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我們結婚十年,而在一起的時間甚至不超過五個月,夢醒來后,我就發誓要早點娶到你,然后日日和你溫存,哪里都不去?!?/br> 無論前世今生,霍丞極少說這么深情款款的話,寧蝶沉默地聽,心想他風流倜儻的霍將軍要是對其他女子這樣說,怕是沒有一個人能抵擋的住。 “我還夢到你給我擋了一槍,你昏迷的三天里,我跑遍整個西北,各個德高望重的名醫求遍,你終于醒過來了,卻讓你再也無法實現做一個母親的夢想,我是極力要補償你的,”如同那一日的情景再現,霍丞抱住寧蝶的胳膊罕見地在打顫。 他本是要自此極力補償她的…… “然后?”寧蝶偏抬起頭,想知道霍丞說起這事會是什么表情,她看見霍丞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次,久久地沒有答話。 那時霍宅派人暗殺,他不得已匆匆離開寧府。 再回來,他努力隱瞞自己對的寧蝶感情,等霍宅毫無威脅時,卻已是陰陽兩隔。 “剛才我們走過來的路還記得嗎?”霍丞轉了話題道。 寧蝶搖搖頭,她還真沒有多在意。 霍丞笑著道,“沒關系,你只要記得我帶你走了一遍剛才的路?!?/br> 寧蝶不解其意,風吹得人舒爽,耳邊霍丞在絮絮叨叨地說著話,竟恍然生出寧靜安逸之感。 寧蝶忍不住地暈暈欲睡。 后來實在犯困,霍丞是背著她往回走。 她一開始不愿意,霍丞臉色一陰,又是那種風雨滿樓的壓迫感,“你是要我抱著回去?” 抱著比背著更引人注目。 寧蝶只得乖乖就范。 她身材高挑,體重不輕,然而霍丞背著她,步伐走得輕松平常,這得虧于霍丞平時的軍事鍛煉。 寧蝶甚至能感受出他衣料下結實的肌rou塊。 走到半路,霍丞突然腳步停下來,寧蝶那時已經進入半睡眠的狀態了。 “寧蝶,”霍丞聲音沙啞,“你別把頭放在我肩膀上?!?/br> 寧蝶半夢半醒,嘀咕了一句:“為什么呀?” “你呼吸撲在我耳邊……”太撩人了,霍丞清咳。 寧蝶是個倔脾氣,意識不清醒時更甚,聽到霍丞說不讓,她偏往他肩窩里湊。 她的唇無意滑過霍丞露在衣領外的半截脖子,霍丞大腦轟的一下炸開。 他可是禁欲了整整半個月! 加上寧蝶本對他而言是怎么都折騰不夠的美味。 他此刻就想把寧蝶放下來,在這空曠的巷子里把人里里外外地吃透。 但是一偏頭看見寧蝶睡著的恬靜臉龐,霍丞眸子暗光加深,抬起的**只得生生忍下去——他不急,來日方長。 寧蝶這一覺睡到半夜,直接將晚飯都略過。 察覺到嗓子干澀,她想喝水,一張口發現自己發不了聲音,喉嚨火燒似地疼。 房間里燈光倒是亮著的,熟悉的家具擺設,她這是回寧府自己房間了。 頭格外地沉重,身體如灌鉛般,她正要掀開簾子坐起來,有人比她更快一步,直接把她按回床上。 “別動,你發燒了?!笔腔糌?。 準確來說,是穿著睡袍的霍丞。 寧蝶點點頭,沒想到就下午吹了一會風,竟受了風寒,說到底還不是怪某人。 她想瞪霍丞一眼,結果看見霍丞臉上掛著自責的懊惱神色,寧蝶口一張,音節支離破碎地道:“不……不怪你?!?/br> 說完又后悔,怎地能對霍丞心軟! 霍丞展顏微笑,“再睡會,藥好了我再叫你?!?/br> 他說著替寧蝶壓緊被子,一雙眼尾上彎的美目下有淺淡的青色,怕是守了半宿。 寧蝶閉上眼睛,當是什么都不知情,加上她生病身體真心乏累,沒多久便渾渾噩噩地入睡。 她好像聽見霍丞嘆了一聲。極淺。 霍丞最不屑嘆氣的,寧蝶想到前世他說過軟弱之人多悲嘆。 他是軍人,不能軟弱。 是自己聽錯了吧,寧蝶暗道。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都不催更么t_t,啊,感覺自己在單機寫文啊,鞭策我的小天使呢t_t ☆、第67章 逃離(上) 迷迷糊糊間寧蝶喝下霍丞親自喂服的退燒藥、 天亮時燒方退。 伺候她洗漱的丫鬟大早就進來了,站在一邊為她端著洗臉水。 寧蝶掀開床帳簾子,不見屋里有霍丞,隨口問:“霍丞去哪了?” 能直呼霍將軍名字,看來八小姐和霍將軍關系果然非同一般,丫鬟忙不迭地回答:“霍將軍守了您一晚上,早上剛讓老爺勸著回客房休息?!?/br> 寧蝶點點頭,下床穿上拖鞋,想起昨天下午,又道:“我那些劇組的朋友們后來都回酒店了?” “是的呢?!?/br> 寧蝶便不再說話,她挑了件水綠色的旗袍,搭上真絲披肩,臉上上完薄妝打算出門。 要邁出門檻時回頭問道:“你知道周妻巷嗎?” 心里同時想著昨天下午和霍丞走得那條巷子,入口處好像是寫著這個名。 “知道知道,”丫鬟笑聲脆生生地答,“據說明朝有個姓周的清官,為發妻不愿娶公主,被皇帝一怒之下貶到邊疆,周夫人每天站在巷口等周官人回來,久而久之,這里就成周妻巷了?!?/br> 寧蝶若有所思,前世自己除去寧府對周遭事物不曾注意,倒沒有聽說過周妻巷。 待她真正邁出門檻,丫鬟補充地笑道:“八小姐,凡是一起走過周妻巷的夫妻,可是都能白頭偕老的?!?/br> 寧蝶一陣恍惚,白頭偕老這四字壓得她忍不住深呼吸。 “恩?!彼换貞四莻€丫鬟一個音節。 寧府一日三餐都是得到大堂開席。 寧蝶本想缺席直接去劇組,大夫人那邊似有所預知,直接派人過來請她去大堂,剛好在長廊上遇上,領頭請人的大丫鬟恭敬地道:“昨晚聽說八小姐身感風寒,大夫人今早五更起來,親自熬了驅寒的藥膳?!?/br> 寧蝶自然不好拂意。 她起得晚,去大堂時是最后一個,伺候用膳的四位丫鬟見她來,井然有序地備好她的碟碗。 這次寧府半個當家的大少爺竟然回來了。 寧沉招手讓寧蝶坐他左下方,這個位置連寧府的大少爺都沒有這個待遇,他指著寧蝶身側的一位戴眼鏡穿中山裝的青年人介紹:“這是你大哥寧如安,剛從南邊經商回來?!?/br> 這位大哥寧蝶前世熟悉,看著斯文書生意氣,實際上能在外面寧府生意做大,怎會是個簡單人。 寧蝶略一點頭微笑,“寧大少爺你好?!?/br> 她不做寧家的人,沒必要稱他一聲大哥。 寧如安先是一愣,這個稱呼和他想的不一樣,不過很快面色如常,“八妹在西南長大,西南是個好地方,養的人格外水靈?!?/br> 寧蝶垂下頭,寧如安只當她是害羞。 早點陸續上齊,大夫人熬的藥膳被丫鬟擺在寧蝶面前,大夫人溫和地道:“你身子弱,吃這些總歸是好?!?/br> 寧蝶真心實意地笑著道謝,而餐桌邊意外不見霍丞的人,寧蝶以為他還在休息,自得幾分自在。 這頓早飯前半段吃得還算溫馨,直到寧如安試探地問:“八妹在西南,可認得陳先生?” 寧蝶頓悟地一笑,不愧是寧如安,“何止是認得?!?/br> 寧如安兩眼放光,語氣又客氣三分,“何時八妹能請他來西北作客?這些年陳先生對八妹你多為照顧,寧府肯定要感謝一番?!?/br> 寧沉雖然困惑這個陳先生是誰,但能讓自己的大兒子這么在乎,一定大有來頭,他不急著插話。 寧蝶笑意更深,她在前世結婚后,和霍丞住在小閣樓擁擠不說,地方太偏出門總是不便,寧府空著的院子有幾處,寧蝶向管家去討一處,那時寧府的內務已經是寧如安當家,那時她還記得管家去向寧如安傳話后回來,滿臉的歉意,“八小姐,大少爺說府里最近資金緊張,你看……” 寧蝶那時不傻,知道是寧如安不愿,她心里也就放下搬住處的事,回頭卻是蘭芯氣急敗壞地控訴:“小姐啊,大少爺欺人太甚,我聽廚房的張媽說,大少爺當著下人的面就數落您和姑爺,說白養的張嘴廢物,還惦記著其他院子,給口飯都是寧府慈悲!這是什么話,小姐好歹是老爺親生的八閨女!” 白養的張嘴廢物?重回一世寧蝶總算懂了,對寧如安而言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可不就是廢物。 眼前面對寧如安,寧蝶干脆吊他胃口,“陳粵明三個字在西北是活招牌,請他吃飯的人大有人在,更何況在西南他對我稱不上照顧?!?/br> 寧如安急了:“八妹,陳先生可是多少商賈要認識的對象,你若是把他請到寧府來……” “是啊是啊,”三姨太再不喜寧蝶,可為了自己兒子不得不咬牙忍,多年來頭次對小輩賣笑,“寧蝶你大哥肯定是有重要事,你既然認識那陳先生,何不幫幫你大哥?!?/br> 看來他們是不知道霍丞和陳粵明關系,不然不至于這么急切,寧蝶故意作遲鈍狀,“大少爺,我等會急著要去劇組?!?/br> 所以你看著表現吧。 “好,好,好,”寧安如趕緊地道,“我讓管家派車,你劇組朋友這幾天的吃飯開支由我全請?!?/br> 他肯定不能拿寧府的錢財去做私事用,這些錢要出自他自個的小金庫。 寧蝶不客氣地道:“那就多謝大哥了?!?/br> 早飯吃完,寧蝶接過丫鬟手中替她拿著的小提包就要出門。 一路上怕驕陽曬壞寧蝶嬌嫩的皮膚,寧如安親自為她撐傘。堂堂寧府大少爺做這種事竟沒有一人阻止,說到底權益是個好東西。 寧蝶也不覺寧如安撐傘有什么不妥,走到半路,想起劇本落在屋里頭,反正還沒有踏出寧府,她自己折身回去拿。 好巧不巧,就這么一掉頭,路過她院子的書房,光天化日之下,穿著洋裙小露酥胸寧箏就從那書房里頭一邊整理胸前的紐扣,一邊紅著臉退出房間,后面跟著的儼然是衣冠楚楚的霍丞。 寧蝶只覺一頭冷水撲面,濕透了她的心,她就覺得自己早上在聽到丫鬟說周妻巷時的心悸是個諷刺。 特別是寧箏故意朝她過來,傲慢地露出笑,嘴唇擦著她耳邊說:“男人有幾個不偷腥?!比缓笈呐膶幍募绨驌P長而去。 這一幕看傻了跟著寧蝶過來的兩位丫鬟和撐傘的寧如安。 “寧蝶!”霍丞慌亂地沖下臺階跑過來,“你別誤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