,就算表哥不喜歡她,也輪不到這些個丫鬟來輕賤她。 “等著,總有一天要讓你們通通付出代價!”崔真兒脫下衣裳,將累了一日疲憊不堪的身體使勁兒往浴桶里一坐,打得滿桶的水蕩起水波,淌了一地。 “怎么這么多花瓣?”洗了半天澡才發覺不對勁,平日里崔真兒洗澡也是會撒些紅色花瓣的,可這浴桶里的……真是乖乖,花瓣足足多了三四倍。崔真兒雖然腦子不太聰明,但鉆牛角尖的功夫卻是一流的,稍微思忖一下,就滿腔怒氣道,“那些死丫頭,是嫌我臭,故意用這么多香香的花瓣來羞辱我?” 她身體太臭,花瓣不夠多,怎能洗盡她渾身上下的臭氣? 聽到崔真兒在凈房里罵罵咧咧的,躲在凈房外偷聽的上將軍府丫鬟卻是樂得直夸自己聰明,有膽大的,干脆隔著房門大聲道了句:“表姑娘,這花瓣可是咱們郡主從皇宮的御花園里采摘來的,平常人等可是用不上的,您若是嫌棄,明日起咱們回稟了郡主,不再撒花瓣就是了?!?/br> 那丫鬟打著郡主的旗號,讓浴桶里的崔真兒立即噤了聲,什么是隔墻有耳,她算是明白了。話不能明著說,便拿花瓣撒氣,揮著手將那層層疊疊的花瓣盡數丟出了浴桶。 還對著地上的花瓣,“呸”的一口吐了口痰,恨極了郡主的假仁慈。 做完這些,才躺進冒著熱氣的水里,仔仔細細想著堂嫂鄭氏之前交代過她的話。鄭氏說了,薛陌對她沒興趣,住進上將軍府還通過正常途徑讓薛陌看上她,是沒戲了,不過薛陌是個最懂得負責任的好男人。 “你道為何你表哥前十年一直單身未娶,卻在二十六歲時突然與小郡主定親?”那日夜里,鄭氏神秘地向崔真兒眨眼睛。 “為何?”崔真兒對此也很是迷惑,薛府的人都知道薛陌對女人沒興趣,他與郡主的突然定親確實很詭異。 “那是因為那一年的春獵,你表哥無意中撞見小郡主在河里洗澡,看了人家姑娘的身子,可不就得負責娶了么?!编嵤夏菚舆€沒嫁進薛府呢,對薛陌和錦心的事也是道聽途說的,不過這種香.艷的事,鄭氏心底雖然知道有些不可信,卻也當做確鑿的事兒一本正經地講給崔真兒聽,“通過這件事,你就知道表哥是個多么負責任的男人了?!?/br> 有了這番敲打鞭策,一心想上位的崔真兒心中立即有了想法,這次她入住上將軍府,可是有備而來的。 半醉仙。 只要給表哥茶水里,滴上那么兩滴,不管薛陌有沒有碰她,她都可以自己脫干凈了,強行碰瓷賴上表哥。連郡主那般沒有血緣關系的女人,表哥都愿意照顧得無微不至,何況她還是流著薛家血的表妹呢,日后表哥肯定會待她比郡主還好。 思及此,躺在浴桶里的崔真兒立即又跟打了雞血似的,渾身有了力量。 “我的半醉仙呢?!贝拚鎯汗庵碜用蛄税?,掏出了里面的白瓷瓶,當做寶貝似的親了又親。 “什么味?”在沒有臭味的房間里歇息了半日,被馬廄臭氣麻痹了的鼻子漸漸恢復了正常,開始能辨別香味和臭味了。崔真兒聞了聞白瓷瓶,不是它的味兒,要命的是,卻聞到自個手指上滿滿都是臭氣熏天的馬糞味。 崔真兒趕忙又聞了聞自個的身子,該死的,居然連胸脯都染上了馬糞的臭味。放下半醉仙,趕忙又坐進了浴桶里,奮力用帕子擦洗身子,可擦得身子都通紅了,聞了聞,還是臭的。 眼神這才落在滿地的花瓣上。 慶幸房中沒丫鬟,沒人能看到她窘迫的一面。崔真兒盡數捧起她剛才嫌棄地“呸”了一呸口水的花瓣,也不記得那呸口水吐在哪了,胡亂捧起所有花瓣全往浴桶里放。 拼了命地擠出花瓣汁來涂抹在身上。 “上將軍、郡主可回來了?!痹鹤永飩鱽硌诀呦矏偟穆曇?,這會子崔真兒已是將身子洗干凈了,為了能見上薛陌,身上的水珠都還沒擦凈就急急套上了衣裳。 可是等崔真兒跨出房門時,薛陌的身影早已進入正房里去了。崔真兒臉皮真心厚,見有小丫鬟往正房里抬熱水,便猜到必定是郡主要洗澡,那么表哥這會子就是單身一個人的。 崔真兒一臉歡喜地用梳子梳了兩下披散下來的頭發,她知道自己散落烏黑秀發的樣子有多美,對著鏡子抿了抿唇就走出房門,踱步到薛陌的正房那邊去了。 竹青剛從內室打簾出來,就見到故作妖嬈的表姑娘,腰臀微擺地踏進了堂屋的門檻。竹青真真是佩服這表姑娘的厚臉皮,又是鬧瘋癲,又是撿馬糞的,竟還有臉打扮得如此妖嬈來勾.引自家姑爺。 竹青咳了兩聲,低聲道:“表姑娘有事嗎?”邊說,邊瞥了眼內室的方向,示意表姑娘眼下不方便接待她。 卻說,崔真兒見薛陌不在堂屋里,眼神順著竹青的目光看過去,內室簾子擋住了里頭的一切風光,什么也看不著。但是那簾子卻擋不住薛陌和錦心互相逗弄的聲音。 “薛哥哥,人家不要……” “這樣好看,乖……” 似乎還伴隨著水花蕩起的聲音。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