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荀久撇撇嘴,“喜歡吃不是我的錯,只是嘴巴太寂寞?!?/br> 扶笙:“……” 荀久正說著,遠遠瞧見前方走來一個男子,秀逸清俊的容貌,靛青色緞袍攏住修長身軀,玉帶束腰,行走時衣袂帶風,那風柔和,同他面容般溫潤。 “殿下……”男子走近二人時,停下腳步躬身行禮。 扶笙垂眼淡淡看他,“昨夜,睡得可好?” 男子身子一僵。 荀久眼風在這二人之間徘徊,聽到扶笙這一問,立即反應過來眼前這位便是昨夜被女帝“寵幸”了的羽義。 她頓時汗顏,扶笙這尊魔王究竟是毒舌過甚還是真的不食人間煙火? 這話,能是這么問的么? “女皇陛下待屬下,極好?!卑肷?,羽義答。 荀久明顯感覺到羽義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扶笙寸寸冷然的氣息,但也不過轉瞬便恢復了正常。 “好生照顧陛下?!狈鲶先酉乱痪湓?,拂袖離開。 荀久趕緊跟了上去。 羽義站在原地,依舊保持著方才給扶笙請安時的躬身動作。 走在最后面的徵義緩步過來,在羽義面前停下,抿了抿唇,想說些什么,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只好學著荀久的樣子問他:“你是不是被女皇陛下那啥了?” 羽義:“……” 徵義向來是五人中話最少的,然而此刻問出這樣的問題,羽義不可謂不震驚,他霍然抬頭盯著徵義,喃喃問:“請問,你還是本尊?” 徵義冥思,覺得他這話問得莫名,難不成久姑娘那句原話還有別的意思? 沉默片刻,他道:“我走了?!?/br> “等等!”羽義喚住他,抿唇問:“跟在七殿下身邊的那位想必就是名動燕京的荀院使家獨生女兒久姑娘了罷?” 徵義默然,不置可否。 羽義又問:“她方才是不是為女皇陛下請脈了?” 徵義點點頭。 “情況如何?”羽義追問。 “喜脈,三個月?!贬缌x慢吞吞吐出五個字,不顧僵在原地的羽義,大步跟上前面那二人。 荀久瞧著扶笙往出宮的方向走,她一急,趕緊道:“不是說好了我為女帝請脈你就放了劉權的么?” 扶笙腳步不停,斜睨她一眼,“你如今還有力氣見他?” “算你有良心,知道先心疼還沒吃飯的我!”荀久揉揉餓扁的肚子,想著今日這一趟險些一腳踏進鬼門關了,好在總算有驚無險,這種情況下,就更應該用美食來壓驚壯膽。 她向來說話隨意,卻沒發覺扶笙聞言后,幽邃的眼眸內劃過奇異的光。 往后一瞥,見羽義還沒離開,荀久不由得有些疑惑,小跑上前悄悄問扶笙,“你怎么連自己的人都護不住讓女帝給睡了?” 扶笙皺了皺眉,盯她一眼,忽而看向前方,眸光悠遠,“羽義是蜀國質子?!?/br> 嗷,上次的問題答案粗來啦。 中獎艾迪:瀟湘陶夭夭兩項全對,176幣幣。 魚兒游y對一個,88幣幣。 青夨丶對一個,88幣幣。 玉柒染對一個,88幣幣。 正版陌上對一個,88幣幣。 好啦,木有答對滴親也不要緊,后面再繼續。 ps:中獎的親記得來評論區冒泡哦! ☆、第三十六章 確實挺好笑的,呵呵 “質子?” 荀久顯然被扶笙這句話驚到,半晌反應過來,錯愕道:“你不是在開玩笑罷?” 扶笙淡瞥她一眼,“我長了一張開玩笑的臉?” “那倒不是?!避骶棉揶硇Φ溃骸熬褪情L得挺有……喜感?!?/br> 扶笙立時黑了臉,“……” 喜歡的“喜”。 荀久默默在心中補充完這句話。 開玩笑,魔王這張帥絕人寰的臉隨便往大街上一站,那絕對是誘天誘地誘三界,惑洲惑國惑眾生的影響力。 魔王如此多嬌,必引得男女老少競折腰,傾國傾城傾天下恐怕都算不得什么,傾身傾心傾家蕩產才是絕殺技。 這樣的人,還能沒有“喜感”? 但對于荀久來說,這個男人有毒,心毒嘴更毒,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于是為了不沾染、毒、品,她很自覺地默默離他遠了些。 扶笙見她有意疏遠自己,眉心不著痕跡皺了皺。 二人剛繞過鳳臨池,身后便傳來阿紫略微迫切的聲音。 “久姑娘請等一下?!?/br> 荀久疑惑轉身,就見阿紫手中捧著一個紅漆描金海棠花的托盤,上面蓋了明黃綢布,看不到下面放了什么。 “阿紫姑姑找民女有事?”荀久恭敬地給她見了一禮,和煦問道。 阿紫緩步走至一旁的亭中將托盤放好,又將荀久單獨喚至亭中,這才平靜道:“女皇陛下有旨,久姑娘今日請脈請得極好,這里面是給你的賞金?!?/br> 阿紫說著,手指輕輕挑開上面的明黃綢布。 一錠錠黃燦燦的金子散發出灼目的光芒,險些閃瞎荀久的眼。 對于頭一次見到金子,而且還是這么一大盤金子的荀久來說,簡直是天大的誘惑。 但她心里明白,女帝這是在對她發出警告——收下這堆金子,那么就等于承認女帝懷了三個月身孕,日后若有女帝腹中生了腫癰的流言傳出,必是她泄密,屆時她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 帝王的賞賜,果然得拿命享用。 荀久盯著那一排排閃閃發光的金子憧憬了一瞬,繼而抬頭看著阿紫,笑道:“姑姑的意思,這些都是女皇陛下賞賜給民女的?” 阿紫面色清冷,眸光鄙夷,“怎么,還嫌不夠?” “不不不?!避骶脫u頭,“民女的意思,這賞賜太過貴重,我恐怕……消受不起?!?/br> 阿紫半瞇著眼睛,語氣更添霜寒,“久姑娘言下之意便是要拒絕圣恩?” “非也非也?!避骶泌s緊道:“姑姑是個聰明人,當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民女如今只是個被抄了家的孤女,一夜之間身上多出這么多的金子,萬一有人起了歹心怎么辦,到時候金子還沒用上,民女便會因金子而死。民女區區一條薄命死不足惜,但女皇陛下腹中的東西恐怕就再也無人拿得出了?!?/br> 阿紫聞言,神色一凜,將信將疑盯著她,“你這話何意?” “就是,姑姑聽到的意思?!避骶冒察o道。 “你有辦法取出女皇陛下腹中的東西?”阿紫瞇著眼又看了荀久一眼。 為了保命,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不拋出護身符,只怕今日真的走不出天賜宮。 荀久咬咬牙,鄭重道:“或可一試?!?/br> 阿紫神情緩和下來,淡淡睨了盤中金子一眼,問她:“這些金子,你果真不要?” 荀久心中大松了一口氣,訕笑:“錢嘛,誰都愛,但我如今寄人籬下,連個擺放的地方都沒有,還是交由姑姑暫且保管著罷!” 阿紫狐疑瞟她一眼,伸手將綢布蓋上,耳邊聽得荀久又道:“白側君的死,民女深感遺憾,姑姑能否幫個忙讓我去哀悼一下他?” 阿紫站直了身子,面無表情道:“不能?!?/br> “可是他的死……” “你父親已經付出了應有的代價,這件事就此揭過?!卑⒆侠渲槾驍嗨?,“你若想活得久長些,就趁早打消了翻案的念頭,否則……我不介意手上多你一條命?!?/br> 最后這句話,殺意迸發,寒氣冷冽。 荀久哆嗦了一下,不再說話了。 但她心中卻肯定了一件事——這些人越是不讓她看白三郎的尸體,那個男人就越有問題。 既然阿紫這條路行不通,那就只能靠扶笙。 打定了主意,荀久沖阿紫告退出了亭子。 扶笙和徵義并沒有走出多遠,她很快便追上了。 “接下來去哪兒?”荀久問。 “吃飯的地方?!狈鲶夏坎恍币暱粗胺?,幽幽答。 “吃完飯呢?是不是帶我去見劉權?”荀久目光灼灼看著他的側臉。 扶笙神色微動,卻沒吭聲。 荀久只當他默認了,默默地又自動放慢腳步離他好幾丈遠。 今日兩次“被嫌棄,被疏遠”,扶笙有些郁悶,轉過身來剜了荀久一眼:“我會吃人?” 荀久知道他想說什么,咳了一聲鄭重道:“您是高高在上的王爺,我只是個平民百姓,不適合與你走得太近?!?/br> 扶笙冷嗤一聲,“說人話!” 荀久吸了吸鼻子,用飛快的速度道:“殿下身上‘喜感過甚’,我怕被傳染?!?/br> 扶笙:“……” 徵義:“……” 三人這次沒從來時的丹鳳門出,拐了個彎從含光門出去,到了燕京的官辦酒樓——天地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