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禁衛軍依舊不過問,直接讓她進了院子。 荀久輕手輕腳來到扶笙房門前,正準備偷聽,里面突然傳來扶笙平靜的聲音,“我一個人不會自言自語,你沒必要那么辛苦偷聽?!?/br> 荀久:“……” 重重咳一聲,荀久把風燈掛在門外的樹枝上,邁著步子走進去,義正言辭地指責道:“我只是一個剛及笄的美少女,你這樣暗示我房里只有你一個人,是在變相勾、引,這樣很容易引起火災的,知不知道?” 扶笙站起身挑了挑燈芯,轉目望著她,眸中映了燭火亮光,微有暖色。 “我記得你曾經在秦王府說自己文武雙全,區區火災而已,你有的是辦法滅火,不是么?” 荀久很確定,扶笙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非常正經,正經到她險些以為他根本就不知道她所指的“火災”是什么意思。 荀久覺得很無語。 扶笙瞧著她無言以對的樣子,片刻后,緩緩開口道:“劉權已經走了?!?/br> “what!”荀久震驚過后轉化為震怒,她大步上前,二話不說就大力拽住他的胳膊,惡狠狠瞪著他,胸前因為氣極而劇烈起伏,“你言而無信!明明說好了只要懸棺事件一結束你就讓我見他的!” 扶笙清俊的面色頃刻沉了下來,緊緊盯著她,一步步逼近她,“怎么,想他了?” “不……”荀久第一次得見這樣的扶笙,不免有些心虛,搖著頭,身子不由自主往后退。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沒……”荀久再退一步。 “那你張口閉口就是他的名字,喊著好玩么?”荀久繼續退,后背已經撞上堅硬的墻壁,退無可退。 “我……”荀久心跳如雷,這經典的壁咚姿勢,她再熟悉不過,只是不管前世今生,都沒有親身體驗過而已,如今輪到自己,饒是她平素喜歡插科打諢,也架不住眼前這個男人的強大氣場,冷竹香才剛入鼻便讓她頭腦發懵,失去思考能力,甚至是語無倫次。 “惹火我了,你準備怎么滅,嗯?”扶笙在她身前停下,一只手撐在墻壁上,順便扣住了她的手腕,力道用得有些大,痛得荀久齜牙咧嘴。 她抖索著牙齒,“你,你最好別亂來,我這兩天脾氣火爆,待會兒把氣全撒在你身上可別怪我?!?/br> “拭目以待?!狈鲶献炖镎f著,手上毫不費力地連她另外一只手也禁錮住。 他身上依舊是仿若添了霜寒的冷竹清香,呼吸卻不像平時那般安靜,灼熱得快要將她整個人都給燃燒起來。 荀久整個身子都被扶笙死死壓住,分毫動彈不得,頓時覺得胸悶氣短。 雖然第一夜在秦王府她和他也有過這個姿勢,但那個時候的情況根本不同,明顯是誤打誤撞。 而此時此刻,遠在上庸,又在別人家里,扶笙不知抽的哪門子瘋一言不合就玩壁咚,這種刺激的感覺偏偏又燃燒著荀久身上的每一寸肌膚,羞赧和刺激兩種矛盾的感覺來回交織,讓她心亂如麻,不知所措。 荀久欣賞各式美男,尤其是扶笙這種禁欲類型的,對她來說,是種挑戰,她也曾幻想過親手剝落他禁欲的外衣,接觸到他薄而精致卻不知味道如何的唇,甚至接觸更多。 她卻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主動。 在荀久的認知里,扶笙是那種矜貴自持、冷淡如霜、自制力強悍的人,能讓他失控至此,想必方才真的氣得不輕吧? 難道他是……吃醋了? 思及此,荀久顫顫抬眸,強忍住狂亂的心跳,不敢看他近在咫尺的絕美容顏,稍稍偏開頭,“你是不是吃……” “秦王府養了你這么長時間,討點利息?!彼溲源驍嗨脑?,腦袋一偏,唇便往她一張一合的小嘴邊送。 荀久已經不知道該用什么詞匯來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只知道心跳得飛快,仿佛下一秒就要飛出身體。 扶笙精致的唇瓣每遞近一寸,她就窒息一瞬,胸口因為微微喘息而急劇起伏,摩擦在他胸膛上。 扶笙全身都好像著了火,原本還殘存著最后一絲理智的雙眸在瞬息之間燃起熊熊欲、火,一手扳正她的腦袋,找準唇瓣便要覆上去。 “殿下,有情況!”門外突然傳來角義欠揍的聲音。 荀久大驚,掙扎著身子想要逃脫扶笙的禁錮,一拉一扯之下,她腦袋狠狠一歪,撞在墻壁上,荀久痛呼一聲。 扶笙已經落下來的唇不偏不倚含住了她的耳垂。 荀久全身僵住。 時間仿佛在這一霎靜止,聽不到外面角義的聲音,聽不到屋內燈芯噼啪聲,聽不到扶笙近在耳畔的灼熱呼吸聲。 只能感覺到耳垂上有電流自上而下貫穿了她的身體,讓她分毫動不了。 仿佛沉寂了多年的雪山終于有了裂縫最終導致崩塌。 仿佛星星之火被狂風刮起燎原之勢。 他的唇并沒有她想象中的那樣冰涼,反而帶了淡淡的溫,一如他此時探出來品嘗她耳垂的舌尖。 他似乎并不懂得下一步該如何做,只貪婪地吮著她已經紅若云霞且guntang的耳垂。 荀久心中最后的抗拒已經被他熱情卻懵懂生澀的動作沖走,只剩下全身的綿軟無力。 再次深吸一口氣,鼻腔里還是他身上的清淡冷竹香。 這一刻,荀久覺得,她是不抗拒甚至是貪戀這個氣息的。 或者說,她在第一次進秦王府的時候就已經熟悉了這個味道,以至于后來每次見他總有久違的感覺。 有那么一刻,荀久突然想把這個男人從身到心再到每一寸氣息都占為己有。 既然他今夜想瘋一瘋,那就一起瘋吧! 荀久抬起得空的那只手,想去勾住扶笙的脖子。 門外角義的音量又加大了些,“殿下,探子已經順著八十一個孩童的蹤跡找到了楚國加工玉石的地方,后日一早便有一批貨要出海?!?/br> 荀久剛要搭上扶笙脖子的那只手,默默收了回來。 對于外面掃興的那個家伙,她很想沖出去踩扁他。 扶笙顯然比荀久還想殺人,不甘心地松開她,站直身子理了理衣袍推開門走出去,冷冷望著角義,“說完了沒?” 角義不解地抬眼看了看自家主子,天色太暗看不清楚表情,但能感覺得到主子周身比以往更冰冷的氣息。 抖了抖身子,角義斟酌著道:“說完了,殿下可有何指示?” “有?!狈鲶暇o繃著臉色,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角義:“……” 角義糾結了,殿下到底是讓他滾出去還是滾過去? 顯然,扶笙對于自家這個護衛的脾性了解至深,蹙眉道:“你再敢數葉子我就把你扔出去!” 角義更糾結了,“殿下,您到底是要我留下來還是出去???” “滾!”扶笙冷聲呵斥。 平白無故被吼的角義頂著一臉的茫然出了錦葵園。 角義百思不得其解,覺得自己冤枉得很,于是他又頂著一臉茫然去了宮義處。 宮義還沒睡,盤坐在床榻上翻看上次帶回來的楚國海上走私路線。 聽到敲門聲,他迅速將圖紙收起來,下床推開門,看清楚門外站的是角義后,有些訝異,“這么晚了,你來做什么?” 角義沒答話,氣哼哼走進去坐下給自己灌了一大杯茶才不情愿地嘟囔,“我被殿下趕出來了!” 宮義面皮抽了抽,關上門轉過來淡淡看他一眼,“為何?” 角義沒好氣地道:“我若是知道原因,就不會來你這里了?!?/br> 宮義坐下來,聽角義把剛才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后抬起眼角斜他一眼,“我猜,剛才殿下并不是一個人在房里?!?/br> “不可能吧?”角義有些不確定,放低了語氣,“就算是房里還有人,那我也沒做什么殺人放火的齷齪事兒,殿下怎么會不分青紅皂白趕我出來?” 宮義無語瞟他,“你還是自己回去數葉子琢磨去,我要歇息了?!?/br> == 角義走后,終于得到解脫的荀久捂著胸口大口喘息,同時又有些憤懣,倘若角義不出現的話,她或許早已嘗到了扶笙的味道。 可轉念一想,她這兩日姨媽造訪,若是真勾出天雷地火來,到時候便是想滅都滅不了。 喟嘆一聲,荀久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鬢發,準備趁機溜出去。 由于剛才扶笙的破戒行為讓她到現在還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因此腳步更加快了些,只想著趕緊回房平復平復去。 剛走到桂樹底下,迎面就見扶笙走過來。 荀久心中一慌,趕緊仰起脖子假裝看星星,“那什么,夜深了,我就不打擾你歇息了,晚安!” 悶頭要逃,卻不想手腕被扶笙一把抓住,用力一拽。 荀久沒站穩,一個趔趄撞進他的胸膛。 才剛退下去的燥熱頃刻又涌上心頭,荀久暗自深吸一口氣,胳膊被他抓得生痛,她深深皺眉,怒吼:“混蛋!你抓我做什么?” 荀久因為年歲的關系,與扶笙有身高差,她仰起頭,下巴才勉強能到他肩膀。 身高處于劣勢,荀久更加沒信心能震懾住他了,頓時心中xiele氣。 但她此時的樣子,踮著腳尖,小嘴不滿地嘟起,白日里波光瀲滟的眸子在月色映照下水汪汪的瞪著他,說不出的魅惑人。 扶笙喉結上下滑了滑,抓住她手腕的那只手并沒有松動,聲音低沉而壓抑,“你不就是特地挑在深夜來打擾我的么?” “放屁!”荀久頓時暴跳,她好歹也生了張禍國傾城的臉,能這么沒底線大半夜的來勾引人? 扶笙看她怒得漲紅了小臉的樣子,嘴角不著痕跡地勾了勾,聲音卻有涼意,“你已經成功打擾我了,不準備補償?” 這句話,讓荀久怔愣住,她突然想到剛才在房間里,他含住她耳垂時那樣生澀懵懂的動作,仿佛真的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進行。 “噗嗤”一聲,荀久終究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扶笙眉頭一皺,有些不悅,“你笑什么?” 荀久不答話,另外那只手捂著肚子繼續笑,笑夠了才調侃他,“禁欲的人想破戒,卻不知破戒的正確方法?哎喲秦王殿下,你怎么這么萌?” 扶笙俊臉一黑。 荀久趁機掙脫他的手,站直身子,好笑地道:“來來來,我教你?!?/br> 她嘴里說著,一只手便伸到他腰間的騰云紋碎金腰帶上,小指一勾,卻不急著解開,只順著他的腰腹來回摩挲。 這個動作,荀久做著沒什么,扶笙卻覺得她那只手像是帶了魔力的火焰,讓他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間沸騰了起來。 那些堅守了二十年的準則,似乎都在叫囂著要沖出禁錮線。 荀久見他明明已經被勾起火,卻還僵著身子,保持著硬邦邦表情的樣子,不由得輕笑開,眉眼彎彎,“你知道白日里我去蘅蕪苑的時候女帝同我說了什么嗎?” 扶笙真切地感受到她不安分的手指在他腰腹上輕輕掐了一把,呼吸緊了緊,趕緊移開目光,語氣中明顯因為荀久的挑逗而有了局促之意,沉聲問:“說了什么?” 荀久慢慢松開勾住他腰帶的那只手,一副“楚楚可憐”、“泫然欲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