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心慌什么?” “怕簌簌是把秋扇,過季了,爺就不要了?!?/br> “哦?” 小姑娘趁著這能說話的機會還等什么,當即便一句接一句的來。 “簌簌對爺來說或是可有可無,可爺對簌簌來說,卻是此生獨一無二,天下無雙的?!?/br> 蕭玨一聲嗤笑,“是么?為什么?” 小姑娘嬌嬌地點頭,“簌簌永遠也忘不了爺救簌簌脫離苦海的那天,那日若是沒有爺,簌簌便會被買到風塵之地,一世無依,終將是繁華落盡一場空,悲悲戚戚,受盡屈辱折磨,了無希望地結束凄慘的一生,是爺,爺改簌簌的命運.......恁時一眼,簌簌便知道,這一世簌簌心中唯有爺了?!?/br> 蕭玨笑出了聲,捏起小姑娘的小臉兒,啞聲中帶著幾分誘哄,“嘴很甜啊,給我嘗嘗,是不是真的那么甜?” 倆人眸光相對,那男人眼中浮了一層迷霧一般,唇角有笑意,但不甚明顯,簌簌但覺此時什么語言都形容不了她眼下的心情。 這男人看起來很薄情,她也不知道她的話能有幾分入了對方的心。但他那么有錢,想來身邊兒的姑娘肯定不少,這種情話,怕是和他說過的人也很多,他聽聽也便罷了,不一定過心,簌簌知道。 她更知道,要得到一個男人的心,其實像她眼下這般一味的取悅實乃下下策;若近若離為中策;求而不得方才為上上策。 可她卑微,無依無靠,眼下又只有三日時間,此時沒旁的法子,只能先用這下策,以-色-侍-人,小意溫柔,打開她與他之間的代溝,拉近距離。 一切只在須臾,那男人話音剛落,接著也不及她反應自己該不該主動吻他,對方便起了身,將她甩到了桌上,繼而手按在了她腿的兩側,又將她束縛在了一個狹小的空間,俊臉靠近過來。 簌簌終究還是太青澀。他霍然靠近,她便下意識慌張地朝后躲去,為了支撐身子,手按在了身后的桌上,人幾近是半躺的姿勢,這般心慌意亂,控制著控制著,還是做不到從容不迫,猝不及防地便手臂一軟,差一點摔著,被那男人的大手一把扶住腰身的同時,也被他抬手隨意地扯開了衣服,現了大把春光。 蕭玨可受不了她這般磨。 屋中的動靜停歇下來之時,已是三更半夜,那男人洗了澡回來,坐在床邊兒瞇著她。 小姑娘顫微微地與他對視,小臉兒汗濕,面上依舊是那副無辜無害的模樣,心里可并非什么都沒想,直覺告訴她,他還會讓她回她的小屋去睡。 眼下,她也很想知道他會不會。 或許這會與不會,也能代表著她今日的話拂沒拂進他的心。 然,果不其然,那男人觀賞似的瞅了一會兒她,淡淡地給了她一個眼神兒示意。 那表情沒他大部分時候那么冷淡,但也絕對沒什么明顯的笑意,簌簌慣會看眼色,如何不懂,當即便柔柔地應了聲,但卻沒動,嬌紅著小臉兒,秀發微亂,開口軟軟地求道:“爺能抱我回去么?真的沒力氣了......” 蕭玨倒是沒想到,但未以為意。 這小姑娘確是柔弱的不堪一擊,仿佛三兩下子就不行了。 男人唇角浮現了一抹淺淺的笑意,“你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痹掚m如此說,但起了身,連著被子將人抱了起來。 簌簌伸出了手臂,很自然地便又勾住了他的脖子。 那男人一直把她抱到了偏房,放到了床上。 但落下之后,小姑娘摟著他脖子的滑嫩小手卻是也沒松開,那看著他的小眼神兒楚楚可憐,更全是誘-惑和勾-引。 蕭玨這個人向來沒有特別貪戀的事,也正如簌簌所感覺的那樣,為人很是薄情,什么都適可而止,是個很有節制的人,眼下這床笫之事,自然也是如此。 但那小人兒不松開他,那般眼神兒看他,驀地一瞬讓他有些恍惚,竟是好似腳被定住,心被牽住,魂兒被勾走了一般,走不動路了。 但僅此一瞬,男人喉結微動,回過神兒來,也冷下了臉,抬手凌空指了她一下。 那一下,簌簌頓時慫了,小臉兒冷白,小手立馬就松開了人,可憐巴巴地瞅他,當即就害怕了。 蕭玨站直了身子,接著什么都沒說,瞟她一眼,走了。 小姑娘心口狂跳,就她那小膽子,男人走后許久她還猶在后怕,感覺自己好像在鬼門關走了一圈,但這番,她也對他的性子更了解了一點,以后斷斷是不敢過分糾纏了。 今夜初試,結果和簌簌想的差不多。 那男人不好對付,薄情寡義。 簌簌倒是也沒想真得到他的心,只是想解了眼前這燃眉之急就行??蛇@番一試,她心中更怕了,愈發的覺得他會把她賣給那薛秦。 就三日的功夫,她到底還有沒有希望呢? 當夜,小簌簌在這忐忑之中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翌日早上醒來,她可謂是驚醒的。 沒做噩夢,只是覺得自己這一覺好像睡得很沉,不知現下到了什么時候了。 簌簌立馬叫來了巧云,第一句話便是,“爺走了么?” 巧云點了頭。 “已經走了姑娘?!?/br> 簌簌一聽,喪氣。 今日和往日正好相反,往日她是希望他走,如今卻是不希望。 可想想也便算了,就算是她趕上了他尚未出門,也就是服侍他穿衣用膳,于她的大計也沒什么太大的幫助。 簌簌不時也起了床,洗漱穿戴整齊了后,沒急著用膳,而是向巧云打聽道:“你知道瀟湘樓么?” 巧云微怔,她當然知道。 但那瀟湘樓是安慶府最大的一處歌舞坊,據說里面的歌姬舞姬極美,關鍵的是,那是有錢的男人奢靡消遣的地方,姑娘突然打聽,她自是不明,極為好奇地問道:“奴婢知道,怎么了姑娘?” 簌簌看出了她的詫異,并未明說,只道:“我聽說那附近有家香粉鋪子?” 這個巧云不清楚,搖了搖頭。 “奴婢還真不知道?!?/br> 簌簌應了一聲,“你今日隨我去看看?!?/br> “好?!?/br> 巧云知不知道沒關系,簌簌也不知道,她信口胡謅的。 提及那瀟湘樓,其實是因為她昨日聽到了衛小哥與那男人說起過,說起今日那男人會與高郡尉去那聽曲兒看舞。 簌簌心肝亂顫....... 她要干什么? 搞事情引那男人注意罷了。 她只有三天了還怕什么,黃瓜菜還能怎么涼? 若是落到薛秦手中,那和小命休已又有什么差別? 小姑娘橫了心。 是以當日下午,她算好了大概的時辰,便和巧云乘車去了那瀟湘樓附近。 到了后的第一件事兒便是在門口尋那男人的馬車,果然看到了。 簌簌讓馬夫把自己乘的車就停到了那瀟湘樓的對面,和巧云下了去。 那附近沒什么香粉鋪子,但對面有家茶肆,小姑娘便尋了窗邊坐下,從此處恰恰可望到瀟湘樓,而后便假意喝茶,與丫鬟隨便閑聊,實則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對面的門口處。 此街名叫百花井巷,是安慶府極為繁華的地帶之一,白日里往來的人不少。 簌簌看完對面,又看向屋中喝茶的人,不時便見斜對面有一個衣著甚好的公子哥一直在朝她這邊兒望。 若是往常,小簌簌必然要被嚇到,然今日恰恰相反。 她非但是沒有害怕,還特意碰掉了面紗,而后抬了眸子去望那男人,果見,那人的眼睛驀地就直了。 簌簌一臉無辜,趕緊戴了上,接著再瞟向那男人,便見他丟了魂兒似的。 小姑娘知道,就是他了。 而后,她便繼續盯著對面的門,等霍尋出來,一盞茶的功夫,沒等到那男人出來,但無意間一抬頭,心口“砰”地一下。 只見對面瀟湘樓,二樓一間包房的閣樓欄桿處,一名男子負手在后,長身玉立,正是霍尋! 簌簌瞬時慫了一下,但想了想,一咬唇,起了身去....... ************** 瀟湘樓二樓包房之中,歌舞升平,云霧繚繞。 舞姬嬈兒人如其名,嫵媚妖嬈,緩緩斟酒,遞給了蕭玨。 “爺......” 那男人神態慵懶,瞟了一眼,沒接。 高郡尉出去片刻,蕭玨適才倚靠在這軟榻上,恍惚竟是睡著了。 此時醒來見那郡尉還沒回來便起了身。 嬈兒也緩緩地隨著起了來,見他去了窗邊,跟了去。 蕭玨立在欄桿前,本隨意瞧瞧,但對面茶肆中,突然走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男人眸光微微一變。 那小姑娘的衣服與體態,以及身后的丫鬟,蕭玨都看得甚是清楚,一眼便認了出來。 其不是旁人,正是他府中的小妾。 他未對她的自由有何限制,原在街上見到她也沒什么,但有什么的是,那小姑娘身旁竟然有一個男人。 那男人遞給了她一個什么,倆人相視笑著,不知說了什么,瞧著甚熟的模樣。 蕭玨瞇了瞇眼,緩緩地轉了轉手上的扳指...... 第24章 一更 “簌簌伺候爺......” 簌簌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 返回的一路上, 她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 巧云看了出來,但不知緣由,問了, 簌簌沒說。 這事兒說不得。 天知道她現在怕成了什么樣, 緊攥著小手,感覺自己的腳趾都是顫的。這時想, 這男人要是像茶肆里的那個那般好上鉤該多好。 她想他跟著出來,他就跟著出了來;她丟了帕子, 他就殷勤地給她撿了帕子。 可惜他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