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淡粉的心衣下如玉的肌膚柔白嫩滑,雙肩微動間,鎖骨的輪廓在他眼簾中一撞,他不由自主地又往下看了兩寸。 孟君淮滯了一滯后,終于一吻落在了那縷漂亮的鎖骨上,然后就像再也離不開她的身子似的,順著向下挪去。 她的觸感好像比絲綢還要細滑,他一邊吻著,一邊撫上她的脊背。而后有那么一剎那,突然無比擔心了起來,擔心自己的衣物會將她磨壞。他就又手忙腳亂地解起了自己的衣服,而后迫不及待的,又俯身與她接觸在一起。 玉引忽而皺了眉頭,手一抬就推在了他胸口。 “別怕?!彼湓谒i間的唇含含糊糊地說著,“我不弄疼你?!?/br> 她又皺了皺眉頭,不適地輕哼了一聲:“熱?!?/br> “熱?”孟君淮嗤笑,正要說這可是你自己惹起的,她就突然有了動作。 玉引一撐身翻過去,他也無意識地順了她的力,就又變成了她壓在上面。 孟君淮喘著熱氣笑看她:“你要這樣?你懂嗎?” 她又輕哼一聲,自然沒答他的問題。眉心搐了搐就舒展開來,迷糊著吐了三個字:“不熱了?!?/br> 然后不待他反應,她忽地一頭栽了下來,無知無覺地蹭著他的胸口,軟軟的薄唇磨來磨去。 孟君淮嗤笑了,毫無骨氣地告訴她:“那就由著你?!?/br> 他攏著她暫且翻成了側躺,全身心的溫柔都投在了她的身上。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小心翼翼地感受著她的每一寸身體、每一毫反應,輕一點重一點都惹得自己一陣心悸,生怕她不舒服。 這種感覺又美好又奇怪,讓他覺得自己格外投入,又意外地始終留了一縷神思用于“走神”。 這縷神思讓他在那徹底的交融到來之后,立刻如約將她翻回了上面的擁著。他輕吻著她的額頭,一邊舒著氣想她該是不會覺得熱了,一邊又自嘲,這回自己真是“被睡”的那個。 玉引迷迷瞪瞪地回應著他的動作,邊是依舊感覺熱得渾身難受,邊是又覺一種前所未有的舒適在體內觸得她渾身一酥、又一酥。 終于,那種舒適突然涌至頂峰,直激得她腦中一白。繼而只覺環在自己身上的胳膊微一松,她也隨之輕松下去。 . 次日上午,和婧和阿禮手拉手在湖邊等著,都是一臉委屈。 父王明明說過,端午過后可以由著他們在花船上玩一天,可是這都快午時了,船還沒靠岸,他們根本沒辦法去玩! 其間倒是有在船上時候的宦官婢女劃著小船上岸,和婧跑去問,楊恩祿堆著笑告訴她說:“王爺和王妃還在上面呢,現在不太方便。大小姐您再等等,王爺肯定不會爽您的約?!?/br> 和婧扁扁嘴,也覺得父王不會騙她??墒恰墒谴故勤s緊靠岸??! 彼時,花船二樓的臥房里,正氣氛僵硬。 二人都醒了,攏在一床被子里,玉引使勁往里縮,紅著臉,淚眼婆娑地望著孟君淮。 “……”孟君淮屏息也看著她,好半天之后憋出一句,“你委屈什么?我才是被硬上弓的那個好嗎?” 這是實話??!認真說,雖然昨晚真行起事來,是沒喝醉的他占主導,可是他剛開始是誠懇地不想這么做來著??!他勸了至少三次,她在旁邊又拉又扯又按倒,還邊主動吻他邊纏纏綿綿地喊“別走嘛~”,這誰受得了? 是個男人都受不了??!還有,最后先伸手扒衣服的……那也是她??! 孟君淮一細作回想便悲從中來,不知是該先安慰安慰她,還是先哀悼一下自己七尺男兒竟被一個小尼姑“硬上弓”的事。 他深緩了一息后,認真地跟她掰扯起來:“你看啊,你昨晚喝醉了,非拽著我要……那什么,我能把你自己扔這兒嗎?不能吧?” 這船上就這么一間臥房,他要是離開,就得回岸上睡去,她要是半夜掉湖里了怎么辦?! 孟君淮嚴肅地繼續說:“你還拉著我不讓走,我想給你倒杯茶解酒都不行。所以……咳,這事你怪我行,但不能全怪我?!?/br> 他盡力克制了的! 孟君淮捫心自問,覺得自己真的很努力地想當“君子”了,誘惑太強這不能怪他! ……而且他又不是在煙花之地沒經住誘惑,連被妾室蠱惑都不是!這是他正經的妻子! 所以他一副義正詞嚴的神色,玉引怔怔地看了他的義正詞嚴一會兒……慌了。 啊啊啊啊他說的是真的?她干了什么! 她竭力地想說服自己并不是這么回事,他是在騙她的??墒?,腦海里偏偏又有那么些支離破碎的片段……讓她頃刻間心虛下去,覺得好像……好像真是這么回事? 她記得有那么一個場景,是她不管不顧地撲過去要親他,他有些失措地趕緊把她扶住。還多虧他扶了,不然她恐怕要重心不穩地栽到床下去。 天??!善哉!阿彌陀佛! 她好想拿木魚砸死昨晚的自己。 . 花船一層,楊恩祿等了又等,終于聽到上頭吩咐傳膳了。 于是,早已備好的早膳端上去,幾個宦官侍婢一同將膳桌擺好后,就因王爺王妃之間的安寂而變得同樣沉默。 他們在四周垂首站著,二人悄無聲息地吃起早膳。 孟君淮喝了兩口粥后抬眼看了看,默默遞了個豆沙包過去。 玉引伸手接過,咬了一口,又見他筷子伸過來,往她的粥碗中丟了幾絲咸菜。 她悶頭將咸菜搭著粥吃掉。對面,孟君淮終于輕咳了一聲:“我看和婧他們在岸邊等了半天了,一會兒咱們趕緊回去吧?!?/br> “……我留下來陪他們!”玉引當即提了個別的主意,二人目光相觸間各自一滯,他遲疑著點了頭:“好……那我也陪他們玩一會兒?!?/br> 玉引:“……”她立刻就想反悔了,她是為了躲他遠點才提這個主意的! 是以和婧和阿禮上了船后,很快就感覺到父王母妃之間非常不對勁。 總和玉引待在一起的和婧感覺格外明顯。平日里,父王如果來找母妃,二人總是坐在一起說話。如是偶爾各干各的,也會時不時問對方一句要不要茶?要不要點心?要不要歇一會兒? 可是今天,他們一句話都不說。父王坐在船舷上看他們玩,好像入了定;母妃在船艙里拿著本佛經坐在不遠處,也像入了定。 和婧就擔心了起來。 她特別怕看到他們吵架,她記得很久以前,父王和她的親母妃就大吵過一架。具體是如何吵的她不記得了,只記得奶娘立刻將她抱了出去,然后,從第二天開始,她就再也沒見過母妃。 所以,后來她雖然不太喜歡何母妃怕這怕那,有時候也很慶幸她是這樣。因為她這樣,父王就永遠不會跟她吵架——和婧好幾次都看見父王面色陰沉,但何母妃一謝罪,他就忍住不發火了。 而現在的這位嫡母妃她也喜歡,甚至覺得她比何母妃還要好些,很不想她出事。 和婧便壓聲招呼阿禮:“阿禮阿禮,過來!” 正趴在船邊看錦鯉的阿禮見jiejie一臉神秘兮兮,立刻跑了過去。 和婧指指玉引,跟他說:“母妃不高興,你去哄她高興好嗎?我去勸父王?!?/br> “咦?”并沒有察覺到玉引不高興的阿禮歪頭看了看,猶豫著點頭答應了,“好……” 兩個孩子分別跑向二人。船艙里,正為昨晚的事臉上一陣紅一陣熱的玉引,忽見一盤點心被舉到了面前。 她抽神一看才注意到阿禮,忙把那碟點心接過來,放在手邊的桌上,伸手摸摸他的頭:“謝謝阿禮,去跟jiejie玩吧?!?/br> 阿禮明眸望著她,走近了兩步:“母妃別生氣!” “……???”她怔怔,“母妃沒生氣???” 阿禮小手往外一指:“jiejie說母妃生氣了!母妃為什么生氣?” 另一邊,孟君淮正發著呆,忽覺腿上一沉。定睛一瞧,和婧已經爬上來坐穩了。 然后和婧作勢一咳,清了嗓子,抬頭問他:“父王,母妃怎么惹您不高興了?” “……什么?”孟君淮不解,看看船艙里又看向她,“你母妃沒惹我不高興???” 和婧一歪頭,丫髻上釵子的流蘇碰得叮鈴叮鈴的:“那你們為什么都不說話?” “嗯……”孟君淮不知道怎么解釋,知道和婧最怕他生氣,就說,“是父王惹你母妃不高興了?!?/br> “這樣嗎?”和婧眼睛一亮,有點驚訝,眼睛烏溜溜的一轉,又問,“那是父王做錯了事情?” 孟君淮心里吶喊并不是!是她先動手的! 面上很沉肅地一點頭:“是?!?/br> 和婧就嚴肅起來:“那,父王去跟母妃道歉好不好?” 不是啊孩子……不是這么回事…… 孟君淮后悔了,真想跟她說其實我們誰都沒生氣,就是有點尷尬,需要各自緩緩??蛇@話即便說了……他也沒法跟和婧解釋為什么尷尬。 他四下看看,想伸手拿顆話梅堵和婧的嘴,船艙里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 阿禮推著玉引往外走:“母妃不生氣!我帶母妃看由!” 孟君淮:“……” 阿禮兩歲多,說話已經說得挺利索的了。就是有那么幾個字和死結一樣,總也說不對,“魚”就是其中之一。 接著他就看到玉引被阿禮推了出來,目光不經意地往他這邊掃了一眼,就紅著臉避開,背對著他和阿禮一起“看由”。 孟君淮看著她的背影發愣,和婧抱著他的胳膊給他打氣:“父王去嘛,母妃會原諒父王的!” ……這算什么事兒?。?! 孟君淮一彈和婧的額頭,心說你個小cao心鬼! 孩子們往里一摻合真難辦??!他們想各自清靜清靜都不行,非得扛住尷尬“握手言和”給他們看? 孟君淮又看了那個清淡的背影一會兒,微瞇著眼舒了口氣,拍拍和婧:“去,帶你弟弟上樓待著,父王跟你母妃道歉?!?/br> 和婧噘嘴,適當地表達了一下自己的不信任:“為什么要我們上樓?” “大人間有些話不方便讓你們聽?!彼鸷玩悍诺降厣?,和婧踟躕了一下,便依言跑去喊阿禮。 玉引趴在船邊,正盡量專注地聽阿禮數“一條由兩條由三條由”,忽聞身后有人賊兮兮地喊了兩聲“阿禮”,然后阿禮扔下她就跑了。 她轉過身一看,孟君淮正大步流星地往這邊走來。 晌午正明亮的陽光照在他身上,她逆著光看他,只覺他被擴成了一個黑影,怎么看都看不清神色。 她想躲也沒處躲,旁邊直接就是船艙,沒有過道可走。唯一的道就他正迎面走來的這條。 玉引只好低著頭“束手就擒”。 “嗯……”他在她面前停住腳,若有所思地嗯了一聲,又舒了口氣,“和婧說你不高興了?!?/br> 玉引:“哦……” 孟君淮有些別扭地看看天:“我跟她說是我惹你的,她逼我來道歉?!?/br> 玉引心弦稍稍一松,心道原來是為了哄孩子。這樣好,這樣就不用提什么令人尷尬的話題了。 可他突然伸手攬在她腰上,語氣一下子沉肅起來:“我的錯,娘子恕罪?!?/br> “……”玉引抬眼掃見二層的窗紙后兩個小小的人影晃動,趕緊反手推他,“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