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車上裝有聯絡器,直通駕駛位,按理說車中的聲音趕車的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然而銀獅車一直往前,絲毫沒有轉向的意向,慕君沉下臉來,明白心中的不安成真了。 她也是見過風浪的人,此時車外是敵非友,車內人焦躁不安,她試探著晃動車門,果然車門上的陣法被鎖了,不過就算沒被鎖,她也不敢就這么打開它。 她開啟車內的隔音陣法——總有人在車內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隔音陣法基本上是每輛車的標配——登錄天網聯絡慕顏,不出所料,天網登不上,車內被干擾了,還好每輛車都有緊急聯絡系統,她按下了車側的紅色按鈕,這個信號無法被干擾,但只能發給車主,而這輛車的車主,是把車夫借給她的吉吉。 吉吉應該不知情,慕君這么想,如果她要動手,不可能以這么顯眼的方式,把自己的車借給慕君。 助理們縮在一起,驚惶可憐地看著她,解竹強裝鎮定,打著哆嗦安慰她們,造型師成妝坐在座椅上像只熱火鍋上的螞蟻,他雖然是男人,卻也沒見過這種陣仗,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好。 慕君明白自己只能自救了,她把粉色行李箱從助理腳邊推出來,在那看似小小的行李箱里翻找有用的防身工具,但她心底清楚,如果外面是修士,她做的任何努力都是無用功,凡人和修士的力量可謂天壤之別,他只需輕輕一捏就能弄死一整車人。 也許他也許不是太厲害的修士,不然他現在就可以沖進來殺死他們,抱著這樣的想法,慕君閉上眼,回憶起小樓下那小哥的舉止,三層小樓,吉吉的紅衣,她笑指一旁的人,那個人低著頭,像所有的車夫一樣,但他的腰背挺直,沒錯,也許就是從這里慕君就覺得不安,只是那時的她沒有立刻察覺到。 還有什么?慕君反復地翻找這一小片記憶,發現一個細節,那小哥握住韁繩的時候,食指左側有一小塊痕跡,有些黑,淡淡的,好像用水洗過,但沒洗干凈的樣子,就像——就像墨痕! 儒修! 慕君激動得差點摔倒,她再三回想那一小塊痕跡,只是越想越不確定,她甚至懷疑那是她親眼見到的,還是滿懷希望假想出來的。 不過到了這時候,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她知道儒修最講究“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強調“浩然正氣”。慕君確認自己沒有得罪過外面那個儒修,那他無故找上無辜的自己——不管是受人之托還是收人錢財——已然打破了“修身”的鐵律,從這看來,他不過是個半吊子儒修罷了。 但哪怕是半吊子儒修,想掐死他們這群凡人還是綽綽有余,她只能寄希望于吉吉收到緊急聯絡,或者慕顏打不通自己的天網通訊器,有所懷疑帶人過來找自己,她也后悔自己沒申請家族修士的保護,畢竟誰會想到帝都之中,有人會不顧“禁內斗”的規定找上自己的麻煩呢。 她腦中一邊轉個不停,手中也翻個不停,低等級的儒修以筆、墨、紙為武器,缺一不可,只有修煉上去才可以徒手作詩文化為攻擊力,外面那個儒修應該沒修煉到徒手的程度,所以她最大的機會就是趁他施法的時候污染他的紙,運氣好的話會反噬也不一定。 慕君如愿以償地找到一些化妝用料,造型師也鎮定下來幫她選一些顏色鮮艷又不易褪色的顏料,他一邊選一邊擔心地看她。 “他的目標是我,”慕君把一些顏料塞進胸前,還好她的杯夠大,另一些顏料放在腰帶里的口袋之中,在車內反復訓練以最快的速度抽取顏料的動作,“等他停下來,你們都在車上不要出去,如果他抓住了我,應該不會管你們,到時候你們及時聯絡我弟弟?!?/br> “哦,大小姐,”解竹紅了眼睛,眼淚一滴滴往下掉,她知道慕君被抓到會是什么后果,死是最可怕的結果,但其它也很可怕,“你帶上我吧,怎么也能阻攔他一下?!?/br> 慕君一下子笑出聲來,摸摸解竹的頭,憐憫地說,“帶上你,結果也沒什么不同,反而會連累你,你們就在車上好好呆著,生死各有天命吧?!?/br> 話音剛落,車停了,慕君看向車窗外,車停在了郊外荒野,僻靜空無一人。 “記住我的話,”慕君整理一下淡藍色的連衣裙,這還是她從脫口秀上穿出來的,想著反正彩排會換衣服就沒有換下來,攏了攏頭發,“刷”地打開半扇車門,車門的陣法果然被解除了,她深吸一口氣,抑制住自己想去碰腰間顏料的想法,踏出車門,順手“碰”地關掉了。 眼前是郁郁蔥蔥的森林,楊柳雜而不亂,青草野花遍地,但慕君第一眼注意到的是車駕上的車夫,他胸前破了一個小洞,一支柳枝穿透了他的心臟。 慕君第一反應是不可置信,她一手隔著腰帶摸著里面的顏料,一手試探性的,用裙子的衣料包住手探探他的脈搏,果然溫熱的皮膚下什么跳動都沒有。 她有些啼笑皆非,在車廂內做了那么多針對他的舉動,卻發現他已經被人殺死了。 但她沒有放松警惕,這人剛死去不久,殺他的人或許還在附近,她在車檐下四處張望,茂盛的樹冠、綠草茵茵的草地,極目遠眺,沒有發現任何人的痕跡,正要放松下來,她心猛地一跳,想起一個可能性,安慰性地摸摸腰帶里的顏料,她撈起裙子跳下銀獅車,向前走開十來步,才定下來,深吸一口氣,脖頸如木偶人般一節一節往身后的車頂上看。 一個男子側躺在黑木制的車頂上,如玉般的左手枕頭,黑發如絲,垂在紅色外衫前,他眉眼如畫,背光看過來,好像籠著一層柔光,他的眼尾染上微紅,微微翹起,一笑就像星星一樣在靜謐的湖水里神秘地閃光。 顧卿? 不,不是顧卿。雖然容貌一樣,但怎么說也和顧卿趕了幾個月的路,除非他雙重人格,否則絕不可能笑成這樣。 不管如何,他救了自己一命,既然救了,便不大可能會殺她,慕君馬上鎮定下來,向他行了一禮,“多謝救命之恩?!?/br> 風聲一振,他飄然而至,一張俊臉放大,進得她能聽到對方的呼吸,微涼的指尖撫上她的臉側,和冷著一張臉的顧卿不同,他斜長的丹鳳眼尾微紅,少了幾分冷冽,多了幾分妖嬈,偏生他又長著一張禁欲的臉,這幾種氣質混合起來,構成了獨特的個人氣質。 “你是百年來不世出的歌修天才?”他的聲音清冽,聲線與顧卿相似,但他話尾拖長有些沙啞,好像有鉤子一樣,便又多了幾分不同。 回想起慕吟的遭遇,慕君知道現在不是謙虛的時候,“我想,你說的是新世紀以來不世出的歌修天才?!?/br> 新世紀是從人類踏上逃亡的宇宙飛船開始算起,飛船曾經過蟲洞、黑洞等地區,極難計算時間,所以人們都用新世紀這個名詞來稱呼,而從飛船降臨新地球,人類繁衍生息算起,由于幾次文明險些斷絕,人們推測新地球文明存在的時間大概在五百年至九百年,大家沒能推算出確切的時間點,也只好稱為“幾百年”。 紅衣顧卿——慕君索性這么稱呼——湊得足夠近,近到她能觀察到他漆黑的瞳孔一縮,雖然臉色不變,但她知道,這是驚訝的表現。 看來命保住了。她在心里長舒一口氣,有所求就有討價還價的機會。 紅衣顧卿滿意地勾起唇角,笑瞇了雙眼,如畫的眉眼頓時生動許多,“好好修煉!” 然后他袖子往后一卷,面對著她平平地移了百米,然后轉身劃過一條優美的紅色弧線,飛走了。 飛走了。 走了。 了。 慕君:臥槽這是哪來的劇本! 白費我如臨大敵的功夫了! 第37章 動怒 慕君的平安歸來讓慕家人都松了口氣。 當吉吉收到緊急聯絡的信號,她馬上明白一定是出事了,助理還勸她把這事壓下來免得影響吉吉脫口秀的聲譽,直接被她當場解雇。她一邊動用關系聯絡慕顏,一邊尋找車夫的家人,意料之中的,她在男衛生間反鎖的格子后找到了死去已久的真車夫。 慕顏收到這個消息還有些不信,但當他撥打慕君的聯絡器發現無法聯系上后,原本最該驚慌失措的他只慌亂了那么幾秒,就開始冷靜地部署急救計劃,慕闌珊的人被他支使得團團轉,而慕家長老會收到慕君失聯的消息后,風平浪靜一百多年的慕家已經按捺不住要爆發了。 “查!”大長老面色暗沉如水,從牙縫里迸出這個字。 針對慕君,就是針對他們慕家幾百年來最出眾的天才,這是對整個慕家的挑釁,而且是最高級別的挑釁,如果慕君有所不測,慕家拼盡全力也要給對方一個好看。 龐然大物般的慕家如最精密的儀器,在大長老的命令下“嘎吱嘎吱”高效地轉動齒輪,一個個消息從世界的各個角落如小溪般匯聚成洪流,被相關人士分為機要、重要、緊急、普通四個級別,慕家養的信息分析人士敏感地從這些消息中提取和慕君相關的信息,經過總結后一層一層上報,秘書們再從這些結果中篩選出最有可能的推測。 慕家能在幾百年間屹立不倒,自有其底蘊和臺面下的手段,這么一個大家族傾力查一件事,其效率和效果都是杠杠的,在慕顏找到慕君之前,他們就已經得出了結果。 而這結果正擺在族長慕杰的案頭上。 “果然是楊家!”慕杰怒極反笑,狠狠地一拍案幾,無辜的案幾被拍得粉碎,木屑四處飛揚,“真把慕家當成軟柿子了啊,哈!” 他的助理在門口探頭探腦,見此情況打了個寒噤,不敢上前,可這個消息又挺重要,一時有些進退兩難。 正在他進退不得的時候,“族長!”慕杰另一個助理氣喘吁吁地跑進去,他臉上洋溢著討好的笑容,“大小姐找到了!被人救了!沒受傷!” 他不愧是族長的助理,三句話簡明扼要就說明了事實、原因和結果,正在哀悼自己可憐女兒的慕杰還在怒氣中,一時沒反應過來,“你說什么?” “大小姐被救了!沒受傷!” 當慕顏用他半吊子的騎術騎著飛行坐騎,在荒郊野嶺俯瞰到那輛銀獅車的時候,他的心都跳到喉嚨口了,盤旋在空中,一時不敢降落,唯恐自己會看到jiejie冰冷的尸體,而他帶來的侍衛和冒險者們顯然不懂他復雜的情緒,一個個俯沖下去,他也只能強迫自己按捺住惶恐的情緒,跟著眾人朝那輛孤零零的銀獅車飛去。 飛得越來越近,他眼尖地看到一個藍色的小點,呼吸一窒,險些滑下坐騎,到了這個時候,他反而強加速度,第一個沖在眾人前面,想著如果jiejie不幸遇害——光想一想都紅了眼圈——他不能讓別人看到她的遺體,要是她地下有靈知道自己的身體被那么多陌生人看過,一定會罵死他的。 也難怪他一直沒想過慕君活著的可能,慕顏早在半路就收到了慕家的調查結果:楊家一個比賽排名倒數、第一輪在nobody后上場的參賽者楊婷——不是楊輝楊魅也不是楊放——有一個聲名狼藉但對她百依百順的儒修干哥哥,在慕君在吉吉脫口秀采訪的時候,她正好在演播廳旁和這位干哥哥喝茶,而這茶館正好放著吉吉脫口秀的投影吸引顧客,所以她想起自己渺無希望的開歌儀式,一時惡從膽邊生,直接過去找慕君的麻煩,也是十分碰巧的了。 她在吉吉脫口秀接受過采訪,對演播廳還挺熟悉,在門口看到慕君的助理帶個行李箱過來,偷聽到吉吉對車夫的囑托,便臨時有了計劃,她本來只想給慕君一個教訓,并不想殺人,畢竟也是受過大家族教育的,她明白殺人的后果,但她的干哥哥卻藝高人膽大,直接殺了車夫,這一驚非同小可,她也只是一個沒見過血的小女孩,便生了退意,只是哪里還來得及,便趁她干哥哥去趕車的時候溜回了楊家。 既然那儒修連無辜的車夫都能下手殺死,慕顏又怎能不擔心慕君的遭遇呢。 所以當他看到完好無損的、對他微笑的慕君,一個失態撲在她身上嚎啕大哭,大家都表示可以理解,侍衛和冒險者們一個個在一百米開外望天看地,裝作沒看到的樣子。 “嗚哇哇哇哇姐你嗚嗚嗚沒事嗚嗚嗚就好嗚哇哇……” 慕君能感覺到他的眼淚浸濕了肩膀上的衣料,毛茸茸的腦袋親密地埋在她的脖頸間,顫抖的身體就像驚弓之鳥一樣,他完全被嚇壞了。 這時,從沒有過兄弟姐妹的莉莉安好似明白了什么叫親情、血緣關系還有弟弟。原來這就是血脈相連的弟弟,她以前以為的所謂弟弟,只是名為弟弟的小寵物罷了。 她憐惜地一手環住他的腰,一手順毛似的拍拍他的背,“沒事了,我已經沒事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蹦浇艽蟊笙仓?,向后“噔噔”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靠椅上,依舊心有余悸地拍拍自己胸口,好像在消化這件事實。 門口徘徊的助理見慕杰好似已經平息下來,立刻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地竄進去,在一個自以為安全地距離外,低頭彎腰努力把自己隱形,“族長,楊家現在在線上,想跟您說幾句話?!?/br> “哼,楊家?!蹦浇芤惶崞疬@個就生氣,“不接!讓他們滾!” 哪怕楊家再后知后覺,見慕家鬧出這樣的陣仗也明白了些什么,他們的消息同樣靈通,雖然慢慕家一步,但也迅速地弄清楚了整件事,慕家無比震怒,他們楊家又何嘗不是雷霆大怒。 楊家家主險些沒喘過氣來,他們唱金屬搖滾,本就是爆碳一樣的性子,生起氣來其他三大歌修家族都不敢正面碰撞,此時楊家家主氣急攻心,咬牙切齒,“把楊婷給我帶上來!” 當楊婷被帶到時,楊家家主一腳飛踢把她踢到門口,就像斷線的風箏一樣墜倒在地上,她只覺身上無一處不疼,卻也不敢□□出聲,她心知自己闖下了滔天大禍,一聲也不敢吱。 “好本事??!”楊家家主一聲冷笑,“把她捆起來,送進刑堂,別弄死了,慕家什么時候說死,她才準死?!?/br> 楊家與慕家的交鋒,慕君自是不知的,她現在坐在回城的飛行車駕上,無奈地看著這個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黏著她的華區好弟弟慕顏,“我已經和主辦方預約好了,現在去彩排還來得及?!?/br> “你受了那么大的驚嚇,居然還要去彩排?!”慕顏一萬個不答應,對剛剛發生的事,他還心有余悸。 慕君一本正經地說,“誠實是華區民眾的傳統美德,再說我不是沒事嗎?” 她瞞下了那個紅衣顧卿的長相,只說一個穿紅衣的高手折了根柳條殺了車夫,還問她是不是歌修天才,在慕家人眼中看來,這可能是某個歌修高手憐惜人才,不忍心看一根有潛力的小幼苗夭折。 而慕家也吸取了教訓,盡管有“禁內斗”懸在修士們頭上,但也會有不長腦子、喪心病狂的修士膽敢以身犯案,在全世界最安全的帝都冒犯歌修大家族的大小姐,長老們安排護衛已經來不及趕到,便直接讓帝都的慕平從冒險者協會招募幾個高手保護慕家幾名參賽者,當然慕君是重點保護對象,有冒險者協會的誓約約束,這些高手們是不會不顧自身性命對保護人出手的。 百般勸阻無效,慕顏還是跟著慕君一起去看彩排了。 開歌儀式主辦方顯然也收到了消息,見剛被劫持的慕君居然還來彩排,工作人員都是一臉震驚,還以為自己收到的是假消息,舞臺助理岑岑礙于歌修勢力不敢明目張膽地說這件事,但還是十分震驚敬佩地往天網上發了條消息。 舞臺助理岑岑v:剛慕君來彩排了!我的心中是個大寫的懵比!具體不敢多說,但真心佩服她強大的心理素質,從來沒見到內心那么強大的人!臥槽我要是遇上這事沒幾個月恢復不了好嗎! 岑岑也算是圈子里比較擦邊的人,時不時就有一些爆料,不少對娛樂圈有興趣的人都關注了她,也算是一個天網大v,所以當她的留言提到慕君后,大家都在下面一個勁地猜測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天藍色:岑岑說得好恐怖的樣子,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有沒有知情人透露的? 我驕傲我自豪:估計都下了封口令,但看大家那么推崇女神真的好高興怕就掉節cao:我們家君君心理素質好得不要不要的好嗎! 慕君換好衣服頭發,正要登上舞臺,突然靈光一閃,有了個想法,叫來了舞臺助理。 “???”岑岑聽了她的話后驚叫出聲,“可是,我不能做主啊,要不,我去問問導演?” 飛快地問完導演,岑岑跑過來說,“導演說可以,但不要造成太大的sao亂……你懂的?!?/br> 慕君會意地笑道,“我懂的?!?/br> 第38章 第四場比賽 “今天有慕君的比賽!” “不知道會不會比nobody好聽?!?/br> “趕緊地上天網守直播??!” “她的比賽是第二場!” 同樣的地點,同樣的時間,這一場比賽遠比上一場更受人重視,天網上直播平臺的數字已經跳到了兩千萬,慕君一半多的粉絲都守候在天網面前,等待這場比賽的開幕。 而令他們失望的是,慕君并不是第一個出場。 “即將上場的是慕純《斑馬斑馬》vs寧瑾《小小》,”主持人常常換了一身淺綠色的蓬蓬裙,腰間系一根綠色的腰帶,看起來十分清新自然,“請用掌聲歡迎慕純!” 矜持的掌聲響了不過幾秒,舞臺燈光的熄滅后掌聲便停了,一片黑暗中,慕純背著吉他,在舞臺上找了個臺階坐下,想起慕君賽前對她說的話:“你只要想著這首歌就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