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她頓了頓,又笑起來:“萬一發展不好也沒關系,大不了就再回來,el也算是……” 她有些喋喋不休的祝福,卻被紀城突如其來的擁抱打斷。 她大腦一片空白,臉貼在紀城被北風吹得一片冰冷的黑色大衣上,頓時反應過來,猛地推開他,向后退了一步:“你……” 紀城站在原地,將她的意外和慌亂盡數看在眼里,神情一如往常平靜。 “時思,我喜歡你?!?/br>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今天晚了……最近為了日更一直熬夜,實在太累了,所以和各位小天使請個假,周五晚上我就不更了,好好休息一下,周六盡量多更一點。(づ ̄3 ̄)づ╭?~ 第28章 同事之間的相處本身就是一門極難的學問。少數人之間之所以能漸生友誼,也大多有賴于經年的相處。而時思進入el時間不久,能和年齡相仿的蘇瀾、紀城意氣相投,無疑是一件極為難得的事情。因為難得,所以她格外珍惜。 只是三個人無論工作期間抑或私下相處時,時思從來不覺得紀城對自己有什么特別,所以如今聽到他的突然表白,自然錯愕異常。 如果有可能,她也希望自己能如白曉然一般,面對這樣的情況不慌不忙,淡定自若,既能把拒絕的話說得委婉,又能不讓場面變得尷尬。 可她向來不會說這些漂亮話,而且她心里多少也明白,紀城選擇這個時間說出來,也并不是想要什么結果。 正在她胡亂想著的時候,紀城若有若無的輕嘆一聲,清秀的眉眼里盛滿了輕松的笑意:“總算是說出來了?!?/br> 時思有些為難的看著紀城:“我……” 紀城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色框鏡,目光如炬:“我過幾天就要離開江城了,總覺得如果不說出來,大概會遺憾很久?!?/br> 紀城攏了攏大衣的領口,看著時思:“如果因此讓你感到困擾,我很抱歉?!?/br> 時思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她抿緊唇盯著自己的鞋尖,半晌,才抬起頭看著他,低聲說:“對不起啊……” 紀城大多時間里都是安靜而沉默的,此時看著時思的目光里卻是再也不需要壓抑躲避的溫柔。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對我一定完全沒有印象?!奔o城想起第一次見面的情形,唇角微揚,“那時候我剛進辦公室,就看見你紅著臉用力想把手從劉副總手里抽出來,明明看著就委屈,眼神卻倔得有些發亮?!?/br> “聚餐時他逼你喝酒,你看起來沒什么表情,但其實我一直懷疑,如果沒人為你解圍,你會不會拎起酒瓶直接砸破他的頭?!?/br> 紀城自顧自說著,不由得笑起來。 他見過多次她迎向來接她下班的傅銘淵時,笑容里顯而易見的溫柔羞澀,但他心中印象最深的,卻始終都是她倔強的有些發亮的雙眸。 時思聽了他的臆測,想到那時候的情形,忍不住也笑起來:“怎么可能?!?/br> 無論她是否想過,但她這個人,大概永遠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那些細碎的交集,在紀城的回憶里,一點一點愈加清晰起來。 她當然還記得那時候的無助,記得紀城恰逢其時的“不小心”打碎水杯,也記得聚餐時傅銘淵進門為她解圍之前,紀城已經站起身來的動作。 她感激面前這個人對她所有的維護和照顧,可對于他的種種情愫,她能回報的也只有感激而已。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她得到了傅銘淵深刻濃烈的愛情之后,眼里就已經再也無法看到其他人。 紀城所有的心意她都無法回應,所以終究是覺得抱歉。 “你大概還不知道,公司里喜歡你的人其實不少,只不過傅銘淵過于強大,所以大概沒人會想不開去試圖與他為敵?!?/br> 紀城語帶調侃,時思卻有些更加不知所措起來??粗鉂嵈砂椎哪橆a,紀城想到之前心中隱隱的憂慮,即使明知道不該說,但有些東西卻抑制不住的從心底破土而出。 “我知道你愛傅銘淵,但是時思,我希望……你永遠不要因為愛情失去自我?!?/br> 時思不知道紀城為什么突然這么說,有些驚訝的抬眸看他,紀城在她疑惑的目光里輕笑:“沒什么,算是……臨別祝福吧?!?/br> 時思笑起來,她看著紀城,目光柔和卻堅定:“嗯,我會的?!?/br> 紀城唇邊的笑意放大了些:“以后只怕很難再見面了,如果你不介意我的請求過于唐突的話……” 看著他微微張開的雙臂和面上坦蕩的笑容,時思到底為難,可在她還未開口之前,紀城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 紀城的擁抱禮貌而克制,時思在退卻之前,就已經感覺到了其中流露出的感傷和濃郁的離別氣息。 察覺到時思身體的僵硬,紀城雖然貪戀懷中片刻的溫暖,卻終是慢慢放開了她。 他掩起眼底的落寞,笑意如常:“同事們說要為我踐行,等確定時間之后,我再通知你和蘇瀾?!?/br> 時思應了一聲:“好?!?/br> “好了,回去工作吧,我抽支煙,一會兒下去收拾東西?!?/br> 原本欲言又止的時思聞言點了點頭,她轉身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看獨自站在那里的紀城,輕聲和他道別:“……再見?!?/br> 紀城朝她揮了揮手,直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才低下頭,近乎嘆息的默默回應她的道別,又仿佛是在告別自己人生中一個短暫卻又重要的階段。 “再見?!?/br> 兩個城市之間的車程,不過兩個小時,可有些人一旦說了再見,很可能一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了。 年底的時候,他突然收到了一封未署名的郵件,里面詳盡收錄了一家美國醫院心臟手術的成功病例報告——而他父親的病情,他在此之前從未向任何人透露過。 他還來不及去探究郵件的發送者是誰,就已經接到了銀行的轉賬提醒,剛剛看清短信上的那個數字,他就已經接到了傅銘淵助理的電話。 如果說他曾經年少無知的時候,還覺得用金錢衡量愛情是一件多么骯臟齷齪的事情,可過年的時候,看著面前已經漸漸老去的父母,他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對傅銘淵嗤之以鼻的能力。 在他做出選擇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擁抱時思的資格,可他看著她冒著寒風向他走過來,鬼使神差的,他依然伸出了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