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
詐尸了?! “是我,”幸好天網上還可以用思緒交流,慕君控制著天網投影發送這條消息,“不用驚訝,我沒死?!?/br> 解竹幾乎要熱淚盈眶了。 “慕君你在哪里!你怎么不見了!發生了什么事!” 慕君把最近發生的事都告訴了她,選擇解竹并不是一個一拍腦袋的決定,她花了半小時觀察天網上這位經紀人的近況,結果沒有讓她失望,解竹的每一步都走得很好,她很放心。 “所以,”她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動大廳的琴弦,作為一個啞巴和失憶癥患者,她必須要體現自己的價值,否則她可不想被當成人口販賣掉,誰知道呢,村長看起來像個好人,但沒有力量的她不敢打賭,彈琴是個很好的突破口,缺衣少食的人不會學琴——側面證實自己身份不簡單,而且也可以推到身體記憶上去,“我覺得這個世界有點奇怪?!?/br> 她沒忘記“外來者”和“原住民”這兩個詞,也沒忘記他們說話的套路,太熟悉了,就像前世玩過的游戲一樣。 話說,如果把“原住民”比如村長當作npc(指角色扮演游戲中非玩家控制的角色),那么嚴格的戶籍控制制度也可以說得清了,哪有游戲公司不了解自己的npc呢? 可是,村長并不像一個被電腦cao控的角色啊。 將自己心中的疑慮告知解竹后,她的眼睛越來越亮,仿佛遇到一個巨大的挑戰般反而愈發冷靜地問道,“慕君,老實說,你現在的境況很危險?!?/br> 慕君當然知道,作為一個被毀了嗓子的歌手,她活著或許還不如死了。 “但是我們能有辦法,”解竹開動大腦,這時候她的語速反而慢了下來,“一直以來,我都覺得你樹立的形象太高不可攀,不接地氣,就好像拿了幾枚金牌的運動員,大家只想看到你怎么突破一個又一個記錄,這些期待有時候能壓垮一個歌手?!?/br> “現在,經過兩個月的失蹤后,粉絲們幾乎都沉淀下來,不再只關注你的表面,而是帶著補償意味地盡力去了解你,這是你露面的最好時機,再拖粉絲們可能會流失,宣傳題目我都想好了,一個從云端跌下來的歌手該如何重回巔峰,但是其中也有風險……” “我能不能重回巔峰?!?/br> “你能不能重回巔峰?!?/br>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出她們的顧慮。 “沒問題,”仿佛哺乳的鳥兒第一次看到幼鳥飛翔,慕君的目光中帶了些欣慰,這兩個月的失蹤,給解竹帶來壓力的同時,也最大程度地壓榨了她的潛力,沒有自己的指令,她開始獨自處理這些棘手的問題,最終成長為讓慕君也為之驕傲的經紀人,“我可以?!?/br> 她堅定地說,“我可以?!?/br> 解竹自然地點點頭,好像知道慕君會這么回答一樣,“那么,讓我們著手開始吧?!?/br> “你打算怎么開始?” 聽到這個問題,解竹露出一個神似慕君的神秘微笑,“你知道直播嗎?”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還沒修完文……但是作者君可以邊寫邊修啊~[不得不佩服我自己] [遲到的]國慶節快樂~ 第153章 梁祝 直播? 聽到這個名詞,慕君有些訝異,心下又了然。 她自然是聽說過直播的,當她還是莉莉安的時候,直播作為一種新穎的互動模式捧紅了一批網絡紅人,算得上很有影響力,但在這個世界上,慕君倒還沒怎么接觸過。 也不是說沒接觸過,畢竟她去過的歌唱節目甚至演唱會都是在網絡同步直播的,不過解竹所說的,大概是面對面像聊天一樣的方式吧,讓她一個超一線歌手去開這樣的直播,會不會有點掉價? “最近在華區崛起了一個叫‘zz’的直播平臺,”解竹見慕君一時沒了聲音,便耐心地解釋道,“除了一批先占領那個平臺分得紅利的網絡紅人,還有很多知名人物都紛紛開了自己的直播間,目前最具人氣的是一名直播冒險打怪的紅人,人氣已經破百萬,跟其它平臺比起來算的上非常了不起了,而且你的嗓子……不能唱歌之后,勢必需要一些其它東西吸引觀眾們的注意?!?/br> 沒錯,一名毀了嗓子的超一線歌手,甚至還不如普通的二三線歌手,在她恢復歌聲之前,能靠什么吸引粉絲的注意力呢? 不需要看解竹的臉,慕君就自己得出了答案。 一個嶄新的、尚無人踏足的世界,一個跌入谷底的超級明星,還要有一個能抓住觀眾,讓他們相信自己能絕地反擊的技能。 慕君的目光落到手上的那把琴上。 她把琴放在床頭柜,雙手往后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手握著溫潤的玉符,慢慢地坐起來,她的身體依然十分虛弱,光坐起來的這個小動作都花了她幾分鐘休息,她喘著氣,吃力地將陳舊的被子堆起來,靠上去,歇了一會兒。 解竹的心隨著她的動作搖晃一下,才重新將目光放在慕君身上。 “你跟我來,”慕君依然握著玉符,把投影關掉——以防有人突然進來,解竹的投影界面也同時變黑,在慕君看不到的時候,她長舒了一口氣,仿佛卸下千百斤重的擔子,攤在座椅靠背上,小口小口地呼吸著。 這么說或許有些夸張,但當解竹看到慕君的那一刻,她的心便落在了實處,雖然慕君的狀況實在說不上好,不過能安然無恙,解竹便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也不覺得那些壓力有多重了。 這個直播的事宜,解竹當然不會懷疑慕君的能量,不會懷疑她以這么一副樣子出現在大眾面前會不會有什么壞處,既然慕君讓自己放心,那解竹就真的放心不去想,她所關心的,是華區這邊的狀況。 到了現在這種地步,以四大歌修家族為首的歌修協會可謂跟解竹撕破了臉皮,一個不能唱歌的慕君甚至還不如一個死去的慕君更具價值,加上慕君本人鞭長莫及,歌修協會這邊,解竹恐怕得自己抗了。 歌修協會和帝都音樂學院向來不太融洽,實在不行,自己可能得需要借助音樂學院院長的力量,而且解竹還有其它制衡手段,歌修協會的所有錄音和留言,她都有保存備份,如果將歌修協會的難看吃相暴露出來,網絡輿論壓力絕對能讓他們無暇顧及慕君。 這一切的前提都是,慕君活著。 “聽到了嗎?”慕君活生生的聲音就在她耳邊回蕩,甚至還帶些許回響,與她聲音同時映入耳畔的還有一串琴聲,解竹很快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嗯,能聽得很清楚?!?/br> 好像在試音,又好像在調弦,解竹聽到慕君擺放玉符的聲音,離琴很近,能聽到每一根弦顫動,就在慕君試音的時候,解竹一會兒覺得自己在浪費時間,應該趁此空隙看看天網上的輿論情況,一會兒又害怕自己錯過什么,有些坐立不安。 她的音樂素養挺高,這也是作為一名歌手經紀人的必備要求,可她絲毫不能從慕君調弦的音色聽出那是什么樂器,這也無可厚非,在華區,樂師的存在比歌手小眾的多,他們更多的作用在伴奏,換做常用的伴奏樂器如吉他、鋼琴她絕對能辨認出來,但以慕君現在的狀況來看,她應該不是以樂器伴奏,畢竟她已經唱不了歌了。 既然不是伴奏,難道是純演奏? 純演奏這個概念在解竹心里也足夠老舊,仿佛只存在于幾千年前的文獻之中,至少在她有生之年,還未曾聽聞過有哪一場純演奏表演走入人們的視野。 “雖然斷了一根弦,”慕君在床上靠坐著堆在一起的棉被,她的指尖觸摸著小提琴的木頭質地,從它身邊拿起琴弓,這一握,將她代入了遙遠的回憶之中。 身為音樂家的女兒,其它的不說,像小提琴、鋼琴這么有名的弦樂器,她就算夠不到大師的名頭,也可稱為專業人士,更在父母長輩的熏陶下,培養出自己的特質,可惜自己下決心進入歌壇之后,除了從樂器中找靈感,已經許久未曾碰過琴了,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后,更沒有多少機會彈撥,猛地握住小提琴琴弓,她還真有些忐忑不安。 她將琴身擦拭干凈,架在肩上,頭稍稍一偏,彎起手臂,將琴弓輕輕放在琴弦之中,琴弦震了一下,仿佛在高興多年之后終于能再次彈奏曲子。 她先從音階一個一個拉過去,碰到斷弦上的音,還得蹙著眉頭調音,回憶指法,就在這斷斷續續仿佛鋸木頭般的琴聲中,解竹先是耐心等待,而后坐立不安,最后她索性劃拉開天網的另一個界面,登上通訊號。 此時,面對惶惶不安的粉絲和咄咄逼人的歌修協會代表,手握籌碼的她心情和上次完全不一樣了,先進入“慕君后衛群”的群里,這個群最近十分沉寂,在沒有慕君新消息之前大家都不想討論最壞的結果,因此群界面空空蕩蕩的,一點人氣也沒有,換個不知情的人進來,還以為這是個死群。 事實上也離得不遠了,掌握慕君第一手消息的解竹,帶著些憐憫和慶幸關掉了這個群,直播或許是個好主意,但沒人會對單純的風景感興趣,就算是紀錄片還要配上劇情呢,解竹想要最大限度的利用直播這個平臺,就必須確保慕君有能吸引觀眾注意的劇情,如果慕君嗓子還沒壞,超一線歌手流落到另一個世界裝逼打臉想必大家會十分喜愛,但慕君的嗓子被毀既然已經成了既定的事實,那就只能拿出另一套方案來。淪為谷底的超一線歌手如何重登巔峰?劇情不錯,可惜慕君的“淪為谷底”恐怕還要不少時間,在這段時間內,為確保人氣不流失就必須找到另一個爆點。 慕君認為樂器是這個爆點,解竹不敢恭維,但她也沒想到什么好辦法,姑且一聽好了。 lily:慕君失蹤已經三個月了,我身邊的朋友都說她回不來了,老實說,一開始聽到她出事的消息,簡直不敢相信是真的,太突然了,真的太突然了。過了那么久,即使還抱著一絲渺小的希望,其實我已經在說服自己,承認吧,她回不來了。 曾經:慕君的所有歌曲我都輪了幾十遍,她是歌壇最杰出的歌手,可惜的是,我沒在她風華正茂的時候知道她的存在。 欲哭無淚:心疼,慕君失蹤了那么久,也沒見帝國采取什么措施。 急哦哦:現在連她是怎么失蹤的我們都不知道,抗議!抗議!我們擁有知情的權利! 風涼:都抗議兩個月了,求你們消停一點。 lily:換做你們的偶像出事,你也能說出這樣的話嗎? 天網上還是一團亂糟糟,盡管解竹一直在控制慕君粉絲內部的輿論,但三個月過去,哪怕再樂觀的粉絲都不得不承認慕君可能遇難的事實,粉絲們逐漸分化成“質疑帝國不作為”、“緬懷慕君重走慕君路”、“以淚洗面終日啼哭”、“互相鼓勁加油打起”等數十個小團體,彼此掐來掐去,解竹也因時間的流逝漸漸失去對粉絲團的掌控,這一刻,她又開始慶幸慕君沒死的事實。有了這個消息打底,現在看這些曾讓她頭大的留言,解竹也多了幾分寬容。 他們遲早會知道的,略帶憐憫般,解竹這么說服自己,努力讓自己不要為一時的沖動泄露這個至關重要的消息。 是時候做出一些打算了,一直以來,解竹都是依附著慕家的公關團隊開展自己的工作,盡管慕君離開華區后,慕家漸漸不怎么重視與解竹對接的公關團隊,慕君失蹤后,慕家更是下令召回了公關團隊,幸好團隊還有幾個小年輕愿意暗地里幫助解竹,加上粉絲們都處于哀慟之中,管理起來很輕松,局面倒是沒有失控,但單憑解竹一個人,想要hold住直播那么大一塊蛋糕,也實在難為她。 如今,慕家是指望不了了,解竹冷靜地分析著,看來,是時候謀劃帝都音樂學院的支持。 正當她急速轉動腦筋的時候,從她擱置已久的另一個全黑的投影界面,突然傳來了一小段一小段的琴聲,那琴聲與剛才一個一個蹦出來的刺耳音階不同,竟有股纏綿悱惻的味道,將解竹的注意力心不甘情不愿地吸引過去。 類似的琴聲,解竹從未聽過。 或許是在海外接觸過類似的樂器吧,解竹倒不懷疑什么,king送給慕君一打樂譜她是知道的,慕君向來標新立異不走尋常路,能就著樂譜鉆研出什么道道來,解竹也不吃驚。 反正慕君這個名字,不就是奇跡的代名詞嗎? 以解竹的音樂素養,勉強聽出這一小段一小段的琴聲應該屬于同一部作品,但肯定不是富有特征的開頭和結尾段,就在她努力辨認這斷斷續續琴聲的時候,琴聲突然停了下來。 “我接下來要彈奏的,”慕君整理著思緒,發給解竹,自己換了個姿勢,將琴弓放在地上用那只手揉了揉剛才僵硬坐姿導致的刺痛,一邊組織著語言,“是一部叫《梁?!返男√崆賲f調曲,這其中有一個凄美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叫祝英臺的少女……” 將故事娓娓道來,她又換了好幾個姿勢,皺眉看到自己的鞋子不小心一腳踩進灰塵里,也不去拍打,徑直從地上撿起琴弓,挺直腰背,“我現在要彈的這段,名叫‘化蝶’?!?/br> 化蝶,是梁祝中最為有名,也最凄美的段落,梁山伯死后,祝英臺假意答應婚約,當喜轎從梁山伯的墓前經過時,她讓人停下,脫下喜袍,露出素服,在情人墓前放聲大哭,一時間天搖地動,飛沙走石,風雷大作,梁山伯的墓突然裂開,祝英臺喜極而泣,飛身一躍,墳墓瞬間合攏,雨過天晴,從梁山伯的墓中飛出一對彩蝶,這便是化蝶。 當初她第一次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還以為是恐怖故事呢,墳墓突然裂開什么的,腦補一下都怪嚇人的,華區能將這個故事流傳千年,慕君也是佩服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 當然,現在她已經能理解這個故事所代表的偉大愛情,與其陰陽相隔,不如追隨而去。因此,與《梁?!非捌凇伴L亭惜別“的依依不舍,中段“哭靈投墳”的撕心裂肺不同,化蝶這一段,其實是光明的,歡樂的,仿佛兩只彩蝶互相盤繞著朝自由的天空飛去,接受這個設定后,慕君自然地拿出自己的專業態度,哪怕她現在身處黑暗的,只有一盞橘黃燈光照亮角落的地下室里,也仿佛一個小提琴家般抬起自己的下巴,左手輕輕搭在琴弦上。 小提琴手的持琴姿勢已經總結成一套有效的方法和共識,但每個人的體型和手型差異,持琴和持弓的姿勢便不大相同,慕君現在的持琴姿勢,正是訓練過千百遍早已刻在靈魂深處的、最適合她自己的姿勢,右手持弓,略一沉思,便拉開了琴弦,緩緩展開一幅風和日麗,百花盛開,鳥語花香,春光明媚的畫卷。 解竹第一次聽說梁祝的故事,心下震動之余,聽到玉符傳來的纏綿琴聲,立刻被代入到故事中去,她仿佛看到了一對彩蝶在凄冷的墳冢前翩翩起舞,向著金色的陽光,向著百花開放的花園徐徐飛去,沒有痛苦,沒有憂傷。 和歌聲比起來,琴聲的渲染力的確非常強大,解竹有意識地將自己從琴聲中抽離出些許思緒,考慮彈琴技能給慕君的加持程度,但她還是否定地搖了搖頭。 琴聲的受眾沒有歌聲廣,如果解竹不知道化蝶背后的故事,她能聽出個什么道道來嗎?不能。歌聲不同,畢竟大眾還是聽得懂歌詞的,慕君選擇琴技為突破口,有點歷史倒退了。 或許一些有品位的人會愛上這種敘述故事的方式,可惜普羅大眾的音樂修養還沒達到能接受純樂器演奏的程度,琴聲注定比歌聲更小眾,將它作為直播的噱頭?解竹不太看好。 盡管這么想著,她還是在音樂中放下了紛雜的思緒,靜靜地躺在座椅靠背,閉上雙眼,沉浸在音樂帶給她的寧靜之中。 慢慢地,她睡著了。 自然,她也沒聽到后面的情況。 “不可思議,”就在石壁緩緩打開,纏綿悱惻的琴聲傳到村長耳中的時候,他不禁在石壁前駐足了一會兒,轉頭朝跟在身后的中年男子,害怕驚擾到音樂般壓低聲音問,“你聽過這琴聲嗎?” 他身后的男人默默搖了搖頭,眼中閃耀著奇異的光芒。 “太巧了,”村長掩口咳嗽一聲,依然站在石壁入口,不急著進去,既然石壁開啟的滑動聲沒有引起彈琴女孩的注意,他也不想打斷這段音樂,“我真沒想到,她居然會彈這種樂器?!?/br> 他和中年男子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 “簡直像上天送過來的一樣,”村長布滿風霜的臉皺了起來,“太巧了?!?/br> 中年男子嘆了一聲。 村長似乎從嘆息中體會到其中的情緒一般,遲疑地邁動著步伐,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腳步聲,輕輕地走進石壁后的大廳,他身后的中年男子也默無聲息地跟在后面。 的確有些巧,誰能想到村長在這檔口撿來的女孩會擁有一手絕頂的琴技呢? 沒錯,絕頂的琴技。 只是聽到琴聲,便能在腦海中浮現出畫面,讓中年男子陷入已經過去很久的褪色記憶,想起曾經真摯相愛過的初戀情人,兩者疊加,稱為絕頂的琴藝并不為過,如果她是原住民,早該傳遍整個大陸,成為所謂的npc,成為那些外來者的座上賓了。 想起那些外來者,中年男子的臉色復雜起來,有些懼怕,有些向往,又有些恨意。 如果不是那些外來者,他這么想了一會兒,又嘆息般搖搖頭,如果沒有那些外來者,光憑他們自己的力量,一定活不下去的吧。 畢竟,從幾百幾千年前起,他們就已經成為了“原住民”。 在一曲結束之際,村長特意放重了腳步,當他的腳步聲到達慕君房間——說是房間,其實只有一道簾子隔開——前時,曲子正好在此完結,悠長的余韻在石室里回旋盤繞,久久沒有散去。 “姑娘,”村長又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他的聲音愈發沙啞,“我進來了?” 村長的身體,仿佛比上次他來的時候差了不少?慕君把玉符塞進玲瓏螺里,持琴弓的手敲了三下床柱,示意他們進來,身為歌手,她的聽力自然很好,早已聽到村長身后輕盈的腳步聲,盡管很淺,但也瞞不過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