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king人氣很旺,平時也注意保護自己,別的不說,陷入粉絲包圍圈還是第一次,他這么一說,大家都覺得今天這事有點好笑,跟著笑出聲來。 這一笑,頓時打破了陌生人的界限,原本還有些尷尬的克里斯蒂娜,此時十分友好地向慕君打招呼,蒼白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你好,慕君,初次見面,我是克里斯蒂娜。上次你來歐區我沒碰到你就覺得很可惜,這次總算見到真人了?!?/br> 克里斯蒂娜*約翰遜,慕君立刻想起了眼前女人的身份,歐區超一線的靈魂樂女歌手,已經銷聲匿跡兩年多,除了發新歌就沒在大眾面前露過面,天網上傳什么的都有,酗酒,喪子,婚姻不順。記者拍到她丈夫疑似出軌和她自己疑似被家暴的照片,網上鬧得沸沸揚揚,卻從未見澄清過,這次紅白歌會,好像也是她兩年來第一次出現在舞臺上。 “我也很高興能認識你,”慕君微笑著回應。 “其實,”克里斯蒂娜話頭一轉,“你知道嗎?我也被分到了日區特色歌曲組,well,這真是個奇怪的名字,主辦方的確挺不地道的,讓外區歌手去唱日區的特色歌曲?我都替他們感到羞愧,不過看到你后,我就知道了?!?/br> 克里斯蒂娜巧妙的恭維讓慕君笑著擺了擺手,“你太夸張了?!?/br> “我是說真的,”克里斯蒂娜聳了聳單薄的肩膀,“日區特色歌曲,這個范圍說大也不大,說小呢,也不小,老實說,現在我都還沒決定要唱什么?!?/br> 克里斯蒂娜的姐夫是日區人,平時也有接觸過日區的音樂,她曾發過一首日語歌曲,大概是因為這個原因,主辦方就把她放進“日區特色歌曲”組里來制衡慕君,但克里斯蒂娜只是處于興趣翻唱日語歌,對他們的特色歌曲完全沒有研究,就被這么趕鴨子上架的,也是好氣哦。 “其實日區的歌曲我平時有研究過一點,”韓區的韓志烈聞言自告奮勇地解釋道,“他們的歌分為流行和民樂,近年來慢慢有人將兩者結合起來,更古典傳統一點的民樂被稱為演歌,結合流行和民樂的就是歌謠了,在歌謠里,島歌算是比較好聽又有特色的?!?/br> “但是,”露露不贊同地搖頭道,“不管是島歌還是演歌,這種歌曲日區歌手唱更有優勢啊,別忘了她們組里還有幾個日區的超一線歌手,米雪兒和島歌歌手花田幸惠,論和傳統的結合,外區的人肯定比不上日區的啊,我覺得這條路走不通?!?/br> 幾人都有些為難起來,克里斯蒂娜更是在心里大罵該死的紅白歌會主辦方,發誓下次絕對不來了,她不是歌修,不需要用人氣提升實力,作為一名超一線歌手,就算消失個三年五載,只要按時發布不失水準的新歌就動搖不了自己的地位。 “先不提這些不高興的了,”克里斯蒂娜轉向king和格瑞斯,“你們早到了吧?現在開始彩排了嗎?舞臺效果怎么樣?” 就在幾人聊著的時候,他們的到來已經在日區掀起了一層層波浪。 天網上,紅白歌會主辦方已經發布一條新留言,并附上了拍下的視頻。 紅白歌會官方認證v:最后一批歌手已經到了~他們會帶來怎樣的表現呢?一周后,不見不散[視頻][圖片]。 hitomi:啊咧,總算到齊了呢!期待! 坂田君:超一線歌手還真大牌,不到最后不出門的喲。 高木修:慕君sama也到了呢!我也該出發了! satsuki:樓上你票賣嗎?高價求!高價求[大哭]我也想看慕君sama的現場! 不管別人怎么想,慕君隱隱成為在場咖位最高風頭最勁的歌手是不爭的事實,休息一晚后,慕君和好友king一起前往彩排現場,那是一座龐大的體育館場,安放了各種設施后改裝成紅白歌會的舞臺,現在,觀眾席上空空蕩蕩,舞臺上的工作人員像一群螞蟻一樣在臺上走來走去。 “這個場地只能容納一萬多人,”king一邊下臺階一邊介紹道,“人再多就影響現場的效果了,主辦方說,這是他們精確計算和反復試驗的結果,不得不說,日區人做事的確很認真,小心臺階,這里還沒貼上條?!?/br> 正式表演前的彩排是必要的,燈光、音響、走位……都需要一次又一次的彩排來調節,但慕君有些擔心參加彩排的工作人員會把自己的歌曲泄露出去,引起別人——主辦方的注意,這不是瞎想,畢竟他們都能把外區歌手調到“日區特色歌曲”組了,還有什么做不出來的。 “不用擔心,”聽了慕君的顧慮,king立刻解釋道,“會場門口和工作人員都被下了咒術,彩排過后,他們對歌曲本身的記憶會消失,但定好的方案和調整措施不會,你就放心好了?!?/br> 然而慕君還是放心不下,她只對咒術略通皮毛,但她知道,有下咒的就有解咒的,日區不是她的地盤,發生什么事都不好說。 看來,只能動用另一套方案了。 從前紅白歌會為了控制預算,選用的是錄音伴奏而不是現場伴奏,所以慕君準備了兩首伴奏,它們的歌名一樣,但一首是搖滾一首是島歌,準備彩排的時候用島歌那首,正式再唱搖滾,這樣就能最大限度地保留懸念,也是保護自己。 她的打算沒有跟任何人說過。 “慕君sama,工作人員已經準備好了,您可以上臺彩排了喲~”提交伴奏后又等了一會兒,助理便過來通知了,king很識相地說自己要去后臺查看自己的化妝間,慕君便接過話筒跟著助理的步伐走上舞臺。 舞臺的燈光很亮,慕君站在臺上沒一會兒就開始冒汗,唱歌之前她對助理說要把燈光調暗一點,在她的指揮下,臺上的燈光轉暗轉紅,帶著一股子陰郁。 “奇怪,”坐在導演室將舞臺一覽無余,主辦方代表之一的小林先生擰著眉頭看著這一幕,“為什么把燈光調得那么暗?!?/br> 導演也猜不出來,“太熱了吧,我剛才下去走了一圈,的確很熱,現在又是夏天……” “不對,”小林打斷了他的話,“有哪里不對?!?/br> 不知道自己正在被偷窺的慕君又示意助理拿一把三線一架麥克風桿過來,把話筒放在麥克風桿頂,將三線掛在身前,指尖一劃,熟練地彈了一小段音符,便示意助理打開伴奏準備開始。 “等等……那是……”小林一開始還沒注意到那把樂器,直到聽到樂聲才驚訝得叫起來,“那是三線!” 三線是日區特有的樂器,慕君從哪里知道的!她又是怎么會彈的!還那么熟練的樣子! 就好像剛到華國的馬可波羅彈起了心愛的土琵琶,小林內心的震驚簡直無以言表。 “妖怪,”他嘴唇蠕動,卻沒發出聲音,“是妖怪吧?!?/br> 三線只有三根弦,和吉他一樣是伴奏樂器,對熟知樂器的慕君來說并不是件難事,加上她去日區呆過幾個月,專業不敢說,但配個曲子還是可以的,就像學了電子琴的小孩對鋼琴不陌生一樣,她沒想到自己簡單的一個動作就引起了旁人復雜的猜想,自顧自地彈奏著樂器,輕聲唱道,“古いアルバムめくり?!?/br> 作者有話要說: 歌詞來自《淚光閃閃》是森山良子作詞、begin作曲,夏川里美唱。 夏川阿姨是老牌島歌歌手啦,她的時之河跟淚光閃閃都很好聽! 第144章 彩排2 “彩排你也聽了,慕君的表現怎么樣?” “好得難以置信,”小林在通訊里嘆了一聲,心情五味雜陳。 他身為紅白歌會主辦方之一,自然有權限繞過主辦方設下的咒術,此時,他便與自己的上司和叔叔熊谷先生溝通慕君的彩排效果,“她就好像是日區土生土長的人,甚至比我們更像日區人,無論是轉音還是氣質,您說的對,讓她來唱島歌是正確的,換做其它的類型,我們恐怕得直接舉起投降旗了?!?/br> 回憶起剛才聽到的歌曲,他的內心還殘留著深刻的震驚與擔憂,回顧日區歌壇上下,恐怕也只有超一線島歌歌手花田幸惠有一戰之力,而且她們的風格雖然相似但不同,樂評人一耳朵就能聽出差距來。 但紅白歌會是面對日區大眾的,他倒是不擔憂大眾的耳朵能不能辨別出好壞,反正換做普通人來聽,慕君和花田幸惠唱得都差不多,差距沒有達到能分清高下的程度。 不知道為什么,從前他還想著日區歌手要把慕君壓下來,現在聽完歌后,他只慶幸把她放進了島歌組——日區特色歌曲組在他看來也就島歌比較流行——這樣還能挽回一點面子,至少在大眾面前是難分高下的,如果讓她進了搖滾或者抒情,甚至靈魂樂爵士樂,那肯定要丟臉的。 想到這里,他不禁對無辜的慕君愧疚幾分,作為一名歌手,遭受這么不公正的待遇,還能拿出那么優異的表現,以日區島歌幾乎碾壓所有日區歌手,不得不讓他愧疚的同時產生些許敬意,果然,這樣的對手,不管怎么看重都不嫌過。 “這樣啊,挺好的,”就在小林走神的時候,通訊那邊威嚴的聲音淡淡地說,“這次你該放心了吧?!?/br> “嗨!”小林立刻站起來,哪怕知道對面的人看不到自己,也九十度鞠躬答話道,“已經足夠了?!?/br> “那就專心做你的事去,別老把目光放在一個歌手上?!崩先藪鞌嗔送ㄓ?,轉向自己的夫人,嚴肅的臉上緩和下來,帶著些親昵抱怨道,“小林這孩子,遇到什么事,一下結論就橫沖直撞,我還真有些擔心他會走歪?!?/br> “有熊谷君看著呢,”他的夫人笑著拍拍他滿是皺紋的手。 他把夫人的手抓住,傷感地看著自己布滿老年斑的手,“我還能看多久呢?!?/br> 另一邊,結束彩排后的慕君,回到自己臨時的住所,從玲瓏螺里掏出一本手賬,在上面記下自己走位和對環境及音響的一點心得,同時開動腦筋思考接下來應該怎么做。 其實她本來不想以這種方式參加紅白歌會,彩排和實際演唱的歌曲不符,對主辦方是很嚴重的演唱事故,可是她真的覺得很生氣,換做隨便一名其他歌手——比如克里斯蒂娜,強行讓她去唱島歌這種從未接觸過的歌曲類型,需要花費很多精力和時間去適應,而且結果未必能討好觀眾,“不自量力”“完全是一場悲劇”……說重一點,這對歌手特別是在自己領域里成名的歌手是很嚴重的挑釁,換做更驕傲一點的歌手,都可以直接拒演不來的。 但是,慕君想起king之前所說的話:工作人員會忘記自己唱的歌曲,只會記得布置的要點,其實,只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伴奏換掉,不會有人知道彩排歌曲和正式演唱不符合的,再說,就算知道了又怎樣,自己大可以咬定彩排的歌是正式演唱的歌,主辦方就算逃過了king說的咒術,也不能把這件事當作證據說出來,畢竟,給工作人員下咒術保留懸念和秘密,可是他們流傳下來的傳統,就算有誰逃過了,也是他們心底的秘密,上不了臺面。 這么一想,慕君心底的些許愧疚便煙消云散了,畢竟自己特地把燈光調成暗紅,可不是為了唱島歌。 而掛上通訊的小林,還是想不通為什么慕君會把燈光調得那么陰郁,他作為紅白歌會主辦方的一員,對日區傳統的島歌可謂知之甚深,別人不說,花田幸惠每次的燈光大多偏藍偏白,而不是慕君彩排所用的偏暗偏紅,這樣的舞臺布景完全不符合島歌的氣質,慕君的所有演唱都盡善盡美,沒道理在這里出岔子啊。 想不通為什么慕君會這么用燈光,小林吃不好睡不著每天工作完后就想這事,都快成了自己的心病了,偏他又不能跑去問人,簡直心塞。 此外,華區天網上,作為重點宣傳的紅白歌會此時也鬧得沸沸揚揚,華區人自古就格外重視其他區域的獎項啊比賽啊演出啊之類的,特別是自己已經拿到的,唐似玉成為華區和韓區聯手推出新片女主角的事剛發出來呢,就被鋪天蓋地的“慕君參加紅白歌會”給壓下去了,饒是唐似玉對此已見怪不怪了,心底也好氣哦。 “紅白歌會紅白歌會,”私底下,唐似玉還是會跟自己的經紀人透露一點現在的心情,“不就是一個島組織的歌會嗎?你說,我們有必要那么上去……巴結嗎?”她頓了一下,把到嘴邊的“跪舔”咽進去,換上一個不太粗魯的“巴結”,“我是真的不明白,為什么慕君每次出面,華區都搞得跟普天同慶似的,她臉有那么大?” 她的經紀人自顧自地一邊翻著劇本一邊打毛衣,手上一秒也不停,嘴上還勸著,“你就別瞅著人家看了,她紅是帝都的意思,畢竟人家歌修需要人氣,你去爭什么呢,把演技磨練上來,角色吃透了,一步一個腳印,不要去跟別人比,要跟你自己比啊玉兒?!?/br> “她需要人氣,”唐似玉怪聲怪氣地重復著經紀人的話,把自己往床上一拋,順勢一滾,埋在被子里的聲音悶悶的,“帝都就給她,她需要人保護,帝都就派人去保護,我說,我到底是不是我爹親生的?” 經紀人一聽這話,臉頓時拉了下來,把劇本和毛線往桌上一放,走路帶風,在床邊把被子一掀,露出穿著睡衣的唐似玉,她居然還紅了眼眶! “我說你啊,”經紀人一看她這眼圈啊,原本準備好說的話也軟了下來,她坐在床邊,語重心長地勸道,“別老是看人家得到了什么,要想想為什么她能得到呢?” “為什么呢?”唐似玉跟個鸚鵡似的重復道。 經紀人翻了個白眼,手指往她額頭上一戳,戳得她仰面往后倒,“你怎么不用點心呢我的大小姐?!?/br> 略施懲戒后,經紀人見好就收,透露些許絕密消息,她既然能跟在帝都首領女兒的身邊,身份自然不同凡響,有些東西不能讓唐似玉知道,但她格外清楚,此時打了棒子,便拿出來些糖果來,悄聲道,“有些事你不清楚,我只告訴你一次,慕君她……” 聽到這個名字,唐似玉反射般的皺起眉來,差點沒聽到經紀人后面的話,半晌腦袋才轉過彎來,驚叫道,“什么?你是說?!” “噓——” 她已經二十八級了???唐似玉心中念著這個數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慕君人氣旺她知道,發了很多歌她也知道,但是她從沒算過慕君發了多少歌,更別提算每首歌的人氣值得出慕君現在的等級了,要知道在這個世界,實力就等于一切,一名十七八歲就達到二十八級的輔助性歌修…… 她光想一想這個句子,都覺得不能呼吸了。 有慕君在,她下意識地想到另一個方面,名單上的第一人,恐怕永遠不會屬于自己。 而那個人,也永遠不會來保護自己。 有慕君在,她就沒有機會見到夏。 唐似玉的手指緊緊抓著床單,經紀人不以為意,以為她還在驚訝之中,還悄聲透露另一件事,“你不知道,慕君她這次申請的歌曲是什么,一首三星級歌曲,據說她拿來備用。紅白歌會是有這樣的規則,一個組里的紅白隊伍比完之后,表現最好的可以唱第二首歌,不瞞你說,光看這首歌,我都不得不佩服慕君的情商,她不是被放到了日區特色歌曲組嗎?帝都還擔心她表現太好引來華區人民的民族情緒,但慕君選的這首歌,太妙了,有這首歌,沒有誰會擔心慕君偏到日區去,我告訴你,就連最沉穩的帝國學院院長,看到慕君的選擇都拍案叫絕,誰說不是呢,就連我看了,都不得不佩服她的心思,難怪你父親會說她是帝國的希望……”說到這里,經紀人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立刻停下話頭,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唐似玉的神色。 唐似玉好像完全沒聽到一樣,猶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沒錯,有慕君在,夏只會被派去保護她,保護名單上的第一個人。 要是名單上沒有她就好了。 要是……沒有她。 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天使意識到作者君立下了多少個大寫的flag了嗎? 反正作者君是數不清了[大笑] 第145章 紅白歌會1 “燈光!燈光就位!” “嘉賓,嘉賓都到了沒有!” “??!讓一讓讓一讓!” 旁晚的陽光照下斑駁的樹影,清風徐來,樹影搖搖晃晃,夏日的日區格外靜謐,然而在紅白歌會場館中,工作人員正在緊鑼密鼓地布置著一項又一項工作。 慕君百無聊賴地坐在空無一人的高高看臺上,她剛最后一次彩排結束,還穿著一身白色禮服,她坐在冰冷的臺階而不是座椅上,兩腿懸空,一晃一晃的。 “你那么早就來了,”格瑞斯一眼就望見和底下熱火朝天格格不入的慕君,她在后臺看了半小時,又在自己化妝間坐了半小時,一抬眼,慕君還坐在那里,遲疑了半晌,朝慕君走過去,特地放重了腳步,說道,“怎么不下去看看?!?/br> 慕君以手搭棚避過剛從云后冒出來的陽光,抬起拖著一根粗□□花辮的腦袋,眼里眉梢都是舒展的笑意,“習慣了,”她拍了拍旁邊的臺階,示意格瑞斯坐下,“每次當我要登上一個舞臺之前,我都會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放空自己,排去一些紛雜的情緒?!?/br> “這倒是一個保持狀態的好方法,”被屁股下的臺階冰了一下,格瑞斯不自在地答道。 慕君一笑,她沒告訴格瑞斯,這次她放空自己的時間比以往都要多,不知道為什么,她總有種飄渺的,卻又真切存在的惴惴不安,這不是對舞臺的恐慌,而是更遙遠一點的,對未來的忐忑。 “你相信,”安靜地坐了幾分鐘,慕君毫無征兆地問起格瑞斯,“那個傳言嗎?魔鬼三角區的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