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總之穆冥不打算再解釋,仰躺在椅子上目光沒有焦點,程曼有些無趣,早知道她剛才不還手,她就應該多賺點便宜才對,真不該那么“心慈手軟”! “我看他看你的眼神很不對?!背搪雌鹨豢|穆冥的發絲,在食指上轉了轉,目光緊盯著她的眼,嗤笑中又帶著嚴肅道:“而你對他很明顯對別的男人是不一樣的?!?/br> 穆冥目光一怔,視線聚集在程曼的臉上,半晌才找回音調:“哪里不一樣?” 這句話不知道她是在問“前者”還是“后者”,話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這問題漏洞很大,這不是程曼專門挖個坑給她跳? 看著程曼得意的神色,她揉了揉額角,頭疼的很:“不用說了,閉嘴,休息!” 這時程曼的衣袋內傳出震動,手機也不甘寂寞,打斷她想繼續想說下去的心思,張了張嘴,看向來電顯示——陳君,他剛才一直隨著特警行動,現在倒是不知道人在哪。 “程隊,祁隊要找的那三個人找到了!”電話剛接通,陳君興高采烈的的聲音急忙響起。 “在哪?”程曼“唰”的站起身,手指幾乎要將手機捏爆,聽陳君的語氣,很明顯是沒和祁少晨一起行動,那只能說明陳君在別處碰到的人,而已將局勢控制??! 陳君輕笑,聽到程曼明顯的冷哼才連忙道:“程隊,你絕對想不到我在哪碰見這三個人?!?/br> 這邊的老楊、老李、老王聽陳君這樣一說,眼睛就像刀子一樣犀利往陳君身上瞪,他們藏得地方雖然不見得咋好,可是也不必要這么瞧不起才對! 三人幾乎同時冷哼出聲,鼻孔朝天,面朝大路,眼觀陳君,如果不是陳君手上有槍,估計三人已經將他扁成rou餅!可人家有槍,三人只能乖乖的走在他前面聽人吆喝。 程曼的興趣已經被陳君勾起,心癢難耐:“你丫的趕緊說,不然就停職一個月!” “程隊,千萬別!”陳君立馬扯出討好的笑,最后反應過來人根本看不到他的神色,這是在手機里通話,急忙柔了語氣,“他們三個躲在警局的廁所里!” “……”程曼額頭立馬出現三道黑線,若現在再出現幾只烏鴉飛過,肯定和臉色特合拍。 “我剛才準備去上廁所,這三正準備挪地方,被我逮了正著?!标惥酃夂喼笔蔷馑纳?,盯著身前三道身影全身笑的發抖,“我還沒來得及通知祁隊,我這就通知!” 呆呆的掛斷電話,程曼無奈的重新坐下,這人的腦子是怎么構造的?好不容易逃出去,為何自己送上虎口,智商肯定都被狗吃了! 不會真相信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這個道理誰都懂,哪還有危險的地方是安全之說,稍不留神就會被發現的徹底,不過便宜了他們這幫警察,避免耗費人力物力財力。 陳君給祁少晨打完電話通知他帶人回來后,才慢騰騰的讓三個人去前面的院子和其他人匯合,可那抖動的肩膀怎么也讓人無視不了,招眼的很。 那些工人無聊的坐成一堆,眼睛內含著迷惘,看看天色又謹慎的看看站在旁邊的特警,就怕誰有小動作,然后槍走火,殃及池魚,稍不留神就把自己的小命給丟掉。 有眼尖的看到三人被抓了回來,立馬來了精神:“喲,老王,你們三人咋回來了?” 這語氣大多帶著嘲諷,誰讓這三人逃走都不帶上他們,連招呼都不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可同時他們也不想想,若當時三人告訴他們,他們能逃嗎?或者屁股一轉就去打小報告。 老王正好氣沒處發,眼睛瞪向起初發聲的人,罵咧道:“老子回來干你屁事,多管閑事!” 那工人頓時不干了,從地上站起,呸道:“你他媽的嘴巴給老子放干凈點,小心長瘡!” “要長也是你先長,滾一邊去待著,別嘰嘰歪歪的說個不停?!崩贤趿R回去,眼睛一掃發現眾人都在看他,氣道:“看什么看?有本事你們也逃一個試試!” “我們被抓回來至少證明我們剛才為性命拼過,你們呢?”老王不屑冷哼,鼻孔幾乎對著天上去,“你們一個個的都是孬種,不敢反抗,只會等死!” 眾人被他說的一句話都不吱,面色尷尬的升溫變紅,老王說的不錯,他們沒有理由反駁。 “現在好了,各個等著吃牢飯!”老王瞇著眼,他們不頂嘴,他的心情變得舒暢,找了干凈位置坐下,橫眼冷對,“瞧你們那點出息!” 他自己的出息也不見得有多大,可就是仗著剛剛拼過,現在來數落別人,而老楊和老李不想再與他為武,走到另一處地方坐下,若真進了監獄,保不準還會分到同一間牢飯。 現在打好關系,免得日后的日子艱難,還得防著別人的陰點子,工人三位成群的坐在一起,眸光往他們身上掃,還帶著指指點點的,同一點的就是臉色不善! 陳君走過來,從特警手中拿過手銬將三人扣上,最后走到老王的身前停住,扯過他的手,使勁扣住,幾乎能聽到“咯吱”聲,他壓低聲音問道:“風頭出夠了?馬威顯擺完了?” 老王肩膀顫了顫,“嗚嗚”的搖了搖頭:“警官,哪能呢!有你們在我不敢亂來的!” 疼!手腕上疼的要死,可見陳君手勁多大,老王看著他面不改色的捏住他的骨頭,臉皮子一抽搐,疼的冷汗直流,幾乎將唇角都給咬破,早知道他剛剛就忍住不發。 “骨氣呢?出息呢?”陳君笑著問,“剛剛不是挺威風的,怎么現在一句話都不敢說?!?/br> 你們能一樣嗎!老王心里暗罵,可那臉皮子卻是僵硬的扯開,語氣抖動著把握不住音色,高高低低的含著痛苦:“開玩笑的,警官你就當沒聽到!” “別在這瞎起哄,后果你承擔不起?!崩贤醑偪竦狞c頭,恨不得將心給掏出來給他看,他剛剛說那些話,的確是在出氣回嘴,可更多的是想要那些人起身反抗。 那樣,他就可以渾水摸魚趁亂逃出升天!沒想到計謀還沒得逞就被識破,這下子臉上冷汗更多,看來這警察都不是吃素的,稍微聞到點血腥味就能暴跳如雷。 就在老王覺得手已經不是自己的,精神飄飄然然有些恍惚時,陳君站起身放開他的手腕,和旁邊的特警打了招呼就轉身去廁所,他剛剛可是廁所都還沒來得及進…… 這三條傻魚就和他碰個正著,槍還沒來得及掏出來,三人就“撲通”跪在他身前喊著饒命,高呼別開槍,簡直就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眾工人見陳君走遠,才敢將視線投放到老王身上,有幾個耳尖的明顯的聽到陳君對老王說了什么,現在看到他面色慘白,額頭冷汗直流就知道沒說什么好話。 有人幸災樂禍的看著他,語氣譏諷:“喲,老王你這是怎么了?怎么流那么多汗?” 有些工人本來沒注意這邊,因這句話連忙將眼神像狙擊槍一樣瞄準老王的額頭。 被這視線惹得一陣不舒服,老王剛準備發怒,可手腕上的痛時時刻刻在提醒他陳君剛剛說的話,嘴巴立馬閉緊,不惹事、不起哄! “我不想和你們吵?!痹捖?,他蜷縮著身體閉著眼躺在地上睡覺,裝作什么都聽不到。 不屑的嘲諷聲立馬隨著風飄來,老王狠狠的揪緊地上的野草,忍! * 顧景柯進了肖強的辦公室,人居然還未睡,一看到他進來立馬將耷拉的腦袋抬起來,身體坐的筆直,帶著討好的笑看著他,李明遠也端坐好身體,左手已經有些麻木。 見顧景柯進來知道是有事說,他剛準備抬手打開手銬,顧景柯勾起嘴角,交代道:“不用打開,從現在開始牢牢的守住他,不能讓他出了這個房間!” 聽到這話,李明遠快速的收回手,不問一句,只鄭重的點了點頭,他知道從今晚開始什么東西都在變化,案件也在急速的加快進度,而外面那些嘈雜聲,就是證據。 “顧警官,人是不是抓到了!”肖強眉頭緊鎖,手指也不安分的動來動去,他的內心急得不了,可在這人面前,只能假裝淡定,可這些怎么能瞞得過顧景柯那雙眼。 “人,帶回來了,你現在準備好你的證據?!鳖櫨翱旅佳劾滟?,“至于你的家人,接回警局后第一時間告訴你,現在你需要做的就是安安分分老老實實的待在這?!?/br> 肖強笑了笑,砸了砸唇:“我能不能給我老婆打個電話?!?/br> “不能?!鳖櫨翱聫澠鹱旖?,“不能”兩個字在舌尖打了個轉,臉色寡淡,讓人看不出任何破綻,肖強只是黑著臉不說話,并沒有懷疑其他。 若他知道顧景柯這一切都是裝的,而自己的兒子已經失蹤,不知道會怎么炸毛,反正絕對不會的就是繼續配合。 顧景柯雙手撐在桌面上,那雙眼直盯著肖強聳動的眼睛,在肖強吞了無數口口水后,他才站直身,緩緩道:“記住別亂嚷嚷,那位大老板可是想開槍打死你?!?/br> 頓了頓,他轉過身,唇角向上揚,低沉而有力的聲音抨擊在肖強那顆緊張的心,他道:“我可是和你大老板說過,墓xue及人數都是你透露給警方,你自己在心里掂量一下……” “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彼廨p輕的在他身上一掃,透露出一股子威脅的意味。 肖強身體抖動,似乎沒想到顧景柯這么陰險!他剛準備抬起右手,可一看到手銬立馬抬起左手,伸出食指指著顧景柯的臉:“你!怎么能……” 后面的話還沒說完,只感到那雙眼睛盯著他寒風獵獵,讓他有一種墜入在寒冰煉獄的錯覺,冷!不僅冷,還有一股徹骨的寒,直逼入他的骨髓,他哆嗦著唇,不知道怎么形容。 在肖強的眼中,顧景柯比大老板更可怕,能夠悄無聲息的坑死人,更能將他給徹底玩死。 他和大老板那么說,就是斷他的后路,只能使他靠近警方這邊,大老板的心里現在不把他恨死才怪,肖強緊了緊手指,后半句話硬生生的給咽了回去。 轉念一想,他恢復過來,扯著臉皮子笑,有些得意的聳動著眉:“你們應該知道他的身份了?我剛剛有聽到村長在外面說話聲,嘖,那個激動啊?!?/br> 看顧景柯擰著眉,肖強更加得意:“是不是覺得沒人比他狠?連自己的親爹都殺!” 肖強狂笑出聲,譏諷道:“我那晚可勸了他半天,可是沒想到他那么心狠手辣,盡管不是自己動手,可卻是他親眼看著石大爺死的!” 李明遠猛地抓起肖強的衣襟,赤紅著眼:“你說什么?石大爺是被誰害死的?!” 肖強瞇起眼,看著李明遠抓住自己衣襟的手,呵道:“怎么,你還想去報仇?” 李明遠不答話,只將抓住他衣襟的手緩緩移上脖頸處,收緊、收緊、再收緊! “你還太嫩了!”吐出這幾個字,肖強憋紅了臉,抬起手一把揮開李明遠的手,喘著氣咳了咳,斷斷續續道:“他兒子石奇山殺的他,關我什么事!” 李明遠渾身一震,正怔怔的看著肖強,完全不能消化這條信息。 “你知道他是石奇山,可還想讓警方誤以為是村長的小兒子,是想誤導警局辦案?”顧景柯沉下眼,肖強立馬變得安靜乖順,他不怕李明遠,但怕顧景柯。 “顧警官你想錯了?!毙姺裾J,可那緊張不安的坐姿已經暴露他在撒謊。 輕嘲一聲,顧景柯眼睛看了眼李明遠,轉身出了辦公室回到原處。 穆冥和程曼都靜坐在長椅上休息,看到人進來抬了抬眼,三人誰都沒打破沉靜,一人守住一處,各自揉著疲倦的額角。 沒等多久,祁少晨帶了人回來,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濕,有股子汗味,他在水龍頭下洗了臉才走回辦公室,將臉上的水擦干,坐在椅子上罵咧道:“那三人簡直了!” 顧景柯掀開眼皮,貴氣天成,實打實的問句:“人沒抓到還是逃了?” “???”祁少晨似沒反應過來,給了程曼一個眼神,才知道顧景柯并不知道那三人就在警局內窩著,這下子心中一氣,堵得慌,“那三人根本就不在山上!” 顧景柯眸疑惑一閃而過,接著他道:“他們自己上了警局?!?/br> 祁少晨一拍大腿,急了:“你怎么知道?” “人在某些時刻,總喜歡自作聰明?!彼粗竸澾^精致的下巴,“比如會幻想,最危險的地方是最安全的,那三個人可能就堅信了這一點?!?/br> 祁少晨額頭掛了三條黑線,舔了舔唇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下。 “這個理論,通常是比較適應的,可在警察這里,行不通?!鳖櫨翱聡@了口氣,有些可惜的道:“反偵查,不是誰都會的?!?/br> 幾人目光凝住,對,警察擅長反偵查,而未受過這類訓練的普通工人自然玩不過他們。 祁少晨抓了抓頭發,仰著天花板長嘆一句:“可那三也太傻了,躲就躲,居然還被陳君那小子在廁所碰上,簡直就是浪費我上山的時間?!?/br> “噗嗤”一聲,程曼毫不給面子的笑出眼淚,看著急躁的祁少晨,哼了哼:“你體力過多,去消耗一下更好的鍛煉身體?!?/br> 祁少晨給了程曼一個眼神,讓她自己體會。 幾人短暫的休息了會,分別分為兩組去審訊老大和大剛。 穆冥和顧景柯剛一坐下,大剛就出聲喊道:“你們問什么我都交代,我只希望能減刑!” “姓名、年齡、身份證……” “大剛、三十六、身份證在我衣袋里裝著?!贝髣偫侠蠈崒嵉呐浜?,簡直恨不得將心窩子掏出來給眼前的兩人看。 “在墓xue內工作了幾年?!蹦纶るp手放在桌面上,顧景柯手里拿著筆記錄。 “九年?!贝髣傤D了頓,立馬又道:“我是在發現墓xue第二年來這的,你們可以去問工人我說的真還是假?!?/br> 他像是怕他們不信,連忙補充:“若有半句假話,你們可以立即槍斃我!” “大老板叫什么名字?”穆冥直接忽視他的誓言,抿著唇,聲音不帶任何感**彩。 大剛愣了片刻,努力想了想,最后搖了搖頭:“在我印象里,我們只稱呼他為大老板,根本不知道他本名,不知道他從哪里來的?!?/br> 瞞的真緊! 大剛稍微動了動身體,試探的道:“不過……你們這警局不干凈?!?/br> “怎么個不干凈法?”穆冥淡淡的看著他,知道他接下來的話是什么,可為了套出更多有用的,只能裝作不知道,戲好好的演下去,才能讓人言而不盡。 謹慎抬起眼看了看四周,大剛壓低嗓子道:“你們這警局有jian細!” “誰?”穆冥問,語氣中含了幾分驚訝,顧景柯將這一切看在眼里,眼睛蓄著笑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