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他這是人還沒見著,倒是先咳了起來,先入為主的觀念讓他生不如死,若真是他猜想的那般,他該怎么給香鎮一個交代,害了這么多人,他以死謝罪都不夠! “村長,你這是怎么了,是不是抓到人了你心里激動!”石虎摸著臉,根本沒看到村長泛白的臉色,只看到被咳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佝僂老人,只能用激動形容的老人。 否則這么無緣無故的咳干嘛,他以前可從來沒聽說村長有肺癆,石虎戳了戳村長的肩膀,見他還沒有停下來的趨勢,連忙上去用手輕撫他的背順氣。 “村長你這是咋了,抓到個人你激動也不至于這么用力的咳,萬一喘不上氣來咋辦!”石虎這是在真關心,手上順氣的力度在老爺們眼里,那叫一個輕柔。 村長臉色的潮紅漸漸恢復,在地上杵著拐杖:“我這是太激動了,困擾香鎮多年的問題終于解決了!我們以后再也不用與世隔絕,不用擔心滅絕!” 眾人見他說的有道理,紛紛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喧鬧的院子頓時因為村長的一席話變得無比安靜,只拿著驚慌的目光朝那座山上看,待看到手電筒的微光從山上蜿蜒而下。 才輕輕的舒了口氣,看來村長說的沒錯,自己想的也沒錯,幕后主使終于被抓了! 他們倒要看看是誰這么惡毒,這么狠心,殺了香鎮這么多人,眾人隨著手電筒的燈光靠近,腳步不由自主的朝路口走,待看到眾人的形象,皆豎起大拇指。 白天他們還沒來得及看一眼特警的威武,現在一看果然不同凡響,一模一樣的制服,一樣的氣場,不可侵犯的條例,以及那一張張冷硬的面孔,誰看了都覺得厲害霸氣。 村長站在人群最中央,看著迎面而來的眾警官面色沉了沉,抬眼朝走在最前面的人看去,只覺得眼熟,穆冥看到村長的身影,率先走了過來。 “村長,麻煩你得和我們去一趟局里認人?!彼Z氣平淡,可村長卻是微微一愣。 之后他沉重的點了點頭:“好?!痹拕偮?,他又問,“這幾人就是幕后主使?” 他的臉色含著小心翼翼,而看向大老板的身影時也愣了愣,靠近些看,他總覺得這人影熟悉的很,可他那張臉被涂得誰也認不清,目光含了幾分認真,努力的想認出人是誰。 可都是于事無補,只能等到了警局洗了臉才好慢慢分辨,帶著村長,一行人直接進了警局,而事先回來的人已經在二胖的招呼下吃了點東西,至于那些工人都被拷在一起。 幾人數了數,發現數目不對勁,一共三十七人,可現在卻只有三十四人,難道是在途中漏了三個?還是說原本就只有三十四人,肖強撒了謊? 這應該不可能,穆冥發現人數不對,立馬朝前走了一步:“立刻組織十人一大隊,兩人一小隊去搜山,留下十五人看人,其他都去搜那剩下的三條漏網之魚!” 特警不敢耽擱,誰都明白穆冥雖是法醫,但發言權不在程曼之下,這一下,她的話一出口,本坐在地上休憩的特警立馬來了精神,而祁少晨也主動帶隊出了警局。 剛入警局又出警局,這一出讓還沒散去的香鎮居民摸不著頭腦,只靜靜的看著他們行動,什么都沒問,什么都不說,因他們知道,問了也等于白問。 不是人家不肯說,而是自己根本聽不懂那種高深莫測的話。 稍稍讓開了步子,讓祁少晨一行人又上了山展開大范圍搜索,而其他人則是稍稍吃了點二胖家準備的東西又開始不眠不休的戰斗。 程曼用手機給市局打了電話,交代還有三人漏網,希望各大交通路口留意配合。 “三人穿著同樣的工人服裝,模樣高高瘦瘦,皮膚偏黑,四十五歲至五十歲左右?!背搪鼘χ娫捘穷^講,也不知道那邊講了什么,她“嗯”句便掛斷電話、 她剛才所說的都是從工人嘴里問出來的,分別得知三個不見的人叫:老王、老李、老楊。 “看看自己的身旁還有沒有少人!”穆冥沉下眉眼,頭一次犯了這么大的失誤,剛才在墓xue里注重找大老板、老大、大剛三人,對于工人他們著實放松些許。 這就導致有三位工人逃脫,不過大魚上鉤,不怕小魚還逃得掉,大魚用大網,小魚就的用細致入微的小網,即便從香鎮逃出去,看他們能走多遠! 各大路口嚴打嚴查,給他們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亂闖。 兩位特警將大老板帶下去洗臉,等洗干凈后帶回審訊室已經換了副模樣,穆冥和顧景柯看著他的眉梁總覺得有些眼熟,而村長看到大老板的那張臉幾乎接近崩潰。 他抄起拐杖連忙往前走了幾步,抬起手指著大老板的臉,語不成聲,更多的是驚訝:“你……你不是石老頭那家的?” “你認錯人了?!贝罄习逖燮ざ疾惶б幌?,口氣中還充滿著嫌棄的意味,就像根本不認識眼前這一個有些癲狂的老村長,可穆冥幾人都知道,這大老板分明就是在裝。 若真是認錯人,那他不可能回答的這么平淡,若說是心性問題也不可能這么無波無動,除非一開始這人就早就料到會發生這一切,事先將假面具已經帶好。 可是他沒想到的就是這幅完美的假面具將他謊言無情的戳穿,若一些東西太過完美,不是真的那就假的,只有假的才能高仿真物。 “我不可能認錯人!”村長激動的大吼,吐沫子狂噴:“你分明就是石老頭的兒子石奇山!” 他知道這人不是自己的兒子時有一瞬間的歡喜,可等認出這人是誰時,心痛的幾乎無法呼吸,只因他是石老頭的兒子,而石奇山若是幕后黑手,那就等同于兒子害死了父親。 虎毒都不食子,可這石奇山的做法簡直就該天打五雷轟! 大老板聽到石老頭三個字眸光一寒,只不過一瞬,又消失的無影無蹤,村長再也忍不住自己內心的熊熊怒火,抬起棍子就是一棍子下去,立馬疼的大老板悶哼出聲。 可是他竟然一個不字都沒說,只是默默的承受,也不知道他出于什么心態,村長越打他,他竟然笑的越開心,簡直就像是瘋魔了的人。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用這種方式在消除自己身上的罪惡,可他哪知,自己身上所沾染的血腥,無論如何都已經清洗不掉,不會如他之前臉上的臟泥,一洗就掉。 村長打人,審訊室內的人一個都沒上前阻止,幾人知道他就是石大爺的兒子,都覺得這幾下不夠用,而穆冥都隆起眉眼,像是看不透這石奇山,難道這利益真這么重要? 重要到對自己的親生父親下殺手! 這是要一顆多冷血的心才能達到這種程度? 穆冥有些怔愣,難怪她會覺得這大老板的眉骨眼熟,簡直就是和見過一次面的石大爺一模一樣,雖然石大爺老了,皮膚萎縮,可也不難看出年輕時的模樣,這大老板必是石奇山! 顧景柯靜看著這一切,皺了皺眉,上前扶著村長坐在椅子上好讓他盡快平息。 村長口中念叨,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怎么可能是石老頭的兒子,他小時候明明那么安靜的一個人,跟著我長大,我似乎都能記得住他在我家院子里竄門……” 漸漸的沒了聲音,而他也早已老淚縱橫,哭的泣不成聲,嗚嗚咽咽聽起來覺得悲哀莫過于此,幾人見一個老人哭成這樣,心中都不是滋味,看著石奇山的眼神多了幾分凜然。 “小山,你怎么會變得如此心狠手辣,對香鎮下手,對你親生父親下手!”村長質問,目光哀戚,“你十年前離開的時候怎么會走的那么突然?” 大老板身體一凜,這樣的事被村長當著幾人的面說出,他依舊平淡至極:“老村長,你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口中的那個石奇山,更沒有殺人,我沒有父親?!?/br> 村長目光呆愣片刻,顯然不相信大老板會這么說,他懷著忐忑的心情打量著這人,可是這人的模子分明是石老頭的年輕版,他捏緊拐杖一跺:“你分明就是他!” 眼看著村長情緒愈發的激動,避免接下來一發不可收拾的場面,穆冥立馬扶著人去外面坐,而守在門外的二胖和石田立馬迎上來,看到村長鐵青的臉,心中不安更甚。 二胖湊到村長跟前,給他順著氣,不敢相信的問:“村長,那人真的奇山哥?” 被二胖這么懷疑自己的認定,村長氣的吹胡子瞪眼,立即咳道:“他若不是我就去死!從小到大看著他長大,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和石老頭的關系有多鐵,若連他兒子都認不出…” “那我就不配做他的兄弟!”見村長動了怒,說出這么重的話,二胖縮了縮脖子,信了。 “這孩子如今怎么會變得這么瘋狂……”村長細細碎碎的念著,緩緩的搖了搖頭。 石田輕喃道:“那香鎮發生的事是不是他干的,石大爺是不是……” 最后一些話石田噤了聲,倒抽著冷氣,目光滿是慌亂,明擺著是想到了身份聯系。 村長看了他眼,深吸著氣,捏著拐杖的手指缺緩緩收緊,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而他在慢慢被拖入地獄,一松手,下面就是萬丈懸崖、刀山油鍋。 穆冥眼神閃了閃——從小到大看著一個人長大,肯定對那人身體極為熟悉! “石奇山,他身上有沒有……特殊的胎記?”在穆冥的目光下,村長停下翻涌的思緒,回憶以往,帶著怔忡和無力。 他喉嚨略微干啞,有絲絲的血腥味,幾秒間他眸光泛亮,張了張嘴…… ------題外話------ 二更送上,求全訂!票票花花鉆鉆都備好了咩 ☆、130尾 你不簽收,沒錢領?。ㄇ笫子啠?/br> 誰都在等著他的答案,屏氣凝神目光專注,就連二胖和石田都是壓著一口氣不敢喘。 就在村長要說時,他猛地咳聲連連,咳嗽的勢頭根本來不及讓人反應,簡直就像是要將整個肺部給咳了出來,喉間的血腥味漸漸濃重彌漫,他眸光變得無精打采、沉重暗黑。 穆冥眸光一沉,村長這模樣不對頭,是怒火攻心,她頓時低喝:“快去倒杯溫水來!” 二胖立馬轉過身體撒丫子狂奔,穆冥掃了眼石田,上前將村長的幾近暈眩的身體拖住,語氣寒涼如水:“過來搭把手,將他的腦袋放你的腿上?!?/br> 石田二話不說連忙照做,將村長平躺在地上,把他的頭擱在自己的腿上,視線盯著村長那張臉皺起眉,忍不住問道:“穆警官,村長他……沒事吧?” 村長的身體日漸年邁,本就經不起折騰,可這晚經過如此遭遇,不怒火攻心才怪。 “讓他把那口污血吐出來就沒問題?!彼拖卵?,“若吐不出來問題就大了?!?/br> 瞧村長這情況,就是那口血卡在喉嚨里不上不下,正好堵住氣血流通,打亂了血脈向四周細胞的供應,他臉色本應該漲紅,可現在確實慘白的很,村長本人也是陣陣抽搐。 他抵御不住那種窒息感,他咳嗽著,可是喉嚨里像是堵了團棉花,綿綿軟軟,卡在那堵住了想吐出喉嚨的東西,他吸著氣,難受的眼眶泛紅,石田揉著村長的太陽xue。 希望能夠減少他的壓力,若是誰看見這情況,八成會以為村長是羊癲瘋犯了。 穆冥手指在村長的小腿肚上按了按,再轉移到他的背上,用手細細撫平,等摸到一個的背脊,她的手劃掌為拳,立馬在背脊處的軟弱猛捶三下,力道挺足,發生“砰砰”的響。 這幾下,石田被弄得一頭霧水,他不明白穆冥怎么突然捶打一個氣急喘不過上氣的人,可以她的行事作風自然不喜歡有人多問,他繼續扶著村長的腦袋,讓他有個好姿勢吸氣。 而在穆冥那三下下去,從村長口中立馬拱起身吐出一口污血,臉色漸漸恢復紅潤,二胖端著水立馬湊過來給村長喂下,村長洗掉喉嚨的污垢,沒了棉花感,眸子緩緩恢復神采。 “謝謝警官?!贝彘L低了低頭表示感謝穆冥的臨危不亂,在石田的扶持下坐在椅子上,可那小腿肚還是顫顫巍巍,力氣從剛才的虛脫中還沒完全恢復過來。 知道穆冥等著他的答案,村長也不賣關子,用右手手指點在左手的手彎上三寸的地方,他沉靜的道:“石奇山在這里,有塊紫色的胎記,硬幣狀?!?/br> 穆冥也不再耽擱,轉身進了審訊室,而里面也正準備開始詢問,大老板坐在椅子上,隨著穆冥進來,他的目光就一直盯著她,似在考慮她去了這么久是為什么。 “姓名,年齡……”顧景柯坐在椅子上,目光鎖住,手下的本子已經翻開到干凈的一頁。 大老板這才收回暗沉的目光,盯著顧景柯的眼,冷冷的笑道:“早就聽說過你們的大名,難道我這些信息你們都還查不出來?還需要問我?” “任何信息都比不上你本人承認?!鳖櫨翱卵劬ξ⒉[,眼尾炸起一道危險的光影。 這兩人的較勁,最后以大老板低笑告終,他鼻間一哼:“林中遠,四十六歲?!?/br> “身份證?!背搪斐鍪?,大老板將頭往旁邊一瞥,“沒帶!” “為何出現在那墓xue之中?!鳖櫨翱轮讣馕?,感應到穆冥的氣息,轉頭看了下。 穆冥在椅子上落座,三個人盯著大老板,程曼眸光微動,在顧景柯和穆冥的身上流轉幾圈,像是發現了什么東西,她嘴角抿起,轉開眼卻是冷厲的瞪向大老板。 “我沒出現在墓xue之中,我是在山腰!雖然你們是警察,也別給我亂扣帽子行嗎?”大老板目光晃動,語氣激動的幾乎足以讓涉世未深的小警官信服。 可這一套,對這三位,明顯是施展不開! “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不信?”顧景柯勾勒出一抹笑,萬千風華,在燈光下美如玉。 大老板從鼻間哼了聲,干脆話都懶得說,目光看向天花板,沒個準頭,可腳趾在鞋里面卻是用力躬起,他在緊張,面對著三人,他在緊張,比任何時刻都緊張! “你是他們的大老板,抓著外面那群人的把柄,可他們卻沒抓住你的把柄?!鳖櫨翱掠行┩锵У膰@了口氣,“你就是仗著這點覺得自己不會栽,不會被我們送進牢獄里?!?/br> “不知道,我說的對否?”顧景柯抬高眼,將大老板的反應看的一清二楚。 可大老板也是個會裝的料子,只是對著他三人笑了笑:“反正你們說什么我都不承認,你們也不能安我罪名,國家的法律,我還是懂一二三分的,除非你們有證據?!?/br> “否則不可能定的了我的罪名……”大老板在這時扯了扯臉皮,將那張丑陋的臉徹底暴露在他們面前,不加掩飾,可是字語之間根本沒吐露什么有用的東西。 只有那張臉變得越來越黑暗,越來越丑陋不堪,他甚至輕笑出聲:“那些工人即便都出來指認我,可他們卻沒實質性的證據,我也可尋求國家法律的保護,咬他們一口!” 程曼經不起這種挑釁,手往桌上一拍,“啪”的一聲,她冷肅道:“姓石的,別在我們眼前裝,你那副嘴臉總有一天會曝光,至于證據,我們也會找出來!” 穆冥扯了扯程曼的手,拉著她重新坐下,這才減緩了她的怒氣值,不然程曼恨不得上去撕了他的臉皮,然后再踩幾下,踩個稀巴爛才能解氣。 “村長說石奇山右手腕有一塊硬幣形的胎記?!蹦纶ざ⒅罄习鍙澠鸬氖滞?,看不清楚。 程曼一聽這話根本就坐不住,“唰”的站起身往大老板那頭走,直直的在他面前停住,她高挑的身材立馬將大老板的眼睛給吸引住,可那不是被“色”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