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軒的手攥得緊緊的，哪怕手心已經猩紅一片他也沒有放開。

    這個機會他等了多少年，終于可以報仇了，可是現在……

    雖然知道沒有勝算，雖然明白這個時候撤退是最好的選擇，可是他做不到！

    “來人！速速查探對方來了多少人！”北冥軒一掌拍碎了身邊的桌子，可見他是有多么的憤怒！

    君嘯月知道他不甘心，卻還是攔在了他的面前，“跟我回西進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br>
    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君嘯月不知道該怎么勸他，而他也知道勸他根本就是對牛彈琴。

    看著北冥軒血色的眸子，君嘯月突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只拍了拍他的肩膀就離開了。

    這個時候讓他自己靜一靜，比說什么都有用。

    賀蘭俊命人給北冥軒送了一封信，蕭若軒沒有攔著，畢竟那個小女人還念著他的救命之恩。

    信中不過是完成了北冥浩恩交給他的任務，要放北冥軒一條生路，并且轉達了北冥浩恩的愧疚。

    可是這更加激怒了北冥軒，他那個高高在上的王，怎么需要別人給他生路！

    更何況，那個他這些年來恨入骨髓的人，豈是說幾句愧疚的話就能讓他放過的人！

    撤退已然是不可能了，唯有拼死一搏。

    入夜，北冥軒倚在營帳的榻上，盔甲已經被他換下。

    穿盔甲的時候不便飲酒，還是喜歡他那身紅得亮眼的長袍。

    寬大的袖子落到手肘處，一頭火發散落在肩頭，竟是有一番凄涼的意味。

    銀壺高舉，美酒入肚，自成一副美麗的風景。

    君嘯月進來的時候，北冥軒已經喝下了好幾壺烈酒。

    此刻的他雙眸微醺，卻掩不住眸底的哀傷，可是又想到了什么舊事嗎？

    君嘯月手中拎了兩壺酒，慢慢走到北冥軒身邊坐下。

    順勢遞了一壺給他，“你的酒太烈，喝我的吧?！?/br>
    北冥軒微微抬起頭，不知道是自嘲還是對君嘯月的愧疚，“這一次，恐怕……”

    雖然他的話并未說完，可君嘯月明白，這一次連他都沒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許是氣氛太過壓抑，君嘯月也跟著喝了起來。

    兩個人就這么一口一口地喝著，就算不說話也知道彼此在想些什么。

    過了一會，北冥軒居然一頭栽了下去。

    君嘯月這才放下手中的酒壺，看向北冥軒的眼里滿是心疼和歉疚。

    對不起，北冥軒。你一定要原諒我，我不會讓你去冒險。

    “來人！準備車馬，回西進！”君嘯月口齒清楚，哪還有喝醉的模樣。

    侍衛進來，看到北冥軒倒在一邊，有些為難。

    雖然君嘯月的地位很高，但終究不是他們的主子，該不該聽他的呢？

    似是看出侍衛的顧慮，君嘯月沉聲道：“我豈會害他不成！現在的狀況你們不會不明白！”

    侍衛慌忙跪下，他明白，君嘯月是為了他們主子好。

    既然是這樣，那還有什么好說的呢！

    軍營里開始忙碌起來，卻不是為了迎戰，而是準備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