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閑魚(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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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閑魚】(十一) 字數:9852 2021年3月15日 作者:longlvtian 「父親,我們此行要去哪兒???」 「回江南老家,」 洛陽城外,一行人駕馬驅車緩緩行在官道之上,為首的馬上,父子兩人正在 說著話。 「???我不回去!江南又沒有天上人間,也沒有新戲館,我不要回去!」 「啪!」父親的馬鞭稍有些用力的抽在了兒子的背上,憤恨地說道:「你這 個畜生!讓你好好讀書你不聽,連院試都中不得,我怎么就生出你這樣的廢物!」 「你若是中個秀才,我也便拉下老臉來為你去求個公職,沒想到你成天流連 妓館勾欄,如此不知上進!」 「哼,我不會讀書又如何,若不是你胡亂囤積紙張,爺爺留下來的產業也不 至于被你敗個精光!」那兒子也不是個逆來順受的主,嘴里不依不饒地說道。 「你!你個逆子!今天老子打死你!」父親跳下了馬來,將那兒子也拉了下 來,推到在了路邊,提鞭便要抽去。 見此狀況,拉著牛車的仆從們也只得停在了路邊,身后的轎廂內,一名身著 華貴的婦人匆忙跳下了車來,拉住了那急怒的父親。 「來,打死我,斷子絕了孫看你回祖祠怎么見祖宗!」「你個逆子,逆子??!」 「老爺,老爺別打了!」 路邊這喧鬧的景象很快便引來了不少圍觀的路人,紛紛指點著。 「讓開讓開!」 未過多長的時間,遠處一隊人馬漸行漸近,伴隨著嚴厲的聲音驅趕著人群。 待到那隊人馬漸行漸遠,留下的便是一地狼藉。 「那些是什么人啊,怎得如此霸道???」齊整的鎧甲與銳利的寒鋒讓人們只 敢在他們走遠后才討論了起來。 「噓,那些可都是金城回來的兵爺,說是護送羌族使臣來京議和的,」 雜亂的人群唧唧喳喳地聊著,慢慢散了開來。 而在遠處的洛陽城樓之上,兩人遠遠地望著這一行人。 「是他不?」「錯不了,」嘶啞的聲音中飽含著壓抑的怒火。 「不急,」青年站了起來說道:「他跑不了的,」 「謝少爺,」魁梧的黑漢跪在了地上恭敬地說道—— 第二日清晨,金鑾大殿之上,姜弘與姚仲二人昂首步入殿中。 「見過陛下,」姜弘拱手曲腰,行禮道。 「大膽!」衛績的一個眼神,便有麾下文官步出,厲聲說道:「你乃武威都 尉之子,見了陛下,為何不跪???」 「我父乃是羌族族長,如今你我二國正值戰時,豈有尊卑之分?」姜弘直立 起了身子,說道。 「大膽賊子,豈敢如此口出狂言!」 「止息兵戈乃是為了兩國百姓,若是因大人一人之語而使得萬千百姓陷落戰 亂,你擔當得起嗎?」姜弘轉過了身來,厲聲說道。 那人戰栗著不敢應聲,而站在前些的王靖亦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殿上的宋 政也無說話的意思,衛績的目光掃過一圈后,心中默嘆一口氣,站了出來。 「姜少族長息怒,」衛績沉聲說道:「三十年前太祖一統三國之時,羌族亦 是被納為一統,你父作為族長更是出任武威都尉,以表臣意,而今你便是萬般說 辭,也不改你羌族乃是我朝附庸?!?/br> 「再言之,因少族長一時言語而使萬千羌族族人陷入戰亂之時,少族長可曾 思量?」 姜弘上下打量了一番衛績,說道:「羌族兒郎只敬強者,不畏戰!」「若是 爾等執意如此,那便候上幾日,再見分曉,哈哈!」 姜弘說著便大步離開大殿—— 接下來的幾日之間,京城中又被鄉試占據了主要的視線,而住在鴻臚寺中的 姜弘一行人也沒有生出什么事端,顯得有些不尋常。 距離鄉試過去已有了五日,今日也是鄉試放榜的日子,怪味軒的頂樓包間之 中,蕭羽正獨自一人吃著早食,聽著早報。 昨天夜里,大黃何奇兩人突發奇想將梁小嬋帶去了外城新開的妓館坐臺,二 狗小白兩人也覺得有趣便也跟了去,而梁秋月早起與黑蛟在校場晨練了一番后, 便去了城衛值崗,便只剩下了蕭羽一人。 「城內的各大賭坊聯合開出了盤口,可下注今年京城解元與亞元人選,熱門 人選便是右相嫡孫衛平,刑部尚書之子周凡兩人,」 「砰!」包間的小門被人大力地推了開來,「你說他們誰更有可能中得解元?」 「姑奶奶呀,不會敲門嗎?推壞了怎么辦啊,」蕭羽頓時被嚇了一跳,看清 了來人后,苦笑著說道。 「一個破門而已,你賠不起?」宋瑤自顧地坐了下來,拿過了碗筷來隨意地 說道: 「怎得就你一個人?」 「小嬋跟他們出去玩了,秋月在值崗,」蕭羽邊吃著邊說道:「若是解元是 他們兩人,這科舉也便沒有舉辦的必要了,」 「那你怎得不去下注?若不是他二人,賠率倒是不低呢!」 蕭羽瞟了一眼滿臉新奇的宋瑤,搖了搖頭說道:「坐莊的去下注?真有你的,」 「你什么眼神??!」宋瑤桌下的玉足猛地向蕭羽踢來,憤憤地說道。 蕭羽縮起了腳來求饒道:「好好好,吃早點,吃早點,」 「蕭家現有新書在售,古籍原文,名人語錄,應有盡有,價格實惠!是您修 學路上的好伴侶,科考路上的好助手!」蕭家自己的產業中,自然會偶爾植入些 自己的廣告,也不足為奇。 「喂!」沉默了一陣過后,宋瑤突然說道:「羌族入京的事情,你怎么看???」 「等,」 「等?」 「羌族不過萬余人,占據武威金城朔方三郡已然有些勉強,而安定亦是我朝 西北門戶,定不可能失守,若羌族族長有為,占據三郡與我朝議和乃上上之策?!?/br> 「不錯,」宋瑤應聲說道:「可如今羌族不是已然把控住了三郡?」 「非也,」「如今前線尤處戰時,羌族乃是作亂造反之人,三郡百姓仍自認 我朝百姓,而若是我朝傾力而出,羌族不過彈指即破,收復三郡便如同探囊取物?!?/br> 蕭羽繼續說道:「而若是議和,即是承認羌族已然獨立,三郡亦非我朝領土, 百姓亦非我朝百姓,往后便是再滅羌族,再收復民心可便不易了,」 「那你的意思是不能和?」 「那亦要看羌族的后招在哪兒,若僅有如此三兩口舌,又豈止是不能和,不 將他斬于此地便也算客氣的了,」 宋瑤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思考了起來。 「名滿京城的采花大盜一剪梅再度出手,唐家二房長女受辱,吏部尚書唐淮 懸賞萬錢,誓要將一剪梅緝拿歸案!」除卻了那些國家大事外,這些小道的八卦 消息才是街坊間最愛聽聞的部分。 時間飛逝而過,很快,反復讀著早報的老者也歇息了下來,而在店內吃早食 的人們也走得差不多了,聚集到了那沒什么用的京城衙門門前,等待著放榜。 在宋瑤的攛掇之下,蕭羽也便勉為其難地來湊了湊熱鬧。衙門的門前,衛平 與周凡分別帶著各自一起修學的友人候在了那兒,而其他的讀書人則擠在了他們 的身后,更外邊的則是像是蕭羽這般來看熱鬧的人。 沒過去多長的時間,衙門內京城令便拿著名冊緩緩走了出來,大聲念道: 「今科舉鄉試,京城共計舉人二十名,」說著便緩緩開始念起了名冊。 周凡衛平兩人自然在名冊之中,而他們身邊的友人亦有不少中舉。 「周兄今日有幾人中舉?」衛平的友人大多來自江南,修學的能力倒是強上 了些,此時便也有些自得地走到了周凡身邊說道。 「估摸著是要不如衛兄了,算上愚弟,也不過是區區五人,」周凡倒也不惱 怒,有些客套地說道。 「五人吶,倒也不少了,對了,唐賢弟,我們有幾人中舉???」衛平高昂著 頭,有些得意地問著身邊的青年。 「衛兄,不算你我二人,倒是與周兄相當了,」一旁的青年應承道。 「哦,那算上你我,豈不是有七人了?」「是極是極,」兩人一唱一和,倒 是將周凡眾人奚落地不行。 「衛兄,唐兄,此鄉試不過只是開始,這會試,還有往后的殿試才是重中之 重,」周凡忍著怒意說道:「更何況今日解元亞元尚未公布,也不知會花落誰家?」 「周兄,這亞元也不知會是你或是我來,可這解元,」一旁的唐姓青年接過 了話來說道。 「哈哈哈,」衛唐兩人身后的友人紛紛笑出了聲,嘲笑著周凡的自不量力。 見面前的些小青年們吵鬧地差不多了,京城令方才繼續說道:「京城亞元, 周凡,」 「承讓承讓,在下自愧不如,」唐姓青年拱手笑道,而周凡身后頓時便變得 鴉雀無聲。 「京城解元,白易!」 剛準備接受歡呼的衛平不敢置信地看著京城令,而幾乎是瞬間兩邊的狀況便 反轉了過來。 「白易?」一旁的平民學子立馬便記住了這個名字,不過在場的似乎并沒有 人認識這個人。而就在里邊亂糟糟地一通之時,外面正在醞釀著更大的風暴。 「娘的,什么狗屁京城才子,」「是啊,還當朝右相嫡孫,沒想到還不如個 無名學子,」 「害,我可輸了整整一貫錢,兄弟你呢?」「可不是嗎,我想著總是他二人 之一,一人下了一貫,」 「什么狗屁讀書人,」見那邊還在那兒亂糟糟地 吵成一團,一人隨手拿起了 籃中的野菜,便向那邊砸了過去,「砰!」 那一團野菜好像是一個導火索一般,點燃了周遭賭徒的怒火,向著最前面的 周衛兩人燒了過去。 「還我血汗錢!」無數的各行民眾揮舞著廢棄的底票向前擠去,發泄著心底 的情緒。 「走吧,」蕭羽拉著身旁宋瑤的手說道。 「不要,我要看,唔,」身旁人潮涌動,蕭羽自然地將宋瑤護在了臂彎之間, 有力的雙手將人群撥開,像外邊擠去。 「我,我還想看熱鬧呢,」稍有些親密的接觸讓宋瑤有些羞臊,低聲說道。 「有什么好看的,你也要回宮了吧,我正好有事情找你父皇,」 「那,好吧,那就回宮咯,」 城東的某大院之內,一名丫鬟快步跑進了后院中,嘴里說道:「姑娘姑娘, 打聽到了打聽到了,」 「京城解元是何許人?」那名白衣的姑娘合上了手中的書卷,有些期待地問 道。 「我也不認識,好像名叫白易,估摸著是個寒門子弟呢,」 「好了,我知道啦,」那白衣姑娘似乎并未感覺到意外,只是淡淡說道: 「你出去吧,」 「壞小瑤,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那丫鬟離開后,白衣姑娘低聲琢磨著站 起了身來,看著身后池中的色鯉魚,嘴角微微揚起了笑容—— 「阿嚏,阿嚏!」正在宮中怡居殿內吃著午膳的宋瑤突然打了幾個噴嚏,倒 是將同桌吃飯的宋政與蕭羽嚇了個大跳。 「一點姑娘家的樣子都沒有,虧你還是我皇家的公主,」宋政看著抹了抹嘴 繼續吃的宋瑤,寵溺地笑罵道。 「哼,」宋瑤皺了皺小鼻頭,扭頭沒有理會宋政。 很快,三人便簡單地吃完了中飯,差來宮女收拾的同時,三人也離開了怡居 殿,來到了大殿之前。 「蕭羽,帶上瑤兒可無妨?」宋政看著遠處宮門口緩緩走來的那人,輕聲對 蕭羽說道。 「什么什么???你們要去干嘛?」宋瑤還有些莫名地問道。 「公主殿下自然是沒問題,」 「還要你說!」宋瑤張牙舞爪地沖蕭羽說道。 那來人走到了近處,正是宋政極為信任的工部尚書陳清,而見來了外人,宋 瑤也恢復了那公主殿下的樣子。 「參見陛下,殿下,」 「不必客氣了,走吧,」宋政揮了揮手,便示意他跟上。 四人慢慢來到了偏殿的一處空曠處,此時所有的護衛已全部被遣退,在蕭羽 的說法之中,此事知道的人便是越少越好。 「唔?」蕭羽緩緩從包中拿出一個酒壇,緩緩將封頂的紅布揭開,便傳來了 一股極為難聞的氣味。 「這是何物?」宋政看著壇中緩緩傾倒而出的黏稠青黑色液體,皺著眉頭說 道。 「此物名石油,」蕭羽緩緩說道:「你們稍退后些,」 蕭羽說著拿出了一個鐵制的簡易噴壺,說道:「此物之中含有極為強大的能 量,經過提煉以后,燃燒可達更高的溫度,」說完蕭羽拿出一個火折,引燃后扔 入了地上的石油之中,瞬間地上的石油便被全部點燃,燃燒了起來。 「呲!」「呼!」蕭羽緊接著用噴壺對準了地上的火焰,經過提煉的石油噴 射而出,火焰瞬間便迸發而起,引起的熱浪令三人腳步連連向后退去。 「此物!此物如何可得?」火焰熄滅以后,陳清瞬間便走了上來,激動地說 道。 「此物產于地表或地底,地表多處于泥水沼澤所在之處,」 「好,好!」陳清激動地轉過了頭去說道:「陛下,若是能得此物,批量精 煉鐵器便乃易事爾!」 最新網址 b2021.ㄈòМ 「好,那此事便全權交由你去辦,若是有何需要考較,便找蕭院長便是了,」 宋政自然也知道這事兒的重要性,便當即說道。 「那是自然,」陳清說著轉回來說道:「還請蕭院長不吝賜教,」 「自然不會,工坊內還有幾人稍懂石油之道,陳尚書若是需要,便讓他們先 行前去工部,你看如何?」 「如此甚好!」 陳清轉身離開后,常德便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宋政的身后,悄聲說了些什么。 「邊關有亂,匈奴,鮮卑,羯族,氐族紛紛犯境,遼東,幽州,中山,太原 四地接連告急,」宋政隨意地在石階上坐了下來,淡然說道。 「此乃示威,時值秋末,如今大舉犯境無異于自尋死路,只需堅壁清野,敵 不戰而自退,」蕭羽接過了話來說道。 「唔,不錯,」宋政輕點著頭說道:「尚有王叔鎮守長安,宵小羌賊,翻不 起波瀾,」 「可妄圖掀起波瀾的怕不是那區區羌人,哎,」宋政長嘆了一口氣說道: 「你們退下吧,」 見兩人走遠后,宋政站起了身來對身后不遠處的常德說道:「宣平王進宮,」—— 「啟稟陛下,兒臣有事啟奏!」 第二日的早朝方才開始,平王宋驍便站了出來說道。 「驍兒說來,」宋政略帶欣慰地說道。 「昨日兒臣奉命與羌族少族長交涉,議及雙方關系一事,曾言三十年前,太 祖曾與族人比武,三戰而全勝之,故俯首稱臣,而如今太祖已逝,前族長亦已過 世,若再要延續此傳統,便要重新比試,」 宋驍繼續說道:「若我方勝,則金城武威朔方三地歸屬羌族,而安定全郡歸 還我朝,此后羌族便屬我朝臣屬,年年進貢歲歲來朝,」 「而若是我方敗,則需賠付黃金十萬兩或將安定割讓與羌人,而后羌人亦獨 立與我朝,」 「諸位愛卿意下如何?」見宋驍說完,宋政緩緩說道。 「羌人驍勇善戰,此番單打獨斗,吾等恐非敵手,微臣認為此事還需從長計 議,」衛績站了出來說道。 「三十年前,太祖三戰而勝之,到了如今卻說是恐非敵手,不知衛相可是在 滅自己威風,長他人士氣??!」王靖連忙跟了出來,針鋒相對道。 「你,你血口噴人!」衛績氣急道:「此番若是敗了,黃金十萬兩可是由王 將軍來賠付?。??」 「在下可立軍令狀,必為陛下勝下一場,若是未勝,要殺要剮,全憑陛下發 落!」王靖說著轉過了頭來,對衛績說道:「若是衛相也有如此能耐,三戰而兩 勝,則是我方勝了!」 「這,這,」衛績支吾著沒有搭話,明顯是沒有把握。 宋政打斷了兩人的爭執,說道:「既少族長有如此意向,怯而不戰恐失了氣 場,那便接下了,」「衛相,王將軍,前二場便由你們尋人上場,如何?」 「這,」「臣接旨!」 「衛愛卿?」 「臣,領旨,」 早朝方才退去,城內要與羌族比武之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而才到下午,比 武臺便開始搭建了起來—— 幾日的時光眨眼即過,宮門前的空地之上,一座不小的比武臺拔地而起。 擂臺靠外的那邊,熙熙攘攘的人群烘托出了吵鬧的氣氛,兩旁則是要上場的 選手暫時休息的地方。而在靠近皇宮的這邊,文武百官分別坐在了兩邊,而正中 的位置上,則是宋政及皇子公主幾人。 宋政攤開了手中報紙,正中的版面上已被比武的信息占滿。 衛家挑選的選手乃是江南某家族的年輕一輩,一十七的年紀便已聲名在外, 如今便是為了此事特地趕來京城。 王家挑選的選手名為魏明,乃是鄴城名將,四十上下的年紀便已征戰沙場二 十載,他也正是此次護送羌族使團入京之人。 而羌族的人選則是未打聽出來多少,只有那羌族第一勇士姚仲聲名在外,想 必也是會登場的。 「鄧昌,前來領教,」羌族人中,一名年近花甲的老叟從身后隨從手中拿過 了長槍,快步登上了臺說道。 原木色的槍桿平平無奇,鐵制的槍鋒略有些鈍,怎么看著都那般平平無奇。 「衛相,這場是你先來,還是我來?」站在擂臺邊的王靖顯得極為輕松地說 道。 衛績皺了皺眉頭,思索了一番后,看著場上的老叟說道:「那便由我先來吧,」 「丁武,」那小青年應聲跳上了臺,手中拿著的正是一把短刀。 丁武刀鋒直指老叟,閃著寒光的刀鋒顯然不是凡品,腳步微移,而老叟鄧昌 也微轉著有些佝僂的身軀,面對著丁武。 「呼呼!」短刀在空中虛砍兩刀,鋒芒之下,丁武的身軀快步向前,而鄧昌 絲毫未受影響,槍鋒如銀蛇般竄出,精準地擊打在了短刀刀鋒。 趁著丁武手中短刀不穩之際,鄧昌的槍鋒順勢向下,刺向了他的足心,逼得 他向后退去。 「哆,哆,哆!」清脆的聲音不斷傳來,丁武連連后退,退無可退之際,只 好躍起身來,揮刀向鄧昌砍去。 而鄧昌卻恰時向后一退,躲過刀鋒后長槍精準而來,直指丁武咽喉。 「哇??!」在場下眾人的驚呼聲中,槍鋒準確地停在了丁武咽喉前一分,而 他的雙腳也已經踩在了擂臺邊緣。 鄧昌手上一抖,丁武的脖子立馬向后一縮,便把握不住了平衡,跌落擂臺。 一陣寂靜之后,場下的百姓開始紛紛議論了起來,輸得如此干凈利索,倒是 出乎了他們的意料,本想著就算不勝,那也是場 勢均力敵的對陣,卻不曾想是個 如此結果。 而擂臺邊的衛績掛不住了面子,早早便離開了前場,回到了文武百官之間。 專人清理完了擂臺后,魏明便上了擂臺,手持一把金環寬背砍刀,配上高大 的身材,顯得強悍無比,而他的對手卻不是姚仲,反而上來了一名年輕小將。 「你不是我對手,讓他來,」魏明大刀直指著臺下的姚仲,輕蔑地說道。 「那可未必,」小將提起手中大刀便向魏明砍去。 可一腔熱血也改變不了實力的差距,前后不過五六招,魏明便找準了機會一 腳將那小將踹飛了出去,跌落到了擂臺下邊。 姜弘走上了擂臺,對著宋政所在的觀賽臺大聲說道:「即已戰平,那第三場 不如就由我來會會貴族英豪,遙想那三十余年前,第三場便是我父王與太祖親自 上的場來,」 「父皇,孩兒愿上場,為父皇一戰!」稍過了幾息,只見宋驍跪在了宋政的 面前,高聲說道。 看著面前的宋驍,宋政欣慰地說道:「好!那此戰便由驍兒上場!若是取勝, 大大有賞!」 「謝父皇!」 姜弘與宋驍兩人同善槍,不過姜弘之槍細長而沉重,而宋驍之槍輕巧而銳利。 盤桓幾步過后,宋驍率先出手,挽起槍花攻了上去,而姜弘的動作則少了那 些花哨,不過卻也總能在恰當的時候擋住宋驍的進攻。 兩人的戰斗比起前面一場來得焦灼不少,宋驍所使的槍法也頗為華麗,引得 場下民眾連連喝彩,逐漸地姜弘頗有些招架不住宋驍的連連進攻,幾波招架有些 險象環生。 很快,姜弘疲于應付的情況下出現了致命的失誤,宋驍槍鋒所指,讓他不得 不棄槍退卻,宋驍一陣槍花過后,槍桿徑直點在了他的胸口。 而與此同時,姜弘的右手亦指著宋驍面門,三柄飛刀閃著寒光握在了手中, 想必若是出手,宋驍難逃一死。 宋驍收槍拱手,不卑不亢地說道:「少族長武藝了得,此戰論作平手如何?」 姜弘收刀入懷,笑道:「正和我意,」 第三戰戰平,那自然是要再戰一場,而羌族這邊的人選自然是無可厚非了, 那一雙巨斧已在手中,赤裸的上身滿是古銅色的堅硬肌rou,如此態勢便是魏明上 場,也不知勝負如何。 「羌族第一勇士,姚仲,」姚仲站在擂臺之上,環顧四周,無一人敢上場應 戰。 「如何?」觀戰席上,宋政輕聲似自語道。 「殺之易爾,勝之難,」常德附耳在了他的耳邊說道。 「可有人選否?」 「蕭家夫人,或能勝之,」 「蕭家夫人?」宋政一時沒反應過來,轉頭瞟了眼近處坐在那兒滿臉無趣的 蕭羽后,笑著說道:「傳,」 估摸著一刻鐘前后之際,梁秋月來到了觀戰臺前,拱手說道:「見過陛下,」 「此戰就由你上場,如何?」 「遵命!」 聽到了熟悉聲音的蕭羽連忙來到宋政身邊說道:「陛下,這不合適吧???」 「有什么不合適的,」宋政笑著說道:「還是你認定了你家夫人會輸?」 無論觀戰席上兩人如何爭論,梁秋月已經踏上了擂臺,手中所持的兵刃正是 蕭羽為她鍛造的輕鋼橫刀。 「好久不見啊,梁大小姐,」姚仲看著梁秋月,笑著說道。 梁秋月并未搭話,只是舉起了橫刀,直指姚仲。 「且慢,」姚仲突然說道:「梁大小姐穿著重甲比武,恐有失公平吧?」 梁秋月乃是當值途中被傳喚了過來,自然是穿著齊整的甲胄,相較與姚仲的 赤身裸體,多少顯得有些欺負人。 「砰,砰!」梁秋月也不言語,背過了手來,在身后的卡扣之處輕巧用力, 厚重的鎧甲便被脫落了下來,雙臂一展,那貼身的銀絲軟甲也被脫了下來,只剩 下了貼身的絲質里衫。 純白的小衣將她的身材幾乎全部勾勒了出來,雖然在前世比起這更加暴露的 衣物比比皆是,可在這時代,卻是無人會在外邊穿成如此模樣。 「如何?」梁秋月的語氣雖平淡無比,但看著姚仲的目光中卻飽含著怒意。 「梁大小姐好氣魄,」姚仲說著便提起了雙斧。 姚仲快步沖了上來,而梁秋月卻在此時閉上了眼睛。 「呀喝!」姚仲巨斧豎劈而來,而梁秋月同時睜開了眼來,眼神中已沒了任 何的情緒,轉身避開,一刀橫劈。 「刺啦!」橫刀斬過巨斧側面,在斧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印記。 在人群密集的戰場之上,厚重的巨斧是無人可敵的利器,而在單打獨斗的擂 臺之上,卻是輕巧的武器更勝一籌,雖姚仲的反應不算遲緩,可笨拙的巨斧仍沾 不著梁秋月的衣角。 「咻!」一道銀光閃過,兩人的身形拉開,只見梁秋月的刀鋒上已沾上一線 鮮血,而姚仲看著大臂上的傷口,眼神逐漸變得兇惡了起來。 「咚咚!」「砰!」姚仲松開了雙手,巨斧直直沒入了擂臺之中,雙拳相擊, 發出了沉悶的響聲。 「呲,」金鐵摩擦的聲音之中,長刀入鞘,梁秋月的玉手一揚,卻也是將手 中兵刃丟下了擂臺去。 姚仲的雙腿微微曲起,重心下沉,眼神中也多了些凝重之意。 「呼,」梁秋月長出一口氣來,雙拳緊握,目光直盯著姚仲的足下。 緊張的氣氛讓四下的觀眾都緊張地安靜了下來,目光牢牢盯著場上這最終之 戰。 左足微動,梁秋月便有了反應,右足向后退去,而姚仲幾乎同時跨步而來, 磐石般的鐵拳直指梁秋月面門。 「喝??!」姚仲的大喝聲中,梁秋月雙手相交提肘擋去。 「彭,」沉悶的撞擊聲中,梁秋月連退三步,實實在在地試探到了姚仲的氣 力。 輕甩手掌,活動了一番手指,姚仲繼續跟來,卻沒有再使出重拳,轉而使用 了快節奏的連拳。 「啪,啪,啪啪!」梁秋月雙手齊使,幾番拆格之下,反而是姚仲率先氣力 用老,腳下頗有些不穩。 而梁秋月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閃過了姚仲那已無準頭的一拳,提腿便向 姚仲踢去。 「砰!」姚仲自然也不是易與之輩,雙手格擋在了眼前,用小臂擋住了這一 踢腳,順勢重心向前一頂。 姚仲強大的力量在此時便展現了出來,哪怕是這般隨意用力,也讓梁秋月倒 退了數步,玉手在地面上輕點,方才穩住了身形。 若是此時梁秋月穿著厚重的革靴,這腳定能傷至姚仲的手骨,可絲綿的襪子 卻使這腳沒了任何的殺傷力。 而后的一番打斗之中,梁秋月便選擇貼身與姚仲纏斗了起來,依靠靈巧的身 法伺機攻擊著姚仲的軟肋腰間,以削弱他的戰力。 「砰,」「砰!」只見姚仲賣了個破綻,咬緊牙關,用側臉硬吃了梁秋月的 勾拳,趁機借此機會,左拳從腰下擊出,結實地打在了她的小腹。 「呼,呼,」「呀呵!」梁秋月連喘兩口粗氣,緩過了勁來之時,姚仲已經 切到了身前,再次攻來。 此時的姚仲也發現了關鍵之處,不再浪費氣力抵擋梁秋月的進攻,反而選擇 了以傷換傷與梁秋月對攻了起來。 而梁秋月也毫不示弱,下手愈發猛烈了起來。 「砰!」梁秋月的玉拳結實地打在了姚仲的下顎,而姚仲的鞭腿則抽在了梁 秋月的胸前,兩人各自后退,拉開了距離。 姚仲赤裸的上身上多是些青紫的淤血,而方才下顎那一擊更是讓他有些摸不 清了方向,身體有些晃蕩。 而梁秋月也未好上多少,雖每次都能避開關鍵的部位,可小腹后背大腿上卻 也結實地挨上了數下,踢在胸口那一腳更是結實地踢在了她敏感的rufang之上,微 屈的雙腿還有些顫抖。 「呀??!」姚仲嘶吼著向梁秋月沖撞而來,而梁秋月微瞇起了雙眼,眼神中 有些不明的意味。 「呼,」一陣香風拂過,姚仲完全撲了個空,而此時的梁秋月正躍于空中雙 腿反卷著纏住了姚仲的脖頸。 梁秋月雙腿用力夾住以后,全力扭動腰肢,可想象中脖頸扭動的感覺卻未傳 來,反而是自己懸空的身體直轉了半圈。 無奈之下梁秋月沉下了身來,雙腿緊緊纏住姚仲的身體,雙手奮力地勒住姚 仲的咽喉。 「呃??!」呼吸逐漸困難的姚仲也奮力地掙扎著,可雙臂卻也完全夠不著身 上的梁秋月,逐漸失去了氣力。 「??!」梁秋月絲毫不敢松懈,可姚仲突然躺倒了身體,將她的身體結實地 砸在了地面之上,沒有防備之際雙手竟被姚仲掙脫了開來。 緩過了勁來的姚仲雙手用力地掰動著梁秋月的雙腿,卻也無法將緊緊扣住的 雙腿松懈開絲毫,緊接著便是不停地將梁秋月的身體向著地上猛烈的砸去。 「砰!」「砰,」「砰,」聲音逐漸地輕了下來。 「呃呵??!」而在梁秋月一陣嘶吼之中,姚仲也失去了再次將梁秋月身體舉 起的力氣,昏厥了過去。 掙脫開了姚仲之后,梁秋月站了起來,印證了自己的勝利之后,便走下了擂 臺,蕭羽連忙上前攙扶住了她。 可當梁秋月軟靠在了蕭羽的身上之時,蕭羽才發覺了梁秋月的狀況,粗重的 呼吸,緋紅的臉頰,顫抖的雙腿以及那有些yin靡的氣味。