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肖強從桌上的文件抬起頭,手指交握:“請進?!钡阮櫨翱逻M來后,他遞出一疊厚厚的檔案,有些袋子微微泛黃,看起來有些時日,而有些卻是嶄新的,這說明案件跨的時間有些大。 “這些只是一部分,你們想要什么可以去檔案室里去找?!毙娔樕蠂烂C,在他看來這只不過是個過場,穆冥和顧景柯和以往新來的警官沒什么兩樣,盡管上面說的天花亂墜。 可人就是個人,沒有神的能力,喟嘆一句,看著顧景柯拿著檔案離開,肖強搖了搖頭。 顧景柯和穆冥去檔案室,檔案室沒有保密系統,檔案不多,就像圖書館的書擺在架子上。 應該是鄉下的緣故,案子不多,也沒什么保密的觀念,案架上落滿了灰,看起來很久沒人打掃,兩人拍掉椅子上的灰坐下,手中各執一份檔案,仔細琢磨。 第一天,什么都不要查,只需要了解這個案子,認真熟悉、摸清套路。 ------題外話------ 謝謝子謙、拉勾、笑心、睡睡等各位魚兒們的花花和評價票! 上架時間還不確定,連編輯也還在等回答,所以魚兒們耐心等等,魚會在第一時間在群里說的! ☆、056尾 極力配合,那顆樹上 案件跨越前后的十年時間,十年前死了一個查案的警官,死者包括警官還有兩個香鎮的本地人,之后又因為線索不多,就不了了之,具體究竟是為什么根本就不清楚。 十年后的現在,又出現死者,死者皆死的不明不白,兇手殺完人后會在死者尸體旁留下染了血的冥紙,寫上血淋淋的字,分別是交代何時死的話語。 在他們來的之前已經來了兩撥警官,而現在一共死了三個人,這也是村民這么排斥外來人的原因,他們是怕破不了案反而再有人犧牲,經不起折騰的村落,只想好好延續下去。 兇手也是利用這一點激起香鎮人民的怨憤將警察趕出香鎮,讓其不能查案,這倒是聰明的做法,可是未免太不將人命放在眼里,為了掩蓋自己的罪行,想殺就殺? 究竟是為了隱藏什么? “第一個死者為三十七歲的男性,五月十三日被勒死,第二個死者為三十五歲的女性,五月二十四日被鈍器所殺,第三個死者為二十六歲的女性,五月三十一日被淹死在河中?!?/br> 穆冥合上尸檢報告,將報告放在桌子上,冷不丁的出聲。 “后兩位死者正好符合前兩撥警官被調下來查案?!鳖櫨翱聦n案看過大概,抬起眼,有些冷厲嚴肅:“這樣說,按照道理我們這次來應該也會有人遭殃?!?/br> 穆冥斂眉,不可否認他說的是對的,添了幾分嚴肅:“死者唯一不同的是前一個男性死者不是本地人,而是外省來這旅游的觀光客,報案的是其女友直接上了市里的分局?!?/br> “看到不該看的自然要被殺人滅口?!鳖櫨翱聫囊巫由险酒饋?,將檔案疊在一起,“我們得出去查一查,總歸是要露面,否則就被當成紙老虎隨便捏?!?/br> 出了檔案室,那五個人也都在,嘴張了張,想問又不敢問,看起來糾結成一團,畢竟是上面派來的警官,不敢出言不遜,還是顧景柯打破了沉默,他走到李明遠的桌子面前。 手指敲了敲桌面,細長的手指帶了些凌厲,他看著李明遠道:“你陪我們去一趟外面?!?/br> 李明遠在這呆了三年,熟悉度比他們強,當導游最適合不過,適時的提問也能知曉情況。 他為難的看了眼顧景柯,現在沒得到吩咐,能隨意離開自己的崗位?不會被局長念死? “不愿意?”看著他的表情,穆冥語氣多了幾分看不清的笑意,“不愿意可以直說,我們也不會勉強人?!彼男φf不上是怒還是冷,就是淡淡的勾在那兒,簡單清冷。 五個警官瞪大眼睛,這女警官居然出口就這么犀利,簡單的反問就將李明遠噎的死死的。 “這是怎么了?”這時門邊傳來腳步聲。肖強帶著笑站在門口,正在走進來,應該是來了不久,將剛才的對話聽了去。 肖強徹底走進來,喝道:“從今天開始,你們都要極力配合兩位警官辦案!” 肖強這句話明意雖在安排,可是暗地也是在顯示自己的分量,他們做什么都需要經過他的同意,玩這些小伎倆彰顯地位,不明說心里明白就好,李明遠臉色頓時轉好。 將桌子上的資料整理好,他站起身興沖沖的往外走,很明顯他也是想去外面跑跑,窩在局子里沒事干,也是無聊的要發霉,李明遠深吸一口氣,錯開肖強的身體,直愣愣的走。 顧景柯走到肖強身邊勾起嘴角笑了笑,不冷不淡,這才和穆冥出了門,出了警局。 “帶我們去第一死者的案發現場?!鳖櫨翱绿Я颂а?,和穆冥并排走在李明遠的身后,尸體早就被家屬帶了回去,定不能進行再次尸檢,只能去現場看看有什么貓膩。 香鎮的空氣清爽干凈,四周繞山,霧氣淌在山間,而房間幾乎全是木房,類似詩人筆下的田園,不過百來口的人鎮子,卻是一派祥和的景象,若是沒有詭異的案件,那就更好。 木房子建在一起,緊挨著一片,路過幾處房屋,有老人坐在竹椅上瞇著眼睛曬太陽,看到他們幾人走過,不由得瞇了瞇眼,日頭正好,李明遠帶著他們走過一條較為淺的小溪。 小溪沒有橋,是幾塊石頭搭在一起,踩在石頭上,還能看見溪流中的小蝦被嚇得一驚,慌忙朝四周逃竄,穆冥收回目光,輕輕的深吸了口氣,青山綠水,美哉。 顧景柯走在前面,一塊石頭有些松動,他邁過去,輕聲提醒道:“小心點?!?/br> 走到河邊的草地,李明遠指著河流的上游,轉頭道:“在這條河流的上游就是發現第三位死者的地方?!闭f到第三死者時,李明遠的神色僵了僵,因為第三死者被發現時已經是浮腫不堪,尸體是被綁了重物沉下,漂浮上來是因為繩子松動,尸體身體松弛。 幾人又走過山間,到達一片樹林里后,李明遠重重的吸了口氣:“這就是第一死者的案發現場?!彪s草叢生,只有一條羊腸小道,地上落滿了樹葉,旁邊長了荊棘,一片翠綠色。 “死者被發現時,有什么異樣?”顧景柯摘了片葉子放在鼻間聞了聞,淡淡的清香。 李明遠古怪的望著一棵樹,下巴往那邊揚了揚:“異樣倒是沒有,我們發現死者時,死者就被掉在那棵樹上?!蔽⒂犚宦?,他又道:“你們看,吊著他的繩子還在?!?/br> 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一條麻繩的確掛在那里,風一吹,飄飄蕩蕩、詭異外分,穆冥感覺背后冷風掃過,有點寒氣吹過她的脖頸,微微皺眉,先一步走到樹下,戴好隨身攜帶的手套。 抓起麻繩打量,兩只手扯住一頭,用力扯了扯,很結實,足夠可以吊死個人還不斷。 忽視掉心理的暗示,她放下麻繩,嗤道:“這繩子勒人倒也合適?!毕氲揭粋€人被吊在這棵樹上,明目張膽的被殺,她問道:“除了脖子上的勒痕,身上還有沒有其它傷口?” ------題外話------ 有空的魚兒們去評論蹦跶一下下,睡睡這幾天辛苦了,愛你們喲。 ☆、057尾 不是勒死,拜訪老人 李明遠不知道她問這些干什么,但知道要好好答,他回想了下當時的場景,“啪”的一聲拍著手:“有,死者除開脖子上勒痕,身上還有多處擦傷,后腦勺有被鈍器砸過的傷?!?/br> 后腦勺有傷,就是說人并不是勒死的?“你們發現死者時,他的舌頭有沒有垂下?” “并沒有?!崩蠲鬟h搖頭,正好證明穆冥的猜測,死者在被吊上這棵樹前就已斷氣致命。 人是被殺之后吊上樹,牙關緊閉,舌頭自然垂不下來,穆冥脫掉手套,將它拿在手上:“為什么尸檢報告寫的死者是被勒死的?”很明顯的不是,出了這個明顯誤區,誰看不懂? “這個我也不知道?!崩蠲鬟h揉了揉額頭,擦掉汗水,“我們也不懂這些,難道死者不是勒死的?”他瞪大眼,有些驚訝,明明被吊在樹上,怎么就不是勒死的了。 “警局里的人誰是法醫?”穆冥又問,看到李明遠搖頭,心里這下有些明白,這警局沒有專業的法醫,而兇手也深知這一點,所以弄成死者被吊死的假象。 這么想,兇手對香鎮的警局熟悉,兇手極有可能是香鎮本地人:“沒有法醫,你們怎么進行尸檢?”穆冥心中奇怪,難道尸檢就是幾個大老爺們邊看邊寫的? 第一個死者是女友報案,上面應該也會派人下來尸檢,可若是這樣,怎么會出現誤區。 “第一個死者女友上縣局報案,說人失蹤,在她離開后我們就在這里找到尸體,進行尸檢的是香鎮的一位老前輩?!痹瓉硎且驗橛腥诉M行過尸檢,這才讓人放松警惕。 這下等會要去拜訪那位老前輩了,穆冥轉開視線,落向顧景柯:“你有什么發現?!?/br> 山中靜悄悄的,顧景柯抬了抬眼臉:“并沒有?!彼麚u頭,呼出了一口氣,腦袋有些漲。 這個案子不好查,這些早就知道,現在沒什么進展,還要防著第四位死者出現,看來先得從香鎮的居民入手,才好查。這座山,究竟有什么不能被人發現的秘密…… 穆冥看著他隆起眉,走過去面對著他:“先下山,陪我去拜訪一下那位香鎮的老前輩?!?/br> 他點頭,知道現在最好的做法就是這樣,沉下嗓音,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等找個機會再來查查這座山?!痹捖?,直了身透過她的耳跡看向四周。 李明遠看到他們談話,急忙豎起耳朵,恨不得長了雙能聽百事的順風耳,可是這些都是無用功,還不等他徹底豎起耳朵,那兩人的話已經說完,嘴中嘀咕道:“有什么不能聽,還搞得這么神秘?!彼麢M眉,一副不在乎的表情,可心里癢癢是忽視不了的。 人的好奇心就是大,李明遠砸了砸嘴,別開眼去。 “帶我們去見一下那位老前輩?!蹦纶っ嫔届o,就像沒看到李明遠那一臉別扭樣,。 李明遠心下得意,小孩子心性,哼唧道:“這下知道找我辦事,剛才說話還瞞著我?!彼硷w色舞,得意之中聲音微微上調,正好達到能被人聽到的響度。 穆冥手互挽在胸前,眼神睨著他:“李明遠,你可以不帶?!彼旖枪戳四ㄐ?,可李明遠看著那笑,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心臟飛速跳動,不是驚艷,而是慌亂! 心跳不正常,只能拿聲音壯膽,他吼道:“誰說我不愿意帶了!” 穆冥睨著他,很明顯在說:我說的。 李明遠煩躁的揮揮手,走在前頭:“走吧走吧,這就帶你們去?!彼尤缓ε乱粋€女人的眼神,而那個女人根本沒對他做什么,就連一句特別的話都沒說就是那雙眼睨著,他就心顫! 想起來都覺得臉上臊的厲害,臉紅發熱,趕緊拍著腦袋,讓這些不好的想法飛去。 等幾人離開,在一背陰處,一雙眼睛藏在暗里目送他們離開,嘴角盡是冷笑不屑。 沒多久到了鎮上,李明遠在一所房子面前停住,房間是四合院的構造,四周被石墻圍住,只留一個大木門,他上前拉住門環,敲了敲,沒聽到人回應,就重重的敲了幾下。 門板發出堪堪欲墜的聲響,就還是沒人應聲,只好大聲喊道:“石大爺,你在不在家?” 連續喊了幾聲,里面才傳來中氣十足的嚷嚷聲:“誰啊誰??!沒事打擾我午睡我可宰了你!”石大爺氣紅了臉,眼睛里的睡意味消,很明顯剛剛是在睡覺,快步的走到門口停住。 他抬手拉開門栓,將門打開,一看到是李明遠敲門就怒道:“你小子,有什么事?!痹掃€沒說完,他抬手給了李明遠一個結結實實的爆栗,穆冥和顧景柯站在后面都能聽到悶響。 李明遠摸著頭,哀嚎道:“石大爺,不是我找你,是我后面這兩位找你有事,是關于案件的?!崩蠲鬟h委屈的嘟囔著,他讓開身,好讓門內的石大爺看清他身后的兩個人。 石大爺打了個哈欠,聽到是關于案件的,一下子就精神多了,這才看向穆冥和顧景柯,仔仔細細的打量,像是才看到他們:“看起來好面生,你們就是昨晚來的那兩個警官?” 穆冥上前一步,抬腳走上臺階,看著滿臉皺紋的石大爺,笑道:“早聽聞李警官說起你的名字,說你是尸檢好手,我好奇,所以就想來看看究竟是哪位老前輩能讓這么優秀的李警官將他夸得天花亂墜,如神仙一般?!彼荒樞σ?,撒嬌、賣萌、夸人,她也會! 石大爺被這明理暗里的夸耀,虛榮心得到了大大的滿足,笑容掛滿了臉,皺紋更深,眼珠子都瞧不見了,心想這女娃子嘴真甜:“只要不嫌棄,兩位進來吧,什么事進屋說?!?/br> 李明遠一頭霧水的看著兩人進去的背影,他什么時候夸石大爺了?惡寒一陣,剛剛穆警官那模樣,若不是知道她正常的很,他就要以為她中邪發病了! 難怪人都說,女人最難看懂,可能前一秒還在對你笑,后一秒就能拿著開水往你頭上潑! 顧景柯看著穆冥的背影跟上,嘴角的弧度愈發的明顯。 這女人比他還會演。 ------題外話------ 猜猜接下來腫么破,這大爺腫么樣。 ☆、058尾 二十年前,及十年前 幾人進了屋,屋里比較老舊,房間的板子上掛著不少動物皮毛,屋子里也因為冬天燒火被熏得黑黑的,幸好有太陽,屋里顯得比較亮堂,若不然怕是得會暗沉的緊。 石大爺走到躺椅上坐下,卷起煙袋抽著,吐出一口煙圈,哼道:“小李,去倒兩杯水來?!?/br> 李明遠認命的走到房間后院,石大爺的屋子靠著山腳,山上的水正好流進后院,做了個引流,將水毫不費力的利用,水干凈,清甜,李明遠待在那兒喝了幾大口也不想動。 房間這邊,石大爺放下煙袋,放在地上敲了敲:“說吧,你們有什么事要問的?!?/br> 穆冥尋了個位置坐下,眼睛盯著墻壁上的動物皮毛:“這些都是您做的?” 石大爺看著皮毛,得意道:“祖輩傳下來的,皮毛處理的好,不會壞,國家的法律我這糟老頭子還是懂得?!彼室恍?,有些可惜道:“不過這些手藝我還是會?!?/br> 這么說石大爺是獵戶出生,所以對人體構造的知識來源于動物,穆冥心下了然,表面仍舊搭著笑:“石大爺,聽說第一位死者是你尸檢的,不知道有沒有錯?” “沒錯,是我經手的?!笔鬆敯櫭?,似想到什么,拿起煙袋又抽了一口,煙霧繚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