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節
楚嬙算是半個文盲加半個流氓,畢竟,你說大白話楚嬙能聽懂,可書上的東西,楚嬙真心是不太能摸懂了。 然而許言玉又是那種上能說出四書五經,下能扯上行儀禮孝外不帶喘氣兒的。 許言玉嬌嗔道:“你倒是總有借口,若是六王爺再這般將你寵下去,只怕是咱們大圣,都美人敢要你了,可見其用心,當真有深謀遠見的?!?/br> 我擦??!用心險惡! 前世的時候楚嬙就覺得男的要是把女的寵壞那絕對是用心險惡的,因為那樣,女人沒人要,就只能跟著他,而男人卻各種二十四孝男票,若是有朝一日看上別的女人,拍拍屁股就走了。這尼瑪不是用心險惡是啥? 不過,那也是前世的想法,如今這話聽在楚嬙耳中,卻讓她心里美滋滋的。 瞧著楚嬙低著腦袋偷著樂,許言玉也稍稍的松了口氣,至少,她的心事,似乎是放下了。 突然,楚嬙抬起自己那一雙清亮的眸子,賊兮兮的道:“許jiejie,你府中的藏書,一定許多吧?” 藏書? 許言玉笑睨了楚嬙一眼,回答:“多是多,不過,再多,與六王府的藏書比起來,卻又是鳳毛麟角了。當初聽聞六王爺隨手一本論國策贈與一賣糖葫蘆稚子,這般手筆,可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br> 送給孟玉的那本?穆澤羲不是說是他手抄的么?難道是真跡? 沒細想,楚嬙直接跳過這個問題,亮著眼睛道:“六王府的書,我留著等穆澤羲回來自己找給我看,jiejie你先幫我尋一些兵法類的書吧?” 可不是,若是楚嬙自己去翻書房,只怕是又翻出什么不該看的書。 上一次楚小姐就十分不小心的翻出了一本失傳已久的春閨圖,當時穆澤羲就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盯著楚嬙,無奈道:“你這種運氣,也當真不是尋常人都有的?!?/br> 后來,楚小姐才知道,他么的這本書據說是穆澤羲八歲時扔了的,謝耀跟在屁股后面找了好多年都沒找到,結果被她一眼找到了。 你說說,這種****都趕不上的運氣,是不是也難得有? 許言玉抿著唇笑了笑,捏了捏楚嬙的小臉,打趣道:“兵法?你若是想看,我尋來給你便是。不過,兵法之中,可沒有講解如何化解相思之苦的法子?!?/br> ——·許jiejie你變壞了?。?!楚嬙的內心無聲的咆哮道,明明很單純很溫柔的許jiejie呢?去了哪里? “許jiejie,你怎么變得,這般無賴了?“ “所謂近墨者黑近朱者赤,這也算是你的功勞了?!?/br> ——這他么的誰能解釋一下是夸是損?摸了摸鼻子,楚嬙正要好生的教導一番許言玉如何將無恥無賴發揮到極致時,突然,魚兒手中舉著一封信,風一般的沖了進來,還激動的喊著:“小姐,您的信?。?!您的信?。?!” 穆澤羲? 風云起 第262章 千里之外的信 在沖過去的那一瞬,楚嬙想過,自己這輩子唯一反應這么迅速的一次許就是前世被丟去特訓之時,屁股后面跟了一條狗,她才難得的能跑的這么快,雖然只幾步的距離,楚嬙卻飛速的過去一把將信件抓了過來。 那手法,那身形,整個一土匪。然,在看到信的那一刻,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卻將方才的激情都淹沒了去。信,并非來自穆澤羲。 魚兒不好意思的朝著許言玉笑了笑,做了個我家小姐就這德行的表情。 好在許言玉也見怪不怪了,只朝著楚嬙無奈的道:“你慢著些,信又不會跑?!?/br> 誰知楚嬙卻悠悠的扭過頭,挑眉道:“誰說的?我這幾日做了許多個夢,信都在我前頭跑,使了吃奶的勁兒都追不上?!?/br> “許是六王爺拿著信,你就能追的上了?!?/br> 許言玉笑著打趣楚嬙,心中也甚是感慨,思之切,念之深。 楚嬙頓時眉角一抽,干巴巴道:“——·咳咳,那個,蕭曉這個死丫頭總算是想起來給小爺寫封信了——” 這表情,似乎是,害羞了。在楚嬙的世界中,本就沒有害羞這個詞,如今倒好,這猛地一害羞,倒是讓許言玉笑的肚子都疼了。 而楚嬙手中的那封信,可不就是蕭曉筱來的“信”么? 署名處囂張的寫了姑奶奶三個大字,拆開信,里面更是亂糟糟的雞扒狗爬蚯蚓爬的東西,很難跟信聯想到一塊。 許言玉走到楚嬙身邊兒,笑著寬慰道:“蕭曉首次出征,必定是有很多事情要忙的?!?/br> 話一說完,就看見楚嬙的眼皮子跳了跳,臉上的表情也是一個精彩,看著就跟中了毒又解了毒一樣。 楚嬙此時內心的獨白是:臥槽!他么的這是信?誰他么的信是畫出來的看不懂的火星文字??? 也不知是蕭曉筱太高估了楚嬙的辨別圖文的能力,還是高估了自己的畫畫實力,只是楚嬙看了半天,勉強看出來,蕭曉筱大概要表達的意思就是,她騎死了一匹馬——· 頓時,楚小姐就覺得心猛地一塞,砸吧砸吧嘴道:“也是,畢竟她人笨,是得耗時些?!?/br> 說著,楚嬙的小眼神就森森的轉向了魚兒,在她的臉上打轉,不知要干些什么。 魚兒被楚嬙看的頭皮發麻,顫抖著小身板,弱弱的問道:“小姐,您,您看魚兒做什么呀?好,好恐怖?!?/br> 楚嬙原本因著懷孕,臉稍微的圓潤了些,然這幾日,折騰的整個人都憔悴了許多,一雙眼睛里滿是紅血絲,眼下的清灰色也遮蓋不住。若是一直這個森森的盯著一個人,還別說,真跟那種餓極了的野狗的眼神般嚇人。 “信呢?” 楚嬙盯著魚兒背在身后的雙手,挑眉問道。 “信?” 魚兒一怔,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楚嬙,一時間竟是不知該作何反應。 楚嬙點點頭,無辜道:“對啊,你不是說,有小爺的信么?” 魚兒哭笑不得的回答:“信給您了啊小姐?!?/br> 自家小姐這是怎么了?剛才才搶過去的信,這會就不認賬了? “臥槽?。?!這他么的是信?那不是雞爬的畫么?” 還有,魚兒你雙手背在身后,難道不是有信?只見楚嬙的小眼神悠悠的轉道魚兒的后邊,就差沖過去再檢查一番了。 魚兒無奈的攤攤手,都快哭了。自家小姐何時,何時這般過——· 夜色已深,行軍的隊伍就地安營扎寨,樹林中的夜晚總是那么靜謐,靜的讓人覺得心中空落落的。 最中間的一處白色營長內,燈火尚亮著,坐在桌案前的男子正在寫著什么東西,俊逸的側臉在燭光的照耀下,好看的讓人窒息。一身深藍色的勁裝上繡著銀色的暗紋,頭發簡單的束起,沒有過多的裝飾,但他坐在那里,便無端的給人一種尊貴之感。 “王爺,您早些歇息吧,將士們輪流守夜,明兒卯時出發?!?/br> 孟毅穿著鎧甲掀開帳子走了進來,將洗好的衣物給穆澤羲送了過來。將士們都歇息了許久,然而穆澤羲這邊的燭火,卻亮到現在。 白日里行軍,停下來的時候還要隨時研究后宋那邊的情報,穆澤羲過的,比在京城中還累。連孟毅看了,都覺得難受的慌。 聽到動靜,穆澤羲抬起頭,一雙眼睛里滿是紅血絲,沙啞著嗓子問道:“信都送到了么?” 雖然行軍一整天,他的身上卻依舊是干凈整齊?!潘偷搅嗣础@句話,穆澤羲就跟復讀機似得,每天都要問上幾遍,問的孟毅都覺得自己要是回答沒有都對不起自家王爺了。 “送到了?!?/br> 聽到孟毅的回答,穆澤羲這才松了口氣,但是顯然卻也有些落寞的道:“是么?” 既是送到了,又為何,不回信? 還是,她都看不懂信? 又或者,是貪睡忘了? 然,穆澤羲自己也知道,這些,都是借口。 就算他告訴自己不求回信,但是當真的每日的期待都成為失望的時候,不在意,也會失落。 夜中偶爾有幾聲蟲鳴,再這樣的夜中,聽得人心更是空蕩。 孟毅看了看疊好放在一旁的那個披風,問道:“王爺,您的披風屬下幫您拿去洗了吧?” 這兩日營中都議論開了,說是六王妃當真是彪悍,這么丑的衣服,也能讓六王爺乖乖的穿上。放眼天下,哪國的妃子能做到咱大圣六王妃這般彪悍的? 穆澤羲的視線瞟了眼放在一旁的披風,輕笑道“不必了,去打些水來,我自己洗吧?!?/br> “啥?您自己洗?” 孟毅的嘴巴張的跟活吞了一個雞蛋一樣,眼珠子都要驚的掉出來了般,自家王爺要洗衣服了?不得了了,不得了了?。。?!以往自家王爺可是只知道換衣物的?。。?! 穆澤羲那潔癖是出了名的,跟謝耀兩人就跟親兄弟似得,兩人都是每日至少三套衣物換著來的。 見孟毅似乎十分震驚的樣子,穆澤羲也懶得多做解釋,只淡淡的道了句:“去吧?!?/br> 孟毅就跟回魂了似得,急忙搖著手道:“那怎么行呢??!這事兒哪能王爺親自動手?還是屬下去吧?!?/br> 穆澤羲皺著眉頭將那件披風輕輕的拿了起來,無奈的道:“畫上去的?若是洗了,只怕是可惜了。罷了,不必了?!?/br> 披風上的圖案都是楚嬙拔了竹子印上去的,一洗,許是就是一灘墨跡了。 總會有那么一個人,她給你的,明明是十分不堪入目的東西,然而在你眼中,卻像是絕世珍寶。 “那——·” 孟毅為難的站在原地,腦袋一根筋沒有回彎,實在是看不透王爺與王妃這兩人之間的悄悄話。 “沒事了,替我將桌子收拾下吧?!?/br> 在桌案前坐了好幾個時辰了,就算是跟木頭,也該動一動以防落地扎根了。更何況穆澤羲還是個人呢。 孟毅嘿嘿的撓了撓頭,熟練的過去將穆澤羲桌子上的東西收整起來,“您又要寫信了?王爺,老孟我頭一回覺得您像個活人了。這帳子中的蚊子只怕都沒有您寫給王妃娘娘的信多?!?/br> 這話說的,難道以前穆澤羲是個死人不成? 只是,何其熟悉的話。 穆澤羲搖頭失笑,起身走到一旁,順手將桌子上的一幅畫拿了起來,神色溫柔的看著畫中的女子,笑道:“人有了牽掛,總歸是好事?!?/br> 孟毅不以為然,點了點頭,笑著低著頭收拾東西。 穆澤羲:“請江蘭侯時刻注意些六王府中的動靜兒,我不在,她就跟猴子似得瞎折騰?!?/br> 不對,許是比猴子還能折騰些。畢竟,猴子也不過是上樹,楚嬙這不僅是上樹,還放火。 孟毅點頭:“是?!?/br> 穆澤羲:“元祈不喜在宮中走動,可這宮中,也就他能撒潑耍渾,讓他時常去走動走動,若是那人為難她,以元祈的性子,定然不依?!?/br> 孟毅搖了搖頭,自家王爺還真是把十一小王爺摸得準啊,撒潑耍渾,可不是么? “是?!?/br> “王爺,您這千里之外,還總是惦記著京城的事兒,得多累??!” “你若是遇到一個笨到總是能讓你cao心的人,許是麻煩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