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薛家人高調,他人也慣愛捧,怕是全安慶府的人都知道。 簌簌記得,母親柔娘便沒少說過這事。 她記憶中,那大官兒怎么好像就是什么鄭國公呢? 思著,心口亂跳,她便張口打聽了去。 “可是鹽商薛家.......” “對對對??!” 簌簌還沒說完,那巧云便應了這一聲。 丫鬟笑道:“便就是咱們安慶府首富鹽商薛家的表舅鄭國公!姑娘竟然還真知道!” 簌簌當然知道! 小姑娘心中戰戰兢兢的,事實上是怕極了再和薛家扯上關系,沒成想,本以為八竿子打不著了,竟然到底還是沾上了點! 那大官人和薛家依仗的竟然是同一個人! 但好在不是什么太直接的淵源...... 第9章 祥瑞 “爺讓我去祥瑞樓做什么?”…… 巧云說的對,那男人午時回來便注意到了她的衣服。 簌簌與巧云個子差不多,衣服她穿著大體倒是合身。 但她更柔弱些,比巧云瘦,衣服腰處有些肥,可腰上是略肥,胸前卻是鼓鼓的,身段玲瓏有致,挺素雅的衣服穿在她身上,竟是穿出了一股子狐媚妖嬈勁兒。 蕭玨回來便看到了。 小簌簌正乖乖地在他房中打掃,遠遠地聽說爺回來了,沒見到人呢,臉先紅了開來。 那男人進屋,她就垂下了頭,臉上火辣辣的熱,低頭喚了他一聲,也沒敢抬起來,半晌后聽那男人淡淡地開口。 “誰的衣服?” 小姑娘這才對上了他的目光,只見他一面脫下外衣丟給巧云,一面漫不經心似的,一貫的模樣,居高臨下,貴氣逼人,渾身上下有種說不出的威嚴感,加之那張俊臉,讓人不敢逼視,也不敢靠近,瞧著她的眼神,有涼薄有輕薄,還有些許的玩弄之感。 所以,小簌簌才特別特別的怕他。 不及簌簌說,身后的巧云開了口。 “回爺的話,是奴婢的。姑娘的衣服昨夜洗了,尚未干,奴婢找了一件新衣給了姑娘?!?/br> 蕭玨耳中聽著那丫鬟回話,但眼睛還是在簌簌身上,這聽完了也便知曉了,不過什么都沒說,只吩咐了下人傳膳。 不時,洗手水先端了過來。 待他洗完,簌簌在旁邊為他遞了手帕,這般剛一遞過去,便又感到了那男人的灼灼目光,揚了小臉兒去瞧,果見,他一面擦手,一面便還是觀賞似的瞅她。 那眼神肆無忌憚,很輕薄,心思也很是昭然若揭。 簌簌雖然便就昨天那一次的經驗,但憑著直覺,也看得懂幾分。 接著午膳送了來。 她洗了手,小心翼翼地在一旁伺候。 那男人吃飯的時候并不說話,也沒得半分聲音,每樣菜品只是淺嘗輒止,并不貪戀,很有節制,加之抬手落手的動作,瞧著極為有教養的模樣。 簌簌雖然怕他,懼他,卻也不得不承認這點。 這時想起巧云的話,知道他和薛家同為商賈,也同樣都是依仗那京城的高官,但他比薛家人可是不知高雅了多少倍。 待膳畢,那男人漱了口也洗了手,朝她道:“吃完呆在這,未時二刻叫我,聽懂了么?” 簌簌望著人點頭,聽沒聽懂都先急著點頭。 那男人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進了臥房,想來是歇息去了。 小姑娘直到和他不在同一個屋了,才減了些拘謹。 而后她沒吃什么,原因無他,怕弄出聲音,擾他睡覺,惹他不耐,小心翼翼地吃了幾口也便罷了,接著便乖乖的看著時辰。 待差不多,她進了去,瞧向床上那男人,離的頗遠,并未靠近。 “爺,時辰到了?!?/br> 她喚了一聲,見那男人閉著眼眸,也沒什么反應,便微微抬高了那嬌氣的小聲音又喚了一聲,這才看他動了。 蕭玨慵懶地起來,坐在床邊兒,不時抬眸瞅向那水靈靈,怯生生的小人兒,見她站的甚遠,臉色略顯不耐,開口問道:“你離那么遠干什么?” 簌簌當然是因為怕他,但怎敢說,見他臉色不悅,嬌艷的唇瓣顫顫,便趕緊又上前了幾步,到了一個她能接受的距離。 那男人又看了她兩眼,緩緩起了身,瞧著臉色好些了,接著便眼神示意。 小簌簌緊張地捏著小手,立馬跟著他的目光過去,看到了他的衣服,明白他是讓她伺候他穿衣。 小姑娘微一矮身,馬上就應了,但心中可是犯愁。 這事她沒做過,無從下手,自然怕弄不好,除此之外,她看見他都臉紅,想想就打怵,又怎敢靠近他,甚至碰他。何況適才她站的遠點他都不耐煩了,要是她沒給他不好,他一定更生氣了。 但眼下他吩咐,她一拒絕不得,二也不敢相拒,只唯有硬著頭皮了。 簌簌應了聲后,便心肝亂顫地去衣架上取來了他的衣服,回來高舉著張開,柔荑微顫,仔細著服侍人穿。 那男人高她一頭還多,淡淡地瞅著,面無表情地轉過了身去,穿了上。 待他再轉回來,敞著衣服,里頭斜襟中衣并未裹嚴實,時隱時現著肌-理-緊-致,健碩白-皙-的胸-膛等她侍弄之時,簌簌的臉頰已然緋紅,又害怕又覺得羞赧,眨眼之間只覺得眼皮都是熱的了。 小姑娘試了幾次,手都沒抬起來,這時聽那男人語調緩慢,不疾不徐地張了口。 “怎么了?” 簌簌心微微一顫,怕他又不高興了,抬頭與他對了眼,急著搖頭,“沒.......” 話未說完,聽那男人道:“不會?” 簌簌是不會,聽他這般問,盼著有退路,當下便頂著他會不悅點了頭,總比她沒給他穿好得好。 這頭點了之后,小姑娘更如履薄冰了,等著他回話,原以為他定會嫌煩,嫌她笨,讓她退了,豈料非但并未....... 那男人竟是慢條斯理地拾起了她微顫的手。 簌簌更驚慌,接著便見他引著她,手把手地抓住他的衣服,一點點地將那斜襟整理好,又一點點地引著她給他理著外衣,搭扣腰封....... 他只是帶著她演示,但簌簌的手自然是時而碰到他的胸-膛,時而又碰到他的腰身,整個人早就像個小傻子了似的,桃花臉暈紅,好似傍晚的火燒云霞,羞的不能自已,不甚昨晚了。 這般一遍之后,蕭玨問道:“會了么?” 簌簌心口不住地起伏,哪敢說不會,使勁兒地點著頭。 “會了......會了?!?/br> 蕭玨這才松開了她絲綢般滑嫩的小手,接著便微抬了頭,也閉了眼。 小姑娘顫著小心口,渾身一層熱汗,小心翼翼,憑著他教的,一步步,一點點給他弄著,小手哆哆嗦嗦,臉蛋兒紅著,弄得很仔細,也甚慢,尤其是他那腰封,她擺弄了好久方才扣上,一身衣服足足穿了一盞茶的功夫還多。 所幸,那男人耐下了性子,并無不悅之感。 待結了,簌簌松了好大的一口氣,仰著小臉兒看人臉色。 蕭玨緩緩地睜開了眸,瞅了兩眼,沒說什么,似是還算滿意。 簌簌這才放下心來,但剛要退步去一旁候著,卻倏地感到腰間一緊,一熱,被對方單手攬了住。 小姑娘猝不及防,也是太過柔弱,瞬時整個人便前傾了去,貼在了他的身上,這般突如其來,一時間無疑,顫抖的更厲害了,“爺.......” 不及說什么,蕭玨摸了摸她嬌艷的唇,俊臉湊了過來,沉著聲音道:“等會兒跟丫鬟去祥瑞樓,聽懂了么?” “懂了,懂了?!?/br> 小簌簌一如既往,懂不懂都先答應再說,這話應完,那男人松開了她,瞅了兩眼,冷冷淡淡地抬步走了。 簌簌轉身過去,眼睜睜地瞅著他撥開珠簾出去,又親耳聽得開門聲后,人捂著心口,坐了下去。 嚇死了! 直到現在,她還心口狂跳不止,羞赧,又覺得好像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實在是害怕。 不時,巧云進了來。 “姑娘.......” 丫鬟笑著,“姑娘歇一歇,歇好了喚我就好?!?/br> 簌簌點頭,這時想起那男人適才的話,問道:“爺讓我去祥瑞樓做什么?” 巧云回話,“自然是叫姑娘去量尺寸的?!?/br> 簌簌恍然。 那祥瑞樓,簌簌雖沒去過,但從小長在薛家,當然是聽說過,知道那是全安慶最大的繡樓,里頭的繡娘個個都是百里挑一的,繡工精湛,自然,價格也是極其不菲,對于簌簌而言一套衣服便是天價了。 那男人要給她做衣服,她是算是他的小妾,小通房,還是暖床?簌簌不大清楚,雖然他給她做衣是挺正常的事兒,但那地點,簌簌還是極其以外的。 初去,簌簌也有些緊張。 她出門倒是簡單,慣是不施粉黛,洗個臉罷了,但如此模樣便已非池中之物,艷壓群芳了。 她里頭穿著巧云的衣服,外頭是一件那男人的披風。巧云為她穿的時候,她瞧見,小臉通紅,說什么也不敢穿。倒是丫鬟說了是爺讓的,簌簌才穿了。 也是,此時時至初秋,天兒是有些涼的,她的衣服實在是單薄。 上了車,簌簌這般低頭一看自己這一身兒沒一件是她的,不禁心道:哎!自己可真是太窮了! 倆人沿途一路,掀著窗簾,瞧著熙熙攘攘的大街,也有些說笑,心情皆是不錯,時辰過得也極快,好似沒多久便到了地方。 車停了,巧云先下了來,小心地扶著簌簌。 小姑娘將將站穩,便見那祥瑞樓中有人迎了出來,想來,是那男人早就只會過。 那來人還不是旁人,正是這祥瑞樓的老板娘麗娘,見到簌簌便是滿臉堆笑地迎著,說話之間,沒少往這小姑娘身上打量。 見她穿著官人的披風,簌簌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外人看著卻又不一樣了。 “姑娘真是好福氣??!” 那霍大官人近來是安慶府上流人群,茶余飯后討論的最大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