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旭幫遮住唐紅豆小臉的頭發別到她耳后，摩挲著她的小臉，滿眼珍惜——

    “媳婦兒，我為什么能這么愛你……你千萬不能愛上別人……一定不能……”

    官旭的聲音沉沉的，在寂靜的夜里有些嘶啞，親了唐紅豆的小臉一口，官旭終于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可惜睡得不好，很少做夢的他居然盡是做些零零碎碎的夢，都與唐紅豆有關。

    官旭今天醒得很晚，整個腦子都是混混沌沌的，卻在發現身邊的位置涼了的時候心里一驚！

    “媳婦兒！”

    官旭幾乎都沒有想，下意識地沖出了臥室，跑下樓，想去確認唐紅豆的鞋子在不在鞋柜那里。

    “官旭？”

    剛跑下樓，聽見從廚房傳來的聲音官旭才松了一口氣，走去廚房見唐紅豆系著圍裙，舉著鍋鏟，在煎培根。

    官旭心里一暖，走過去抱住唐紅豆，把頭埋在唐紅豆的肩膀上，唐紅豆走來走去的他也跟著在廚房里打轉。

    剛開始唐紅豆還覺得甜蜜，可這樣抱了十分鐘官旭還是沒抱夠，這么重的一坨倚在自己身上，不管是動鍋鏟還是拿碗都很不方便，糖心荷包蛋也不小心給戳破了。

    “官旭，你去旁邊坐著，你這樣抱著我不方便弄?！?/br>
    可官旭就跟沒聽到一樣，還是抱著唐紅豆不松手，反而收緊了手臂，“媳婦兒，你怎么起床不叫我？”

    “看你睡挺熟的，也沒什么事就多睡會唄，一會吃了早餐有空送我回學校嗎？文化月宣傳那事臨時有一個會要開，剛剛蕊蕊給我發微信說的?！?/br>
    “嗯，有空，我陪你去吧，然后再一起回來?！?/br>
    今天沒有晚自習，而且最近感覺越來越冷，唐紅豆也不拒絕，點了點頭舉著兩個碟子轉身，“走吧，吃早餐?！?/br>
    唐紅豆才邁腿，就見官旭居然只穿了一只拖鞋，另一只腳直接就踩在冰冷的地磚上。

    “你還有一只鞋子呢？”

    唐紅豆皺著眉問官旭，為了方便打掃，廚房沒有鋪地板，鋪了地磚，盡管房子里開了地暖，可踩上去還是很冰啊，官旭踩了這么久都沒感覺的嗎？

    官旭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才想起剛才跑下樓好像太急了，掉在樓梯上了吧，醒來發現身旁沒有她，官旭承認那一秒自己的大腦是空白的。

    “你先吃，我洗洗臉馬上來?！?/br>
    官旭步子邁得很大，也不知道在著急什么，唐紅豆看著官旭的背影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從昨天下午開始，官旭整個人都不太對，很反常，可惜官旭又什么都不愿意跟自己說，唐紅豆也不知道該從哪里下手，只能等著官旭想跟自己說的時候再說了。

    *

    大學的學生組織都是這樣，要是想著往簡歷上混個東西，那隨便糊弄一下也能蒙混過關，但要想著鍛煉一下自己的能力，一次次比賽，一場場活動，晚會，拉贊助，寫策劃……這些東西實打實地坐做下來，還是能學到不少的。

    回了學校唐紅豆就直接去團委的辦公室了，官旭回了一趟寢室，412有點冷清，考研的忙著泡圖書館，就業的忙著找工作，只有確定保研了的秦皓然坐在客廳里看書，看封面好像是《追風箏的人》，官旭上個月剛剛看完。

    “你怎么有空回來？”

    秦皓然見到官旭顯然也是有點驚奇的，因為整個寢室里，官旭絕對是最忙的。

    “送紅豆過來開會，你們團委事情真多……”

    還是和以前一樣，盡管是冬天冰箱里也有凍著的啤酒，官旭拿了兩罐，自己開了一罐，遞給秦皓然一罐。

    秦皓然一愣，但也還是接過去了。

    官旭喝了一口啤酒，“聽說上次搭臺子led板掉了差點砸到紅豆？”

    秦皓然喉結停頓了一秒才往下咽了半口冰冷的啤酒，“嗯，還好我正好路過，幫她擋了一下……”

    “謝謝?！?/br>
    “應該的，我答應過我媽還有紅豆mama會照顧好她的，當初要不是我在a大唐叔叔也不會放心紅豆過來念書的?！?/br>
    “皓然，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問吧?！?/br>
    “關于紅豆……你有沒有后悔過？”

    秦皓然捏著啤酒罐的手一緊，沒想到官旭居然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不過秦皓然沒有打算隱瞞，灌了一口酒，“不是后悔過，是正在后悔，而且越來越后悔?！?/br>
    “秦皓然，你真他媽不是東西！”

    官旭罵這一句都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唐紅豆，唐紅豆喜歡了他八年，他裝作視而不見，現在居然又來說后悔，官旭幫唐紅豆覺得心疼。

    “嗯，我也這么覺得，所以還好紅豆沒有跟我在一起……”

    秦皓然先喝完了手里的啤酒，站起來重新拿了一罐，“再來一瓶？”

    官旭仰頭喝完剩下的啤酒，伸手接過來，可秦皓然卻沒有放手，“官旭……我不會跟你搶唐紅豆的，她和你在一起……很幸福?！鼻仞┤挥悬c說不出口，盡管不愿意承認，但這是事實，“但是你也不能命令我不去守護她……”

    官旭使勁奪過秦皓然手上的啤酒，“不用守護，我會保護好她的?！?/br>
    “可是你并沒有，不是嗎？”

    想起秦皓然幫唐紅豆護在身下的照片，官旭的瞳孔劇烈地收縮，拳頭也忍不住收緊，抿唇開口，一字一頓，“唐紅豆是我的女人，只會是我的?！?/br>
    秦皓然勾唇笑開了，正是那種官旭認為很陽關很溫暖的笑，其實這些秦皓然是知道的，每次唐紅豆跟自己提起官旭的時候，她眼睛里的光騙不了別人，唐紅豆也把自己當成官旭的女人了，任何人都插不進他們中間去，自己之所以這么執拗，只是還沒有找到釋懷的理由罷了。

    官旭喝了一口啤酒，冰涼的液體順著嗓子劃過食道，刺激著胃一陣一陣地抽著疼，官旭還準備說什么，手機卻響了起來——

    “旭哥！我們跟北京紫萊的合同出問題了！”

    ☆、189.紫萊的目的，九日危機

    官旭才剛把車開進國際金融大廈的地下停車場，就見沈進在電梯口等著了，停車熄火，關門下車，官旭仍舊步履沉著，有條不紊，一點慌神的樣子都沒有，看上去還是那個自信滿滿的官旭。

    沈進在電梯口跟無頭的蒼蠅一樣轉來轉去的，先不說本身合同涉及了上億的資金，萬一要是真的罪名成立，官旭這個九日的法人代表很可能要坐牢的！自己飯碗丟了大不了回家種田，可是沈進真心為官旭擔心。

    明明已經急得六神無主，可在看到官旭氣定神閑的那一秒，沈進也突然鎮靜了下來，是啊，他是官旭，沒有事情能難住他的！

    “現在怎么回事？”

    沈進跟著官旭進了電梯，把大體的情況說了一遍，結論就是九日和北京紫萊公司合作開發的財務信息管理系統被找出存在一個隱形插件，違反合同相關條例的規定，并且涉嫌盜取商業機密，致使紫萊在一塊市值八千萬的土地競拍上失敗。

    “現在紫萊的一個副總，一個信息安全主管還有一個律師已經在辦公室等著了?！?/br>
    “嗯，我知道了，你把負責紫萊項目的主管叫到我辦公室一下?！惫傩裾f完低頭給唐紅豆發了條微信，告訴她自己下午有事不能去接她了。

    “好的旭哥，那……紫萊副總那邊……”

    “先拖著，茶水之類的不要再續，讓接待的人姿態放高一點，不要還沒開始談判，氣勢上就落了下風?！?/br>
    官旭說著就大步走出了電梯，沈進也立馬忙碌去了，官旭這么一提醒他才反應過來那會對紫萊的態度是太好了一些，低眉順眼的，好像真的是九日做了違法的事情一樣。

    九日秉承開放創新的理念，所以會議室也是全玻璃的，通透明亮，紫萊的副總明明看見官旭已經走進來了，卻被告知官總在路上正堵車，請耐心等待。

    能坐上副總的位置自然也是不簡單的人，從一句話，加上接待人員前后的態度變化，段盛鳴就知道這個官總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不過他一點都不著急，這次可謂是有備而來，哪怕官旭再厲害，九日都在劫難逃！

    “旭哥，我敢打包票，我們在設計的過程中絕對沒有加進去什么惡意的隱形插件，整個軟件的設計開發也完全是按照合同要求來的?！?/br>
    這次負責這個項目的是董森，去年才剛招進來的，九日不論出身不論資歷，所以才一年董森就能做到項目主管，但沒想到第一次做項目主管就遇到這種事，董森又急又怕。

    “嗯，我相信你?！惫傩竦穆曇舨淮?，卻能安定人心，董森見官旭不是一上來就劈頭蓋臉地責問自己，心里又自責又安慰，追隨官旭的想法也就這樣堅定地產生了。

    “給他們的源代碼我們還留著嗎？”

    “只有最初始的幾個，是為了以后維護系統的時候用的，這個合同里沒有規定，而且業內都默認可以這么做的??！”

    “只是源代碼也沒用，他們做手腳一定不會蠢到在源代碼上面弄的?！惫傩窠徊媸缚粗巴?，一棟棟寫字樓矗立在旁邊，作為a市的cbd，想必在這里的每一個公司，每一個領導者都遇到過這樣棘手的問題吧。

    “旭哥，那現在應該怎么辦，剛剛我們技術部門已經檢查過那個軟件了，真的在第九層代碼的地方有一個隱形插件，不光很難發現，而且軟件沒有運行到48位的時候是發現不了這個插件的。安插得相當高明！”

    “看來他們倒是用心良苦呢……”

    官旭挑眉，這次紫萊沒事找事，應該不是單純的為了那點合同賠償金，幾千萬對于這樣一個大公司而言還不算什么，應該也不是為了把自己送進牢里，無冤無仇的何必如此大動干戈，又是自己雞蛋里挑骨頭植入插件的，又是千里迢迢從北京跑到a市的，肯定是有更大的計劃。

    “董森你叫上幾個測試部門的，測試一下那個插件的實際作用，還有我們的軟件中是不是存在這樣能被植入漏洞，我去見見他們的段總，我倒要看看他們算計的是什么東西！”官旭勾起唇角露出笑容，敢算計小爺，就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官旭才推開辦公室的門，就見段盛鳴正悠閑地把玩著空杯子，絲毫沒有因為被晾了這么好幾個小時而露出不快。

    “官旭，看來你倒真是個大忙人??！”

    “還好，那也比不上段副總日理萬機，還要專門抽時間從北京來a市看我啊……”

    官旭直接坐到了主位上，該有的握手寒暄什么都沒有，反正人家是來找茬的，明面上那些虛禮官旭才懶得弄。

    “官總這句話就是抬舉段某人了，官總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小小年紀就能帶出九日這樣優秀的企業來，讓人佩服??！”

    段盛鳴混跡商場這么多年，那些虛頭巴腦的客套話學了個精，可惜官旭和那些商人并不一樣，從商卻不被銅臭味沾染，所以自然也不吃這一套。

    “段副總還是直接進入正題吧，我可不像段副總一樣能抽出這么多時間，如果段副總今天來是想要夸我的話，我讓我助理進來記著就好，正好讓他跟您學學我不會的這套?！?/br>
    官旭話才說完段盛鳴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習慣了這樣看似友好的開場白，突然要單刀直入的上，段盛鳴還真有些不適應。

    畢竟是老姜，哪怕不習慣還是能立馬就進入狀態，段盛鳴清了清嗓子，原本的和善頓時就沒有了，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朝律師使了個眼色，把一份文件送到官旭面前——

    “官總，本來我們是看中了九日的創新才決定和你們共同開發這次的財務軟件的，想必你也清楚我們這次開發的軟件是要用在整個紫萊的財務系統里的，涉及的金額就是我不說官總你也能明白吧?！?/br>
    段盛鳴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官旭的神情，可官旭就好像沒在聽自己說一樣，自顧自地勾著嘴角玩著一支簽字筆。

    “上個星期天津一塊地皮競標紫萊很不幸，失敗了，這是紫萊準備了兩個月的競標，原本以為萬無一失，甚至后續相關事項都已經在進行了，最后被競爭對手以高出五十萬的價格拿下土地的開發權和使用權，這對紫萊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br>
    官旭把筆轉了一圈，修長的手指靈活好看，“哦？是嗎，那倒是挺不幸的。不過很可惜我并不是很感興趣，段副總直接說重點吧，鋪墊這些就免了，天也不早了，我媳婦兒還等著我回家吃飯睡覺呢?！?/br>
    段盛鳴剛準備說一下這塊地皮對紫萊的重要性，官旭一句讓他硬生生地把這些話都憋回了肚子里，段盛鳴神色不明地打量著官旭，這個官旭倒是一個神人，這幾十年大大小小上百場談判，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把媳婦兒搬到這種場合當借口用的。

    可段盛鳴以為的借口，卻是官大爺本來的意思，媳婦兒什么的可比你這個半糟老頭子重要多了。

    “競標失敗后，公司上下都進行了反思，思考我們這次失敗的原因，最后的發現到是讓人大跌眼鏡，我們在貴公司提供的財務軟件上發現了一個隱形的插件，這個插件設計得隱秘高明，結合其他的證據，我們有理由推斷，是貴公司不遵守職業道德，和我們的競爭對手聯手，竊取紫萊相關的財務信息，拿下了地皮，損害了紫萊的利益?！?/br>
    段盛鳴把稱呼從官總換成了貴公司，刻意拉開了距離，正式撕破臉。

    官旭隨意翻了兩頁律師遞過來的文件，無非就是九日和自己觸犯了哪些法律法規，將會有什么樣制裁之類的，可惜這個下馬威對官大爺來說沒有用。

    “段副總，我以為我說得很清楚了，請直接說重點，不要耽誤我的時間?！?/br>
    段盛鳴有些疑惑，這么大的罪名難道還不夠重點嗎，這官旭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段盛鳴一臉困惑，官旭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段副總，我們九日開發出來的軟件是什么樣你不清楚，相信你身后的信息部主管應該是清楚的，你大動干戈地往里面裝插件，甚至不惜丟掉競標的地皮，目的是什么就直接說吧，省了這些彎彎繞，你連話都聽不懂，再加上這些七彎八拐的東西我怕我們是真的談不下去了?！?/br>
    段盛鳴臉色一黑，他們當然是有目的才會來的，不過被官旭這么毫不遮掩地講了出來，自己反而不知道要怎么接話了。

    原本打算的是把官旭逼到沒有辦法的地步再提出他們完整收購九日的計劃，但沒想到官旭才上來就打亂了他們的部署。

    “官總，我在說的盜取商業機密的事情，我的態度是認真的，也希望你能嚴肅一點?！?/br>
    官旭冷哼一身，“段副總你如果還要繼續打太極那就沒意思了，恕不奉陪，你們要起訴也好，要怎樣也好，九日不會怕。當然如果你什么時候想好這對話的重點是什么了，請你和我的助理再約時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