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節
俞眉遠呼吸漸促。唇被他撫得發麻,溫泉水燙暖入心,像他這人,她的身體漸漸也泛些絲難言的異樣來,似乎在期待他的撫觸,卻又有些害怕。 “阿遠,我愛你?!彼Z如細蠱,聲聲催人。 “我……也愛你?!彼龜鄶嗬m續回應,語不成句。 他笑笑,手從她唇間落下,指尖劃過她的耳垂、脖頸……比水更細更柔。 俞眉遠便瞧著他白皙的手緩緩沒進水中,掃過肩往下,輕觸到了她身上某些柔軟。 她一個激凌,忽像被刺猬扎到般,從水里站了起來。 水順著身體往下流淌著,霍錚眼眸卻忽然一深,瞳里兩簇火焰從心頭燃上來。 溫泉池不深,水只及她腰際。他們衣裳未褪,大紅的里衣輕滑,被溫泉水一浸,全都濕貼在身。她一站起,半身玲瓏像裹著霞光般,曲線盡展。他喉結上下一滾,眼中本就所剩無幾的清明已被迷色取代。 這樣的情況,俞眉遠卻始料未及。她見他目光垂落,不移半分,跟著低頭望去。一望之下大羞,雙臂交握,又要蹲下,霍錚卻比她快了一步。他手撈過她的腰,已將她貼到了自己胸前,又抱著她再度沒入水中。 有水遮掩著,她的羞澀怯意方不那么重。 溫柔貼合著溫柔,里衣單薄,像第二層肌膚般,霍錚胸膛上下起伏著,壓著她的胸,心臟跳動的頻率幾近一至。俞眉遠被這水撩得忘乎所有,又與他如此相擁,只覺得自己已化成這滿池春/水,融在他胸口。 他抬起她的臉龐,俯頭吻去,溫泉水沿著他的唇滑進她口中,她口干,輕啟檀口,迎接這點潤澤,卻迎到他比從前都更猛烈的吻,如狂風卷過。他吮著她口中甜蜜,舌尖細挑慢勾糾纏著她的舌,緩緩勾/誘著她探出小舌闖進他唇中,他再一口吮住…… 里衣不知如何就寬去,從她肩頭滑落,松搭在她身上,衣襟輕敞,她的姣美透水可見,瑩瑩如玉?;翦P理智已盡,她也忘了所有。 “嘩啦——” 又是一聲水響。 霍錚將她抱出池子,大步邁向石榻。 細軟潔白的羊毛觸及她的背,叫她驚覺,她衣裳已除。 “霍錚……我……怕……”她細碎出聲,聲音如雛鳥輕啼,藏著前所未有的軟弱。 “不怕,因為我是霍錚?!彼谒吥剜?。 指尖撫過所有美好,如雨絲緩落,又如春風拂過,溫柔無雙,燃起無數細微火焰。她曲起腰,伸手攀向他的背,發絲凌亂展覆在褥子上,雙目迷離,像那年盛開的玉蘭花,等他采擷。 他吻得細密,寸寸不落,將她印在自己唇間,仿佛這樣就能將她化作酒飲,入骨便醉。 “不怕!你是……霍錚……”她跟著他迷茫道。 驀地,身體似乎被什么闖入,她迷離的眼眸頓睜,指尖摳進了他的背,所有聲音都停止。 霍錚微喘著停了動作,艱難等她適應,也等自己適應。 她太美,他也有些疼。 指尖輕落,如拔琴弦般拂過,她僵直的身體又漸漸融去,只抱緊了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說些誰也聽不懂的碎語。 一夜春暖,朱墨滴落。 她與霍錚,終成夫妻。 ☆、第160章 大婚(3) 鬧騰了大半宿,俞眉遠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過去的,她只記得迷迷糊糊之間,霍錚又把她抱下了溫泉。她掛在他身上,像一灘軟泥,手和腳都沉得抬不起來。他在她耳邊說了些話,她通通聽不進去,只混沌地點頭,也無力再管他那只不安分的手。 這□□/愉比她想像中的要……痛快,大抵是他太溫柔的關系,她并沒覺得多疼,順從他的溫柔之后,她才體會出那絲難言的滋味,與他一起沉入迷亂深淵。她從沒這么累過。習武多年,她的體力已強于尋常人,只不過顯然霍錚的精力比她更高。 “唔?!彼緡佒瓊€身,黑甜的覺有了松動的跡象,“青嬈……水?!?/br> 口干舌躁,她習慣性叫青嬈名字。 很快,有人坐她后頭抱起她,將杯沿置于她唇邊,茶水溫熱,她飲了一口才睜眼。 “青嬈,真乖?!彼龑袢涨鄫频捏w貼很滿意,往常她向青嬈要水,青嬈雖也照做,卻會一直叨叨個沒完。 “那我呢?”身后傳來低沉的笑聲。 不是青嬈?! 俞眉遠瞬間清醒。 她忘記自己已嫁給霍錚這件事了。背上接觸到的是guntang的肌膚,她不必轉頭,腦中就已浮出他裸/裎的胸。緊實堅毅的胸膛就這么貼著她的背,被下的他們都不著寸/縷,而他的一只大掌正貼著她的小腹。 “咳?!彼粏艿?,雙手猛地扯起薄被,曲了雙腿。 這一曲之下,她忽察覺到些許異樣,不由又將腿伸直并攏。 霍錚已擱下杯子轉而輕拍她胸口,俞眉遠咳了幾聲方緩過氣,抓住他的手,輕喘道:“你……你在我身上做了什么?” 這話問得她臉上似要滴血。 本該發疼的地方,如今只剩些難明的涼潤。 “什么?”霍錚不解,待見到她被下緊緊并起的雙腿忽醒悟,一時間臉也發燙,“昨晚……我問你可要上藥,你說好,所以……那是我先前特地問太醫院要的秘藥,怕你不適備著的。怎么?可還有不適?我再幫你抹些?” “不要!”俞眉遠察覺到小腹上那手有往下探的跡象,忙按住他的這只手。腦袋又開始發懵,只要想想他替她上藥的畫面,她全身都不由自主地燒得發慌。 “阿遠,昨晚我沒克制住,你……落紅頗多……抱歉,如果你不舒服,別強忍?!被翦P說話也有些結巴。他初嘗歡/愛/情/事,到底沒有經驗,昨夜放縱過后,他看著潔白羊毛褥子上的痕跡就傻了眼。 知道是一回事,親眼所見又是另一回事。 她應該是很疼的吧?可整晚他也沒聽她喊過半個“疼”字,她只婉轉承/歡,迎合于他。他知她初承/歡/愛,本只想淺嘗輒止,可終究壓不住心里的瘋狂,連要了她兩次才勉強克制住自己,饒是如此,她也被他折騰得筋疲力盡。 平靜之后,看著褥子上的紅痕與軟綿綿的她,他懊悔又心疼。這一夜,他便沒闔過眼,抱著她好好沐了浴,將她帶回寢宮后,他又替她上藥,再拭干她的長發,最后方抱著她共臥,睜著眼看她到天明。 她睡得香甜,竟一點沒察覺,可見……他把她累壞了。 俞眉遠霍地轉身,捂住他的嘴。 “別說了!”她不想再聽,再聽他說下去,她要燒成灰。 “你受得住嗎?今明兩天宮中繁禮仍多?!彼滤氖?,將她連人帶被摟進懷中。 知道她如今怕冷,這殿上地龍生得很暖,他都熱得出了些汗,她也只蓋薄被,抱入懷里后,那層絲滑的被子宛如無物,反添了欲蓋彌彰的曖昧,山巒起伏的形狀隱約可見,壓在他胸前像軟糯的團子,撩得他又蠢蠢欲動,只是一想到她的身子狀況,他少不得暗自忍住,只是安分抱她坐著。 俞眉遠看了眼窗,天光微明,便問道:“什么時辰了?叫人進來服侍吧,可別晚了?!?/br> 皇子大婚共三日,首日親迎,次日拜見兩宮,夜里是宮中宴飲,第三日設宴百官,到了第四日回門,霍錚與她的婚禮還沒結束。 “不急,還早。你再躺會?”霍錚鼻尖蹭著她的臉頰道。 “起吧,我睡不著了,躺著也累?!庇崦歼h搖搖頭,然后看看兩人的情況,又加了句,“你先起?!?/br> 霍錚低聲一笑,順從她的意思,將被子攏到她背上蓋好,這才松手。懷里空去,只余她的馨香,他深吸一口,拋開難舍之意,從榻上起身。 俞眉遠卻呆住。 他赤/身而下,精背窄腰,長腿勻修,窗口的日光在他周身打了層淺淺的光,從背后望去,像銀線勾勒而出的墨畫,十分……誘人。 她看了一眼就用被子把頭給蒙起,可沒兩下她又將被子扒開道縫,紅著臉偷看。 第一次,她發現男人的身體,也能如此漂亮。 …… “梓童,錚兒成親了?!?/br> 坤安殿里,惠文帝與崔元梅并坐在大殿正座之上,等著霍錚與俞眉遠前來拜見。 殿下站滿了宮人,無人開口說話,坤安殿里寂靜無聲,終還是惠文帝先開了口。 他今日特地提早過來,就是想陪她坐著說說話。 大婚第二日,霍錚與俞眉遠需先去天祭壇外焚香稟告祖宗,再去太后那里行拜禮,過后才到坤安殿來,正式拜見帝后二人。 此時,他二人已拜過太后,正往坤安殿行來。 “是啊,成親了?!贝拊范硕苏?,回答得極淡,目光卻只望著殿門外。 這輩子,她沒想到自己還能盼到霍錚成親這一天。 那孩子從被尋回之日起,就沒想過會活下去,他不肯拖累旁人,這么多年,從無一個女子能近他的身,更遑論進他的心。他一直都獨來獨往,沒將任何地方當成家。每每瞧見他風塵仆仆歸來的模樣,她這作母親的心便難酸澀難當。 “你還怨恨朕嗎?夫妻多年,你就沒有過片刻心軟?”惠文帝望著她滿眼的期待,忽覺時不待人,他們都已老了。昔年在塞北大營里舞刀弄槍的女人已染風霜,他曾被她的愛憎分明所迷,可后來他也恨及她的愛憎分明,針一樣刺人,不知進退。 崔元梅轉過頭,不解他為何在這種時候說這樣的話。上次爭執過后,他大怒拂袖而去,不再見她,直到霍錚成婚前幾日,兩人才破冰說話。 這么多年,她何曾沒有過心軟的時刻?可即便她忘掉崔家的恨,忘掉孩子被送走的痛,忘掉對霍錚的虧欠,可這宮里的人總會不斷逼她想起他的絕情和背叛,她的心軟不過是給他一次又一次傷害的機會。湯姑姑總勸她,說他是一國之君,要她圓融些方是長久之計,在后位呆了這么多年,她又何嘗不知這些,可面對他,她做不到。 大抵,還是因為心里愛恨并存,所以總是矛盾。 “梓童?”見她失神,惠文帝輕喚一聲?;翦P毒解成親,她一生當中諸多牽掛終于有一件能夠放下,他心知肚明,這是他們這輩子最后和解的機會了。 “皇上,我……那日我言之過重,望皇上見諒?!贝拊坊厣?,心想著湯姑姑這些年常勸的話,又想著霍錚霍汶長寧都大了,她與他再那么針尖對麥芒的爭執下去,終非久遠之計,便起了些念頭,“可是皇上,你問我可有心軟時刻?這些年,你來過幾次坤安宮?便是我心軟,你又能看得到嗎?兩年前的天祭之日,皇上以命護我,我還記得清清楚楚?;噬?,元梅并非鐵石之心……” 惠文帝一愣之后換上大喜的表情。這么多年,這是她頭一次服軟。從前不管爭吵得多嚴重,哪怕他氣極將她關進冷宮三個月,也沒見她有過絲毫服軟。 “元梅?!彼麊舅?,伸手握住她交疊平放于膝上的手,“淑妃救過朕,她父親又是張軼,這兩年朕少不得要時常與她周旋,在她那里呆得多了些。你又總刺朕的心,朕不是不想來,只是一來你我便要爭吵。今后,朕便常來坤安殿,可好?” 話音未落,殿外就傳來太監唱聲。 霍錚與俞眉遠到了。 崔元梅忙抽回手,不自在地扭開頭,道了句:“皇上,錚兒他們來了?!?/br> 惠文帝管不了許多,挨近她一些,重重握住她的手,道:“你與朕少年夫妻,當知自己在朕心中之重,無人可及?!?/br> 他面上有絲急切的喜色,像少年之時二人初為夫妻,他也曾握著她的手信誓旦旦,挖心掏肺的剖白。 崔元梅微垂了頭,似有赧意。 發間珠翠搖晃,碰撞出脆響。 帝王之愛,再重……怎及他江山半寸? …… 俞眉遠有些納悶。 今天拜見了帝后一趟,她得的賞賜委實多了些,惠文帝賞下的好幾件東西還都是逾制的,很是古怪。 “父皇今天高興就多賞了一些,既然給了我們,你好生收著就是。日后咱們浪跡天涯要是沒銀子使了,就都典當了?!被翦P與她相對而坐,在昭煜殿上用午膳。 膳食一如既往的豐盛,大多是她喜歡的東西。 皇后本有意留膳,可霍錚瞧皇帝似乎有話要說,巴不得他們趕緊離開的模樣,就識相地領了賞拉俞眉遠告退。 宮宴在晚上,他和俞眉遠還能安生吃頓午飯,再想應酬宮中諸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