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嗯?”扶笙冷眸一轉,對商義質疑他的決定頗有不滿。 商義看了昏迷不醒的宮義一眼,解釋道:“屬下的意思是,宮義的傷勢或許真的過于嚴重了,普通醫官不能醫治,但不代表醫學世家傳人不能?!?/br> “你是說,被關在西配院的那個女人?”扶笙半瞇著眼,想到從認識到現在,那個女人就沒說過一句正經話,他便有些猶豫不定。 “殿下或可一試?!鄙塘x收了平時的妖媚,臉上盡是對宮義的擔憂。 “那好,你速速去將她叫來?!狈鲶辖淮?,便親自走到床榻邊點了宮義幾處大xue。 商義一路小跑來到西配院。 荀久是被餓醒的,才剛好穿上衣服下了床就聽到外面急促的敲門聲,“姑娘,我家殿下有請?!?/br> 荀久目光一亮,問他:“可是請我去吃飯?” 商義:“……有急事?!?/br> 荀久打了個哈欠裝作沒聽見。 外面敲門聲還在繼續,“姑娘你倒是說句話呀!” 荀久不耐煩了,走到門邊對著外面大吼,“敲敲敲,你就知道敲門有什么用,有種的先把鎖打開!” 商義一愣,這才反應過來方才自己太過焦急以至于忘了房門昨夜被上了鎖。 他迅速掏出鑰匙打開房門,當看見荀久披著一頭烏發的樣子,微微一愣過后再也顧不得什么禮節,拽著她的胳膊就想往外走。 “喂,你做什么?”荀久這下是真的惱了,扶笙這個黑心的關了她一個晚上不給吃喝也就算了,大清早的竟然還讓人前來拖她。 用力甩開商義的手,荀久抱著雙臂皺了眉頭瞪著他,“告訴那個魔王,不管有任何事,要想讓本姑娘幫忙,除非他親自來請,否則我便不出去,看你們能奈我何!” 商義一臉無奈,“姑娘,人命關天,你就發發慈悲趕緊跟我走罷!” “不走!我就不走!”荀久趁勢轉身爬上了假山,高高坐在上面,一臉倨傲,“告訴那個黑心的,我生氣了,非常生氣,他要是不親自來請,就休想讓我踏出院門半步!” 商義再三權衡過后,只能轉身去了宮義的院子,將荀久的話一字不漏告訴了扶笙。 “她果真是這么說的?”扶笙清俊的面容又冷沉了幾分。 “一字不漏?!鄙塘x道。 掃了一眼氣息虛弱的宮義,扶笙沉吟片刻之后轉身。 “殿下……”商義喚住他,“您真的要親自去請久姑娘?” “宮義的命重要?!狈鲶蠜]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涼涼扔下一句話便抬步去了西配院。 踏進院門便瞧見假山上坐了一個人,她墨發未束,隨意披散在肩頭,絲緞般順滑,在晨曦下泛著點點光澤。 逆光之下的那張臉,于樹影下添了幾分朦朧,天生嫵媚的眸,眼尾自然勾起,將風情拖曳到極致時突然停頓,仿若神來之筆在最關鍵時沒了墨。 她衣袖輕攬,露出一截肌膚細膩瑩白的手臂,寬大的男子衣袍攏不住那誘人的身姿,似乎有什么即將呼之欲出。 不得全貌的抓心撓肺朦朧感。 扶笙清冷的面容,似乎有一刻熨燙。 強行移開眼,他薄唇緊抿,“你爬那么高做什么?” 荀久早就看到他進來了,此時聽到聲音,才裝作剛發現一般懶懶偏過頭望著他,“你眼睛一向長在頭頂,我要是不爬高,你能看得見我?” 扶笙:“……” 既然扶笙能親自前來,就說明真的有要事請她幫忙,既然這樣,那她也不用客氣了。 荀久想了想,拍拍肩上的落葉,學著扶笙的樣子心高氣傲道:“找我幫忙?我可是有條件的?!?/br> “什么條件?”扶笙聲音涼了一些。 “你就先說允不允?”荀久挑挑眉,“我也不過分,你若是允我三個條件,我便幫你?!?/br> “劉權可還在本王手上?!狈鲶侠渎曁嵝阉?。 “這是兩碼事?!避骶庙槺銙伭藗€媚眼,“難不成我不幫你你就要殺了劉權?殺了他你的事就能辦成了?” 扶笙默了默,終是壓沉了聲音:“說,哪三個?” 新文主線削藩,六個藩國,配角多多哦,親們若是想客串的都可以到評論區來留言,么么噠 ☆、第十二章 撩完不娶,我要報官! 荀久見他如此爽快,不由得勾了勾唇,眨眨眼后問他,“倘若我要你放了劉權你可會放?” 扶笙淡淡看她一眼,“這件事是女皇陛下的圣令,我無權干涉?!?/br> 荀久瞪他,“那你不是掌握著那什么大權的嘛,你要是不點頭,想必女皇陛下也不會這么輕易……” “白三郎是女皇陛下準備冊封為正一品皇鳳君的男妃?!狈鲶铣雎暣驍嗨?。 不知是否為錯覺,荀久總覺得扶笙在提起女帝的時候面色不大好。 荀久撇撇嘴,既然白三郎這么重要,那么看來劉權是不可能輕易被赦免了。 “既然劉權不能放,那我的條件便換一換?!避骶锰m花指一翹,再度拂去肩頭一片落葉,淺咳一聲后語氣輕描淡寫,“第一個條件,先給我準備一頓豐盛的大餐,把那什么極品砂鍋煨鹿筋端上來孝敬我,哦不,我不能只要這一頓,應該說往后的日子你都不可以讓我餓肚子,而且每一頓飯菜都必須精致,色香味俱全?!?/br> 扶笙眼神頗有些怪異地望著她,“你要跟我一輩子?” 荀久:“……”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被他抓了漏洞,她趕緊再咳一聲解釋道:“反正你目前又不準備放了我,總之我不管,你不能放我餓著,哪怕只有一口吃的,也必須我先吃,你餓著?!?/br> 扶笙默了默,“下一個?!?/br> 不說話就是默認答應了。 許久愉快地彎了彎唇,眼尾輕挑,“第二個我還沒想好,我先說第三個?!?/br> 扶笙眉毛跳了跳,不好的預感涌上來。 “不準撩我,撩完不娶,我要報官!”荀久端正坐姿,用她自認為最嚴肅最一本正經的態度說了十二字警告,卻換來對方的黑臉。 扶笙并不知“撩”為何意,但從后面那八個字便也揣摩得出來大致意思。 這樣露骨的話竟然從一個女子嘴里說出來! 他如遭雷劈,皺眉看向她,眸中情緒復雜難懂。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哦!”荀久再度沖他眨眨眼,慢慢下了假山拍拍衣袍上的泥漬,“我們走罷!” “你……就這樣去?”扶笙眉頭皺得更深,眼風掠過她披散的長發。 “有什么問題嗎?”荀久上下掃了自己一眼,又看向他,“你不是十萬火急么,還在意這些細節做什么?” “進房梳理好再出來?!狈鲶媳尺^身去,原本平靜的語氣中多了一絲難以察覺的不滿。 “我……”荀久咬咬牙,心中直覺的這個男人過于迂腐,明明外面已經十萬火急,他卻還在意她未綰發。 “我不會?!避骶靡膊烩钼?,直接扯謊,“在家的時候都是丫鬟幫我綰發,如今就我一個人,哪里綰得好?” 原身自然會綰發,只不過她才剛穿越,一時還沒適應這具身子而已。 “反正你閑著也是閑著,不如你幫我?”荀久笑嘻嘻轉身從房里拿了桃木梳出來遞給他。 晨陽下,她一雙靈動嫵媚的眸波光瀲滟,捏著桃木梳的那只手,瑩白細膩,纖長勻稱,每一處肌理都像精心打磨過的玉石,不斷沖擊著人的視覺。 扶笙眼皮上下跳動片刻,并沒有伸手去接,反而認真看向她,“這是第二個條件?” “不是?!避骶脫u頭,“只不過按照你的說法,我如果不綰發就沒法兒出去,你若是不想讓我幫忙,大可以現在就轉身?!?/br> 扶笙目光有點冷,手卻鬼使神差地想去接桃木梳。 這個念頭一出,他頓時面色有些不好看,撇開眼一把接過桃木梳,冷然道:“交易而已,你最好不要多想?!?/br> 話完,讓荀久坐在藤椅上,他攬起她烏黑亮麗的長發開始梳理。 荀久所坐的位置距離荷塘極近,她伸出脖子便能從平靜的水面看到扶笙的所有動作。 輕柔,緩慢,似乎怕弄疼她。 他一向清冷的面容上,難得顯出促狹之意。 然而荀久的關注點卻不在這里,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后知后覺道:“我記得男子替女子梳頭,似乎有特殊的意義?” 身后扶笙動作一頓,微涼的聲音傳來,“你記錯了,并無?!?/br> “我是否可以認為,你天天替我梳頭都不會被人說三道四?”荀久突然笑開,很想看他窘迫的樣子。 扶笙:“……” 他的動作很快,想來也是不會梳理女子發髻,簡單替她束了起來,這才發現手上并無錦帶之類的綁定物。 抿唇片刻,他伸出一只手將頭上的玉簪拿了下來將她的頭發固定好。 荀久從荷塘里看到這一幕,她并沒有過多關注長發垂下的扶笙有多風華絕代,雙眼亮晶晶的瞅著那玉簪,心中琢磨這可是好東西,將來沒錢用了就得靠它。 與此同時,躲在月門后從頭看到尾的商義險些將下巴驚落到地上。 “她借了我的蓑衣?!鄙塘x的耳邊,傳來一個機械的聲音。 他大驚,這才發現徵義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身后,學著他的樣子往里面瞄。 商義趕緊往院里看了一眼。 幸好,殿下并沒有聽見。 他大松一口氣后看著徵義,突然之間滿臉心疼,“小吱吱,你昨晚去哪兒了?人家好想你?!痹捦昃鸵先ネ灬缌x的胳膊。 “阿嚏——”徵義給了他一個簡單粗暴的回答。 “小吱吱你生病了?”商義驚訝地看著他,“你昨晚到底去哪兒了?” “等人?!贬缌x說話的同時腳步不停向著月門處走去。 “去不得!”商義拉住他,“殿下在里面,他吩咐了不見任何人?!?/br> “可是……”徵義薄唇微抿,“她借了我的蓑衣?!?/br> 商義一臉無奈,“……不就是一套蓑衣么,你要多少我待會兒就能給你多少?!?/br> “我只要我那件?!贬缌x再度抿唇,認真的樣子看得商義一顆心都快軟化了。 “好好好,就要你那一件,你受涼了,先隨我去喝藥,等你好了我定會把蓑衣原封不動找來給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