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
語氣中帶著驚疑不定,心內早已不知道是躁動還是害怕。她的每一根神經似乎也在躁動著,繃緊地躁動著,讓她無法冷靜思考。 這個人,葉雨,葉雨知道她和季巖的一切。然而她并不是如實地說她和季巖是兩情相悅,只會說季巖猥褻未成年少女,而她借這個把柄威脅季巖上位。 原本以為已經解決掉的麻煩,如今還沒到一年的時間,又再度和他們打了個照面。 季巖卻已經決定了,他說:“我現在就找人,如果,如果你有認識的朋友有這方面的人脈,會比較可靠……” 他話沒說完,聲音卻漸漸地低了,最后,后文竟說不下去。 杜沅身披一身絲質的唐式睡衣,即使有暖氣,她身體的熱度卻像是因為這件事兒一去不復返,渾身都是冰涼的冷汗。 她舔了舔干燥的下唇,旋即抿?。骸暗鹊?,巖巖,等等,我覺得……我們不能?!?/br> 她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善良的人,葉雨又是她所討厭的,她從前從未招惹過她,可她卻對她耍盡手段…… 但是…… “巖巖,有一句話,叫做紙包不住火?!彼坪跏钦一貋砹艘唤z理智,“我們這樣,遲早被暴露,到時候,我們現在所有的這些,都會……都會灰飛煙滅。為了一個葉雨,不值得。我們應該想別的辦法?!?/br> 季巖和杜沅二人對視一眼,片刻之后,又有些不敢相信,他們居然會想……這顯然是不科學的。也許不管哪個圈子里都有這樣的事,為了掩蓋一些東西,總是要做一點兒違背良心的事情,可是,像季巖和杜沅這樣并不能堅定地壞著的人,要是做了什么事兒絕不可能會安穩地度過余生,僅僅是自我折磨就夠他們受的了。 兩人相視片刻,旋即唇邊又都逸出了笑容。不管是在什么情況下,害人性命的事,他們永遠無法坦然地做到,所以便不能去做。畢竟,他們是在這個社會上生活的人,便必須要遵守最基本的規則。如果他們因為一己之私而可以去害了別人的性命,他們和他們所討厭的葉雨,便也沒什么分別了。 “那,你現在的想法是什么?你覺得我們應該怎么做?” 第141章 沅沅有些懵逼了 善良是什么?人性又是什么? 曾有古代先哲說過“人性本善”,也有先哲說過“人性本惡”。 在杜沅看來,她自己并不是一個善良的人。誠然,她的父母曾經教過她,為人應當虛懷若谷,應當溫恭自謙,應當有君子之風,與人為善,寬以待人,嚴于律己。 曾經,季巖也和她交流過,他們的三觀基本相合,彼此相處皆是至情至性,不必敷衍,也無所謂包容,在對方面前都是自己最舒服的狀態,甚至是可以引為知己的存在。 他們認定對方是靈魂伴侶,所以對對方是極為了解的。 二人都是受過現代高等教育的人,既知書達理,又具有常人都有的同情心,也提倡能與人為善時便與人為善。平時也有原則和底線,絕不會為了自己的利益就去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更多的時候,也會與人方便。 然而,葉雨已然多次踩過了季巖和杜沅的底線。 曾經,季巖因為和杜沅分手而傷心的時候,葉雨明明可以告訴他真相,選擇及時中斷她的錯誤行為給他帶來的痛苦,但她沒有,而是一次又一次地在他面前中傷杜沅,說杜沅配不上他,不值得他傷心,還一直扮演著好人的角色,說會一直陪他。 季巖好歹也是在圈內浸yin了好幾年的人,什么勾心斗角的手段沒見過。他是不喜歡應酬,不喜歡逢迎,不喜歡溜須拍馬,甚至不喜換和用虛偽來堆出笑臉社交的人。但他并不是傻,葉雨踩杜沅想自己上位的想法,他看得一清二楚,也做不出因為杜沅讓自己心傷就另結新歡的事,所以他決定重新振作后,就一腳踢開了葉雨,不再和明娛續約,選擇帶著羅集自己單干。 原本這樣,葉雨就該和他橋歸橋路歸路的,以后大家各不相干也就完事兒了,然而葉雨卻在杜沅和他重逢后,在杜沅面前中傷他,把他的動機說得尤為不堪。杜沅沒有中計,她又選擇了發帖黑他和杜沅(并沒有成功)…… 到現在,她竟然又跟蹤杜沅,故意送花故意寫那種惡心的明信片…… 這已經讓季巖忍無可忍。 對于杜沅也是一樣的。葉雨曾經設計讓尚且沒有什么閱歷尚且還很單純的她相信,為了不讓季巖在自己和家人中間為難,主動離開,趁了葉雨的意。 后來她和季巖又在一起了,并不知道這事的首尾,結果葉雨偏又巴巴地跑來告訴她,說自己也是被季巖騙了,說季巖故意害自己的父母,還說季巖和她在一起是為了報復。 要是她稍微有一點不相信季巖,就有可能會被葉雨騙到的。比較幸運的是,她選擇信任,把這些事兒都說開了,也知道了當年之事的真相。 這也倒罷了,葉雨還不死心,要毀她和季巖的前途,季巖便只能采取借刀殺人的辦法,讓明娛的高層對付葉雨,好叫葉雨在b市待不下去。 當時,杜沅和季巖的目的,只是想要葉雨知難而退,離開b市,打消毀他二人前途的念頭。結果,亦是杜沅和季巖沒能料到的。 可是,如今才約莫一年的光景,葉雨便像是那不散的陰魂一般,又出現了。 人為在大部分時間,人都是善的,但在某一些特定的時段里,人們會展示出自己的惡的一面。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是動物的生存法則,但其實也適用于人類。毫無疑問的是,社會經過長期的變遷和發展,已經成為一個文明的社會,提倡的法則是尊重生命。然而,不可否認的是,現實生活中還是有不少人會犯偷盜、搶劫乃至于殺人等罪行。 這些人,有些是因為生活背景的原因,純屬有病,有些則是為了生存。 是以,人本來就有兩面。一面是善,一面是惡。這兩面的關系就像是情人一樣,不是東風壓倒了西風,就是西風壓倒了東風。沒有人是完完全全的好人,也沒有人是完完全全的惡人。一個人會不會做壞事,全看他得到的和失去的是否足夠讓他下定決心。 同樣的,人的本能是自保。當遇到威脅時,第一時間想的,是如何鏟除威脅。這是成人的叢林法則。 換一句更白的話來說,就是每個人都有價碼。只要達到了那個價碼,人就能被收買,或者會違背本心做出一些惡的事情。 毫無疑問的是,頻頻被踩線的季巖和杜沅目前就遇到了這樣的問題。他們最不能失去的,就是對方,所以他們的價碼就是對方。 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會產生某種不好的想法。 而這種想法容易讓他們失去對方,還會讓他們的良心受到煎熬,所以他們又放棄了,決定選擇一種更曲折的、能讓他們自己接受、不那么痛快但又相對安全的辦法。 “那,你現在的想法是什么?你覺得我們應該怎么做?”杜沅沉吟片刻,問季巖。 季巖半垂著眼,聲音冷凝道:“我記得之前警方已經判定葉雨死亡,而且還是自殺?!?/br> 杜沅很快就反應過來:“你是說,這其中一定另有原因?葉雨不可能自殺,應該是有人動手。這人有后臺,葉雨的死才會輕易地被判自殺。在這種情況下,對方一定會確認,葉雨絕對是死了的……那這個葉雨又是誰?” 杜沅把自制的梅真粉的盒子旋開,遞給季巖,解開唐式睡炮的系帶,那袍子便順著她光潔的肩膀話落在纖塵不染的地上。她趴在他腿上,讓他給她敷粉保養。 燈光之下,杜沅白皙而細膩的肌膚上有幾處青紫,是拍戲時受的傷。季巖感覺到緊貼著他大腿的綿軟,眼眸深了深,修長干凈的指沾了芬芳怡人的粉往杜沅身上敷,他的力道很輕,一下一下的,在她的雪背之上涂抹著。 他觸摸到的地方,泛起一陣陣兒的酥麻,讓杜沅舒服得瞇了眼,碰到青紫的地方,會覺得疼,只是那疼并不真切。 她有些心猿意馬,但思緒仍舊在葉雨身上。 靜默了兩秒,她似乎抓到了問題的核心:“現在的問題是,這個葉雨是不是真的葉雨?!?/br> 季巖的手停留在杜沅的肩胛骨上,一邊繼續手上的輕柔的動作,一邊應道:“我也是這么想的。所以……” 季巖的話點到為止,杜沅秒懂,她手往上一伸,手機便已被季巖遞在她手里。 她撥通了汪樂意的電話,被他“奚落”了一番。他一邊挖苦杜沅當初沒有選擇計算機以至于現在如此被動,一邊幫著忙,大約十幾分鐘過去,汪樂意那邊就有了反饋。 他在政府的戶籍資料庫里找過葉雨,上面顯示葉雨出生于一個小縣城周邊的小村子,除了倆父母外,就一個哥哥,比葉雨大好幾歲,已經結婚生子,孩子在讀初中。 他還把這家人的全家福也給找到了發給杜沅。 杜沅道過謝,約下了一起過年的的事情,才掛斷電話,點開汪樂意傳來的圖片。杜沅起了身,和季巖一起看。 不過一兩秒的功夫,杜沅便已斷定:“從照片上來看,那人的體型和葉雨是一樣的,不可能是她的哥哥和侄兒?!?/br> 事情到了這里,頗有些撲朔迷離起來。 杜沅又坐了起來,兩腿擺在季巖腿上,讓他繼續擦,自己則負責上面,很快地,隔著一層布料,她的腿上便感覺到而來一團灼熱。 杜沅不以為羞,反而動了動腿,故意去蹭了蹭。 季巖盯著杜沅看,杜沅對他一笑,手上的動作沒停,仍然在給自己傅粉,季巖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 很快地,他別開了眼,沒繼續看某個親戚來了的小混蛋,說著自己的想法:“我們可以故技重施,向葉雨自殺案的兇手透露這個消息,幕后的人肯定比我們著急。同時,我們的私家偵探先別撤,繼續監視她,以防她對我們不利。至于江澤,我們最好簽長約,讓他繼續貼身保護?!?/br> 季巖的做法,杜沅是贊同的。她心里有些發毛,身邊自然是多一個人多一份心安。畢竟,如今是敵在暗,她在明,不得不防。 這邊兒杜沅的日常保養任務結束,季巖這邊就讓羅集反饋給私家偵探具體的要求,然后在年前的一個飯局上,真的是“不經意”地把之前“自殺的葉雨”被發現還活著的消息透露了出去。 接下來的日子,仍然是平安無事的,像是一潭死水,并沒有什么外物激起半點兒水花。自從下定了決心知道怎么做,并且付諸行動后,杜沅和季巖便把這事兒放在了一邊。得知江澤并沒有親人在b市,杜沅又邀請江澤一起過年。 是以,這一年的春節,杜沅、江澤、季巖、許佑、汪樂意都在杜沅的父母家里過。江澤不愛說話,但木音書和他竟然有的聊,這讓杜清源大醋,只瞪把江澤帶來的杜沅,但面對江澤時,卻面色如常鎮定得很。在木音書和江澤聊天兒時,他就和許佑講話,許佑曾經學的是金融,杜清源是財經學院的教授,教經濟學,是以二人也頗有共同話題。 汪樂意就和季巖、杜沅聊一聊“八卦天堂”的事,簡單地說了幾句,就是閑聊。 毫無疑問的是,即使木音書女士受過高等教育,cao的也是和普通大齡婦女一樣的心,許佑、汪樂意、江澤都被她輪了一遍,無非是問他們有沒有對象啥啥的,頗有想要做一做冰人的想法。三人都灰常機智,都說女票回老家陪父母去了,他們留在b市是因為走不開。 這一個年,過得很熱鬧。大年三十這晚,大家一起吃過年夜飯,就一起放煙花,玩兒一些過年玩兒的可燃性助興物品,到晚上八點,就一起看春晚守夜。 杜沅和季巖給父母都包了紅包,又給其他三人準備里禮物。 等到午夜12點后,又在院子里放了爆竹,大家齊心合力清掃過后,才都去睡覺。 過完年之后,就要開始走親戚。杜清源、木音書二人都各有幾個得意門生,免不得要來拜一拜年,礙于杜沅和季巖都是公眾人物,不方便見人,這年一過,他們便離開b市,又邀請汪樂意、江澤、許佑去凌波園小住幾日。 在大年初二這天,杜沅和季巖難得有閑心想自己做飯,他們先炸了酥rou給江澤等三人先吃著,然后就一起在廚房弄新菜式。比如什么叫花雞、花露拌飯、東坡rou等等,大多是從古人的食譜上扒拉下來的。 這廂杜沅一邊打下手切菜,突然就想起一件事:“你都已經見過我爸媽了,我需不需要去見一見你爸媽?” 她說的是季巖的親媽和季巖的繼父。 季巖默了默,旋即道:“暫時不用。他們嘴上沒個把門兒的,要告訴了他們,指不定他們后腳就能把消息賣給媒體?!?/br> 而且,那兩人,只要他定期打錢過去,人見不見得到都沒關系。如果他們迫切地需要見他,那一定是需要錢了。 只是那畢竟是他父母,他也沒有在人背后說壞話的習慣,尤其對象還是自己的父母,便三緘其口。 杜沅也沒再問,只把話題岔開了。 # 在這樣閑暇的時候,時間過得尤其快。因為有許佑、汪樂意、江澤在,季巖和杜沅也沒得二人世界過,除了每天必修的健身、減肥運動外,大家要消遣也不是好消遣的。 比如玩兒撲克,頂多只能四個人上??粘鰜硪粋€,怪不好玩兒的。 玩兒麻將,那也是四個人的運動。 是以,杜沅和季巖一合計,直接和大家商量,每人抱一個平板,注冊了《三國殺》的賬號,五個人在一個房間里玩兒身份模式的游戲。 如此,好像是一眨眼的功夫,七八天就過去了。到了2月24號,《白蛇傳》的宣傳期開始,杜沅要趕到b市去出席劇組的第一次發布會,江澤又走上了保鏢的崗位。汪樂意、許佑、季巖也趕去了b市,開始了繁忙的工作。 “這是一個好機會?!比~萋萋的經紀人鄭穎這么說,“前年,杜沅踩韋珊上位,第一部電影后,就直接躋身于二線演員的行列。我們完全可以復制杜沅的成功之路,接下來,我們就這么干……” 第142章 季影帝他在這章消失了 “這是一個好機會?!比~萋萋的經紀人鄭穎這么說,“前年,杜沅踩韋珊上位,第一部電影后,就直接躋身于二線演員的行列。我們完全可以復制杜沅的成功之路,接下來,我們就這么干?!?/br> 鄭穎成竹在胸,頗有些指點江山的豪氣:“不可否認的是,杜沅的經紀人許佑確實很有兩把刷子,從他對杜沅的營銷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到。先是借著踩在圈內口碑還不錯的韋珊上位,然后憑借第二部電影一舉成名,再利用訪談類節目炒作‘留守兒童’的梗,后來又真真假假地被黑、洗白,最后用獎項實力打臉?!?/br> “但在這時候,我們有一個絕好的機會復制杜沅的成功。自從她得獎之后,幾乎就沒有出現在公眾的視野,只代言了一款手機,拍了一支廣告,上了幾期雜志的封面,還有一集真人秀。這些,都是乙方在消耗她的名氣,能為她聚集的名氣有限。演員的實力和底蘊主要看的還是片子,這才是硬貨?!?/br> “因為她年少成名,很多影評人和路人粉都在擔心她被獎項捧殺,擔心她會因為得到得太容易而不珍惜,演新的電影也不夠敬業,演技退步。而片方又為了噱頭,不打算在電影上映前公開演員對應哪個角色,這就是我們的機會。我們可以這樣,在營銷階段,你必須要端出巨星的氣質,不求超越杜沅,只求能平分秋色。然后我會聯系宣發方,聯合發通稿炒作,就說杜沅繼得了金棕櫚后,演技疑似退步,竟不敵劇組的新人小配角?!?/br> 葉萋萋有些遲疑:“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會得罪杜沅吧?我的第二個資源就是她那兒來的,盛世剛剛成立,又只有杜沅和季巖兩個藝人,他們要開的戲肯定不止一部,手里肯定會有更多資源,要是我把她得罪了,這有些得不償失吧?” 鄭穎臉上露出了前輩看后輩的那種優越的微笑:“這你就不懂了。很明顯的是,杜沅就比你懂得這一點。我已經和許佑杜沅聯系過,他們已經答應我的提議。這明顯,是一個實現雙贏的機會?!?/br> 葉萋萋皺了皺眉,扯唇有些不以為然道:“可是,杜沅已經成名?!?/br> 即使她再不愿意相信,曾經她認為各方面都不如自己甚至不太能看得起的老同學已經成名,這就是事實。她心內再酸,這特么就是事實。是她所改變不了的。 “她已經有高曝光率,有含金量頗高的影后,不再需要這樣的曝光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