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
那黑鐵打造的舷鉤,設計的也是極為巧妙,從機括中可多個連發,且準頭極高,若是被那鏡北戰船稍微靠的近些,基本上是逃不脫的。這種舷鉤,不管是正面迎戰,還是追擊逃敵,或是直接擊沉敵船,都能派上用場。 此時白剎軍的主戰船見鏡北海上軍逐漸向他們靠近,卻也不避讓,為了對付鏡北軍的舷鉤,他們特意在戰船的表面包上了一層鐵皮,如此武裝,饒是鐵鉤碰上鐵皮,也是沒得奈何。那白剎主將因早有準備,只胸有成竹地號令士兵們,只許前進,不許后退。 只是,這一仗,白剎軍卻料錯了鏡北軍……實際上,他們并未打算用近身rou搏戰來對付敵人。 此時,逐漸靠近的鏡北海上軍,突然向白剎軍的主戰船上拋出了一幅幅巨大的鐵鏈,鏈頭上,卻竟是那種打造的更為巨大的,重達千斤的舷鉤。這舷鉤牢牢地鉗制住了白剎主戰船,任憑白剎水兵們在船上如何使勁兒的劃槳都是徒勞無功。 如今,那白剎主戰船被鏡北戰船死死地扯住,竟是再也不能挪動半分。急的白剎將士們拿刀砍、用火燒,可鐵鏈、舷鉤卻是分毫無損。正當白剎戰船上亂作一團之時,卻見鏡北海上軍的船頭站了一名身著墨色武服,頭戴玄鐵面具的高大男子,此男子周身氣勢迫人,猶如地獄來的修羅一般,令不遠處的白剎軍打從心中生出寒意來,只見那面具男子用修長有力的大手向前一揮,不費吹灰之力便震碎了一根與大鐵架相連的鐵條。 那鐵條斷裂之后,只見大鐵架上的輪子開始快速轉動起來,緊接著,那勾住白剎主戰船的鐵鏈卻是越收越緊,不過片刻功夫,被勾住的白剎戰船竟是漸漸地被吊起離開了水面。隨著船身的被迫傾斜,船上的白剎將士們紛紛掉入了冰冷的海水里,桅桿也被折斷了。 船身被吊到半空中之后,這鏡北戰船上的大鐵架里頭的巨輪開始左右轉動,于是那一艘白剎主戰船就像蕩秋千一樣在空中搖蕩,然后直接就被甩到了礁石之上。那戰船雖然有鐵皮包裹著,內里卻依舊成了一堆碎片。 其他白剎戰船在目睹了主戰船的慘狀之后,紛紛極力地往遠離鏡北海上軍的方向駛去,然而,這也只是徒勞的掙扎罷了。 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日光海峽上卻是一片寂靜,只有鏡北的戰船上那幾副怪物似的鐵架,不時地伸出一副副大鐵鏈與千斤重的舷鉤,鉤住一艘艘白剎戰船。 白剎軍看著這吱嘎作響的怪物鐵架,嚇得面色發白,渾身打顫,只聽得海面上一片哭喊聲和落水碰石后的呼救聲,那慘烈的哀嚎聲也是此起彼伏,而站在船頭的鏡北王,只是冷冷地看著…… 其后有那么一、兩個死里逃生的白剎士卒,逢人便說:“我們根本看不見對面有人,就像在和鉤子、鐵架打仗?!?/br> 此時,已經全面潰敗的白剎軍,一心只指望那已經兵臨日光城下的先鋒部隊,能夠攻入鏡北門戶罷了…… 可他們又哪曾知曉,這緊閉的日光城門、靜悄悄的城墻下面,已經堆滿了白剎軍先鋒部隊燒焦的尸體。 兩個時辰前 白剎軍先鋒部隊以為鏡北軍害怕他們人多,只躲在城中龜縮不出,便大喜過望地指派了數人,正扛了巨樁準備撞開城門。 就在此時,那城墻上頭,卻突然倒下了數桶熱油,站在前排的人避之不及,紛紛中招,那被澆了熱油之人,急起直竄到人群之中,冷不防地,城前的小林子里,突然斜竄出了數百名身手敏捷的弓箭好手,他們手握燃火的利箭,直接射中了那被油淋中的士卒,而那城墻之上的人卻也沒有閑著,繼續往城下倒油,就這般,先鋒部隊登時便成了一片人rou火?!?/br> 此次一役,歷時三天三夜,白剎大軍足足損失了七萬余人,而剩下的四萬余人,已是沒有戰斗意識,自含恨咬牙地退回了冰峰邊境。 鏡北王府一隅 “本公子實在是太有本事了,那巨鐵炮還沒有派上用場,單單只用了‘鐵輪架’便將那一幫子黃毛綠眼鬼打的哭爹喊娘?!?/br> 這說話的,自然是“兵器第一人”劉偲,而戰船上擊退白剎軍所用的鐵輪架,便是出自他的手筆。 而在場的黥面男子們卻是憊懶搭理這眉飛色舞、興奮至極的阿偲,一眾人自上那有名的紫東樓去喝酒吃菜,當然,有劉偲這少東家,他們可勁兒地吃白食,也是沒人敢說的。 劉偲見無人捧他的場,倒也無謂,摸了摸英挺的鼻梁,自也跟著一眾黥面男子吃酒去了。 “江湖郎中!你究竟何時才能醫好阿偲這自以為是癲???”席間,有人受不了劉偲的呱噪,咬牙切齒地偏頭對覃舟道。 覃舟:“…………”搖了搖頭,只無奈地笑了一笑。 劉偲之所以能制出這“鐵輪架”,卻要感謝兩年前在璃老太爺壽宴上獻舞的璃氏千金帶給他的啟發。 那璃家大小姐利用小小的“滑輪”與繩子,不費吹灰之力地演繹了一出“仙子下凡”的好戲。 劉偲從參加了那次壽宴的父親口中得知了詳情后,便著手制了這“鐵輪架”。老實說,劉偲雖未曾見過這璃小姐的真容,卻是極想認識這名聰慧與美貌集于一身的璃氏小姐的。 雖然劉偲沒有這個機會,可他的堂侄旈海殿下,在這三年里,卻成了璃姬的至交好友…… 第104章 所托非良人 本文只在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謝絕轉載, 如今雙方正在對峙,旈臣冷冷地望著對面,他在好整以暇地等著對面會如何出招。 而對面的殺手,卻因不知這百十來名將將趕來的黥面好手,究竟功夫如何,而不敢妄動。這時,又有一道黑影躥上房檐,眾人轉頭一看,來人正是滿身血污的覃舟。 本文只在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謝絕轉載, “西城……可還有活著的?”劉偲掙扎著爬起身來問。 那覃舟倒也沒搭話,他足尖一點,縱躍到劉偲身前,趁著劉偲詢問的空檔,出其不意地在他腿上狠狠一按,那鉆心的疼痛,劉偲哪里受得???張嘴就是一通亂罵。 “嘖嘖,腿還沒廢,行了,抬回去吧?!瘪墼趧频囊聰[上擦了擦手上的血水道。 “住手!都別動!你們誰敢抬我?”這仗打到一半竟然叫他回去?劉偲覺得先前應該多拿兩個木雷的,他要炸死這幫子姍姍來遲的王八蛋! 那覃舟末了還要補上兩刀:“你個跛子又沒什么用,不回去能做什么?凈是拖后腿?!?/br> “要不是為了給你們爭取時間,少爺我會變成這樣?你們幾個就不能早點回來?”原來那海東青左爪上綁的絹帛所標記的山脈,叫做日衡山,這是除了鏡北王以外,誰也不知道的地方。 只因鏡北王有令:此山駐鏡北精兵兩萬,不到非常時刻絕不出兵。 卻說旈臣這廝為何在那兒駐私兵兩萬?其原因竟是為了看守他私藏的糧草五十萬石…… 好吧,說到這兒,大家都知道旈臣有藏私的毛病,接下來的就不一一繁述了。 總而言之,這百十余名好手在去日衡山的路上,正好碰上旈臣與陸衡、七風幾個,率領兩萬精兵與糧草浩浩蕩蕩往日光城行來。 劉偲心里的苦,真是只能和血吞下去了,挨了一頓揍不說,還折了不少鏡北將士。如今腿骨傷成這樣,又要好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了。 那辛九島來的數百名黥面殺手,見這幫子人竟然旁若無人的聊起天來,顯然就是沒把他們放在眼里。 單單一個劉偲,就讓他們花了好些功夫才制服,如今一下子來了這樣多的高手,而且功夫都不在劉偲之下,這場仗究竟能不能贏?饒是心思縝密如清皇,也沒有那個把握了…… “怎么?你們兵馬精良,人數也多于我們,還忌憚什么呢?”旈臣嗤笑一聲。 話音剛落,只見旈臣一點聲息也無,倏地躍到那幫黥面殺手的眼前,他抬手指了指劉偲,沉聲道:“先前打他的是哪幾個,都站出來罷,我一并收拾了?!?/br> 旈臣這番話說完,眾人反應各異,尤其是攤倒在鏡北軍眾將士堆里的劉偲,他的心情十分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