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
怎么又是他家的魚塘!魚塘主臉色有瞬間不甘,若是再這樣下去,不知道魚兒還能不能正常成長,若不能,自己又將會損失沉重。 魚rou火鍋一般都是在下半年開始,現在正在成長期,他不擔心才怪! 可也只是一瞬,他就有了抉擇,若是為了錢喪失了自己,他才不愿意做這個虧本買賣,當下就決定道:“警官,我答應你們可以去魚塘里打撈,不過還請你輕一點,別將魚兒都給嚇死了?!?/br> “等東西打撈上來,你就沒事了?!背搪缹Ψ揭恢痹诘茸约核煽?,當下就給了保證。 還不等魚塘主從驚喜中回過神,電話那端已經傳來一陣忙音,這顯示,電話已掛斷, “陳君,開快點!”程曼聲音變冷,轉而帶著嚴肅,目光凌厲的看著前方。 陳君反應迅速,腳踩油門、手打方向盤、警笛鳴音,車子一路疾馳而過,而陳君車后也緊跟著幾輛警車,目標為郊外:魚塘! 車子因為速度過快稍顯顛簸,坐在后座的兩人目光卻是不為所動,依舊神色從容,眼眸微閉。 半小時后,車在離魚塘較遠的車路停下。 剛下車程曼就吩咐人快速打撈,魚塘水較清,水深加上塘底的淤泥共五米左右,可卻為了養魚里面種植了多數雜草供魚苗食物,這讓警方打撈起來比較麻煩。 警方人員分為好幾個小組從不同的方向開始打撈,進展較慢,因為死者不是警方從水里打撈過來,具體落水方位不知,程曼只好吩咐人采用步步逼近的方式打撈過去。 岸邊的三人,程曼在另外兩人面前轉來轉去,不停的抓著頭發,一個小時過去,天色漸漸暗下來,預示著夜幕在降臨。 可打撈依舊毫無進展,打撈人員也累的夠嗆,若不是人員輪著來,那手臂都要酸麻過度導致無力現象的出現,警員不停地給自己加油打氣,用這種方式壓下身體的疲倦。 程曼將這一切看在眼里,最后轉過身懷疑的看著顧景柯,問道:“你確定那些瓷器碎片在魚塘里?” 被她這么懷疑,顧景柯也不惱怒,只看向魚塘淡淡道:“我從不出錯?!?/br> 這話,暗含的是十足的自信,“從不出錯”這四個字不是誰都能說出來的,就連程曼在辦案過程中都做不到,而顧景柯卻輕描淡寫的說出這四個字。 “快了?!鳖櫨翱鲁聊?,兩個字敲進程曼的心,那顆浮躁的心也在瞬間變得平靜。 程曼走到魚塘邊,又是一陣焦灼的等待,她不停地踢著腳下的石子,看著水中蕩開的波紋,又抬眼看向那獨處的兩人,待看到兩人距離離得極近時,嘖嘖兩聲。 心下不由得起了捉弄的心思,腳步輕抬,就要往兩人那邊走去,可只走了兩步她就猛地將腳步頓住。 只因她似乎看到顧景柯那雙眼,此刻正看著她,里面不含波動,直直的將她的腳步給弄得停住。 程曼擺手轉身,“唰”的走向魚塘邊,那捉弄的心思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左邊的打撈加快速度!右邊的也趕緊加快!” 這邊的兩人,穆冥靠在樹下,影影灼灼的身影與樹干相貼合,身姿傾長,微風拂過,繾綣著她的衣角,似乎帶著纏綿,身體間的冷香醉人。 顧景柯收回看向程曼那道頗帶著警告的視線,眸中轉換神色,落在她的身上,帶著不言而喻的笑意。 他朝她靠近兩步,直到兩人的影子交織密不可分,他拾起散在她肩膀上的發絲,語意輕柔:“你覺得我判定的有沒有錯?!?/br> 似問非問,又似呢喃,捻著那些許笑意,似蕩著蘆葦小舟緩緩飄至。 穆冥眼皮上抬,瞥向他:“沒錯?!彼_實和他想的一樣,兇手在載著死者來到魚塘的路程中,絕對是不敢突然停車、下車去埋藏碎瓷片。 因為各大路口會有攝像頭,更因為那個時候死者在他的后車廂,讓他根本不敢離開下車! 若不敢,那只能將碎瓷片一同沉入這魚塘里面! “松手?!笨墒蔷退闶莾扇说南敕ㄏ嗤?,也不代表他這手可以隨便亂碰!穆冥目光鎖定他的眼睛,可卻像是撞進幽深之地,他眸子古井無波、幽靜,卻含著深笑。 像是有種魔力,令她一看就移不開眼去。 這時,左邊的打撈人員:“程隊,有發現!” ☆、153尾 破碎瓷器,證人證物 顧景柯聽到這一聲,不悅的皺起眉,而眸子神色也隨之一換,穆冥則趁著這個空檔從樹下移步,往魚塘邊走去,程曼在那邊狠狠的咬了咬牙,這都叫什么事兒! 她可是正看得起勁,突然就被打斷,那個心情怎么好得了!可這打斷的聲音卻是發現了線索,無論如何她是氣不起來了,她轉身看向魚塘發現線索的一隊。 “過來?!背搪粗且魂犎酥写驌乒ぞ呃锩娴臇|西,距離太遠,她瞧不清被淤泥包裹的是什么顏色。 而穆冥身影迅速的朝她的方向邁步,顧景柯站在樹下怔怔出神,掌間似留有她發間的陣陣余香。 他方才可是清楚的看到她有片刻失神,若不是那一聲叫喚,她現在應該還在樹下,他微瞇著眼,轉身、邁步,朝她走的方向走去,手指在不經意間稍稍握緊。 等人走到魚塘邊時,程曼暗藏意味的視線在兩人的身上逗留幾秒,嘆道:“真是等不及了……”這意味分明的暗指讓穆冥斜睨了她眼,立刻讓程曼笑呵呵的別開眼。 打撈人員拿著東西逐步走進,他們將東西鋪放在地上,程曼戴起手套拿了一塊黑乎乎的東西打量片刻,用手指碰了碰淤泥,最后顯現出來的竟是和在古董店發現的碎瓷片一模一樣的碎片。 這就證明顧景柯判定的沒有錯,程曼快速的瞥了眼顧景柯,立馬吩咐人將碎瓷片裝進證物箱里帶回去。 等一行人重新坐回警車,程曼才慢悠悠的道:“顧景柯,你的智商還沒掉完?!?/br> 這話,在暗指的東西顧景柯自然明白:“程隊,若我智商掉完了,你還會讓我待在市局?” 真到了那個時候,她不一腳將他從警局踢走是萬萬不可能的,他輕笑,這話不能當著她面說。 “怎么會,你這樣的人才在警局里是求之不得?!背搪嫘目滟?,只不過看著顧景柯的眼神卻像是在說:先讓你掉入穆冥的‘溫柔’陷阱再說,看你以后怎么坑她! 穆冥坐在后座上冷眼看著兩人一來二去,就像根本不關她事般,而陳君坐在副駕駛座上冷汗直流,每次都是這樣,上屬斗嘴,下屬遭殃。 最好的避免災禍的辦法就是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別讓人注意到自己!可再怎么縮,他也得開車看路! “那我現在來了,程隊可要好好招待著?!鳖櫨翱麻L腿微伸,優雅清貴的氣息與生俱來,穆冥瞥了眼,眼眸微斂,這人,似乎愈發的猖狂了。 他每次給她的感覺都不一樣,第一次見面覺得這男人就是找抽型,現在還得在清貴的身姿上加上腹黑且無賴的形容詞才能更好的詮釋。 最近每次相處,這人似乎都是在步步緊逼、得寸進尺! “……”程曼狠狠的挑了挑眉,好好招待?她把穆冥都賠了進去,還不算是好好招待?她額頭甚時皺起,直直的隆起高峰,最后知道自己說不過顧景柯,索性轉身坐好。 陳君悄悄松下口氣,握著方向盤的手指也在瞬間松了松,他拍了拍方向盤道:“這案件是要結案了?” 程曼笑著睨他,從牙縫擠出幾個字,聽得讓人不寒而栗,她輕笑道:“陳君,變聰明了啊……這么聰明不如來猜猜你們冥姐和顧警官的關系?!?/br> “嗡!”陳君腦子一脹,他就知道程曼會將他拉下水,他簡直還沒來的及思考程隊就開始行動,實在是倒霉的很,他笑了笑剛準備蒙混過關。 “砰——”程曼一巴掌捶在座椅上,似漫不經心的道:“我聽說處鳥不拉屎的地方正缺一個警員……” 她這話里**裸的藏著威脅,陳君嘴角抽搐,眼神抖了抖,似乎被嚇住了,鳥不拉屎就證明沒有案子,沒有案子他當警察有什么用,程曼說話一般算數。 就算不是長久在那里做下去,她也會將他放在那里好幾個月晾晾,這想法一在腦子里形成,陳君就急匆匆的道:“程隊,我這人只對案子聰明,對感情嘛,一竅不通?!?/br> 程曼笑了笑,抬起手捂住下巴,陳君看似像在轉移話題,可卻提到感情兩字,分明就是避重就輕的回答了,這小子的小聰明,她挑了挑眉,握緊拳頭放在跟前輕輕一吹。 一直注意她動作的陳君立馬抓緊了方向盤,程隊做出那動作,準沒好事!他覺得自己馬上要被坑的連骨頭渣都不剩,等待不如先反駁! 他張了張嘴,想出聲轉移話題,哪知道有人比他更快,穆冥睜開雙眼,眸子內明鏡的不含一絲污垢,此時她抿了抿唇道:“我記得李明遠要調離香鎮?!?/br> “我答應他的?!比舨皇浅搪{陳君,她還真是將這件事給忘了,現在程曼正好在,這事交給她辦準沒錯,只要市局大案隊的隊長點名要一個人,哪里還有不肯的道理? 除非那人的架子端的比天還高,可李明遠很明顯不是。 此時正在焦急等待消息的李明遠并不知自己的身份已經在徒然變化,有些事、有些人就能改變自己的一生,說的就是穆冥那些人,調離,只不過一句話而已。 若是靠自己拼搏,可能一輩子都出不了那座山,除非不干了或許遇上另一種機遇。 車內徒然一靜,程曼稍稍抬了抬眼,比了個保證搞定的手勢,話題也被徹底轉移,陳君在心里高呼萬歲,穆冥就這么不動聲色的轉了話題,還轉的這么徹底! 怎么能不讓他佩服? 程曼被穆冥這一打岔,徹底失去了逗弄的心情,一心一意只想著李明遠怎么安排,還有眼前這個案子怎么結案! 兇器等證據都找到了沒錯,就看董平那張嘴怎么狡辯,這出戲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能唱完呢。 警笛響,暢通無阻的行在車路上,根本不存在堵車這樣的事情發生,程曼手指不停地敲在車窗上,心底似帶著急意,不知不覺中天色已經徹底暗沉下去。 看著外面黑藍的夜色就能看出明天又是大晴天,穆冥頭枕著椅背,眼睛半瞇,像是在出神,又像是她本來就是那副神色,一切竟淡的出奇。 顧景柯的視線落向她,勾唇淡笑,一點也不避嫌,穆冥在心中吐槽,這人現在得寸進尺比吃飯還正常! 之前她怎么沒發現他可以這么無恥、無賴,活生生的就是一只裹著貓咪外皮的狡猾狐貍! 她心中翻來覆去的計量,可臉色卻是內斂如初,就像是沒有心中那些翻涌云起。 車在警局門口停住,穆冥讓人將找回來的瓷器碎片帶回她的實驗室,既然魚塘有淤泥,那就代表那些沾有死者的血跡不易被沖刷干凈。 只要在上面檢測到死者血跡,那就足以證明白色瓷器是兇器無疑。 進到實驗室穆冥看了看腕表,時間正值晚上九點,她換好白色工作服戴上手套,做好無菌cao作,碎瓷片被她一片片的取出,再把上面沾有的淤泥細心掃掉露出白色的底。 連續清理了好幾片也沒看到紅色的血跡,穆冥的目光閃了閃,明鏡的眸子內多了抹堅持,抬手熟稔的繼續cao作,直到她眉間滲出細密的汗。 她手下的那塊半月形碎瓷片,漸漸露出白色的底,隱約間帶著點點紅色,她眸子快速閃過一絲鎮定,手指快速變化,穆冥將從古董店找到的碎瓷片的血跡也進行化驗。 正待要將兩者的血液進行分析、比較,門口傳來一陣敲門的聲,她蹙眉,別開眼往門口一掃,就連嘴上的口罩都不摘,直接道:“是誰?” “是我,于寒!”于寒局促不安的站在門口,手指互相絞著,要不是顧警官要她來實驗室幫忙,她才不會在穆冥實驗時來打擾,這種純屬找罵的行為還是要少做。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里在作怪,現在聽到穆冥語氣中都似含有著不悅,她忐忑的站在門口,臉色變化不斷,若是惹穆冥生氣了她還怎么辦? 一怒之下將她給辭退了,她去哪哭,早知道就不該聽信顧警官的話,安分的待在辦公室內比現在這樣可好的多,于寒吞著口水,焦躁不安的看著自己的腳尖。 直到里面傳來一道聲音,她如獲大赦的抬起來腦袋,眸子精光微閃,穆冥想了片刻,眸光恢復如初,就連聲音也變得平靜無波:“進來?!?/br> 她垂下腦袋繼續動作,身后的開門聲和腳步聲緊接而起,于寒不說一句話就換上自己的衣物,她清楚地明白,進到實驗室,沒有必要最好別說話。 否則會不會被穆冥當場指示出去還兩說。 于寒在旁邊看了眼穆冥的cao作就知道自己還能幫忙做什么,她確定好自己的手套戴的整齊立馬就站到自己的應該站的位置…… 辦公室內,陳君負責照看尤魚,專門記錄她的口供,而顧景柯三人則在審訊室內負責一人——董平。 董平坐在椅子上,此時的手上卻是被上了手銬,他現在的臉色、心態和之前大相徑庭,自從被上手銬后他就覺得事情和他發展的預料不對,可他怒問警官時,他們根本就不理他。 甚至不和他說一句話,只是滿含深意的朝他一笑,那笑讓他背脊寒氣直冒、坐立不安!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他覺得自己的事跡已經被警方發現,否則又怎么會給他戴上只有犯罪嫌疑人才會戴的手銬,這里面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事發生。 “你們想干什么!”董平冷聲呵斥,眸底伸出卻是深深的恐慌,他強撐起精神讓自己不輸人。 程曼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拉開椅子“唰”的一聲坐下:“我們想干什么,你自己知道,董平,你說你是老實交代還是要我們替你說!” 這一刻程曼刑警霸道范盡顯,身姿坐的筆挺,目光內含著凜厲,銳利如刀! 董平身體抖動,當場冷汗滲出,果然是他暴露了?他明明就擦除的很干凈,怎么會這樣……他咬牙道:“警、警官,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br> 程曼嗤笑,目光變得更加冷厲,他以為靠裝傻充愣就能瞞的過去?“董平、董老板,我們現在是在讓你自首,可不是嚴刑逼供?!?/br> 她語氣一頓,喝道:“至于嚴刑逼供的這種事,我們幾個也不會做……” 起初,董平是覺得她們絕對不會做嚴刑逼供這樣的事,可這女警將那句話一說,他就覺得腦門子全是冷汗,之后想入非非,一點都不相信她不會做這個事情。 經過他在心中胡思亂想深度刻畫,牢牢的相信警方一定會做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