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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人心醉。 …… 魔域,珈藍城。 血紅燈籠映照著長街,一座高樓之上,幾名魔修正聚在?一處飲酒談笑。 有人道:“你們可聽聞尊主即將大婚的消息?” 旁邊人笑道:“婚宴的請帖都已?經被公?然送到正魔諸派手中了,此事而今整個修真界,還有何人不知?尤其正道那邊,可是炸開了鍋?!?/br> 之前的人又道:“我還聽聞尊主要娶的,乃是自己昔年師尊?” 旁邊人便“嘖”了一聲,意味深長道:“還是尊主會?玩?!?/br> 又有一人舉杯笑道:“尊主的那位師尊,可是這三?十多年來天?機榜上排名第一的美人。若換做我,天?天?對著這樣的美人,也肯定把持不住——什么師徒倫理,正魔之分,都是狗屁!……唯有擁美人在?懷才?是真啊?!?/br> “不過,之前不是一直傳聞那人已?經死了么?” “傳聞畢竟只是傳聞,”旁邊人慢悠悠飲一杯酒,淡淡道,“尊主的手段,你我哪能窺探。不過,我倒是有一個猜測?!?/br> “哦?少宗主且仔細說說?!?/br> “以前不是也有傳聞說是尊主親手逼死了自己師尊么,我看事實也相差不離?!迸赃吶舜蜷_折扇輕搖,“不過既然那人而今還能現身,可見并不是被逼死了,而是被逼到絕路,被尊主好生?藏了起來。藏了三?十多年,怕是已?經被折騰得乖順了,這才?又被放了出來,給個名分?!?/br> 原先人恍然大悟。 在?座其他?魔修都對這些事習以為常,紛紛發出會?意的笑聲。 有人拍掌,“此事尊主干得漂亮。那位美人也不知是多少正道之人心中的皎白月光,此事一出,正道已?是炸開了鍋,不知有多少名門大派的修士咬牙切齒。我聽聞,就連前后兩任天?機閣閣主都對其念念不忘,實在?教人好奇那位美人究竟是何等容顏啊?!?/br> 有人笑道:“或許未必只是容顏,美人的身子自然也是上等名器……尊主艷福不淺,好生?教我等羨慕?!?/br> 旁邊少宗主搖著折扇,忽然望向角落中一個身形肥胖的魔修,“說起來,岑長老,你之前不是說過,你家?里養的這位,曾經也是天?機榜上的美人么?滋味如何,趕快給我們說說?!庇滞蛘驹?岑長老身邊為他?倒酒的瘦弱人兒,“好端端一個美人,如何要用面紗遮臉?” 岑長老堆起笑臉,道:“滋味尚且不錯,床上sao勁挺足,稍微弄一弄就能浪得出水,就是容貌被毀了大半,看著不堪入目,我便命他?用面紗把臉給遮了。少宗主若有興趣,也可帶回去賞玩幾日?!?/br> 只是那少宗主一聽“容貌被毀”四?字,便有些意興闌珊。 到底飲酒無趣,還是想看看曾經天?機榜上的美人究竟如何。 于是便折扇一扇,勁風吹過,那倒酒之人面紗便被吹飛,露出來一半猙獰、一半秀美的面目。 那一半完整的面容并不是不美艷,涂了紅唇脂膏,眼?眸盈盈如水,我見猶憐。 只是另一半卻著實猙獰得有些過分,蜿蜒的疤痕印在?上面,像是無數條攀爬的蜈蚣,黑中泛紅,看著教人惡心。 少宗主皺起眉端詳了片刻,勉強從那小半邊白皙的面容里拼湊出原本面目,便半眼?都不想再?看,折扇一翻,風刃劃過,人便被掀飛到角落之中,驀地吐出一口?血來。 少宗主懶懶道:“可惜,若是容貌完整,本少宗主賞臉臨幸他?一回也不是不能。而今丑成這般模樣,也虧得岑長老你還下?得去手,還帶出來飲酒作樂,岑長老的品味相當獨特呀?!?/br> 岑長老能夠在?極欲魔宗里爬到現在?位置,素會?察言觀色,忙道:“是這賤人不要臉,今日在?床上浪著求我帶他?出來,沒想到污了少宗主眼?睛。此番回去,定然好好管教,教他?收斂浪性,莫再?作怪?!?/br> 又轉身向角落里之人怒吼。 “還不快滾???” 被勁風擊中肺腑的人狼狽從地上爬起,出了高臺樓閣,又走幾步,便又吐出一大口?鮮血來,倒在?往下?行的倚欄邊。 高處的勁風吹著他?衣衫,他?目光迷離地望向遠處。 一排又一排的血紅燈籠在?珈藍城中向遠處蜿蜒。 血色盡頭,隱隱約約有一座龐大的魔宮。 “阿瀾……” “你竟沒死……” 他?喃喃著,面頰因醉酒泛紅,眸色從盈盈波光里透出火光欲念。 還有隱埋深處的,無窮無盡的恨與怨。 他?的影子在?風中搖動扭曲,忽然有一個聲音自他?心中響起。 那聲音非男非女,非老非少。 像是有無數人無數的聲音糅雜在?一起,重重疊疊糾纏著,能夠喚起人心中最深沉的欲望和惡念。 “人類,之前本王提到過的事,你現在?想得如何了?” 容染癡癡望著遠方。 “你說過,只要我之后按你所說的做,便能夠實現我所有愿望,是真的嗎?” 那聲音笑了一聲,道:“自然?!?/br> 容染眼?瞳慢慢被黑色浸染,而他?自己卻仿佛毫無所覺。 “我只想事成之后,你幫我殺了沈殊那畜生?,讓我帶著阿瀾,去一處無人之地,沒有人能夠再?來打攪我們?!?/br> 那聲音道:“沒有問題?!?/br> 容染便笑起來。半張臉上的疤痕都隨著他?的笑容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