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暢送的要不是象.牙,過海關太麻煩,和子又怎么舍得不要! 想到這里,西西打字問:【苗佳去日本干嗎?和子就是日本人,用得著她去聯系什么?】 暢有些不滿意西西的打岔,皺眉道:“她會個屁!不過是就是幫師父把要送師祖、師叔們的禮物運過去唄!” 西西微微閉眼,在腦子里默默把事情重新過了一遍,確定自己的判斷沒有先入為主。 山本和子這是要放棄大陸市場,轉戰海外。 西西甚至敢打賭,苗佳去的絕對不是日本! 插花大賽的失利只是說辭,和子要逃跑的根本原因,只怕是——她和蔥! 和子的秘密被人看破,自然寢食難安。 只是誰也沒想到,她居然舍得拋下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品牌。 和子其實多慮了! 西西和姚聰都沒有把事情做絕的意思,和子雖然對不起西西在先,但那二十萬元的賠款真的很解渴。 對于西西目前的處境,這二十萬元太重要,重要到她不愿多生枝節,重要到她三緘其口。 然而,事情的發展超出她的預料。 沒想到和子在被發現后非旦不知收斂,反而孤注一擲,設局詐騙眾弟子們的錢財,想卷錢走人! 以前和子雖然也騙人,總算也培養出三位月入過萬的弟子,而其他弟子仰仗和韻的品牌,也算有個鐵飯碗。 可現在和子一走了之,置眾人的前途于不顧……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事到如今,西西只好把實情說出來,由暢他們這些弟子們去決斷吧。 西西噼里啪啦地敲下一屏又一屏文字,暢的臉色也隨之愈發難看。 直到西西寫完,暢仍呆若木雞地垂著頭,良久才問: “你有什么證據?” 西西心里微微發冷,輕輕搖了搖頭。 暢冷哼道:“這事我自然會查清楚!如果你是因為被師父趕出來,懷恨在心,想借我的手往師父頭上潑臟水,我可不會饒你!” 暢說完猛然起身,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西西驚愕地望著她的背影,心中萬分委屈。 在和韻工作的這段時間,西西能感覺到暢的照顧,同時也一直把她當做好朋友。剛才看暢差點中了和子的圈套,還為她捏了一把汗…… 沒想到暢居然這么想自己! 西西拿起已經冷掉的咖啡猛灌,不小心嗆了一口,引得她劇烈地咳嗽起來。 就在她咳得面紅耳赤之時,猛然想起蔥和她說這件事時的情形。 似乎那時…… 她和暢的反應也一樣! 西西仰頭長嘆一聲,唇邊溢出一絲苦笑。 直到此時,她才后知后覺地感受到蔥當時的心情,也真難為他還講得出笑話! 在這件事上,她真的欠他一個道歉。 ☆、我是路癡 周二上午,西西沒有像往日那樣鍛煉身體,而是精心做了一批曲奇餅干,包裝好放進背包。 這當然不是準備送給嚴醫生的,西西現在提起他只想嘆氣。 自從她把葉京供出來后,范嚴生就一根筋地吊在這棵歪脖樹上,死活不肯下來了。 葉京這個對于西西而言早就翻過篇的人,就這樣被他從三千尺的深淵中刨出來,一遍遍展示給她看。 搞得西西一而再,再而三地夢到阿京。 昨晚也是! 夢中那個一米八五的高個子男生背著斜挎包,靜靜站在宿舍樓下夾道里,玉樹臨風。 在合歡樹的映襯下,他是那么青春,那么夢幻…… 西西醒來后已經記不清整個夢,卻可以肯定這不是惡夢,可不知為什么依舊淚濕枕巾。 最近她忙于買房和裝修,過于疲憊,惡夢比較多,難得這回是個好夢,開心地將那僅剩的一點碎片記錄下來: 【夢的內容:阿京穿著運動服,背著斜挎包,站在我的宿舍樓下。他手里拿著一本書,好像是英語的,似乎看得很認真。其實我知道那是假裝的,他只是為了避免和過往的女生打招呼?!?/br> 【夢的感覺:具體記不清,但可以肯定不是惡夢,我不知為什么哭了。這個夢給我一種很遙遠的感覺,好像隔岸觀景,心中悵然若失。我覺得應該是對青春的懷念吧?雖然我不再愛阿京,可我的青春是和他緊緊粘在一起,無法分割。在夢里他代表著我逝去的青春?!?/br> 西西認為自己分析得很透徹,卻沒有得到醫生的表揚。 范醫生推了推無框眼鏡,溫和地說: “你這次的記錄很特別,我注意到以前并沒有這么文藝的腔調。比如這句‘好像隔岸觀景,心中悵然若失’,這種感覺你能再進一步描述一下嗎?” 西西認真地闡述了對逝去青春的向往,卻又被要求說明為什么葉京是青春的代名詞。 西西覺得除非她把仲生供出來,不然情況就不會有好轉。 無論她說什么,范醫生都有本事把她的話曲解到阿京那個泥潭中。 或許,她根本就不適合心理咨詢? 她心中的某個地方豎著“所有人勿入”的牌子,穿越是她的禁忌,也是她無法敞開的緣由。 無法敞開,因此也無法治愈?! 西西長嘆了一口氣,今天的時間又白白浪費了,咨詢費再次填到山谷里,連個響動都沒有。 慢慢來吧,希望范醫生早日醒悟,從阿京的陷阱中走出來。 西西郁悶地從咨詢室走出來,直到眼里掠過蔥的身影,笑容才重新回到臉上。 忘了從哪次開始,姚聰便開始雷打不動地接她回家,雖然謝絕過多次,卻絲毫沒有用處。 蔥也回了個痞痞的笑容,向她伸出右手。 西西上前兩步,卻發現蔥臉上的笑容驟然凝結,微微上挑的眼中射出兩道寒光。 她不由打了個哆嗦,順著他目光掃去,只見到范醫生正曖昧不明地看著他們,臉上有種若有似無的了然。 姚聰從未掩飾過對范嚴生的排斥,西西禮節性地點頭告辭,便拉著他快速走出診所。 坐進黑色牧馬人,西西馬上取出包裝好的曲奇餅干遞給他。 “喲,今天才良心發現,知道心疼司機了?” 西西瞪了他一眼,晃了晃手機,上邊寫著: 【今天我不回家,你看哪里方便,把我放在地鐵沿線就行?!?/br> 姚聰叼著曲奇掃了一眼,點點頭,行云流水般得把車開了出去。 西西醞釀了半天情緒,直到車子等紅燈的時候,才姍姍地將道歉的話亮給他看。 姚聰看了一遍輕哼一聲,撇嘴道:“女人才計較這個!你有空寫這些亂七八糟,還不如多給我做點好吃的?!?/br> 西西見他愛吃,便狗腿喂了他一塊。 姚聰可能沒吃午飯,就這么一邊開車一邊吃,居然把餅干吃了個精光。 西西見他小孩子一樣吃得到處都是,抽了紙巾幫他擦了擦嘴和領口。 姚聰由著她折騰,半晌才說道:“我倒是沒想到和子會狗急跳墻,按說她騙了那么多錢,膽子不應該這么小??!那你打算怎么辦?” 西西聳聳肩,寫道:【我把和子的真面目告訴了暢,之后要怎么辦,是她們師兄弟的事,與我無關?!?/br> 姚聰嘿嘿一笑,不在提這個話題,轉而問起了裝修的事。 他不贊同西西在燕郊買房,認為那里位置偏,交通堵,霧霾又太過嚴重…… 對這種“何不食rou糜”的建議,西西只當成過耳清風,根本不回應,一來二去的,蔥便不再提反對的意見。 【今天裝櫥柜,這是最后一個大件了。我們周四搬家!你高興了吧,終于能搬回去住了?!?/br> “你瘋了?不放放味兒就??!你病才好……” “噓!”西西把食指豎在唇上,停頓了一會才說,“簡,裝!” “那家具呢?家具也得放味兒啊,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再說,我又不是沒地方住,真的不急著搬回去!至少得放三個月吧?” 三個月? 一邊交房租,一邊交月供,那是有錢燒的! 西西可沒錢這么花。 當然,她不可能沒考慮過甲醛這種問題。從買東西時她就很注意,床是鐵的,廚柜是不銹鋼的… 只有地板、衣柜這兩大件逃不過去,早早在交鑰匙的第二天就各就各位了。 新家一直開窗通著風,味道已經漸漸淡了下去。 況且現在是盛夏,搬過去也可以繼續通風,西西覺得問題不大。 【安!山人自有妙計?!?/br> 西西一副穩cao勝券的樣子,把姚聰氣得直哼哼,手里方向盤一轉,車子脫離了原本的軌道。 直到車子停下,西西兩眼發直,前后左右看了一圈兒,也沒找到地鐵站的影子。 姚聰說:“我取點東西,等我!” 西西蹙眉看了看時間,這才真的開始著急,可別誤了和工人約好的時間! 奈何車子根本沒熄火兒,她也不敢棄車去找地鐵站,氣哼哼地縮進副駕里生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