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身后有小廝急匆匆的跑出來,經過容昭身邊的時候被他喝?。骸澳睦锶??!” 小廝站住腳步匆忙的給容昭躬了躬身,回道:“三公子,郡主娘娘叫小的速速去請大夫來!” “不是已經去了三個人了嗎?”容昭皺眉問。 “這不是大夫還沒來嘛,郡主娘娘著急……” “有什么好著急的?我也有急事要出門,你速速去給我牽一匹馬來!”容昭冷聲說道。 “哎呦,三公子,您這……”小廝為難的看著容昭。 容昭冰冷的目光掃過去,怒聲問:“怎么,我還使喚不動你了?” “是是,小的這就去?!毙P忙答應著,心想反正已經去了三個人請大夫了,也不差自己這一個,便轉身往馬廄跑去。 這邊馬還沒牽來,有一個小廝從門里沖了出來,差點沒撞到容昭的身上。容昭生氣的抬腳踹過去,罵道:“沒長眼的狗東西,往哪里跑!” “三公子饒命!”小廝忙跪下磕頭,“郡主娘娘吩咐小的去請大夫,人命關天,小的不敢怠慢,所以跑的急了些……” 容昭冷聲哼了一聲,反問:“有什么好急的?不是已經去了四個人了嗎?” “是是,這不是大夫還沒來嘛,郡主娘娘叫小的去催一催?!毙P忙道。 “已經去了四個人了還要你去催?這府里的奴才是太多了吧?”容昭冷笑道。 這小廝是東跨院當差的,心里雖然向著臨陽郡主,但這會兒工夫也不敢跟混不吝三公子頂嘴。 “我急著出門,你且先回去找梅若取了我的斗篷來?!比菡训恼f道。 “???這……”小廝萬分為難。 “這什么這?難道本公子在你的眼里還比不上一個奴才?!”容昭喝道。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這就去?!边@人想著已經去了四個人找大夫了,自然也不差自己這一個,遂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又回府中找梅若給三公子拿斗篷去了。 一會兒工夫,牽馬的小廝牽著一匹雪白的駿馬急匆匆的趕過來,迎面又被容昭給罵了:“混賬東西!這匹飛云昨兒累了一天了!誰叫你把它給牽出來的?” “啊……那,那公子是要哪一匹?”小廝茫然的問。 “去把本公子的黑風牽來!”容昭怒不可遏的吼道。 “是是!小的這就去?!?/br> ☆、第九回,正面戰書 容昭哪里也不去,就站在將軍府的門口等著,臨陽郡主派出來請大夫的人一個個都被他攔下,除了去牽馬的和去拿斗篷的,還有回去取香囊的,拿佩劍的以及馬鞭的。東西拿來了,他總有理由指責小廝們拿的不對,這樣那樣的毛病,必須再跑一趟。 總之,本公子有正事兒,本公子的事兒很重要很著急,你們一個個兒都要先伺候好本公子!否則立刻打死剁碎了喂狗! 大門口這邊忙的兵荒馬亂,府里面更是人仰馬翻。 臨陽郡主眼看著心腹之人的腦袋腫成了豬頭,記得直跺腳罵人:“都是死人嗎?怎么去了那么久也不見一個大夫來?!老二?老二呢?你去!快叫大夫來!” 容昀看著躺在地上面目全非的許氏,一開始,她的額頭上只是一個紅點,像是被什么給叮了一口的樣子,然而隨著她在地上不停地翻滾,她的臉一點點的腫起來,且慢慢的泛紅變紫,到了這會兒,不足半個時辰的工夫,她已經跟鬼臉一樣了。 “母親,怕是不用了?!比蓐狸幊林?,低聲說道。 “你這是什么話?她是你的奶娘!你怎么就不能盼著點好呢?”臨陽郡主把火氣撒在自己兒子頭上。 容昀的目光從許氏的臉上收回來,掃了一眼院子里早就被嚇得不知所措的仆婦們,淡淡的說道:“你看她已經奄奄一息了。而且,你找大夫有什么用?她這明顯不是病,而是中毒了。這西涼城里的大夫想必你也都知道,恐怕沒有人會認得這是什么毒,你就算是把他們都叫來恐怕也是沒用的?!?/br> “中毒?中毒……賤婦!一定是那個賤婦!”臨陽郡主說著,又朝西跨院的方向怒罵:“賤婦!一窩下賤坯子!用這種陰毒的手段害人算什么?有種的朝著本郡主來!賤人,你敢對我的人下手,我也決不讓你好過……” “母親!”容昀皺眉打斷了臨陽郡主的叫罵,淡淡的說道:“你喊了半天了,還是回去歇息吧,這里交給兒子好了?!?/br> 臨陽郡主不甘心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縮成一團的許氏,嘆道:“難道真的沒救了?” “母親,人都這個樣子了,還是叫人來給她收拾一下準備后事吧?!比蓐罒o奈的說道。 “陰謀!肯定是那賤婦的陰謀!叫仵作來查!一定要查清楚了!我的人不能白死……”臨陽郡主的火氣再次爆發出來。 “行,行,我叫仵作來查,您先回去吧?!比蓐勒f著,又吩咐臨陽郡主的侍女,“你們兩個還不伺候郡主回房去,站在這里看熱鬧嗎?” 兩個侍女聞言忙上前一左一右攙扶著臨陽郡主細聲軟語的把她勸走了。 容昀陰沉的目光掃過院子里一個個往后縮脖子打算悄悄退下的仆婦們,手指一抬指著躲的最快的那幾個,冷聲說道:“你,還有你,再加上你,你們三個把她抬回去,再找兩身新衣裳給她穿上?!?/br> 那幾個人聞言先后跪在地上求饒,其中一個硬著頭皮說道:“二公子,不是奴才們偷懶,實在是這許嫂子死的太離奇,您剛也說她這樣子怕是中了什么奇毒,您看她的身上都抓破了,我們怕一旦碰到她,會……會……” “會死嗎?”容昀冷聲哼道,“你碰了她或許會死,但若是敢違抗本公子,那么現在就去死。你們自己掂量著辦吧?!闭f完,他回頭吩咐自己貼身的護衛叫他留下來盯著,便轉身往外走去。 這邊容昀一吩咐完,門口的容昭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剛好馬兒來了,馬鞭也有了,斗篷佩劍香囊連帕子也都齊全了,容昭便吩咐面前的幾個小廝們:“行了,你們忙你們的去吧。要快哦!再晚了,郡主娘娘怕是要剁了你們的腦袋呢?!?/br> 這幾個被玩兒的團團轉的小廝們連氣兒都不敢多喘一下,紛紛轉身跑去找大夫去了。容昀從里面出來,剛好看見容昭穿戴整齊跳上馬背,那清秀俊逸的背影讓他看的直想罵臟話。 “老三!”容昀在容昭策馬離去之前高聲喊了一嗓子。 容昭勒住馬韁繩回頭看見容昀,開心的笑了:“二哥,出門???對不起,我還有事兒就不等你了,先走一步哈!” “你站??!”容昀閃身疾走幾步攔在容昭的馬前,皺眉道:“你下來?!?/br> “你有什么事兒不能等我回來再說嘛?我這兒著急呢!”容昭抓著馬韁繩就是不下來。 “昨晚跟你在一起的那個女子呢?”容昀皺眉問。 “干嘛?你看上她了?我告訴你,那可是我新收的愛妾,不管誰看上她都沒用,我絕不會把她送人的。親兄弟也不行!”容昭鄭重其事的說道。 “你少跟我胡攪蠻纏!許氏身上的毒是不是她下的?!”容昀厲聲質問。 “什么什么?你說什么?!”容昭立刻瞪大了眼睛,彎腰欠身居高臨下一臉無辜的盯著容昀,“二哥,你這話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那個女子行蹤詭異,她昨晚出現,許氏今天就暴斃身亡,此事若說沒有干系,鬼都不信!” “鬼都不信?鬼信不信跟我沒關系,我只相信這事兒跟我的人沒關系就夠了!至于你剛剛出言污蔑我的人,我看在你我是兄弟的份上就不跟你計較了。記得,下次在說這種話之前一定要拿到證據,否則,我會跟父親告狀,說你仗著自己是哥哥身強體壯功夫比我好就欺負我?!比菡颜f完,傲嬌的直起身子,手中的馬韁繩往旁邊一拉,腳上的馬鐙輕輕一踹,從容昀的身邊揚長而去。 “容昭!是你先出手的,別怪我不客氣!”容昀朝著容昭的背影,咬牙切齒的說道。 “千萬不要對我客氣,我會不適應的?!比菡训穆曇糨p飄飄的傳來,人卻已經漸行漸遠。 容昀極其敗壞,轉身一掌拍在門口的拴馬樁上,老榆木的拴馬樁應聲而斷,把門上當值的老仆人給嚇的直接跪了。 ☆、第十回,心有不甘 其實容昭也沒什么要緊的事情,他想要的也不過就是容昀的氣急敗壞。雖然這說起來有點幼稚,但至少他心里舒服了,爽了,這就夠了。所以在容將軍府,上上下下都覺得三公子不靠譜呢,太小孩子氣了,幼稚。 容昭從將軍府門前的那條街上轉出來就放慢了速度,百無聊賴的在街上晃悠。 西涼城奶邊關重鎮,不但有重兵防守,平日里生意人也不少。但因為皇上龍架在此,所以大街上幾乎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有些閑雜人等都不許胡亂走動,一些店鋪也沒開張營業,大街上有些冷清。 容昭正想著去哪兒消遣呢,旁邊的胡同里忽然竄出一個人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盛穹兄?你怎么在這里!”容昭驚訝之余,悄悄的環顧四周,還好,羌族某部落首領盛穹穿著漢人的衣裳,從頭到腳都打扮的跟漢人無異,那些往來巡邏的哨兵也沒人注意到他。 “你來!”盛穹一把拉過容昭的馬韁繩往一旁的胡同里帶。 “你你你慢點!”容昭趕緊的從馬上跳下來,警惕的環顧四周,低聲吼道道:“你不怕有人跟著我?我倒是不怕背上通敵的罪名,反而是你!若是被甕中捉鱉了怎么辦?!” 盛穹也不多說什么,只拉著容昭的袖子快步進了巷子里一道破敗的木門里。 “你放開!瞧你那臟手!”容昭皺著眉頭把自己雪白的衣袖從對方臟兮兮的手里扯出來,用力的彈了兩下。 “容昭!你jiejie的事情是不是真的?”盛穹焦急的問。 “你都聽說了?”容昭為難的嘆了口氣,“知道了也好,省的我再發愁怎么跟你說這事兒?!?/br> “這么說是真的?!”盛穹氣急敗壞的問。 “封妃的圣旨都送我家里去了,怎么可能有假?除非我jiejie抗旨不尊,我們一大家子人都被皇上給咔嚓了!”容昭無奈的抱起了雙臂。 “不行!”盛穹怒道。 “你說不行有用嗎?”容昭好笑的看著抓狂的糙漢子。 “我……”盛穹暴躁的罵了一句臟話,揮手把一根碗口粗的樁子給捏碎。 “本來你跟我jiejie的事兒我爹都不會同意的,現在又出了這檔子事兒,我勸你還是放下吧?!比菡延X得眼前這個漢子太可憐,一時也顧不得他身上臟兮兮的衣裳,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這一輩子非容悅不娶!”盛穹悶聲吼道。 “那你就不娶唄,一個人過也挺好的?!比菡褔@道。 “你……你會不會說話?!”盛穹怒目而視。 容昭無奈的聳了聳肩膀,嘆道:“那你要我怎么說???我說我jiejie會嫁給你?你倒是喜歡聽了,可小孩子都知道這是假話??!” 盛穹被挫敗到了極致,轉身飛起一腳把一顆石子踢飛。 “盛兄,你若是沒別的事兒,我先走了啊?!边@地方破敗不堪,容昭這個有潔癖的人多一刻也不想留。 “等等!”盛穹一伸手攔住容昭的去路,“你得告訴我那狗皇帝什么時候回京?!?/br> “你想干嗎?”容昭警惕的看著盛穹,“我好心勸你一句,你的部族都被打散了,手中也沒多少兵力了,你還是趕緊的找個地方休養生息為妙,可別再干那種以卵擊石的事情了?!?/br> “你放心,我知道以我現在的實力還殺不了那狗皇帝。但至少我要想想別的辦法?!笔Ⅰ肪髲姷恼f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若是打聽到了消息會叫人通知你的。你自己多保重??!”容昭說完,繞過盛穹的手臂拉開木門出去了。 幸好這是個僻靜的巷子,一匹膘肥體壯的黑馬在巷子里站著也沒有人注意,容昭伸手牽了馬韁繩悠閑的從巷子里走出去站在街上左顧右望,忽然間決定去皇帝的行宮去瞧瞧。 說來也巧,容昭剛走到行宮門口,身后便急匆匆駛過來一輛馬車。容昭回頭一看,那趕車的人太熟了,就是他家的老車夫。 “昭兒!”車窗簾子被人從里面掀開,車窗里露出盛裝的容悅。 “jiejie!”容昭忙湊過去,笑嘻嘻的問:“皇同意見你了?” “你先上車來,我跟你說?!比輴傉f道。 “好來!”容昭從馬上跳下來,麻溜兒的鉆進了馬車里。 容悅往一側靠了靠,讓容昭坐在自己身邊,然后抓了他的手湊近他耳邊小聲說道:“許氏死了?!?/br> “死了?”容昭故作驚訝的問,“怎么這么快就死了???我出門的時候看她那樣子也不像是立刻就死的呀?” “你知道什么?老二說她是中了奇毒,東跨院的那位叫嚷著要仵作驗尸呢!可是去了四個仵作也沒驗出個所以然來,都說是中毒,但卻都不知道是如何中的毒中的什么毒……”容悅說著,雙手合十朝著天念叨這,“阿彌陀佛,我只當是老天看不過罷了!” “說的也是!那老婆子整日仗著她主子的權威在府中作威作福,如今是老天看不過眼了,才叫她遭這樣的報應!”容昭點頭道。 “可是,他們要把這筆賬記在咱們的頭上了?!比輴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