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真是欺人太甚! 好個出爾反爾的小人,一找到后臺就翻臉。 難道她是那么好揉捏的?這回就算沒有證據,她也要把這淌水攪渾,讓日本人和大獎說再見! “西西怎么了,你臉色這么難看?” 姚聰低沉的聲音打斷了西西的胡思亂想,只聽他繼續說道, “早猜道和子會卸磨殺驢,只是沒想到居然這么快!放心,我不會讓你吃虧的?!?/br> 西西聽他話里有話,似乎胸有成竹,搖了搖他的手臂。 “哎哎哎,開車呢!” 姚聰不得以把車靠在路邊,停在樹蔭下,左右尋摸了半天,猶豫道: “這么早也沒法兒吃飯,喝茶、喝咖啡什么的太別扭了,你家又……” 西西急得真跺腳,食指點著副駕的座椅說:“這!” 姚聰失聲大笑,半晌才止住笑:“別急,山本和子對上大癡,是她自己作死,誰也救不了她了!” 西西將信將疑,把車里的保溫壺打開,倒了杯熱水,討好兒地遞過去。 姚聰很受用,得意地接過瓶蓋,慢條斯理地吹了吹熱氣,淺淺抿了一口,皺眉道: “好燙?!?/br> 西西朝他的右臂就打,姚聰迅速把水杯轉到左手,一邊閃一邊喊: “我說我說,你別這么暴力好不好!哼,還求著我呢,就這態度!” 西西收回爪子,惡狠狠地看著他一小口一小口地抿水,心里罵自己多事,好端端倒的什么水? 姚聰喝完水,才悠悠說起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自從姚聰得知西西與和子的約定后,就暗查和子的底細,雖然現在還有一些證據有待核實,但大體已有了眉目。 姚聰癱坐在駕駛位上,探過身子小聲說:“山本和子不是日本人!” “???” 西西瞪大眼睛,好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姚聰,忽然怒不可遏地罵道: “無,聊!” 說著話,她氣急敗壞地拔下安全帶,開門就要下車。 “喀吧”一聲響,車門的鎖蹦了起來,同時也傳來姚聰賴兮兮的聲音: “你眼睛是不是也該去醫院看看了,真瞎!連好壞人都不會分,我的話你偏不信,非信和子那個大騙子!嘿,你知道她戶口本上的名字是什么嗎?” 西西半張著嘴,不再動作,愣愣地看著蔥。 “馬麗娟!” 姚聰說完哈哈大笑,搖著西西的胳膊問這名字土不土? 西西扯了扯嘴角,不敢肯定蔥是不是還在玩兒她。 姚聰瞇著眼睛問:“捫心自問,我待你真的已經一百一了。為什么你總給我一種感覺,好像……你從來不把我當好人呢?嘿,我就那么像壞人???” 西西見他沒正經兒,狠狠擰了他胳膊一把,撲到左邊去開中控鎖,卻被攬住了腰。 姚聰笑得快斷了氣,隨手把她按回副駕,重新綁上安全帶: “還是綁上比較乖!呵,說回正事!山本和子是中國國籍,本名叫馬麗娟……” ☆、騙子 pk 吃貨 根據姚聰查證出來的結果,山本和子是中國人,本名馬麗娟。 其父原名山本真二,倒是貨真價實的日本人。 只不過他是二戰時期日的本遺孤,被中國家庭收養,自出生起就沒踏上過日本的土地。 改革開放時期,山本真二跑到廣州打工,憑著過人的商業頭腦白手起家,成了大老板。 他沒有與小鎮的妻子離婚,而是在廣州包養了一個小三兒,也就是和子的生母。 八十年代后期,中國大地又刮起一股出國潮,山本真二便通過種種關系,聯系到日本親人,回本土認祖歸宗去了。 而和子母女則被遺棄在廣州,自生自滅。 后來,和子在日本找到生父,并從他手中得到第一桶金,回國后開創自己的花道事業。 西西聽了不由苦笑,她跟了和子小三個月,連真名實姓都沒問出來,居然還盼著這么個人對她履行承諾,真真可笑。 【真是不敢想象!而且,插花大賽組委會難道連參賽選手的國籍都不核實一下?天啊,和子招搖撞騙這么多年,難道一直用的假身份?從來沒人發現嗎?!】 姚聰淡淡一笑:“嚇著了?這算什么,還有更勁爆的呢!我們外派日本的調查員,拜訪和子的所謂恩師藤原立香時,對方卻根本不知道山本和子這個人,更加不認識馬麗娟?!?/br> “???!” 西西覺得大腦有些超負荷,和子的一切都是假的? 不可能??! 和子這幾年在國內混的風生水起,辦工作室、收弟子、拿大獎、做訪談…… 況且,她獲的那兩個獎杯就放在基地里。西西不止一次見過,甚至還看過其中一個比賽的錄相資料,難道這也能做假? 可事實擺在眼前,她當然不會置疑蔥,也不會懷疑他打探來的消息。 師承居然是假的! 和子用這個瞎編的“胡蘿卜”引誘她委屈地閉上嘴,甚至還要拜這個小偷為師…… 西西氣結,腦子里好像爆破后的現場,亂哄哄的,完全沒一點頭緒。一個念頭忽然冒出來: 【外派日本調查員?你雇人調查和子的背景,還查到日本去了?!那花了多少錢?我要給你多少錢?】 姚聰噗嗤一下笑出聲:“財迷啊你,就知道錢!大家都是朋友,提錢傷感情!” 西西歪頭瞪著蔥的眼睛,緊抿著嘴也不說話,也不打字。 姚聰無奈地舉起雙手討饒: “好了,好了,我全招行了吧。我姐夫是金牌大狀,他們那圈子里有的是這種資源,不用白不用!” 見西西仍是那幅死樣子,姚聰聳聳肩說:“那是我親姐夫,就是借我房子住的那個!小事一樁,反正我才不給他錢?!?/br> 西西微微一怔,慢吞吞縮回座位。 這才知道蔥居然住在姐夫房子里,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明明有個裝修得那么舒適的家,卻毅然讓給了自己和母親,他卻要借房子??!這…… 說起來,蔥幾次三番幫忙,這回甚至隔著海幫她追查和子的背景,這一份份人情債把西西壓得有點兒喘不過氣。 “噯,你對我有意見直接說,別把我的安全帶摳壞了??!我現在可就剩下這么個大件兒了?!?/br> 西西猛得松手,半垂著頭坐正身子,眼睛偷偷往那邊溜了一眼,見蔥并沒有真生氣,才悄悄吁了一口氣。 過了一會兒,姚聰捅捅她問:“現在你全知道了,有什么打算???” 聽他這么一問,西西暫時把亂七八糟的事放到一邊,集中精力考慮這個大問題,她邊想邊寫: 【既然和子的師承是假的,忍耐三年已變得沒有意義。她言而無信,把我決賽助手資格也抹了,我正好和她開撕。反正光腳不怕穿鞋的,我要讓她消失在插花界!】 頭頂傳來幾聲輕笑,西西橫了他一眼: 【我沒夸大其辭!和子的背景不必取證,只要我向媒體講出來,自然有大把人樂意調查。不說記者,就是另外九位選手也不會放過她!要不行,我就去組委會檢舉!】 寫完后,西西扮了個鬼臉兒,得意地笑笑。 姚聰從鼻子里哼了一聲,罵道:“你倒大方!這樣為他人做嫁衣,于你有什么好處?” “出,氣!”西西堅定地回答道。 姚聰哈哈大笑,斜著眼說:“喲,原來你這么大的氣性! 上次見面時那個理智、務實的西西到哪兒去了?怎么才幾天功夫,你就變得義氣用事了?” 西西皺著眉想了一陣,仍是一臉莫名。 “笨蛋,這么好的機會為什么不生錢!你不是要買房、買車、治病、養娘嗎?” 西西眼睛瞪得渾圓,嘎巴一下解開安全帶,一臉諂媚地為蔥捶肩揉背。 姚聰半瞇著眼享受了一陣,才懶懶地說: “世上騙子多的是,管也管不過來??晌揖褪强床粦T和子這么欺負人!你走背字掉到井里,和子不伸把手也就算了,卻反過來往你身上扔石頭,我倒要報這個不平!” 西西聽了手下一頓,認識蔥這么久,這還是他第一次認真講話。 想到他一番維護之情,想到他默默的付出,西西拿出看家本事,認真地按摩起來。 身體康復之后,西西常為母親做肩部和腰部按摩,她從網上學習視頻,也買了兩本書看過,一來二去的被她琢磨出點道道兒。 “啊……舒服,哎呦……再重點兒……嗯,舒坦……好活兒!” 西西越聽越覺得他聲音太浪,狠狠擰了一把,訓道: “閉,嘴!” 姚聰老實閉了嘴,哼哼唧唧的聲音卻不絕于耳。 低啞地沉吟從牙縫里咿咿呀呀地擠出來,反而愈加曖昧,聽得西西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姚聰的肩背肌rou十分緊實,西西的雙手脫了力,才勉強揉完一套動作。 姚聰意猶未盡地伸了個懶腰,邊收拾衣服邊說: “沒看出來,你的水平還挺高!要不等咱們敲詐完,你開個按摩店吧?給我弄個五折卡,保證天天去捧場……” 西西沒理會他的促狹,腦子里只剩下光閃閃的兩個黃金大字——敲詐?! “唉,我說你那是什么表情?偶爾伺候我一下這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