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荀久大驚,“你開什么玩笑,沒有門,那我們是怎么進來的,被人剁碎了從通風口塞進來再重新組合?你以為這是變形金剛呢!” 劉權沒理她,繼續道:“而剛才秦王說話的時候明顯有跟我們這邊一樣的回音,說明他所在的房里也是沒有門的,否則,他早就走了?!?/br> 荀久不敢置信地張大了嘴巴,“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空間內昏暗,荀久看不到究竟有沒有門,但她潛意識里覺得劉權不會說謊。 如果劉權沒有說謊的話,那她剛才沒問清楚就直接破口大罵扶笙,豈不是嚴重誤會了他? 想到這里,荀久尷尬地淺咳一聲后語氣軟下來幾分,沖那邊低低喚了一聲,“那什么,秦王殿下,你怎么也在這里?” 扶笙幽幽答:“碰巧路過?!?/br> 荀久:“……那還真是好巧啊,你要是不說,我都差點以為你是擔心我的安危,遠道而來救我的?!?/br> 隔壁空間再沒了聲音。 荀久想了想,覺得不對勁,她昏迷的時候是深夜,且遠在楚國,扶笙就算插了翅膀也不可能在同一夜尋到她的蹤跡并與她一起陷入這詭異的無門空間。 皺了皺眉,荀久開口問:“如今是什么時候了?” “你昏迷了兩天?!眲嗟?。 “你不是一直跟我在一起嗎?”荀久微有不解,“況且你也說了這里沒有門,那就代表你根本沒出去過,怎么知道的?” 劉權的回答簡單粗暴,“直覺?!?/br> 荀久:“……” 原來直覺還可以這么用?! 一想到連扶笙都陷進來,荀久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到底是誰想要綁架他們,目的又是什么? 荀久緊緊皺著眉,原先強壓下去的疑惑霎時又涌了上來,終于忍不住開口,“扶笙,你老實說,連你也會栽進來,這一切是不是季黎明在背后搞的鬼,他出賣了我們?” 扶笙幽冷的聲音傳過來,“以你目前的體力來看,多說一句話,就會少活一個時辰?!?/br> 荀久再度無語。 想讓她別說話好好保存體力就明說嘛!講得這么別扭做什么? 可她是個不安分的,綁在柱子上的雙手動來動去,意圖松動繩子掙脫出來,嘴里哀怨嘀咕,“這到底是個什么鬼地方!姐可不想餓死在這里?!?/br> 掙扎了十來下,荀久絕望了,綁住她雙手的繩子果然如劉權所說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無論她怎么掙扎都無法松動半分,反倒是她的手腕被勒得生痛。 喟嘆一聲,荀久不再動了。 兩邊的空間同時寂靜了好久。 正當荀久準備閉上眼睛睡上一覺的時候,頭頂突然傳來尖銳刺耳讓人牙酸的爪子劃過地板的聲音,緊隨而來的是熟悉的低低嗚咽聲。 荀久剛要閉上的眼霍然睜開,仰起脖子朝上面大喊,“妖妖靈!” 劉權也聽到了頭頂的聲音,眉心蹙了蹙。 妖妖靈聽到了荀久的高喊聲,撒開腿就跑,可它所在的空間也同荀久和扶笙那間一樣是沒有門的,無論怎么跑都找不到出口。 妖妖靈急得團團轉,在空間里一圈又一圈地狂奔。 它跑得不累,下面荀久卻聽累了,呵斥道:“你丫是不是傻,沒有門就不要跑了嘛,身受重傷還不安分,果然如同你那主子一樣,都是不讓人省心的主兒?!?/br> 荀久話音剛落,妖妖靈的爪子好巧不巧按在了角落一個不起眼的小凸起上。 頃刻之間,從妖妖靈那間開始,荀久和劉權這間、扶笙那間,所有密室依次移動,機括齒輪的聲音咔擦響個不停,直到三個空間都翻轉了近一刻鐘才停下來。 荀久原就難受,此時再經這么一轉,頓時胃里翻騰,頭暈目眩。 但當她睜開眼睛時,頃刻覺得玄幻了。 方才還在她頭頂上茫然奔跑找門的妖妖靈正伸長舌頭站在她面前,雖然四周依舊昏暗,但妖妖靈的一身白毛還是很明顯的。 荀久怔愣一瞬,隨即想到什么,她目光一亮,語氣柔婉地朝著妖妖靈道:“妖妖靈乖,你能聽懂我的話對不對?” 妖妖靈自然不可能回答她,只用腦袋蹭了蹭荀久的身子。 “你乖?!避骶糜值溃骸斑^來幫我們把繩子咬斷?!?/br> 劉權無奈道:“這是雪獒不是人,你覺得它聽得懂?” “當然聽得懂!”荀久哼聲道:“只要是我說的,它一定聽得懂!” 劉權不欲與她爭論。 荀久繼續對歪著腦袋站在原地不動的妖妖靈道:“快呀,過來姐這邊把繩子咬斷,等姐回去就給你買好多好吃的?!?/br> 劉權默默翻了個白眼。 妖妖靈似乎聽懂了,彎下腦袋來四處嗅了嗅,準確無誤地尋到了荀久手腕被捆綁的位置,張開嘴巴,鋒利的牙齒咬住繩索用力撕扯。 荀久很擔心它會一不小心連她的胳膊都給撕扯下來。 約摸一炷香的時辰,妖妖靈終于不負荀久所望將繩索咬斷。 重獲自由的荀久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又摸了摸妖妖靈的腦袋以示嘉獎后才慢慢站起身。 劉權也站了起來。 兩人在昏暗中對視了一眼便快速移開。 荀久走到墻邊,準備伸出手去探一探是否真如劉權所說這是一個沒有門的密室。 劉權先一步察覺到她的意圖,趕緊出聲阻止,“別動!這些墻壁上很可能有機關!” 劉權這一嗓子,著實嚇到了荀久。 她之前在殯宮親身體會過機關被開啟的厲害之處,所以存了一絲后怕。 荀久縮回手轉過身,隱約中見到劉權彎下了身子,似乎拿起了什么東西。 “那里有什么?”荀久問。 “是蠟燭和火折子?!眲鄳?。 荀久大喜,正準備讓劉權點燃蠟燭照明,但突然又意識到這空間的詭異性,不由皺眉道:“這光禿禿且昏暗的密室里,竟然無端多了一支蠟燭和一個火折子,明顯是幕后之人拿捏準我們的需求而故意放的,貿然點亮,恐怕會中毒?!?/br> 劉權停住動作,將蠟燭和火折子遞給荀久,“你懂醫,先看一看這兩種東西是否有毒?” 荀久接過蠟燭和火折子。 光線不好,看肯定是看不出來了,她把兩樣東西放在鼻端輕嗅了一番,最終確定無毒之后沖劉權點點頭,“沒毒,是安全的?!?/br> 劉權松了一口氣,將蠟燭拿回去點燃。 光線亮起的時候,荀久不適地遮了遮眼睛,待適應后才緩緩睜開朝四周掃了一眼。 然后,她呆住了。 這里果然如同劉權所說是沒有門的密室,除了頂側有幾個通風小孔和中間有一根一人抱的大柱子之外,再無任何出口。 荀久是頭一次得見這么神奇的機關,呆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 劉權四下掃了一眼,眉心微蹙。 荀久問他:“可有辦法出去?” “目前……沒有?!眲鄵u搖頭。 荀久無奈地坐在地上,這才發現妖妖靈的一只前腿受了傷,原本已經結痂的傷口因為方才的劇烈奔跑而重新裂開,鮮紅色的血珠子正一滴一滴往下落。 它似乎不知道疼痛一般,垂著腦袋認真看著傷口,腦袋還很有節奏地隨著血珠子落下的頻率一點一點的。 “……”荀久扶額。 這貨是不知道痛的么? 可轉念一想,宮義在受傷的時候也極其堅強,從來不肯皺一下眉頭。 荀久直嘆,果然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寵物??! 用牙齒撕碎自己的一片衣角,荀久俯身,動作小心翼翼地幫妖妖靈簡單包扎了一番。 它似乎很不喜歡,一直用牙齒去拉扯,想要把布條扯開。 “別動!”荀久嚴肅臉呵斥,“你要是不聽話讓傷口感染的話,會死的知不知道?” 妖妖靈茫然地看著她。 荀久又道:“你要是就這么死了,以后就再也別想見到你的主人宮義?!?/br> 妖妖靈眨眨眼,不動了。 荀久再三確定它不會再撕扯包扎的布條以后才放心站起來。 劉權一直在仔細查看四周的墻壁。 “有發現嗎?”荀久走過去。 劉權依舊搖頭,“我剛才一直在找雪獒觸動的那個機關,可是都沒什么線索?!?/br> 劉權一說,荀久這才突然想起來剛才密室移動的時候,扶笙那間肯定也移動了。 可她并沒有聽到那個男人的聲音。 心中一緊,荀久試探著敢喊一聲:“扶笙,你還在不在?” 四周很安靜,那個男人就好像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了一般,半分聲音也無。 荀久急了,伸出手用力去拍墻壁,一邊拍一邊喊:“喂,你到底在不在,給吱個聲兒??!” 那邊還是沒有聲音。 荀久轉過身問劉權,“你說他會不會已經出去了?” “有可能?!眲囗馄诚蚺吭诘厣系难`,淡淡道:“剛才那一轉,很明顯是雪獒所在的密室與我們這間轉到一起而觸發了某個機關致使它來到我們這間。由此可見,秦王也是很有可能在那個時候轉到出口的?!?/br> 荀久了悟地點點頭,不再說話,她也同劉權一樣緊盯著墻壁查看所有可能觸發機關的地方。 但巡視了一圈都毫無結果。 荀久咬了咬唇,“你有沒有覺得,我們或許弄錯了方向?” “怎么說?”劉權難得的肯聽她說話。 荀久看了看火光熒熒的那支蠟燭,又看了一眼方才困住她和劉權的那根柱子,有些不確定地道:“我倒覺得,這個柱子有些問題,或許會是突破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