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節
午時不到,圣女便提前來了,直接去往預訂好的包間,進門時發現宮義和陶夭夭已經就坐,她愣了一下,“洵兒,怎么是你們兩個?” 宮義和陶夭夭忙起身行禮,“見過母親(伯母)?!?/br> 圣女忙虛扶了兩人一把。 三人重新坐下。 宮義這才道:“娘,是公子讓我們來的,他今日有事,讓我來跟您談?!?/br> 圣女眸光一動,“可是為了終冥山隕鐵的事?” 宮義頷首,“時間很緊迫,公子讓我問您一下,什么時候能開始?” 圣女道:“我這邊隨時都能襄助,關鍵是你們準備什么時候去取,又準備派誰去???” 宮義默然一瞬,“是我親自去?!?/br> 圣女怔然,“洵兒?” 陶夭夭見圣女露出擔憂之色,忙道:“伯母必不擔心,公子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宮義身上的蠱毒暫時不會發作,公子有事要忙,無法親自前往,讓宮義去也是一樣的,再者,有您在場,想必會進行得很順利?!?/br> 圣女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想著對方可是秦王,即便她有千百個不愿意讓自己的兒子去涉險也不可能了。 為了防止去往終冥山的時候,宮義體內的蠱蟲會被終冥山上的毒蟲影響而躁動,圣女在臨走之前又給宮義體內的斷情蠱上了一道枷鎖。 幾人并沒有耽誤,第二天便出發去往終冥山。 一開始,宮義和圣女都極力反對陶夭夭跟著去,可后來實在擋不住她的央求,只好將她帶上,并帶了很多防護的工具。 * 站在孫府繡樓最高層,荀久偏頭看向旁邊的扶笙,“他們已經出發了?!?/br> 扶笙“嗯”了一下,幽幽眸光落在遠處的青山白云上,這一次,本該他和荀久親自去取天降隕鐵的,但楚國那邊傳來消息說澹臺惜顏和澹臺鏡很有可能今日抵達苗疆,所以他們夫妻倆才不得不留下來等著。 “看來娘和外公都擺脫了楚國扶言之的傀儡?!避骶脧澚藦澊?,眼眸中如同星子墜落,熠熠生輝,“只要捻金絲一到,我們便只差蜀國的帝王紫檀了?!?/br> 扶笙點頭,“苗疆距離蜀國,只有三天的路程,王后應該早就到了,只是不知為何遲遲沒有消息傳來?!?/br> 聽到扶笙這么說,荀久開始擔心起來,“會不會是出了什么問題?” 扶笙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說來,就算王后的消息沒有,璇璣閣主也會想辦法將那邊的狀況傳回來的,然而從王后出發直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七八天,蜀國竟然毫無動靜,這太奇怪了。 傍晚時分,扶笙傳來寒鴉,寫了密信綁在寒鴉腳上準備傳去蜀國問一問璇璣閣主究竟出了什么事。 寒鴉飛走后不久,扶笙埋在苗疆的暗衛便飄身落在他的院子里,壓低聲音稟報:“殿下,惜顏夫人和族長已經進入苗疆地界?!?/br> 扶笙一喜,問:“何時能進王城?” 暗衛答:“大概一個半時辰以后?!?/br> 扶笙立即吩咐,“去開好客棧房間等著?!?/br> 暗衛應了聲,片刻便消失無蹤。 聽說澹臺惜顏和澹臺鏡已經到了苗疆,荀久陰霾了數日的心情總算見了陽光,拉了扶笙就匆匆去往客棧親自布置宴席。 澹臺惜顏和澹臺鏡到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一進門,澹臺惜顏就拉著荀久的手,再看向扶笙,頓時面露不悅,“臭小子,我才不在身邊一個多月,你怎么就把久丫頭養成竹竿兒了?” 扶笙無奈扶額,嘴里卻連連道歉,“娘教訓得是,都是兒子的錯?!?/br> 澹臺惜顏冷哼一聲,重新看向荀久,“久丫頭,你們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怎么會瘦成這個樣子,面色也憔悴了不少,還是說,臭小子趁我們不在,欺負你了?” 荀久忍俊不禁,順勢點頭,“娘,就是他欺負的我,您看,我都快不成人形了?!?/br> 扶笙笑而不語,眉眼間全是寵溺,并沒有因為荀久的蓄意告狀而生出半分不悅。 澹臺惜顏眉頭一皺,一把從扶笙手里將酒壺奪過來,低嗤,“把媳婦兒欺負成這個樣子,你還有臉喝酒了?不準喝!”罵完,看一眼旁邊的澹臺鏡,“爹,您可得好好管管這個外孫,簡直太不像話了!” 澹臺鏡的眼睛盯著澹臺惜顏手里的酒壺,“你先把酒壺拿過來再說?!?/br> 澹臺惜顏:“……” 氣氛正尷尬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個爽朗的笑聲,“七小子,你個沒良心的,喝酒也不喊上老夫!” ☆、第019章 羽義阿紫大婚(二更)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房內的眾人俱是一怔,紛紛轉過頭,就見璇璣閣主揚著眉梢負手走進來,身后跟著徵義和唐伴雪。 見到這三人,扶笙頓時明白了,難怪這段時間老是沒有璇璣閣主的信傳來,原來這老頭是自己過來了,卻又沒打算告訴他,準備先急上他兩天。 思及此,扶笙幽邃的眼眸中劃過一抹淡笑。 璇璣閣主站在門邊就感覺到了扶笙那若有所思的眼神,他趕緊先哼哼兩聲,瞅著扶笙,“七小子,老夫來了,你怎么也不打個招呼?” 扶笙嘴角噙著笑,不緊不慢地道:“閣主不跟我打招呼就來,想必也是沒準備讓我打招呼的?!?/br> 璇璣閣主一噎,老臉紅一陣白一陣。 澹臺鏡斜了璇璣閣主一眼,輕哼,“你怎么也來了?” 璇璣閣主頓時笑呵呵坐到他旁邊,“只許你帶著女兒回來,就不許我帶著這兩個娃娃回來?” 澹臺鏡又哼一聲,心中腹誹璇璣閣主這老不死的肯定是提前知道了他們來苗疆的消息,算準了日子與他和惜顏同一天到。 璇璣閣主挑了下眉,順手將澹臺鏡手里的酒壺以及酒杯拿過來自己斟滿酒,湊在鼻端嗅了嗅,頓時埋怨,“這酒不醇,七小子,你既是招待客人,也太不走心了,這種酒,如何能喝?” 扶笙笑答:“晚輩自知閣主今日到,唯恐竹葉青后勁大,您扛不住,所以特地換了這屠蘇酒?!?/br> 璇璣閣主一聽有竹葉青,立即雙目放光,“快上好酒!你這小子可真是的,有好東西怎么能自己藏著,理應拿出來孝敬長輩?!?/br> 扶笙微笑,“那是自然,不過,我這竹葉青可要你手里的帝王紫檀交換?!?/br> 璇璣閣主頓時瞇著眼,看一眼扶笙,又瞅了瞅澹臺鏡和澹臺惜顏,“我說,顏丫頭,七小子是你親生的嗎?” 澹臺惜顏掩唇笑,“我也懷疑不是親生的,怕是中途被人調包了,這小子,對媳婦兒又不好,還腹黑,簡直沒有一點是遺傳了我這個當娘的?!?/br> 璇璣閣主撫掌,“這話我贊同,七小子定不是你親生的,你聽聽,老夫這屁股都還沒坐熱,他就用好酒來威脅我,分明就沒把我這個長輩放在眼里?!?/br> 荀久笑著接話,“閣主說的哪里話,阿笙敬重您是長輩,把您放在眼里哪里夠,自然是從眼里挪到心里去了?!?/br> 璇璣閣主喜滋滋看著荀久,贊道:“還是久丫頭說話中聽?!?/br> 璇璣閣主說完,吩咐旁邊的徵義,“小子,麻煩你跑一趟把我的東西拿上來?!?/br> 徵義聞言后,點頭應聲出了房門下樓去了。 荀久一時疑惑,問:“閣主讓徵義去拿什么東西?” 璇璣閣主故作神秘,“老夫就知道,久丫頭嘴巴最甜,所以這次去了蜀國,特地給你帶了好東西,上次你們才大婚就匆匆忙忙往岷國去了,我那時沒來得及送你一件像樣的禮物,今日補給你,你不會介意吧?” 荀久本不該這么收長輩禮物,但璇璣閣主已經說明了是彌補的大婚禮物,她也不好推拒,只微笑道:“閣主有心了?!?/br> 徵義很快就上來了,手里抱著個鏤空小錦盒。 璇璣閣主從他手里將東西接過,親自遞給荀久。 荀久原想放在一旁。 扶笙忽然開口:“久久,你不打開看一看是里面是什么?” 荀久笑笑,“閣主送的,想必不會差?!?/br> “那可不一定?!狈鲶咸裘?,“說不準會是什么坑人的東西?!?/br> 璇璣閣主一聽,頓時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你你你,你這個不尊老的臭小子,老夫能有你這么缺德送禮物整人嗎?” 扶笙好笑,沒答話。 實際上,他只是想看一看璇璣閣主送了什么東西給久久。 荀久聽他這么一說,一時間也有些好奇,直接打開盒子,見到里面擺放的是黑珍珠手串,顆顆均勻飽滿的黑珍珠,在它原有的黑色基調上會根據轉動對光而變換出孔雀綠、濃紫和海藍這樣讓人驚艷的彩虹色,并非一般珍珠可比擬。 黑珍珠產于盤海中部的一個群島上,但產量微乎其微,從而致使黑珍珠甚為昂貴。 據說,很多年以前,西宮良人的父王西宮蒼淵作為南豫的大祭司時,曾經讓人用兩百多顆黑珍珠繡了一副江山圖作為南豫國求娶大梁長公主葉輕默的禮物之一,當年那件禮物甚至轟動了其他幾個國家。 當然,西宮蒼淵當時帶的禮物并不止這一件,另外兩件也是曠世奇珍,如今還在大梁皇宮的國庫里放著。 由此可想而知黑珍珠的昂貴。 荀久滿面訝異,不敢置信地抬了抬眼看向璇璣閣主,“竟然是黑珍珠手串?” 她數了數,一共九顆。 這種東西,一顆可萬金不止! 關鍵在于它非常稀有,即便是有,也不一定都是色澤純正的,然而璇璣閣主給的手串上,九顆黑珍珠無論是形狀大小還是色澤均是上品。 璇璣閣主滿意地看著荀久的反應,捻了捻須,眉開眼笑,“老夫就知道,久丫頭一定會喜歡?!?/br> 扶笙也被這禮物的貴重驚了一瞬,片刻后神色恢復正常,含笑對著荀久道:“久久,還不謝謝閣主?!?/br> 荀久這才反應過來,忙笑著道謝,“謝謝閣主,這禮物太貴重了?!?/br> “哼!”澹臺鏡一聽,不悅了,“老不死的不過是送了九顆黑珍珠而已,也沒什么稀奇的?!?/br> 荀久一愣。 璇璣閣主皺眉,瞪著澹臺鏡,“老東西,你還有臉說我?久丫頭大婚的時候,你不是也沒送禮物給她嗎?” 澹臺鏡不緊不慢地飲一口酒,道:“老夫說過,會送給久丫頭一份大禮?!?/br> 璇璣閣主明顯不信,哼聲道:“大話誰不會說,你有本事,現在就把禮物拿出來?!?/br> 澹臺鏡揚起眉梢,“我若是現在就拿出來,擔心會把你的黑珍珠給壓下去?!?/br> “呵……”璇璣閣主橫眉,“就不信你能拿出什么好東西來?!?/br> 澹臺鏡對澹臺惜顏吩咐,“顏丫頭,去把我們從楚國帶回來的東西拿出來?!?/br> 澹臺惜顏早就知道澹臺鏡要借著今天晚上這個機會給久丫頭送禮,此時聞言,也沒覺得多意外,迅速下樓去了外面的馬車上翻東西。 沒多久,澹臺惜顏走了上來,手里同樣拿著一個團花紋錦盒,她坐下來,順手遞給荀久,滿面笑容,“久丫頭,這是我和你外公去楚國的時候無意中遇到的,希望你會喜歡?!?/br> 荀久道了句:“謝謝娘?!?/br> 這才慢慢打開,見到里面擺放著一只鐲子,荀久只看一眼就驚呆了。 竟然是冰花芙蓉玉雕琢而成的鐲子,冰花芙蓉玉是玉品中最為獨特的,本屬于藍田玉,卻因通體淡粉、通透溫潤、內含云狀白色花紋、佩戴時會根據佩戴者的體質不同而變為粉紅或者紫羅蘭色而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