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
說罷,楚嬙頭也不回的走了。 安言心里有數,知道怎樣的懲罰最是合適。王爺交代過,所有對王妃不敬者,不必留情。 “小姐,您,您怎么知道安統領在的?” 安言的身份地位,王府里的人都知道。穆澤羲都不把他當做屬下,其他人又有幾個膽子敢對他不敬?但是,安言向來都是穆澤羲的小跟班,何時變成了楚嬙的暗衛了?? 楚嬙神秘莫測的笑了笑,朝著身后看了眼,輕聲道:“我跟穆澤羲玩石頭剪子布,穆澤羲輸了我三局,就把安言輸給我了?!?/br> 魚兒一愣,詫異的看著楚嬙,問:“您確定是王爺輸了?” 楚嬙點頭。千真萬確,就是穆澤羲那貨輸了。 魚兒嘖嘖嘴,驚嘆道:“小姐,您可是賺大發了。王爺自小就是玩遍京城無敵手的人,怎么會輸給您?看來,蕭小姐傳來的消息還是比較可靠的?!?/br> 蕭小姐的消息?誰?蕭曉筱? 楚嬙一把將胳膊耷拉在魚兒的脖子上,問:“什么消息?” “蕭小姐說,覺得王爺對您圖謀不軌?!?/br> “???” 楚嬙一個踉蹌,差點沒摔了。穆澤羲對自己圖謀不軌?圖啥?錢,貌,地位,才華,要啥沒啥?他穆澤羲腦子有坑才會對自己圖謀不軌吧。 魚兒深深的點了點頭,認真道:“您也不相信吧?魚兒也覺得不可能,以前頂多想著,王爺能念在您一直追隨的情分上,寵幸您一些,卻從未想過,王爺會用真心。當然,用真心是最好的,只是,這不是沒想到嗎?!?/br> 瞧瞧,這話說的,自己到底是有多倒貼才讓自己的貼身丫鬟產生這種陪睡了還是因為被人可憐的想法來。 楚嬙也懶得多做計較了,開始認真的研究魚兒的這個問題。穆澤羲對自己用了真心?可能嗎? 不對,不可能,穆澤羲那貨對容淺那么好,到現在都沒有給她一個答復,容淺究竟如何解決,怎么會對自己用真心呢? 魚兒一副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楚嬙,恨不能把楚嬙的腦袋撬開看看才好:“小姐,難道您沒察覺嗎??王爺丟下京城的事務跑去江陰找您,一去就是一兩個月。我聽說您被綁著回來的時候,還是王爺抱您上的馬車,您瞧瞧,現在隨從們都討論開了,所有的人都在說王爺對您多么的好,您怎么就感受不到呢??” 魚兒的一雙手戳在楚嬙的胸上,楚嬙怔了怔,低下頭,盯著那雙戳著自己的****的蔥花一樣的手指,悠悠的道:”親愛的,你知道嗎,這是我的胸,不是豆腐?!?/br> 魚兒一驚,立馬把手縮了回來,退后幾步,離楚嬙有段距離了之后,這才跪下來求饒:”小姐,奴婢僭越了。是奴婢錯了,請小姐原諒?!?/br> 真不知道古代人怎么發明這種動不動就下跪的習慣。這好好的膝蓋,早晚有一天得跪斷了去。楚嬙的神色十分的憂郁,你能想象,一個天天想著爬墻的女子,被自己的丫鬟非禮的感受嗎?求心理陰影面積好嗎? 但是,瞧在魚兒這丫頭剛才陪自己做了一場戲的份上,楚嬙決定,不跟這丫頭計較了下次注意了,別再戳****了,這好不容易長大了些,別再給戳進去了。 魚兒顫抖著小心肝站了起來,瑟瑟的看了楚嬙一眼,問:“小姐,魚兒覺得您這尺寸不對了,趕明找人過來給您量量,這衣服是得重做了?!?/br> 額,魚兒,咱,可以先不討論這么重口味額話題嗎?換個話題吧。 楚嬙嘆了口氣,盯著魚兒那純真的眼睛,問:“親愛的,你說,今天我是吃紅燒魚呢還是清蒸魚呢還是油炸魚?” 魚兒一個瑟縮,渾身顫抖,弱弱的回答:“奴婢,奴婢不知,小姐不如改日再吃吧,今日府中的魚,不是很新鮮?!?/br> 瞧著魚兒被自己嚇到的模樣,楚嬙不由得哈哈大笑了出來,安慰道:“傻丫頭,你以為你家小姐我要吃了你?放心,我沒那么變態?!?/br> 魚兒的內心在吐槽著,小姐,您確實沒這么變態,您是很變態。當然,這些話她是不敢說出來的,不然今天真得吃魚了。 “小姐,您快些吧,換好了衣服,用過膳,怕是咱們就該回去了?!?/br> 這個不用魚兒說楚嬙也知道,她現在已為人婦了,還是要回六王府的。哎,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啊,想來楚相也定然恨不得她立馬滾回去,不然見著她這個沒出息的東西怕是飯都得少吃兩碗了。 想到這,楚嬙的心就跟壓了一千斤的大鼎一般,難受到了極點。 “小姐,我覺得,您還是問問王爺,容氏那女人該怎么處置,我怎么聽人說,太后要為容氏指婚了呢?” 指婚?? 那不就是亂點鴛鴦譜?? 楚嬙一驚,指婚這種事情她知道,本來就是亂來的,現在容淺又是一個質子的身份,能有什么好的婚事? 記得很久之前,看過的一本書,女子是用來聯姻的工具。質子,更是下賤,甚至有質子過得連最下等的仆人都不如。容淺算是幸運的,能夠得穆澤羲庇護那么多年。楚嬙不是悲天憫人的人,只是無端的覺得心里不太舒服,許是之前沒聽穆澤羲說過這事,大抵是因為穆澤羲不想說吧。 說的是,容淺的婚事,跟她有什么關系?若是穆澤羲不甘心,自然會去阻擾。只是,穆澤羲怎么想?楚嬙也不愿多想了,這事,順其自然吧。 楚嬙也沒多想,便只是交代了魚兒幾句這事不要多管便回去查看一下,自己的尺寸是不是真的不對了?若是真的,那可是省了好多的功夫呢。 女人心 第109章 啥玩意??孝經? 等楚嬙磨磨蹭蹭換完衣服的時候,天都已經暗了下來。整個相府都被昏黃的宮燈照著,突然有種別樣的感覺,竟讓她一下子愛上了這種夜中昏黃的光亮的感覺。 用過晚膳,穆澤羲不知道突然發什么神經,竟然讓楚嬙在相府住一晚再回去,這倒是樂壞了楚嬙,只覺得穆澤羲這貨的腦袋似乎是開竅了些,難得能這么體貼。 只是瞧瞧楚相,黑著臉,瞪著楚嬙,胡子一吹,一句熟悉的話又吐了出來:”沒出息的東西?。?!還不給我滾進來?!?/br> 楚小姐也懶得跟楚相斗氣,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魚兒無奈的瞅著自家小姐那狗腿子的樣,哦,不,聽話的樣子,頓時恨不得一巴掌把自己拍暈過去看不見這一幕才好。 小姐啊小姐,王爺還在這呢,您怎么就不能矜持一些呢?怎么就這么——·不忍直視呢?。。?! 很可惜,魚兒姑娘內心的咆哮楚嬙是聽不到了。 穆澤羲嘴角銜著一抹笑意,暖暖的,跟一杯溫水似得感覺,看著楚嬙消失在門口的背影。 “明日早些將你家主子喚起來,別再睡過了?!?/br> 穆澤羲的笑意一收,似乎剛才那不過是錯覺一般,恢復了那副冰冷的模樣,拽的跟二五八萬似得丟下這句話就走了。 魚兒還沒反應過來,王爺這是怎么了??怎么感覺不太對勁?難道王爺已經對小姐絕望了嗎?魚兒姑娘越想心中越是憂傷,恨不能把楚嬙塞回去再重新教導一遍才好。 見穆澤羲要走,魚兒急忙福了福身子,”恭送王爺?!?/br> 書房之內,也是幾盞昏黃的宮燈照著亮,柔柔的光線打在一旁的書卷上,泛出一種特有的書香氣來。 楚相沉著臉,嘟著嘴坐在書案后,楚嬙一進來,當頭冷喝一聲:“沒出息的東西給老子跪下?。?!” 楚嬙嚇了一跳,拍著胸口,不滿的望著楚嬙,這老頭子,真是年紀越大脾氣越大,要是自己再有個心臟病什么的,得,您老人家直接找地兒去哭吧。 但是想了想,楚嬙還是老老實實的跪了下去,頓時一陣冰冷刺骨的寒氣便從膝蓋處侵入整個身體。是了,如今尚是二月的天氣,怎么能不冷呢。 楚嬙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可憐兮兮的摸了摸鼻頭,心中甚是想哭:白天被穆澤羲拽著下跪,大晚上的剛吃完飯又要下跪。她今天肯定是時運不濟?。?! 可是,不是說,一般離家出走的人,若是三兩天回來,定然會被一頓懲罰,因為家人很生氣,還不到擔心到死的地步。然而若是離家出走長達一兩個月,那回來的時候都是親人相見,淚眼汪汪的,怎么到了她楚嬙這來,從頭到尾就沒見到半滴的眼淚?哎,真是人與人之間的差別?。?!以后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她再也不信了。 “你知錯了嗎?” 楚相的聲音喚回了楚嬙的神思。她也是大膽的了,想敢在楚相眼前兒走神的人,她楚嬙只怕是第一個了。然,楚相也并沒有生氣,只是目光微微的沉了幾分,心中無奈的嘆了口氣。穆澤羲早就來信說明了一切,還說楚嬙差點丟了性命,楚相就算再怎么生氣,也不忍心了。 楚嬙點頭,認真的點頭,特別有誠意的點頭“知錯。爺爺,我知錯?!?/br> 那就怪了?。?! 這點小伎倆,楚相閱人無數,又怎么會看不出來?當下便冷嗤一聲:“把你對付六王的那套把戲收起來,你當老子是吃素的?” “怎么會呢,爺爺,您怎么看都不像是吃素的?。。?!” 楚相年過七旬,如今的身材不算胖,但是也算是圓潤,乍一看有點像是壽星老爺爺。楚嬙忍著笑,繼續道:“爺爺,都說子不教父之過,我爹不在,那就是爺之過了。這事,您不能怨我?!?/br> 楚相挑眉,哦了一聲,反問:“這么說,你還有理了?” 他倒是不知道自己的孫女幾時變得這么有出息了,還能說出這一堆的大道理來。 楚嬙正經的跪好,又認認真真的給楚相磕了三個頭,抬起頭時,腦門上都是一片紅色。楚相一驚,差點就撞開書案站了起來。這時,楚嬙緩緩開口了:“爺爺,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資格叫您一聲爺爺?;蛟S您也感受出來了,我與之前的大不同。其實,我是從另外一個世界過來的,占了您孫女楚嬙的身體,這話聽著可能不太能夠讓人相信,其實要不是發生在我自己身上,我也不敢相信。您看吧,自打我來了之后,就總是惹您生氣,還總是惹禍,這次離家出走,下次沒準就做出更不得了的事了?!?/br> 說完,楚嬙的腦袋已經快埋到了地上去了,這種被人審視的感覺,真他娘的不爽。但是,早晚都是要說清楚的,還不如早點說清楚的好,反正就是自己錯了。自己混蛋,占了人家的身子。自己混蛋,竟然還傻兮兮的承認了? 唉呀媽呀,楚嬙,你這腦子肯定是泥巴裝吧,怎么能蠢到這種地步?!?/br> “沒出息的東西??!老子打死你?。?!” 突然,楚相從書案后一躍而起,cao起一本書朝著楚嬙就砸了過來。 楚嬙一驚,急忙偏過腦袋躲開,叫喚道:“爺爺,您不至于生氣到要殺人滅口的地步吧?” 臥槽,這,這啥書??啥玩意??孝經?? 爺爺,你肯定是故意的?。?!好端端的怎么隨手就cao起一本孝經砸過來了?? 楚嬙撿起地上的書,剛抬起頭,又是一本書啪嘰一聲,正中楚嬙的漂亮小臉蛋。楚嬙頓時哭死的心都有了,癟癟嘴,嚎啕大哭道:“爺爺,把我砸毀容了,這破地方有地方能整容的嗎?您就不能換個地方動手???” 真是的,怎么招招朝著臉來?女子的臉是多么的重要爺爺您不知道?????楚嬙恨不得能夠立馬給楚相講清楚,士可殺,可辱,不可打臉?。?! 楚相冷嗤幾聲,站起來,指著楚嬙的鼻子大罵:“老子怎么會生出你這種沒出息的東西?。。?!臉都叫你給丟盡了。難道老子的孫女老子會認不出來嘛??。。?!你當老子跟你一樣蠢的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沒出息的東西?。?!” 果不其然,最后一句,楚相還是習慣性的帶上了這一句沒出息的東西。 可是,正是楚相的一句話點醒了她,是啊,她還真是夠蠢的,連自己到底是誰都不知道??! 她是楚嬙??!她就是楚嬙?。?! 腦中堵塞的地方突然間跟開了閘似得,一下子通順起來,楚嬙心中的一個疙瘩也瞬間解開了。這種感覺,就跟你便秘多日,終于有一天你拉稀了一樣的感覺,一個字,爽?。。?! 楚嬙想清楚了這一點,立馬就不客氣了,從地上爬起來,屁顛屁顛的跑到楚相身邊,把楚嬙往褥子上一按,雙手便開始在楚相的肩頭捏了起來:“爺爺,我說您都這么大的歲數了,怎么還幼稚的跟小孩一樣?天天的把沒出息的東西這幾個字掛在嘴邊,老實交代,是不是因為覺得我現在出息了,所以不想讓我翹尾巴故意說得?” “放屁?。?!就你這德行?也就六王能勉強的看你一眼?。?!” 扯著扯著,楚相就扯到了穆澤羲這來。其實楚嬙也不意外,有些事,她雖然看著不過問,不在意,卻并不代表不知道。 楚相嘆了口氣,悠悠的道:“說吧,容氏那女子,你是如何看待的?” 容淺?問這么做什么? 楚嬙干巴巴的砸吧砸吧嘴,“爺爺,說真的,我覺得這不關我的事。容淺該過自己的就過自己的,跟我有半毛錢的關系?我好端端的管她做什么?” “恩,好。那你可還記得,容氏賜你的那一刀?” 楚相滿意的點點頭,對楚嬙的回答顯然還是比較滿意的。 容淺給自己來的那一刀,楚嬙不恨她,只是怪容淺那貨,真是——太要命了,你說你要么就直接把自己捅個沒意識了多好?她倒好,把自己捅了個半暈不暈的,愣是疼的她到最后受不住了,暈了。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 想到這,楚嬙點點頭,長嘆一口氣,“爺爺,其實我覺得這姑娘挺愚蠢的,柔弱裝的了一時,裝不了一世。她一個質子公主,若是當真那么柔弱,又怎么能在皇宮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活那么久?看出她的真面目,不過是一個世間問題罷了。 所以說,女人啊,何苦為難女人,早晚得把自己搭進去。 “這些事情,是六王告訴爺爺的,嬙兒,爺爺從不反對你對六王用情,可是你也要知道,六王是皇室中最受寵的皇子,身邊的危險之多,遠是你想象不到的。早些年他年紀還小的時候,刺殺便數不勝數,如今長大了些,才稍微的安穩了點。爺爺不要你只知道在深宅后院里斗些小心眼,你是楚家的嫡女,是我的親孫女,定然是與其他平庸之人不同的,你當眼光長遠,無論是****還是名利,都當看的輕些,如此,便可無憂的長久一些?!?/br> 如此,便可無憂的長久一些? 這是第一次,有人這么告訴楚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